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医香:皇叔-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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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棠的确知道有那么一户人家,平梁镇离天都颇远,民风朴实,这个余家却是例外。
据说家里头曾经有人当过大官,卸任后,回到老家,重建了旧宅。
余家的院,沾了平梁镇的一半大小,就算白棠每次匆匆来,匆匆去,见着那些画栋雕梁的,气派自然是不同一般。
“他家据说要摆个宴席,席间需要长相好些的女斟酒端菜,你也知道平梁镇附近能找到多少平头正脸的,所以开了好价钱,说是合格的先给五两,做满天再给五两。”
石永梅的一只手张开,在她的眼前晃了又晃:“你家不就缺十两银。”
“只是斟酒端菜?”
石永梅冷笑着上下打量她道:“你才说相信我的。”
“是,我信你,等我上山下来,再和你一起去镇上。”
“傻阿棠,这么好的机会哪里容得等来等去的,我这就要去,你若是想替家里头挑了这副担,就壮着胆儿跟我走。”
白棠听她快人快语的,挑不出错。
天能赚十两,想必要赶着去的人,大把大把。
“行,那我随你一起去,回来再去福明山。”
石永梅听她总算松了口,笑着过来拉住她的手:“我就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跟着我,保管不让你吃亏。”
两个人快步往镇上走,还有大半个时辰的脚程。
“阿梅,你哥知道你要去吗?”
“我哥才回来,我也没必要同他说这许多。”
“年前……”白棠很想趁着这个机会问一问,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爹娘避讳不谈,她偏偏又想不起来了。
“阿棠,你是怎么了,年前的事情,你不是说不许再提的,自己又问起来,回头我一说,你又哭哭啼啼的,我可不想。”
白棠明白,要是再往下问,阿梅也是个人精,不要让她看出破绽才好。
“这不是你哥回来了,我才想多了。”
“我就知道,他回来就惹事,也是他运气好,若不是半救了你爹,你爹娘这次也不能给他好脸色看,哪里还会请他进屋喝茶,一把笤帚直接轰出来了。”
白棠轻轻嗯一声。
石永梅冲着她挤挤眼:“我哥对你说了什么?”
“没,没什么。”
“我才不信。”石永梅挽住了她的胳膊,咬着耳朵道,“没说让你做我嫂。”
她笑得花枝乱颤,见白棠素着脸,没反应,赶紧的,自打圆场。
“我就一句玩笑话,你要不爱听,我不说便是,板着脸多不好看,等会儿见着人,怎么也要扯点笑容出来,才够格进了余家。”
白棠见她退让,当然不会多计较,一上将余家宴席的事情问个仔细。
石永梅也是从她干娘那里听来的消息,那个妇人在余家做事。
余家要宴请贵客,消息却咬得很紧,似乎生怕走漏了风声。
这一次,统共要找二十个年轻美貌的女,余家府中本来还有七八个。
“阿棠,你别担心,余家那些丫环比我们知道的多,既然来的是贵客,肯定巴结着往上凑,我们不过是去充充数,撑撑场面,没准脸都不用漏一下,就回来了。”
白棠并不害怕这些,若是与将阿悦卖给牙婆抵债,或者卖家中的房与田地,这样的结果,已经算是最好的。
“就是这个差事,传出去有些不好听,村里头的那些人心眼小,嘴巴碎,传来传去,你最好谁也别告诉,连你爹娘都少说为妙。”
白棠想,这么大的事情,连着天,天黑不回家,这种富户家中的宴席,忙到更半夜都有份,要把一家老小都瞒住,绝对是个很难的技术活。
她只能做到尽量。
大概是石永梅习惯她平日里,话语不多,一上都是阿梅絮絮叨叨说个没停,无非是镇上哪一家的胭脂做得好,就是价钱贵,哪一家的衣服料是从大地方运过来的,做出成衣,几乎不输给那些荀凌郡中的少女。
荀凌郡,那是相隔此地上里的富饶之地,也是某位皇亲国戚的封地。
白棠至今也没有机会,去那里走一遭,开开眼。
说到后来,石永梅的嘴皮都说酸了,白棠连个回应都没有,好生无趣。
“我说阿棠,等你家的欠债都还清了,你没想过以后做什么?”
“上山采药草,给家里头攒点钱。”
白棠微微笑起来:“石娃才岁都很懂事了,他身弱,我想把他养得壮壮的。”
穷人家的孩,好像不用教,就明白识趣的做人。
石娃是这样,阿悦也是这样,一想到阿悦眼睛里头含着眼泪,说大姐别忘记她,早点将她赎回来的话,白棠的心口都发疼。
。。。
 ;。。。 ; ; 然后,石永梅依然我行我素,每次回来,还给白棠捎带点脂啊粉啊。
白棠不爱用这些,收起来,放在柜中。
后来,家里头缺钱,她多长个心眼,与其白白浪费,她捎带到镇上的时候,折价卖给了其他的铺。
“阿棠,我有好事情同你说。”
“你哥在,我要泡点茶。”
“那也成,我在这里等你。”
石永梅向着她伸过手来:“讨杯茶水喝,你不能只顾着我大哥,就不管我口渴了。”
白棠笑笑,倒了一杯热茶,然后提着茶壶出去。
才到门口,阿悦上前来要接过她手中的茶壶:“大姐,娘说让我来。”
白棠心中有数:“小弟呢?”
“小弟在后院玩呢,大姐,刚才娘亲同我说……”
“说什么了?”
“娘亲说,一家人总要在一起的,无论是哪个都一样是爹娘的心头宝。”
阿悦笑得很开心,很开心:“我知道,是大姐为我求了情,我等会儿就帮娘亲把绣好的帕送去绣庄上。”
白棠抬手摸摸她的头发,既然爹娘都不乐意让她同石永言多接触,那么她还是听话就好。
石永梅的半杯茶都没喝完,见她回来,啧啧作响:“白叔还是看不上我哥。”
“这话说的,石大哥才救了我爹回来,我爹心里头感激都来不及。”
“我不会说错话,白叔就担心我哥把你给拐走了,年前,我哥闯了祸跑那会儿,白叔把你锁在家里头,生怕你跟着一起。”
石永梅将花枝招展的一张脸凑到跟前:“可是,我知道,你根本就不会跟着他跑,你没那个心。”
白棠被她说的心里头一跳,她和石永言的关系,到底到了哪一步?
石永梅的手指,很轻的摸了下她的脸:“先不说这些,我把好事先告诉你。”
白棠拍开她的手,不喜欢这种故意的轻挑。
“生气了?”石永梅眯着眼睛笑,“阿棠,你长得那么好,自己知道吗?”
“知道。”白棠板着脸回道。
“知道就好。你家缺钱,还很急,别说我不帮你,有个活,从今天晚上,一连天,做成了,给十两银,你去不去?”
个晚上,十两银。
好像特意为白家准备的。
白棠想都没想:“不去。”
石永梅呆了呆:“个晚上,十两银,你不去!”
“飞来横财,我不要。”
十两银不是小数目,白棠不是傻,她知道阿梅不会害她,但是这条,绝对不是什么好差事。
“大姐儿,大姐儿,快些出来送客。”徐氏在外头喊人。
“你再考虑下,要是想明白了,就来找我。”石永梅的手脚利,从窗台又原爬了出去。
白棠走出去,见徐氏手中还拿着那个银镯,果然石永言不会收下这份薄礼,爹娘脸上挂不住,又觉得亏欠了个人情债,还都还不上。
“娘,屋外风大,你的咳嗽才好些,我送石大哥出去。”
白棠突然想到,娘是特意留了个机会。
至于是给她,还是给他,就说不好了。
“阿棠。”石永言站在院门口,一双脚迈不开。
眼前的少女,脸孔带着粉黛的颜色,眉眼如山水画般,秀丽可人,比年前更加好看,更加叫人移不开视线。
石永言有些庆幸自己已经回来,在她及笄之前,在她还没有被旁人订下之前。
“石大哥,家中最近不方便,等以后宽裕些,救父之恩,一定要再重谢的。”
“我不是要来讨谢礼,你家,你家欠了一笔银钱,如果你愿意的话……”
白棠没有等他说完话,抬起头来,莞尔一笑。
“石大哥,家中是欠了外债,不过我会想办法还清,如果问你借了,还是一样要还,就不麻烦多一茬事了。”
白棠婉言谢绝了他的好意,说到底,别人家的银总是别人家的,她不想多欠一份人情。
年前的白棠与石永言,是什么关系,她不想多提,在眼前的这个人,只是邻居而已。
“要是对方逼得紧,你不要受了委屈。”
石永言其实带着十五两银,对他而言,十五两虽然不是小数目,还不至于拿不出手,然而面对着白棠一双亮晶晶的眼,他明白,白棠心中自有打算。
年了,她变了。
白棠微笑着将院门给关合上,一转身,徐氏站在门前,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娘,我没答应借他的钱。”
要借也不是这会儿,白棠的心思很透彻,石永言就住在隔壁,跑不了,要实在过不了这个坎,她再开口也来得及。
“刚才,我同你爹与他说了说话,倒是不像以前那么混账了,看样是在外头长了见识,不再莽莽撞撞的,倒是我们多心了。”
白棠留意到,娘用了混账两个字。
可见在爹娘心中,是有多不待见石永言。
这个人,以前到底做了些什么?
还有,阿梅说他闯祸躲出去,一躲年,她却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徐氏将银镯塞过来给她:“这个镯,大概也能值个一两。”
“这个是娘的陪嫁,怎么能随便用!”
“十五两银,我与你爹又商量了下,实在不行,将这间屋和地都抵出去,你早上说的很是,再苦不能苦了家里人,其他都是身外之物。”
白棠何尝没有计算过这笔账,屋和地加一起是够抵债,那么以后呢?还了债以后,一家五口人,住到哪里,靠什么维持生计,难不成拖着岁的弟弟,风餐露宿,有一顿没一顿,再无安稳的日可过!
她不禁又想到阿梅说的好差事,个晚上,赚十两银。
只要不是那一档的买卖,或许可以试试。
白棠给家人准备好午饭,再打开抽屉,铁线草都只有一株,爹的伤势不轻,伤药是万万不能断的,请大夫来看,根本没有闲钱。
于是,她留了句话,说去山上采药,背着竹筐,匆匆就出了家门。
在村口,瞧见阿梅的红裙,白棠的脚步一顿:“阿梅,你说的好差事,到底是什么?”
。。。
 ;。。。 ; ; 白棠已经猜到他们会说什么,有些话就像那泼出去的水,一旦出口,很难再往回收。
她知道,家里头的处境难。
再难也不能将阿悦拿出去抵债,谁都不知道牙婆会将一个好好的小姑娘,卖到什么狼虎之地,白棠没有想,因为她答应过阿悦,绝对不会让这般的惨事发生。
徐氏的眉眼一动,女人显然要敏感些。
知道白棠是想阻止他们开口,她低下头来苦笑了下,孩有孩的天真,大姐儿这般聪慧能干,长得又好,一颗心也比寻常人坚毅些。
如何不知道生活艰难起来,一家人卯足了劲,也是跨不过去的。
但是,看着白棠那张秀色逼人的脸孔,徐氏没有往下说,她转了个口风:“昨晚,你爹说是隔壁年没有回来的石头,刚巧救了他回来。”
白棠松口气:“是,保长说了,要好好答谢他。”
白岩开口道:“年不见,他倒是看着比以前要沉稳些了。”
“照理说,他救了你,怎么样都该送些谢礼过去,但是家里头,真是拿不出什么了的。”
徐氏站起身来,走到大屋中,像是在翻找东西。
“大姐儿,石头虽然救了爹,你还是……”
白棠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微微一动,难道说,这个石头当年离家与她有关?
“爹,你也知道,我那次摔下山坡以后,有些事情,不记得了。”
“对,对,那次你摔得重,可是昏睡了好几天,醒来差点连爹娘都不敢认,我原想着不让你再进山,实在过危险。”
“不碍事的,爹,我如今都选平坡上下山,不走那些险道,你放心便是。”
徐氏折转回来,手中是个细细的银镯,大概用指甲一掐就能断成两半。
但是白棠知道,这已经算是家里最体面的一件饰了。
“孩娘,你送去隔壁,给石家二姑,别管人家看得上看不上,总是我们家一片心意。”
白岩很清楚,这个谢礼有些轻,毕竟人家是救了他一条性命。
“以后有了好的,我们再补上就是。”
徐氏说着话,才走到门边,外头居然有人敲院门。
她的脸色一白,想到昨天来逼债的,两条腿都有些迈不开来。
“娘,我去看看。”白棠按住了徐氏的手背,“爹好像还有话要同你说。”
她明明记得那两人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