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平凡-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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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日子有些漫长。没敢给我妈打电话，害怕她知道了会担心我今后的生活，会心疼我的不容易。
“大哥，妈她年纪大了，你就不能让着她点，给你们看孩子，给你们做饭洗衣服跟个老妈子似的，你怎么就不感恩呢……”一春坐在床上，气的浑身发抖，对着手机大吼。
她极少有这样的举动，除非她大哥和她妈妈又吵架了。
“你管那么多干嘛，离得这么远，再说，隔三差五的吵一架，你生的过来气吗”以前我总是这么劝她，只是现在，没有那么多精力了，也不再那么不食人间烟火。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等这个月底月初忙完，我回你们家看看你妈吧”其实我是等着十一月中旬发了十月份工资，忙完月底工作就可以看看他妈妈，也就是我的婆婆。
“好，到时候咱们一起回去，我抓紧跑市场”听得出他语气中的疲惫。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熬着，刘总依然是那样傲慢着，脾气暴躁着，李主任依然满脸横肉，见谁都和颜悦色，董经理依然面无表情，看不出悲喜，采购张经理依然每日哼着小调，干什么都得心应手。我们依然各自忙碌着，看不出谁家有什么喜或者悲，看不出谁正享受幸福又或者承受痛苦。
他的妈妈病重了，还没等到月底，还没等我忙完。
王战风马不停蹄的赶回家，我也直接坐火车回到他家，祈祷着能见婆婆最后一面，能为她做点什么。
“妈，王战风他妈得了肺癌，今天打电话说是病重了”我知道纸是保不住火的，而且事情严重了，在去他家的路上如实告诉了我妈。
“你们赶紧回去吧，肺癌去得可快了，说是病重是不是已经不行了啊，这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妈妈絮絮叨叨，受到了刺激。
第二十章 葬礼
早上五点，我到了，王战风接上我直接去了火葬场，连他都没有见到最后一面。
他们家的叔叔婶婶，哥哥妹妹头一次聚得这么齐。
天气有些阴沉，也可能是太阳还没有出来吧，火葬场显得分外宁静。一辆类似皮卡的车，我姑且这么称呼，车厢里装着一具漂亮的棺材，真得很漂亮，他的妈妈安详的躺在里面，等待着阴阳先生帮忙看好的时间，早上六点。
亲人们头上戴着白布，这就是传说中的披麻戴孝了。因为忌我的属相，我没有权利带孝，只是远远的呆在一边。
“妈——，上路了——”王战风在灵车前抱着遗像，低头，脸色沉重，缓缓向前走着，哀乐响起，夹杂着嗯嗯啊啊的哭声。不远的距离，车停了。只看到烟囱开始冒起黑烟，亲人们开始烧纸，几分钟，王战风抱着骨灰盒出来了。
他妈妈的一生就这么结束了，几分钟，灰飞烟灭。她的一生，如果论功绩，那一定是为王家传宗接代了，当然，也仅此而已。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仿佛在梦里。
“我总感觉我妈还活着”王战风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悲痛欲绝。
我也觉得她一直都在，可能是没有亲眼目睹婆婆的离去，总感觉她只是出了远门，所以心里面总是淡淡的遗憾，遗憾没有早点回来送送她，却没有太多的悲伤。
“整个葬礼花了多少钱啊？”妈妈打来电话，天底下也只有自己的亲妈才会这样事事为儿女考虑。
“这边没有隆重的葬礼，花不了多少钱”，我不在厌烦妈妈的絮叨，突然间理解她了。她总是设身处地的知道我过得不容易。
“哎，你看到这哥哥姐姐没，一有事，还是都来了，不管多远都赶来了，还是人多好啊”王战风的爸爸，这个瘦高瘦高的老头，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他没有抬头看王战风，只是坐在老年公寓王战风他妈妈住过的床上，自顾自的说着。
我明白，他是看我们暂时没有要孩子的打算，条件也不允许我们目前要孩子，因为我们一无所有。
“我，你们不用管，就住在这老年公寓，帮他们打打杂”他看看了整间屋子，仿佛看到了婆婆的影子。
王战风欲言又止，他不想留下他爸爸一个人，可是又没有条件带着他。
没有守完头七，我们便回去上班了。逝者已逝，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孝敬活着的人。
“都忙完了吧”一春小心翼翼，不敢多问。
“恩”几天的奔波，很是疲惫，直接倒在床上，不愿多说话。
“我一会出去一下”一春打扮的很漂亮，穿着一件嫩绿色的毛妮外套，雪白的毛领很是显眼，她极少舍得钱买这样价值不菲的衣服的，“你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她对着镜子看了又看。
“不吃什么了，一会我就睡了，晚上外面冷了，多穿件衣服，早点回来”我有气无力。
“那我——走了啊，”她有些愧疚没有和我多说说话，或者对自己难以掩饰的满脸的幸福感到不自在吧。
“记得带钥匙”我无力多想，谁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一春也是。
第二十一章 恋爱
一春轻快的下了楼，一位高高瘦瘦的男生在楼下等她，穿着一件黑色的夹克，嘴里哈着白气，那深色的眼眸，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这是世纪十二场的生产主任——陈成。
“等很久了吧”一春一脸的甜蜜，闪动着眼眸，借着昏暗的灯光，也能看出她一脸的绯红。
“没有，走吧”陈成自然的将手搭在了一春的肩上，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着。他时不时的看看一春，微微一笑。一春两手在胸前搓着，有些冷，又有些不自在，她低着头，不敢看一旁的陈成。
陈成抓起她的收揣到了自己兜里，“你把那只手放到你的衣服口袋里，笨笨”他宠溺的叫一春笨笨。
毕竟是初恋，一春是显得笨拙。这是他们第一次约会，一春更是紧张，不知所措。
昏黄的灯光照得整个城市有些暧昧，大街上人越来越少，恐怕也只有他们这种刚刚坠入爱河的人才会在如此寒冷的夜里漫步。
“阿嚏——”一春打了个喷嚏，偷偷瞄了一眼陈成。
“冷了吧，是我没有考虑周到，这么冷的天”他把一春往怀里搂了搂。
这怀抱，像极了父亲的，记得小时候感冒发烧了，就是蜷在父亲的怀里，他宽大的臂膀，暖暖的热气，让她可以在父亲怀里安心的熟睡。
这有力的臂膀一搂她，她便融化了。她转身紧紧的抱着陈成，闭上眼睛，仿佛抱着久违的父爱。
陈成一愣，这么腼腆的一春怎么突然这么主动，他微微一笑，将一春抱得更紧。
就这样，两个紧紧相拥的人，一对紧紧相拥的影子，没有人舍得打断，没有人舍得离开。
12点了，一春还没有回来。 ；也许是担心一春，也许是太过劳累，一点睡意都没有。
“砰——砰——”楼下传来关车门的声音。紧接着一连串的脚步声。
“慢点，慢点”是李主任的声音，看了又喝多了，舌头都捋不直了。
鬼使神差的，我起身，趴在窗户，想看个究竟。
李主任和张经理一边一个扶着刘总，看来他们又出去狂欢了。
“总部要来检查，检查他妈个什么啊——老子的事情，他几个算什么，谁敢在这指手画脚，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刘总一遍大声骂着，手在前面比划着。
“你，采购方面，他妈的要招标？招什么标，逢年过节的，没少上供，连他妈的过个生日，儿子娶个媳妇，儿子的儿子考个大学，屁大点事，咱都得往上送，忙活大半年， ；我们剩多少，这个时候跟我谈招标的事！”刘总转向张经理，大声的喊着，看来酒精的作用确实让人容易忘形。
“还有你，你们两个算是我的心腹了，人力资源方面， ；一定要滴水不漏，操控，学会操控”，刘总转向李主任，嗓门还是那么高。
“刘总，慢点，小心，咱们明天再谈，明天再谈”看来姜还是老的辣，李主任害怕隔墙有耳，想拦着刘总……
夜晚的宁静就这样被他们打破了，很快， ；又恢复了。
我瞪着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尽管一片漆黑。突然明白，为什么对采购流程大家避而不谈，为什么对于人员安排，就连我们财务直管的财务人员都是人力资源说了算。
第二十三章 甜蜜
常驻酒店。
一春抬头看看金碧辉煌的四个大字，马上低下了头，红了脸。跟在陈成的身后。
“您好，身份证——”一位美女甜美的声音。
见一春没有反应，陈成微笑着打开一春的包拿出身份证，登记完毕，牵着一春的手走进了房间202。
一张大床，雪白雪白的，很是显眼。红红的地毯看得人有些眼晕，还有电视……一春还没来得急打量，一双大大的臂膀从身后紧紧的抱住了她，“抱着你，温暖吗？”暖暖的热气和着暖暖的情话在耳边久久不散。一春屏住呼吸，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砰砰砰——”她听到了陈成的心跳声，耳边开始麻酥酥的，淡淡的吻，软软的唇……
“哎！——”一春使劲儿晃了晃脑袋，不允许自己再想下去，她偷瞄了一眼周围的同事，害怕被人发现这绯红绯红的脸颊。起身，接了杯水。
“一春，你最近怎么总是发呆啊”，看着她总是心神不宁的，我忍不住问道。
她突然跳到我身边，伏在我耳朵上，“你说，两个人要是那个——在一起了，是不是就该结婚了啊”。
“啊？！”虽然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但是她真的说出来的时候，还是吓了我一大跳。
我连忙起身，拽起她的胳膊，把她拖到走廊转角处，“一春，虽然现在是这样的时代了，但是你要注意保护自己”，作为一个已婚女士，我慎重的给她忠告。想想自己这么几年和王战风从不曾跨越底线，突然很庆幸很感激他对我的尊重，也很自豪，在新婚之夜，这个新娘子也是新的。
“这是你的初恋，可是你们交往的时间并不长，你了解他吗，还结婚？他有这样的想法吗？”此时的一春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明亮的眼睛看着我忽闪忽闪的，看得出，她不以为然。
“我也是他的初恋！”她得意的打断我，“而且——”她低着头，轻轻的说“这也是他的第一次”，一春一副赚到了的样子，看来她已经无药可救了。
月底了，整个办公室人气旺了，业务员一回公司，公司立马欣欣向荣。
“子墨，今天晚上带你吃大餐去！”王战风一脸喜色。
“干嘛？！你发烧了？”突然这么殷勤，我有些不习惯。
结婚几个月了，一切好像都和以前一样。
我们牵着手，迎着寒风，走在冷清的街头，没有什么比站在他的身边更让我觉得踏实了。
“吃什么去？”他解开外套，将我也包在里面。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呢”我歪着头，少有的撒娇。
“我这个月卖了两百头种猪，至少可以挣两万呢，发了钱我就转到你卡里，以后钱都你保管”他显得很神气。
“真的啊？！这是天上掉馅饼砸到你了呗，我看看，砸坏了没”我高兴的跳起来，掰着他的脑袋要看个仔细。
“别闹，别闹”他歪着头，往后躲着。突然，严肃的看着我“娶了你，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把头埋进他的胸膛，紧紧的抱住他，诡秘的一笑，咬了他胸膛一口。
“哎呀——”他大叫，轻轻的在我屁股上拍了一下，“看来是想吃肉了啊，走，带你吃肉去”
“对，我要吃猪肉！”我打趣道。
他伸手捏了我鼻子一下，“再闹， ；我就折磨你！”他轻声在我耳边说道。
突然恐慌了，虽然结婚了，也并不适应这样的玩笑，乖乖的不再一蹦一跳，脑袋轻轻的靠在他的肩膀，缓缓的走着。
我知道，王战风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看了我一眼，我还知道，他温柔的笑了。
第二十四章 生命
北方的冬天还是来了，由不得我们愿不愿意。看着窗外，山上光秃秃的，没有一点春天曾经来过的痕迹。风，刮得有些狠，毫不留情。
又是一个周日，习惯早起的我趴在窗台上欣赏这称不上风景的风景。
“大姐，大冬天的，你开着窗户干嘛呢，想冻死我不！”一春抗议了，翻了个身，用被子狠狠的捂住了脑袋。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关上了窗户，“10点了，大小姐， ；你该起床了”。
“子墨——”她有气无力，掀开被子，“你可知，我昨晚一夜未眠”她矫情的跟唱戏似的。
我瞟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那——，要不要禀告皇上，再吩咐御膳房给您来一晚参汤呢”
突然，一春坐了起来，“我们准备明年五一订婚了”，仿佛自言自语。
我有些诧异，“说说你是怎么一哭二闹三上吊，让人家娶你的”，还是忍不住八卦一下。
“是他跪下了求我的！”她很不服气，倒头又睡下了。
“你就因为这个激动得睡不着啊，没出息，李一春，你没出息！——”我狠狠的刺激她，拿起床上的抱枕砸向她。
突然，一春又坐了起来，不过这次，泪流满面，吓了我一大跳。“嫁出去，不至于激动成这样吧” ；，递给她面巾纸，钻进她的被窝。
“呜呜——呜呜——”她伤心的大哭起来。
我不知所措，只能在一旁给她递面巾纸，“到明年五一，你贷款应该还完了吧，也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