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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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动机什么的一通审问,估计百分之九十的男人都未便能编出顺溜的词来把老婆给糊弄过去,麻烦就真大了。
“您说那事呀?老尾叔,您可真冤枉我了,我那么做,完全是出于一片好心呀。”我笑嘻嘻地说,“您想想,夜总会那鬼地方灯红酒绿,霓虹闪烁的,本来就够让人心猿意马的了,可我那兄弟还憋了坏屁,又对您施展开了美人计,分明就是糖衣炮弹嘛!我心里急呀,特担心万一老尾叔您把持不住,一不小心落入了敌人圈套,从此堕入了*的深渊,不就辜负了党的培养、辜负了广大人民群众的期望么?您说,您要是就此折腾进去了,冤不冤呀?别说是党和人民的一大损失,我的损失就够直接的——我再上哪儿去找这么好的领导啊?”
“就你这么一说,你当我就会相信吗?”老尾说,“你呀,巧舌如簧,鬼话连篇,连死人都能被你说活了!去去去,一边去!”
“那领导您到底接不接受美丽小妞的盛情邀请呀?”我笑。
“不去!既然有这等好事,还是你自己慢慢享受吧,我是坚决不会再上你的当了。”老尾说。
“真的不去?”
“当然不去。”
“那我可真就独自去了啊?”
“走吧走吧,记得下午准点回办公室来上班,别太过了!”老尾说,“我这么纵容你,要是被老爷子知道了,你我都够喝一壶的!”
“要喝也是我喝,哪轮得上您呀?老爷子对您可一直比对我强多了,就那么精心呵护着,费心照料着,都恨不得把我这个儿子开销了让您给替补上。”我嬉皮笑脸地说,“我心里也跟明镜儿似的,只要您不当汉奸把我卖了,他哪能就知道呢?”
“滚吧滚吧赶紧滚,别耗在这儿耍嘴皮子,下去见你的漂亮小妞去吧!”老尾摇摇头:“老是逼着我这么放纵你,没准我的小小前程,就毁在你小子手里了!”
“哪能呢?您天庭饱满,地角方圆,这可是步步高升,高升到三十三重天堂的吉相啊,没准上了天堂,还能替太上老君盖瓦呢!只有我这号的,才会跌入一十八层地狱,为阎王小鬼挖煤。”我笑着搁下电话,朝门外走去。
“连算命词都整出来了,真没治了!”老尾在我背后咕嘟。
逸园酒家和机关大楼就隔着一条街,这酒家规模虽然不算小,但由于中午并不是旺市,现在也还没到用餐的热闹时间,人并不是很多。我进门一眼就看到了靠窗而坐的李岚。她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依然浓妆艳抹,光彩照人,脸上根本就看不出昨天曾经大醉过的痕迹。
“唉,做女人就是他妈的挺好!你看,昨夜还像条死狗似的,满脸苍苍双眼茫茫,眼看就要花凋玉陨了;可今天拿化学品往脸上一抹,嘿,又容光焕发,可以招蜂引蝶了!”我走到她对面拉开椅子坐下,仔细地端详着她的脸,并装出一脸羡慕的样子说道,“同样是喝酒,可你看看我的脸是一付什么品相?它显得多么历尽沧桑,多么憔悴啊!你知道我有多霉吗?就在刚才出大门的时候,警察就把我拦住盘问了:喂,你的,过来!你的,吸白面地有?毒瘾犯了地有?一问两问,差点儿就没把我给逮起来,惨啊!”
“你说的是警察吗?日本宪兵队吧?”李岚笑道,“你就编着损我吧,还差点儿没被逮起来!你是你们公司的大爷,大名鼎鼎的海关,谁敢逮你呀!”
“扯啥蛋呢!海关?海关是啥玩艺?”我问。
“海关就是你呀,你不是你们公司传说中的海关吗?”李岚笑道。
“我怎么就成海关了呢?什么意思?”我感觉到李岚话里面含着猫腻,“搞错了吧,你听谁说我是海关?”
李岚笑道:“我问你,海关是干嘛的?”
“哟,就你那烂水平还想考我呀?且听哥哥我言简意赅地给你上一课。”我说,“海关么,听名字挺牛,好像要把住大海似的,其实基本上就是一个进出口检查站。这个部门,对往来经过的东西,只要是没有登记的,它原则上执行一个也不放过政策。比如说,你带一大包‘创可贴’到美国去,到了海关,人就开始检查了:‘李岚,包里什么东西?’‘创可贴,有登记的。’‘知道有登记!什么型号?’‘普通型号。’‘里面有没有不同型号的?’‘没有。’‘没有?我得搜搜。’这他就开始搜你了,还搜得特别仔细,拿个探测器给你全身扫描,连*之类的旮旮旯旯都不放过。搜着搜着,人就又问你了:‘你刚才不是说没有不同型号的吗?夹在两腿中间鼓鼓囊囊的是什么玩艺?什么普通型号的,分明藏着一个大号的创可贴!想蒙过关哪?不行,型号不对,属于夹带私货,不许过!’你赶紧解释:‘同志,那个不是大号的创可贴,我大姨妈来了,它是大姨妈的保姆。’可是晚了,一切都来不及了。其严格如此。”
“这就对了嘛!”李岚不提异议,却露出了一脸诡笑,“我听你们公司里的人说,只要哪个女孩子被你瞄上了,你就一定会把她弄上床,也是一个都不会放过。其严格如此,不是海关是什么?”
“靠,谁他妈这么毁我清誉啊?要是被我逮着,男的我就奸了他妹妹,女的我立马奸了她!”我这才发现上了李岚的当,“他们的瞎扯淡你能信么?毛主席可以给我保证,我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社会主义国家好孩子。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你看我昨天夜里对你的表现,就足以证明我所言不虚,对不对?”
李岚不说话了,她用两眼盯着我,摇摇头,嘴角似笑非笑。
“嗨,你不信就不信吧,不信拉到,反正我问心无愧。”
她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脸上的表情,让我感到了诡秘。
“喂,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昨天夜里,你不是真被谁给那个了吧?”我被她盯得心里有点发毛:“要真是那样,我可以手按《圣经》向上帝、并同时向毛主席他老人家保证,事情绝不是我干的!”
李岚还是看着我不作声。她的神情和那夜的侄女儿颇为神似,我心里不由得发毛起来。
“你别不信啊,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要证明我是清白无辜的并不难,我的嫌疑,用高科技手段检测DNA就可以洗清了。”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我宿舍里条件差点儿,早上你没洗澡吧?可千万记住,不能洗澡。*也得保留,都是证据。要是取不了证,我就真惨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
058 做鬼也不风。流
在我们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令人向往的美事儿,比如穷小子买彩票买成了亿万富翁,比如癞蛤蟆吃上了天鹅肉等等。这些美事,都客观存在,可你若是期望遇上,则千年未必等得着一回;同时,在这个世界上,也有很多令人唯恐避而不及的糗事,比如羊肉没吃着,却惹了一身骚;比如别人偷了驴,却让你拔了桩。
我现在就很有别人偷驴我拔桩的感觉。李岚长时间这么怪怪地盯着我看,这充分表明,她并不相信我的话,也不愿意承认我是社会主义国家的好孩子;而她的沉默,竟像是对我的推断予以了默认。
这不能不让我心里感到发慌:如果事情真的如我所说的那样,我算倒霉到了家:她是被我弄回到宿舍里去的,并在那里和我单独睡了一夜,然后,又是在我宿舍里被人糟蹋。这事要是往公安局里一告,“东东乡菜馆”的老板和伙计再证人一当,警察要是会认为我一点嫌疑都没有,大概只有鬼才会相信。一旦警察认真追查起来,别说如今动不动就整出点冤假错案,就算最终给我洗清了嫌疑,这个调查取证过程,也着实够我喝一壶的。
我不记得早上临出门的时候,有没有把门关上。因此,她若不肯明说到底有没有被人给那个了,我也就不敢断定事情究竟有没有发生。公司机关宿舍固然一直被人视为精英荟萃之所,住在里面的人固然被看成是所谓“本公司领导层未来接班人”,但世间人心叵测,善于伪装的、穿着楚楚衣冠的禽兽多的是,谁也难以看清一个人光鲜的外表下,到底隐藏着什么。何况,凡事都是对立存在的,有好人,就有坏人;有君子,就有伪君子。当年被戴笠经营成铁板一块的军统都被老共的地下党打入进去搞得一塌糊涂,革命圣地延安也同样有军统的派遣分子潜伏着,谁他妈还能够保证革命的队伍里就一定没有反革命分子混入?
这就相当麻烦:倘若是因为我忘记了关门而导致个别道貌岸然的好色之徒趁虚而入,使睡梦中的李岚遭遇到了不测,此时依然稀里糊涂而失身的李岚就此赖上我,也是顺理成章的。这样,且不说从法律角度看最终责任在谁,起码在事实真相被查个水落石出之前,这口黑锅,我是背定了的。让我背这样的黑锅,我当然极其不愿意。
诸位别以为我对男女之事整天满嘴跑火车,就可以据此推断出我是一个在性方面态度极不严肃的人。这种从表象来推断本质的方式是非常错误的,能不能说和会不会做,其实完全是两码事。举世闻名的培根同志就是一个典型例子,他阁下论这论那地论出了许多经典传世名言,可能够用到他自己身上的,毛都没有几根。不错,在男女这种事情上,我确实向来是不怎么感冒,对那些介乎于人性与道德之间的争议,比如“未婚该不该同居”啊,“偷吃禁果后,是男的吃亏还是女的吃亏”啊之类的话题,也丝毫没有兴趣。甚至对别人爱怎么玩*,我都一直认为是他们自己的事,态度是既不反对,也不非议。但是,这一切,并不意味着我自己在这方面,就真的很随便。诸位也许不相信,像我这么一个说起荤段子来一套又一套、对生理学和心理学也都算是了解比较彻底的人,至今为止,居然会压根儿没有正儿八经地恋爱过,也没有性方面的实际经验。不怕您笑话,按民间流行的话说,我属于处字号的男人,是一只“童子鸡”。
一个二十好几的正常男人是只“童子鸡”,在如今的人看来,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如果把这种事贴到网上,估计不是被男人尽情嘲笑、被女人无情挖苦,就是引来一群楼凤们的亲切问候。但我还是豁出去了,某些龙哥凤姐之类的同志为了成名都敢面不改色地故意暴丑,我为了洗脱罪名,当然更义不容辞。
尽管我没有真正恋爱过,没有和哪个女人有过深层的肉体接触,对恋爱过程中精神和肉体的感受是愉悦是痛苦也不甚了了,但我清楚“童子鸡”变成“成年鸡”之后的后果。很多事情,并不一定必须亲自实践一下才能明白后果的,前人之所以强调要借鉴历史经验教训,目的就是希望那些曾经伤害过人们的历史,不要一遍又一遍地重新上演。
我就是一个善于借鉴历史经验教训、不希望历史在我身重新上演的人,根据历史经验总结以及我亲眼目睹的事实,我得出了如下结论:两个人爱着爱着,一旦忍不住进行了深层的肉体接触,对我而言,麻烦上身就是一定的。
我的总结过程如下:
双方扯上肉体关系后,结局无非两种,一种是走向人们通常所说的“婚姻殿堂”,一种是始乱终弃。有人所谓的第三选项即“永远的情人”,是比较扯蛋的事,你得先问问人家的丈夫或妻子答不答应,故不予考虑。无论是哪一种,对我这个逍遥自在惯了的人来说,都不是件好事。且不说在我“提上裤子不认账”之后,会不会像我那位倒霉哥们袁弘那样被小妞提着菜刀追得满街抱头鼠窜,就算我提上裤子认账,将革命进行到底走进婚姻殿堂,那种被女人粘上后再也不能脱身、再也不能随心所欲生活的日子,别说过,想想都能让我不寒而栗。
我家老爷子,就是一个摆在我面前的深刻教训,这么一个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大大的革命功臣,就因为当年过不了美人关,一头栽在了老太太的手上,现在连抽颗烟都得躲到阳台上去。说起来,简直替我们老龚家丢尽了脸:诸位有所不知,若恰好逢我在家,他就得抓我的差,让我像《鸡毛信》里的放羊娃那样替他望风。每每看到他抽烟时,眼神警觉就如时刻等待鬼子进村的“消息树”倒掉,我都忍不住由衷叹息:天可怜见!真不知道这漫长的、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他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所以,我约束自己对性的放纵,并不是什么洁身自好,只是为了能够自由自在地生活。为了图一时的快活而抱着侥幸心理去踏雷区,还不如费点劲将雷区绕过去,这就是我在性这方面对待自己的态度。
当然,作为一个正常人,我的生理本能还是存在的,在偶尔冲动的时候,我也曾想到过去召个小姐什么的。不过最终我还是选择了放弃——找小姐来发泄生理欲望倒是没那么多的顾虑,正如小姐们自己所说的:“进门笑嘻嘻,搂着像夫妻,干完钱给我,滚你妈个逼!”给钱就可以完事,不谈感情,也不怕纠缠。可这年头,“老军医”们的生意实在过于兴旺,治两腿之间那玩艺的招贴小广告随处可见,成了城市的一道风景,不谨慎是不行的。万一不幸中招,我这人又不具备段正淳同志那种“裙子底下死,做鬼也*”的崇高觉悟,岂不是死不瞑目?
我小心而又小心,为的就是想不在这方面惹祸上身。可现在看李岚的这付神情,却分明像极了非要让我做冤大头,这能不让我感到着急么?
059 不想惹上骚味
人一着急,心里自然就烦躁。我不由得吼道:“你说话呀,到底怎么了?”
看着我一本正经的严肃样子,李岚终于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睨斜了我一眼,从随身背着的漂亮小坤包里,掏出了我写的那张字条。她将字条展平摊平,放在桌子上,一边看,一边若有所思。
“看什么看,这玩艺能说明什么?你不会认为我写张破条子,就真的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吧?”我说,“我真没碰过你,真没把你怎么样。”
“你紧张什么?我说过你把我怎么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