继母十七岁-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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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太浮躁。我会让她来酒吧帮我，以后就平平静静地过日子好了。”
“她愿意吗？”伽夜有点担忧。
夜夜笙歌，在镁光灯下习惯了的人，又怎么耐得了平凡与平静？
如锦夜这样淡然的女子，毕竟太少。
“先试一试吧。对了，听说你又接了新戏。身体还吃得消吧。”
“没关系。”
“据说要到巴基斯坦那边取景，那边最近很乱，你小心点。”锦夜又多嘴地嘱咐了一句。
伽夜“嗯”了一声，“放心。不会有事的。”
挂完电话，伽夜出了一会神，末了，也只能叹气啊叹气。
虽然他也是站在雷皓天这边的，但有时候，未尝不觉得，其实顾延卿，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至少，倘若是顾延卿，麦影西永远不会有这般游走天涯的一天？
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雷希瑞那次生气后，足足一天，不怎么理麦影西。
雷代则神龙见首不见尾，成天看不见人影，倒是雷皓天，似乎天天很闲，他这段时间特别嗜睡，一直怏怏的，前几天还带着麦影西到处去玩，他们在罂粟园里，在旷野中，在嘈杂而纷乱的集市里，宛如一对真正度假的男女，尽管很多时候，麦影西知道他在做戏，可还是觉得很开心。不过，十天的药量全部用完后，雷皓天只能将戏演到底了，他现在仿佛一个瘾君子的模样，吃得很少，睡得不安稳，无精打采，每天都在房间里。
麦影西晓得他的症状都是假的，可心底也不是不担心的：每天喝的东西，是不是全部都吐出来了？万一没有吐干净，哪怕留下微量的在体内，都是一件很麻烦很麻烦的事情。
雷皓天不露面，她却有自己必须去做的事情。雷希瑞身上的那把钥匙，据说，一直是贴身放着的，她该怎么拿到手呢？
正想着，本来正坐在一起吃饭的雷希瑞突然将筷子一放，有点不高兴道：“这菜真难吃。”
这几天饭菜都是莎兰准备的，雷希瑞说难吃，便是拿莎兰开涮了。
麦影西现在也渐渐摸清了希瑞的脾气，那个孩子，乖巧的时候像个天使，但不讲理的时候，也确实像一只小恶魔，前几天，便有一个人擅离职守，和当地的一个小姑娘出去约会了，雷希瑞二话不说，便让人将他的腿打折了。
在那人挨打的时候，希瑞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边喝咖啡边看着，十三岁的少年，天天目睹着血腥，草菅人命，麦影西直看到心寒。
莎兰默默地将筷子放下来，二话不说，端起已经摆在桌上的饭菜，便要倒掉，重新做一桌上来。
在座一起吃饭的，本只有莎兰，麦影西和雷希瑞三个人，雷皓天在房间里，雷代又不在家。
见状，麦影西看不过眼了，她随之站了起来，跟着莎兰走进厨房。
这几天，麦影西也渐渐发现，莎兰在他们面前的地位不算高。几乎是备受欺凌。
她进去的时候，刚好看见莎兰将剩菜全部倒进垃圾桶里，她可惜地叹了一声，“其实很好吃。”
她与莎兰一起同住过，在学校附近住的时候，莎兰偶尔也会自己做饭，她的厨艺很好，雷希瑞这次完全是无理取闹。
莎兰没有做声，低下头，打算重新做。
麦影西走过去，按住她的手，“不用了，他若是成心想为难你，你重新做多少次，他都会说不好吃。不如我来吧。”说着，麦影西已经将莎兰手中的菜刀接了过来，将咖喱调好，准备做一道鱼。莎兰没有拒绝，在一边低着头，等着。
“莎兰。”麦影西一面做菜，一面问她，“你想出去再见一见伽夜么？”
莎兰抬起头，美丽的眸子光芒乍闪，但顷刻便成晦暗。
“不用了，我也不想让他知道我现在的情况，现在，我求着他们每个月为我给伽夜邮寄一封信，我希望他认为我过得很好，希望他一辈子只记得我最好最好的模样。”莎兰轻声道。
麦影西转头看着她，“可是，你现在也很美啊。”
“……你不是我，你不明白的。”莎兰说完，嘴巴紧闭，便似不想继续说了。
麦影西也没有追问。
等她的菜做完后，端上去刚摆在雷希瑞的面前，雷希瑞几乎连筷子都没有动，直接将碗往地上一推，“难吃死了！”
麦影西憋着气，望着他，冷冷道：“这是我做的。”
雷希瑞愣了愣，随即抿着嘴，不发一言。
“我知道你心情不爽，但是，也不能这样随便找人发泄。你还在为了上次的话生气？”麦影西坐到雷希瑞的旁边，沉着气道：“希瑞，你年纪还小，所以分不清善恶，也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我——”
如果不是自顾尚且不暇，她真的很想帮帮他。
不过，大概希瑞也不会接受她的任何帮助吧。
他现在俨然是一个小皇帝。
“谁的年纪还小！”果然，麦影西才说了这句一句，便彻底地惹恼他了，他愤愤地骂了一句，伸手拿起本来摆放在桌上的红酒道：“你们都说我年纪还小，爸爸也是。今天明明说好要带我去的，结果，还是带大哥去了。”
麦影西怔了怔。
她今天一天都没见到雷皓天，还以为他在房间里睡觉，没想到，却是和雷代一起出去了。
出去干什么了？
“爸爸口口声声说要栽培我，口口声声说把他的王国全部给我，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情，可是，他骨子里还是待见大哥，他还是觉得大哥最有能力，现在，大哥被控制了，他不怕大哥背叛他了。立刻就开始扶持大哥了，你们……没一个好人。”
雷希瑞的话，让麦影西明白了他今天莫名发脾气的原因。
原来，是兄弟之间吃醋了。
她兀自觉得好笑，就算是如他们这样奇怪的兄弟，也和普通家庭一样，在于那些争宠的事情啊。
“也许是此行太危险，你爸爸想保护你，所以才不让你去呢。”麦影西一面宽慰他，伸出手，就要把雷希瑞手中酒拿过来。
雷希瑞却不肯撒手，握着那瓶红酒道：“他也一直不让我碰酒，或者毒品，不过，为什么我要那么听话？反正，即便我听了他的话，他心里最喜欢的人，还是大哥，其实我知道，他是喜欢大哥的妈妈，爸爸不喜欢我的妈妈，那个贱女人……”
“希瑞！”麦影西言辞冷厉地叫停他，“怎么说话的！她就算真的不管你，那也是你的妈妈，是她十月怀胎，将你生下来的！你可以骂尽天下人，但惟独不能骂自己的母亲！”
雷希瑞抬起头，愤愤地看了她一眼，不过，这一次，他破天荒地没有反驳。
然而，麦影西其实又是明白他的感受的。
哪个孩子不希望有一对让自己引以为傲的父母呢？如果他们失望了，那是因为，他们曾那么殷勤地期待过你的爱。
麦影西骂完之后，其实也觉得心疼，她没有再阻止他，十三岁，其实也不小了，酒这东西，偶尔喝一下，并不是坏事。
为什么要一直清醒呢？
偶尔，能醉一场，能让自己放肆一次，也并不是不可以。
正犹豫着，雷希瑞已经仰脖喝完了一杯，就要给自己倒第二杯。
麦影西知道自己也阻止不了，桌上只有一瓶酒，他喝完了。应该不至于去再要一瓶，打定主意，麦影西伸手将雷希瑞手中的酒杯夺过来，她也喝了一口，道，“算了，我陪你，但你得答应我，就此一次，下不为例。”
雷希瑞看了她一眼，有点松散地往后一倚，索性拿起了酒瓶。
“影西……你其实真的不错，我能理解为什么大哥他们会喜欢你，如果我的年纪再大一些，和你一般大，我也会想抢你。”他说得很认真，可是这番话由年纪那么小的小屁孩说出来，只会让麦影西觉得好笑。
“破孩子，瞎参合什么呢。”她苦笑，用手指按了按他的额头。
这个亲昵的动作，却让雷希瑞愣了愣，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缘故，他的脸有点红。
低下头，他又开始咕咚咕咚地喝起酒来，麦影西眼见着不对，抢过他的酒瓶时，已经有半瓶红酒落肚了。
“喝就喝，别喝那么急……”她正想训斥他。雷希瑞却突然趴在地上，大声哭了起来。
这个突然的变故，让麦影西有点措手不及。
“你们都不喜欢我，我这么拼命地讨好爸爸，他还是最喜欢大哥，你也是，你心里只有大哥，如果不是大哥，你才懒得管我的死活，都是坏人，该死，该死！”说着，他从椅子上跳下来，摇摇晃晃地，就要上楼。
麦影西见他一走三摇的，唯恐他会摔倒，只能跟上去，伸手扶住他的胳膊，“好了，希瑞，什么都不要想了。”
雷希瑞身体一软，已经栽倒了过去。
这孩子，果然……从来没有喝过酒啊。
希瑞倒在麦影西身上时，她才知道希瑞有多么轻，多么瘦，正是长身体的时期，他那么劳心劳力，怎么又能长得壮呢？只是平日里被他的气势所压，几乎忘记了他是一个小男孩的事实。
麦影西心底一片柔软，她弯下腰，将希瑞背了起来，当然，轻归轻，可还是和小牛犊一样重，好在麦影西不是什么娇生惯养之辈，这点小困难还是难不倒她，好容易将雷希瑞送进了他的房间，她将他小心地放在床上，再用毛巾简单地擦干净了他的脸，为他褪去鞋袜，等着这一切做完后，麦影西扯过一条毛巾，盖上后，便要离开。雷希瑞却在此时翻了个身，他的小外套本就散开了，翻身的时候，露出了内兜里的一角东西。
那是钥匙。
麦影西心口一跳，只能又重新回到床边，她正想伸手去拿，雷希瑞迷迷糊糊嘀咕了一句，“妈妈，不要丢掉我。”
他的这句梦话，让麦影西心口一痛，她转而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安慰道：“没事，希瑞，我在这里了，不会丢下你。”
虽然这句话是哄骗他的，可是，如果能让他此时的梦安稳一点，饮鸩止渴，也至少不渴了。
雷希瑞似乎听到了她的话，身体重新蜷缩了一下，人也变得平静了许多。
麦影西坐在床沿边，静静地陪了他很久，看他睡息平稳均匀，似乎睡着了，她这才离开，可是，临走前，仍然拿走了那把钥匙。
雷希瑞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麦影西不由得伸出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你放心，终有一日，我会带你离开这个地方，你也好，莎兰也好，都不该继续呆在这样阴暗的地方。你们应该生活在阳光下，希瑞，千万不要变得太坏，等我回来。”
说完，她决然地站起来，攥紧钥匙，匆匆地下了楼。
麦影西下楼方知，底下已经一片混乱，外面站着的士兵被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队伍控制住，一早便不见踪影的雷皓天站在楼下，似乎在焦急地寻找谁，听到麦影西下楼的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撞见她的那一瞬，麦影西看见雷皓天的表情水一般舒展，似松了口气，又带着由心的喜悦。
“希瑞呢？”他往了麦影西身后一眼，问。
“睡了。”麦影西回答。
“……我们现在离开，他们应该很快就到了。”雷皓天先是很急迫地说完这一句，而后，又忽而舒展笑容，向麦影西道：“带你去看大火。”
麦影西怔了怔，手已经被雷皓天握住，牵了出去。
一出大门，麦影西便被外面的浓烟呛到，她果然见到了大火，铺天盖地的大火，那片正开得热烈的罂粟园，全部笼罩在大火中，火舌舔着蓝天，浓烟罩着一切，这确实是一种极致的美，惊心动魄的美。
“你烧的？”麦影西呆了半晌，终于忍不住问道。
“好看么？”雷皓天并不直接回答，反而安静地问道。
麦影西心潮澎湃，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她总想在这件事里做什么，做一些什么，能与他并肩的东西，“对了，钥匙。”她忽而想起自己方才的收获，将钥匙递到雷皓天的面前。
雷皓天大概也没想到她会得手，接过来后，立刻带着她跑向了停在外面的吉普车。
那些人也有秩序地撤退了，他们并不能与当地那些人对着干，只能速战速决。将今年全部的鸦片来源全部烧得精光。
而麦影西手中的钥匙，则是库房的钥匙。
他们停在那间仓库的时候，那些人显然还认得雷皓天，正踌躇着要不要阻止他进去，已经被雷皓天三下五除二的解决到地了。麦影西一直在外面看着，等确定安全后，他才让她靠近一些，推开铁门，里面是另一幅辉煌壮观的场景，一排排码放整齐的八成品，是麦影西即便在电影里也没见过的数量。
“这就是他的计划，大批量生产白粉，然后，全方面侵袭，用它去控制一切想控制之人。”雷皓天冷冷地说：“这里的分量，足够让几万人永远走上不归路了。”
麦影西依旧望着他，不知道为何，此时显得格外沉稳而凝重的雷皓天，那么迷人。
“给你。”他把打火机递给她，“这里听你主宰了。烧还是不烧？”
麦影西突然觉得这句话很烂漫，就好像古代的君王，掷江山于她的脚下。说，“以此为聘。你要或者不要。”
麦影西笑着接了过来，一个字，斩钉截铁，刻骨温柔，“烧。”
80、火光
火燃得最烈时，他们逃之夭夭。
将大地烧透的大火，几乎超越了那夜星空的美丽。吉普车风驰在浓烟遍布里，天窗打开，麦影西趴在车弦上，看着越来越近的大火，星火燎原，他们是从地狱之火跋涉而来，越过奈何桥，饮过孟婆汤，但又什么要紧。
他依旧是在身边的。
见麦影西一反常态，站在座位上神采飞扬，正在开车的雷皓天也是莞尔。
“喜欢吗？”他淡淡问。
“喜欢！”麦影西点头。
“这次来这里的事情已经完成了，等会就有人送你回B市。他们即便要打击报复，也应该会来找我，我不会让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