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着金漆-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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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没有老师的“再用五分钟”，下课很是准时。姬洛克前脚刚一踏进办公室，就注意到自己皮椅上微小的人。
“你？”待“小人”起立，同他站在一起。姬洛克多年被践踏的自尊心仿佛又重新找回——我也能跟别人有身高差了！
“金漆子。”她淡漠的眼神自动扫描了一遍姬洛克。
“哦，你就是好长时间无故缺勤的金漆子同学啊。”
金漆子刚要开口，姬洛克就连忙补了一句，“我知道，没有我的电话，对吧？”
金漆子摇了摇头，“只有两天。”
姬洛克扶额：好吧，现在的小孩儿都这么难搞。
“那，同学。下节课马上开始了，跟我进教室吧。”姬洛克绅士般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她淡定答道。
“就算你是艺术生进来的，也不能这么随意吧？”姬洛克老师眉头微蹙，都这么损我了，还不尊重我吗。
金漆子露出非——常不情愿的表情，并非——常勉强地说，“哦。”
―――――
姬洛克先一步进了教室，重重敲响讲台，“咳咳，那两位请假的同学终于一前一后的来上课了，感觉非常不容易。就让今天到的金漆子同学来做个自我介绍。”台下一片呼应的掌声。
金漆子小身子轻颤：老师。非常讨厌你。
他转移了下视线，才发现金漆子还在门外站着呢，“进来啊。别害羞。”
金漆子静了一秒，然后迅速用双手抓乱自己本柔顺的发丝，再次弄成个360°全方位都是头发，看不到脸的发型，如同机械般地前进到教室里。
当然，各路同学和他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那是什么发型？”“话说那身高。是小学生吗？”各种非议蔓延在同学们之间。
白什鸟有一瞬间的怔然：‘他’是一个……雌性。
金漆子先是鞠了个浅躬，就瞄到唯一剩的空位，表现淡定地去那儿坐下。
姬洛克一咧嘴，哼哼，原来不擅长交际啊……
即便他们已是同桌，但彼此都没有正眼看过对方，哦，侧眼也没看过。
很快，上午的课程结束了，愉快的午休开始了……
奇怪的，像白什鸟这样气场就很大神、高冷、总是带着不屑一顾神情的海拔高的人，在每每课间、午休总有一群小平民来邀请他，他都会笑着答应，大男孩般的感觉。
对同性很好。委婉一些，对男同学很好。
因为对于各类女生的各种请求，他都不答应也不拒绝，而是——直接无视掉。
于是乎，促使广大群众自然地产生了一种想法……哦当然，也许只是害羞。这很牵强。
金漆子毕竟一上来就那种奇葩的造型，没有人敢去与她交谈。她随意理了理头发，一副“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再次踏入办公室那扇看起来无比温馨的大门。
她蜷缩在皮椅，由于身型娇小，此时看起来真的犹如一种看似淡然却又让人如此心软的小动物。
在她后面进来的姬洛克，就有这种感觉。
「五。鸟翼划过金漆ⅴ
少年……就不是一个人。自认为比他性格好。
金漆子环住自己的臂膀又紧了紧。
姬洛克第一次看到这么柔弱的她，以往他都是被无情的吐槽打击惯了的。也不知他今天是吃错药还是什么，自认为很男人的气质，有点向‘圣母’靠拢了。
他前去蹲在金漆子的面前，“怎么了。”那声音柔似了水。
可是结果往往不如你所愿。姬洛克认为她一定会扑到他的怀里哭诉的，谁想到，“这么说话很恶。”面瘫脸没有丝毫感情的波动。
姬洛克终于炸毛了，“同学！我珍贵的感情就是这么被你浪费了！以后再也不关心你了！”然后散发怨气地冲出办公室。
她淡漠地看他消失在拐角处后，把小脸埋在两膝间，似在浅笑。
―――――
午休，自由的时间。
与新交往的好伙伴一同享受午餐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当然，只限于有朋友的人的范围内。而金漆子，就是典型的这类人范围外的。
她不客气地把精美的西式甜点有序摆放在姬洛克的办公桌上，自然地打开他的电脑看动漫，并直接无视掉了其他敲着键盘或批着作业愤愤的老师们。
一集完毕，金漆子注意到了周围不满的小眼神儿，歪头淡漠问道，“要吃吗。”
居然连敬语都不用！老师们的愤怒等级仿佛又升级了。
广告完毕，她一副“不吃就算了”的表情接着聚精会神在屏幕……
下午没有姬洛克的课，但他还是回来看了下，毕竟伟大光荣的班主任使命还在身。结果发现，他一直以来乱得一塌糊涂的办公桌，此时却闪着光，半星纸屑凭借肉眼根本看不到。
发生了什么？
旁边位置的女老师说：“哦，是你那个不懂礼貌的小学生弄的。”
姬洛克心里一阵阵感动啊，高冷金居然帮我打扫！
―――――
因为一一中是日式高中，所以下午的课程少的可怜。两点开课，三点放学。只可惜中国未满十八岁的孩子不能打工，于是形成瞎打瞎闹的，和闲得种蘑菇的两类同学。哦，这些是正常的，还有一类不正常的，就像白什鸟这种高智商动物，一般都是泡在图书馆，在高难度题海中游走。我们通常称这类人为学神。
而金漆子的下午安排总是，“先睡一觉吧。”
同样的小黑屋，同样保持那样的奇葩：在无比美好的大白天拉上厚重的黑色窗帘。
五十分钟左右，在床上只剩一角的被子完全掉下去之后，金漆子也睡醒了。
她把看起来非常高端的电子设备拿过来，按了什么，屏幕上出现房外甬路的景象。不久前，她在外面的墙檐处安了个摄像头。如果只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其实还有更简单的方法，就是拉开窗帘。
天气看起来不错。
随后她又查看了下雾霾指数。
真的只是‘看起来’不错。
金漆子给自己做了杯柠檬蜂蜜茶，轻抿了口，完美；余光无意间扫到今天的日期。一口滚烫的茶水“咕咚”地咽下。
金木画集发售第一天。
「六。鸟翼划过金漆ⅵ
今天原来是个特别的日子，是个只对二次元人类来说很激动的一天。
而它的重要程度，从金漆子梳理头发这点就足以证明。她难得的换上一身不再瘦瘦巴巴的衬衣，永恒的娃娃领；外边套了一件带着星星图案的毛衣。
还有必备物品——超高能防pm2。5，类似金木面具般的口罩。临出门前，她摸了摸口袋：没问题，有钱。
可是，好像遗忘了钥匙……
金漆子绕过多重诡异漆黑的小巷，就看到了一家面积较大的漫店：印着杂乱卡通形象的标牌上，有中文和日文的店名。
木框玻璃门随着几声清脆的铃响幽幽开出一条小缝，柜台前的男人放下手机，昂首望去，便见到一个微小的女孩儿。金漆子先凝视着男人了几秒，眸中带着疑惑去找新品区。
背后传来声音，夹杂着些嘶哑，“大叔今天有事，我带班，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找我就好。”
金漆子向男人轻轻点了下头。男人留着稍长的杂乱碎发，架着大黑框眼镜，完全一副日不见光的宅男样子。
她在新发售区转了几圈，始终找不到金木画集。
宅男弱弱道，“那个……我可以帮忙。”
金漆子说：“金木画集。”
“哦，如果是今天新发售的话，店里没有了，不过还有库存，要找大叔拿钥匙。你还要吗？”
金漆子患有严重强迫症，喜欢的东西必须在发售第一天就拿到手，因此很厚脸皮的说：“谢谢。”
宅男兄摸摸下巴，“恩……大叔就在旁边图书馆，你等会儿我吧。”
……
这一等就是很——久。刚才的天还是那么澄澈、湛蓝，此时却是仿佛被洒上一层橘红色油漆。远方，太阳还差一丢丢就要和地平线相交。
而现在也正是晚高峰。
金漆子百般无聊地趴在柜台，犹如一滩烂泥。天渐渐阴了下来，一颗颗晶莹剔透，柔和的雨滴降临。这还是今年春天下的第一场。
我没有带伞。
一脚脚泥泞的水土溅起，宅男兄小步跑进屋，铃铛因湿润的天气而变了响。他迅速去仓库拿了一本画集递给金漆子，“真是对不住啊。店里没伞，要不你在这里待会儿，雨停了再走？”
金漆子仔细查看心爱的书本，说：“这是中雨，要下到明天。再见。”捣鼓了半天，最终她把画集藏在自己大衣的最最里面，护住肚子部位就淡定地踏入中雨中。
不巧，金漆子刚出门就撞见了一个高大的人，而且还是为数不多认识的人。
白什鸟左手抱着一摞书，右手撑着一把纯黑色调调的大伞不耐烦地盯着被金漆子撞到的衣服一角，湿了点。
金漆子一副“你是洁癖吗”地表情，从兜里掏出一块畸形的卫生纸蹭了蹭他的衣服就走了。
白什鸟大步追上，把自己的伞往她那边偏了偏，“我不是洁癖。”雨点亲吻着他的左肩——为了护住金漆子而淋湿。
……
哦，当然，这是少女漫的情节。而现实，往往不是很美好。
「七。鸟翼划过金漆ⅶ
以往的经验证明，白什鸟才不是什么宁愿自己淋湿也要保护别人的绅士。
事实是这样的……
在金漆子一副“你是洁癖吗”地表情，并从兜里掏出一块畸形的卫生纸蹭了蹭他的衣服就走了之后。白什鸟用平常的音量却很清晰地说，“不，那不叫洁癖。只是对自己的生命负责。谁知道有多少细菌的存在。”又顿了一顿，“显然，你也有所谓的‘洁癖’。”
淋在雨里的金漆子准备听被雨伞遮住，淋不到一丁点雨的白什鸟接着说，“你已经摩擦你的衣服很多次了，也许里面的东西是出自——这家莫名其妙的店铺。”
金漆子淡漠地回答：“是的。”
在白什鸟自认为很注重细节的观察范围内，直接忽视掉了‘金漆子已经完全湿透了’这一正常人都能得出的结论。
―――――
经过长途跋涉，金漆子终于走上了再熟悉不过的家门前的甬路。在她翻遍全身大大小小的口袋之后，终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钥匙忘带了。
已过傍晚，首都的夜空永远没什么好欣赏的，依稀的几颗星衬得无际的黑色更加凄凉。
金漆子太过不知所措，已经淡定了。她孤身一人站在雨中，春雨总是温柔无比，可是下在此情此景，就略显冰凉。
过了几分钟，金漆子注视着地面的眸子突然划过一丝惊讶。坑中的水泛起涟漪，一双板鞋停下来。他依旧高傲而淡漠的声音，“你难道是无家可归的孤儿？”
金漆子望向他，“脑洞开发过度。”
“好吧，再见。”
……
“手机。”白什鸟刚要挪步。
“哈？”他瞄了一眼这个还不到自己胸前高度的人。
“呃，我忘带钥匙。”她不常向人求助，已经记不清上一次这样是几年前。
白什鸟掏出手机，金漆子双手接过，点到通话页面……才发现自己的记忆中没有储存任何人的手机号。她的手指僵在屏幕上。
“行不行？不会用？”白什鸟有些不耐烦。
“不。再见。”她把手机还给白什鸟。
“那你是打算愉快地在这里站一夜吗？我不能保证你能活过今天。”
“我不知道我认识的任何人的手机号。”
白什鸟瞪大眼睛，“我不得不佩服你的交往能力。当然，这是讽刺。”
金漆子默默地低下头。
他深吸一口气，“你家住这里？几层？”
她把手指向那间总是拉着大黑窗帘的屋子。
“你，住在这儿？”是的，这就是白什鸟开学第一天因为发烧而借宿的小黑屋。
金漆子点了点头。
“你知道之前的是我？”
金漆子又点了点头。
白什鸟挑眉，思量了一会儿，说道，“你，去我家。”
这是一个孤单、寂寞、冷的雨夜，直铺的甬路上没有一个人，一片寂寥。没遇到白什鸟之前的金漆子也是冷色调世界里的一个角色。而此时，她的前面还有一个人。
他是一个少年，身高很高，智商也很高；他很高傲，不屑一顾，认为自己就是神；他也很高冷，根本就不平易近人，但也有很多小伙伴。
简洁地说，他就是一个智商高但却是所有令人厌烦性格的综合体。再缩句，就是奇葩或者怪胎。
但是，现在是两个人，感觉很好。就是这样。
「八。鸟翼划过金漆ⅷ
淅淅沥沥的，淅淅沥沥的……是货真价实的中雨。一路上的所有事物看起来都是静谧的，并不会觉得冷清，家家户户内斑驳的光点映射在地面，仿若指路灯。
还有，高大的他。
他们一前一后，一淋雨一撑伞，不论谁看都像两个不相干的人。
白什鸟家不远，沿着甬路一直走下去，约莫十分钟就到达了。白什鸟开门进屋，凝视着金漆子，很不情愿道，“进来吧。”
那是一间很整洁的屋子，两居室，以冷色调为主。金漆子非常不习惯进别人家，就在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