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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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汤甚至觉得,也就是苟参太小了,担当大任不能服众,否则的话,皇帝将苟参直接的委任为大汉更为高级的官吏,比仿说让苟参当颍川郡的太守,这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苟参这会让陈汤和自己一起给皇帝上奏书,陈汤打心里觉得苟参就是在帮自己——这份奏折要是被皇帝首肯,苟参受到了褒奖,自己,必然也就会为皇帝所瞩目了……
陈汤的心里有些感动,从老家到长安漂泊,又到了颍川郡这些年了,无来由的对自己好的人,这个年纪轻轻的苟参,自己的直接上司,还是头一个。
“上官有令,汤,敢不从命。”
见到陈汤答应,苟参就笑:“好,本官来说,陈兄先写个草纲,咱们再修改斟酌。”
……
大汉国,长安城,未央宫宣室殿后殿中,皇帝刘询看着一份来自胶东国丞相张敞的秘奏皱眉头。
御史大夫萧望之则跪坐在大殿一侧,中书令石显和尚书令弘恭在一边静静的弯腰站立,将皇帝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等着皇帝发号施令,书写拟诏。
尚书令和中书令都是属官性质的官吏,都是由宦官担任的,在汉武帝刘彻年代被专门的设置成皇宫里掌管文书和臣子奏章的官爵。
刘询有些烦,他看到胶东国的奏折心里很烦,但是张敞奏折里面说的内容却不能给别人知道,不能让别人分享承担这些烦恼。
张敞奏请刘询的,是一件皇帝刘氏家族内部的事情。
胶东国在大汉朝文帝刘恒时设立,中间几经废除建立,浮沉不定。
张敞奏折里说的事情是关于如今的胶东太后的。
此时男女婚配的年龄都早,王公贵族更是在十一二岁就成婚的,上一届的胶东王已经死了,而新继任的胶东王还小,不到二十岁,张敞被刘询派到胶东国的目的就是要他辅佐新王,不要胡作非为,不要给大汉国添乱子。
张敞恪尽职守,胶东王也倒是没事,可是年轻貌美的胶东王后可搞出了一些幺蛾子。
胶东王后如今才三十来岁,作为皇室贵胄,衣食无忧,所谓的温饱思*淫*欲,太后如今正是一个女人如狼似虎,追求高质量生活的年纪。
胶东王太后颇有姿色,自然有些不甘寂寞,经常的在太*后*宫里招引一些身体强健,面容俊秀的男子在形式上谈论诗歌,探讨生活真谛,实质上是为了游戏,几十个男女脱光了在一起寻求精神方面和**方面的双重碰撞,从而想获得灵魂升华。
这些本来属于太后的私事,张敞作为丞相是不用管的,但是时间长了,太后觉得总是在宫里玩乐,缺少了新鲜感和刺激性,于是就将寻求精神和**愉悦的地点转换到了太*后*宫之外的国境属地里,随心而起,随遇而安,走到哪里就玩乐到哪里。
由此一来,太后的行为就在胶东国引起了一些流言蜚语。
于是,有人就将胶东国太后*淫*乱*后*宫,败坏国家风尚的奏折递到了张敞那里,言说长此以往,大家都学太后的样子胡搞乱搞,国将不国,人人淫*靡而不知廉耻,国之大忌也!
张敞就将这种情况奏请了刘询,他给刘询上书的意思是,自己作为胶东国丞相管理胶东国太后的私事,有些越权,似乎不妥,所以请皇帝发号施令,看自己是管,还是不管,是约束一下胶东太后的行为,还是放任自流,这些都请皇帝陛下明示。
【人皆有不忍人之心出自孟子·公孙丑章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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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85 章 一道奏谏(二)
看完了张敞的奏章,刘询有些恼怒,但是在大臣面前,他还是忍了。
刘询将张敞的奏折一放,问跪坐了许久的御史大夫萧望之:“长倩,如今廷尉于定国已经查明左冯翊韩延寿徇私枉法,规格逾制,你是清白的。”
“韩延寿咎由自取,朕,深感心痛。”
“御史大人恪守本职,朕深感欣慰。”
长倩是萧望之的表字,萧望之听到皇帝赞扬自己,对着刘询作礼,沉声说:“陛下,臣,谢陛下赞誉,有道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战国时曹国君主的弟弟曹交曾经问孟子,是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尧舜,孟子回答的很肯定,是的。”
“孟子说,只要一个人心存善举,做事光明磊落,效法先贤,那就可以称得上是君子,可以为人师表。”
“臣虽不及古人,但臣时时没有放下向往先贤之心,刻刻以先贤的行为标准要求自己,生怕自己有什么失德的地方,从而辜负了陛下对臣的厚望,臣诚惶诚恐。”
刘询听了点头,轻笑一声说:“爱卿是大汉朝的股肱之臣,朕,有件事想交付给长倩,别人——朕是放不下心的。”
萧望之一听,低头沉声说:“臣愿意为皇帝陛下分忧,万死不辞!”
刘询摆手:“朕想让爱卿担任太子太傅,你,意下如何?”
萧望之一听,稍微愣了一下,起身走到大殿中心跪下,拜服说:“臣萧望之肝脑涂地,绝不辜负皇帝期望。”
中书令石显和尚书令弘恭听了刘询的话,不动声色的对视了一眼,这时,就听到刘询说:“拟诏,诏萧望之为太子太傅,钦此。”
尚书令弘恭很快的就写好了诏书,跪在一边看着这位新晋的太子太傅。
太子太傅就是太子的老师,太子作为国家未来的领导者,就是未来的皇帝,担任未来皇帝的老师是一份很大的殊荣。
萧望之由御史大夫成为太子太傅,官位很难说是升迁了还是什么,因为太子太傅荣誉虽然高,但是没有御史大夫的职权范围广,不过长远来讲,太子今后登基了,太子太傅地位势必水涨船高,所以刚才萧望之听了刘询的话就有些迟疑。
萧望之领了旨意,就拜别了皇帝出了宣室殿后殿。
刘询问:“还有什么奏折要朕批阅的?”
石显赶紧说:“陛下,颍川郡颖水县县令苟参,有上书。”
“哦?苟参?他不是才到颖水县没几天吗?这么快就有了事情给朕禀报?”
“朕倒要看看他说什么。”
刘询将苟参的奏折展开,看着看着眉头皱了起来,一只手在案几上轻轻的扣着。
弘恭和石显在*后*宫是除了皇后和嫔妃们陪伴皇帝时间最长的人了,他们非常清楚皇帝的习性,一旦刘询在案几上弹指头,那就说明此刻皇上心情要么很开心,要么就是怒火爆发的前奏。
“哈哈哈哈……”
刘询忽然笑了起来,弘恭和石显不由的再次对视了一眼。
刘询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给弘恭和石显说话:“这个苟参,看起来还很有主见的,说话硬气的很嘛。”
“弘恭,你将昨日廷尉史路温舒上书的奏章给朕念一遍。”
廷尉史是廷尉府派往地方审理案件的人员,属于廷尉的属官。
弘恭领命,将路温舒的奏折拿出来念道:“臣闻齐有无知之祸而桓公以兴,晋有骊姬之难而文公用伯;近世赵王不终,诸吕作乱,而孝文为太宗。繇是观之,祸乱之作,将以开圣人也。夫继变乱之后,必有异旧之恩,此贤圣所以昭天命也。往者昭帝即世无嗣,昌邑**,乃皇天所以开至圣也。臣闻春秋正即位,大一统而慎始也……”
“此皆疾吏之风,悲痛之辞也。唯陛下省法制,宽刑罚,则太平之风可兴于世……”
刘询听着,嘴里说:“路温舒的奏折是说大汉如今刑狱太严,要朕减轻刑律的,这个小小苟参的上书和廷尉史说的果然异曲同工。”
“好了,你们将这道奏折也念一遍。”
石显听了就过去将刘询案几上苟参的奏谏拿了,放声念道:“臣苟参叩请圣裁:大汉皇帝陛下,小臣素来听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所以小臣在颖水这个小地方,从不敢忘记圣上对小臣的殷殷期望。”
“小臣听说,当初吕尚(姜子牙)遇到文王的时候,身分只是个渔父,在渭水北岸垂钓罢了。而小臣在牢狱中被陛下龙目相中,敢不时时刻刻任劳任怨为陛下教化颖水县乎?”
刘询听到这里就笑:“又是一个时时刻刻,刚才萧望之这样说,他也这样说。”
“这个苟参,一直说自己是‘小臣’,但是语气却老气横秋的,给朕讲了姜太公钓鱼的故事,他这是要将自己比喻成治国大才么?”
弘恭一听,刘询有些开心,就说:“苟参是不是姜子牙,他年纪还小,说不准,不过他将皇帝说成文王,这个是不过分的。”
周文王姬昌勤于政治、对老百姓施行仁政,素来被认为是有德之君的典范,连孔子都很推崇他,所以刘询听到了苟参这个说辞,心里还是高兴的。
而弘恭很清楚刘询是不喜欢别人为他戴高帽子的,曾经有人说他功盖千秋,是千古一帝,就被刘询指责为“媚上”,更有如今的颍川郡太守黄霸,曾经将一只锦鸡当做能带来祥瑞的凤凰敬献给刘询,让刘询很生气,刘询认为黄霸是“位列要职而行苟且之事,其心不正也。”
所以,弘恭听到苟参将刘询比喻为周文王而没有发怒,就只说苟参称赞皇帝的“不过分”,而不是进一步的说周文王哪里能比得上皇帝你的丰功伟绩。
刘询接着说:“他说自己任劳任怨?自说自话,继续念。”
“小臣听说,一般人只要建造一间高大的房屋,精制一张竹席,而生活在房子里,睡在竹席上,尚且免不了有骄傲自负之态,何况是我这个被皇帝陛下任命为县令的毛头小子?”
“常听说君子要每日三省,所以,小臣每天都要给自己悄悄的说上十遍‘君子修身齐国治天下,需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能因为有了皇帝的恩赐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要随时随地的告诉自己,自己的一切都是陛下给予的!”
“陛下既然能给小臣一切,也能将一切收回去,所以,只有好好干,脚踏实地的干出一点成绩,才能不辜负陛下对小臣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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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86 章 一道奏谏(三)
刘询摇头轻笑:“他倒是明白,知道朕既然能给予他,也就能收回来。”
弘恭继续念道:“以前小臣只是个侍曹,不知道当县令需要费这么大的心,这一段小臣在熟悉颖水的各项政务,才知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含义。”
“有些话说说容易,做起来很难,一旦在其位了,就需要付出很大很多的精力,小臣一个县令如此,那么想大汉皇帝要操心全国家的事情,每天不知道该有多么的辛劳。”
听到这里,刘询皱了皱眉头,轻轻叹了口气,石显就对着外面的宫女使眼色,有人就给刘询奉上了热茶。
“接触什么样的环境就会产生什么样的思想感情,小臣这几天在处理公务时候,觉得皇帝陛下的政令都是好的,一时间小臣也不能参悟到什么过多的意思,就是有一样,小臣想对陛下奏请,希望陛下百忙之中,能够给小臣分析分析,看小臣说的对不对。”
“小臣觉得,如今大汉国内对人犯用刑太重。”
“小臣从源头说,三木之下,何求不得?这是从秦朝沿袭下来的弊政,小臣从前是侍曹,亲眼所见,一旦抓住嫌疑人犯之后,县尉和贼曹首先考虑的不是调查这个人是否从前犯过事,是不是真的是人犯、从手头上掌握的证据上能不能证明这个人是有罪的,而是直接上刑,先打了再说。”
“依照这样的刑罚下去,很多人经不起打,本来没有罪,为了不忍受痛苦就屈打成招了,所以,就造成了很多的冤假错案,关于这一点,这几天小臣和县尉陈汤已经在着手排查颖水县牢狱里的人犯,确确实实发现了存在这这种情况。”
刘询“噢”了一声,说:“念。”
“屈打成招和冤假错案,无论是对没有罪被判刑的人还是对这人的家庭造成的危害都是很大,更有甚者,有人被冤枉了,那么必然导致真正犯罪的人就逃过了惩罚。”
“小臣觉得,司法的含义就是让犯罪的人经过公正的审判得到应有的惩罚,从而保护老百姓们的性命和财产不受到犯罪分子的侵犯,小臣前一段在朱鸟殿对陛下答对时说过,赋税和教化其实在基层县衙里是比较容易干好的,唯独治安这件事就要非常慎重的对待,不然很可能导致民众对朝廷的积怨。”
“积怨深厚了,那就会激起民愤,民愤要是得不到疏散和解决,很可能就会导致民变。”
“《尚书》里面说,‘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既然《尚书》中都说放过一个坏人也比冤杀一个好人强,那么如今大汉国内的刑律和牢狱中,究竟有多少被冤枉和屈打成招的人呢?”
这时,一个身影就走了进来,见到了刘询就请安,刘询说:“馆陶,你来了。”
一般人见皇帝是要禀报经得皇帝同意的,而馆陶公主和敬武公主深得刘旭喜爱,就不用经受这样的规定。
来的人正是馆陶公主刘施,她对刘询说:“女儿听闻父皇让萧望之担任太子哥哥的老师,所以想请父皇恩准让女儿也去旁听萧太傅的讲述。”
萧望之是大汉朝有名的经学专家,知识渊博,刘施要去听萧望之的课,也算是近水楼台,刘询就答应了。
刘施心细,看到皇帝皱眉,就走过去俯身在刘询后面,为他轻轻的按摩着两鬓。
刘询笑了一下说:“还是女儿知道心疼父皇。”
“弘恭,你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