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味-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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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上班，送完章琰，他特意给方芳打了一个电话，想谢谢她。可是她没有接，田光心说这丫头一定还在生气中。于是给她发了一个短信，约她中午去东城“百蛇宴”吃蛇。
判官，就是那只野猫。这个名字还是章琰给它取的。理由就是牠的皮毛黑白相间，界限分明，绝不混杂；再加上它的勇猛和狠辣，由此冠以“判官”二字，是再恰当不过了。
猫是不能带到公司的，留在家里，又怕牠惹麻烦，只好找了一只铁笼子，把牠关了进去，让休三姨喂猫粮和水就够了。
判官对此相当不满意。尖利的牙齿咬得钢筋棍咯咯直响，见田光根本不为所动，又睁着泪汪汪的大眼睛，乞怜地看着田光。
田光叹了一口，他发现自己还是很心软的男人，说道：“判官，我也没有办法，你身上野性太足了，现如今是文明社会，你这么在世上混，会吃大亏的。为了你的生存，我只好把你关起来了。不过，我答应你每天晚上放你出去玩几个小时，但是你要听话，否则连那几个小时也取消了。”
也不知道“判官”听懂没有，直到他走为止，牠的嘴里还是一个劲儿发出呜呜的啼叫声，叫得章琰心里好不心酸。跑到冰箱里那一大块蠡蛇肉给它，判官这才停止了鸣叫。
经过周末两天的休整，公司的人个个又都精神头十足，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第一天上上下下都在忙。
田光除了一个项目可以忙，再也没有什么可忙的了。看着匆匆走来走去，一挥找经理签订单，一会儿找售后部门解决客户的安装问题，有的甚至和下单员吵架，要求把火气提前……，她简直羡慕死了。心说，不知道多久也像他们那样，手里有做不完的订单就好了。有了订单就可以拿提成，就可以装备自己，想起来就是美滋滋的事儿。但是冷酷的显示摆在面前，他的业务信息少，准客户也就少，能有需求的客户就更少，可以订货的客户就更更少。
想起父亲的话：好高骛远，定会让人眼高手低。田光只能叹口气，下决心一定要把阿莱比公司这个项目跟好，为未来的发展打下扎实的基础。
阿莱比的采购小组已经来公司看过展厅了，并且对方的老总居然和老大是亲戚，这一下，这个项目的操作一下子变得很简单了，业务员艰苦摸索找到对方拍板人的过程全部都省了，阿莱比采用中翰公司的家具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这一下子，田光和王锐一下感觉没有任何挑战性了。不过，对于田光来说，学习是最重要的，这不一到公司，就着王锐要来方案，认真地学习。并熟悉上面的产品，搞清楚为什么这样配置。
王锐也很热心，把自己知道的都和盘托出，似乎一点也不藏私。不会的还会去找组长石光海，直到把所有的考虑因素都了解到了，这才罢休。
这让石光海很开心，直夸田光虚心好学，未来一定有前途。
学习办公室配置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因为它涉及的范围太广了。不仅和企业性质有关，于老板的喜好有关，于部门使用方法有关，海域装修环境，设计师的设计风格和理念等等方面都是息息相关的。它涉及到环境艺术、产品制造、原材料知识、家具历史、办公理念、色彩学、美学、人体科学、统计学、合同法……等等学科的知识，需要业务人员时间和经验的积累，才有有可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家具销售人员。
当听完石光海的介绍后，田光不禁摸了一下鼻子，心说这也太难了吧？不就是个买家具的吗？搞那么玄乎干什么？
正想着，只见老大的助理苏玲迈着一字步款款走来。
“石经理、王锐、田光，老大叫你们马上到部门会议室开会。”苏玲直截了当地打断了石光海的介绍，说道。
“哦，什么事儿？”石光海随口问道。
苏玲的眼睛瞟了一眼田光和王锐，眼神中充满一稚内港复杂的神情，“不知道，好像关于阿莱比那个项目吧。”
阿莱比项目的第二次选型和报价方案已经做好了，正好要交给老大审查后，送到客户那里去。石光海一听，马上站起身，对田光和王锐道：“拿上方案和笔记本，开会去。”
田光和王锐也不怠慢，既然老大这么重视这个项目，作为直接受益者、该项目的业务主办，他们岂能拖后腿、落后于人呢？
但是当石光海带着田光走进会议室时，却见到于曼带着她的两个组员张丽和周新星也坐在了里面，顿时一愣，心说道：讨论阿莱比这个项目，跟他们有什么关系？难道不仅是这个项目吗？
而田光则从于曼三个人的身上闻到了一股收敛着的、微微犯冷的气息，这种气味的体味只有在双方对垒时才会闻得到，没想到在这三个人的身上同时会出现，田光感到有点疑惑——
为什么呢？
三人依次在于曼三人对面坐下，石光海居前，王锐次之，田光自然坐在了两人下手。
刚坐好，刘豫、方子雄和苏玲就走了进来。
刘豫坐到于曼上手的位置，苏玲坐到了石光海上手位置，二人把会议桌顶端主座让给了方子雄。方子雄也不客气，直接在高靠背的网布椅子上坐下。
来公司快一个月了，田光还是第一次参加有总经理刘豫在场的会议，不仅多看了他几眼，鼻子呼扇呼扇多闻了几下刘豫烟臭味十足的体味。
方子雄环视了一圈，清了清嗓子，见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他的身上。这才张嘴说道：“鉴于公司目前的状况，经过和公司刘总商议，现在对本部门的业务跟踪进行如下调整：因城建集团项目重启，公司在该项目中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必须有所回报。因此石光海、王锐必须马上放下手中一切其他业务，全力以赴扑在城建集团项目上。另外考虑到项目太大，人手不够，补充田光进入该项目组；另外，阿莱比公司项目由于曼小组全权接管……”
一听到这个决定，石光海和王锐的脸色即刻变成了猪肝色——酱紫酱紫，脑袋里一塌糊涂，后面方子雄说了些什么，他们都没有听进耳朵里。
这事儿，就连生意经验不多的田光也意识到里面的问题——
现在，阿莱比只差签合同了，这时把他们换走，扔到希望渺茫的城建集团项目上，他们辛辛苦苦的劳动回报顷刻间化为乌有；而从未参与过的于曼等人却什么也不用任何付出，坐享其成，直接享受90％的业绩和提成。
“这……这不是巧取豪夺吗？”
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迅速在田光脑海里生成，令得他愤怒地看向方子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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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你算老几】………
方子雄话音一落，会议室里即刻变得异常沉闷。
石光海想的远不是阿莱比这个单子的提成业绩之类的小事情，他最忌惮的是方子雄把城建集团这个屎盆子又扣回到自己的头上，自己失去的将不是几万块钱小小的提成，有可能会牵扯到牢狱之灾。
王锐没有石光海考虑的那么多，他的眼里只有提成。这个单子虽然是田光肚子找回来的，但也是他和田光一起的行动，理应分得一份，而于曼他们算什么？不就是仗着和老大关系走的近乎，扭扭屁股摆摆腰罢了，有屁本事儿呀？
在公司，论资排辈是公认的，说话也要有主次先后之分，作为一个没有成绩的小白，在这间房里，只能扮演老末的角色。
田光没有说话，不是他不想说，也不是任人宰割；只是因为这么大人物都在场，还不到他发言的份儿。他要等待机会，他选择了沉默，选择了用耳朵听，选择了用鼻子去闻。
敏锐的鼻子不断进步，加上昨晚上又读了那本味觉的圣经，让他有些茅塞顿开，坚定了之前的思想，从体味的变化去透视一个人的心情、感情和思维的起伏变化。
现在，除了刘豫的体味没有变化之外，对面三个人的体味已经开始跳跃性地波动起来，很显然，前期的压抑内敛是为了在消息宣布前保持低调的缘故，现在方子雄已经宣布了，在中翰公司无人能推翻了，他们压抑的喜悦急需要爆发，但是因为顾及到矛盾的激化，他们才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而已。方子雄的体味今天从进门就很高昂，丝毫不加掩饰他的强者信心，甚至透出盛气凌人的蠢蠢欲动的趋势。
剩下的就是石光海和王锐了，石光海的体味乱成一锅粥，毫无规律，足以说明他想的比较多，在心里正在做着思想斗争；王锐却是一种愤怒和愤懑，不夹杂其他任何的可能。
低调也不是坏事儿，最起码让田光能了解更多的缘由和背景，让他明白方子雄和刘豫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海，你怎么不表态？不表态就说明你接受了这样的安排。那你就马上和于曼做交接吧，报价、联系人、项目跟进情况等等全部交接清楚。”
方子雄盯着石光海，嘴里轻飘地说道。石光海一向最老实，从不给方子雄找麻烦，是公司上下公认的好人。
好人在这个年代少有，因为大家都承担不起做好人要付出的代价。
“交接？交接什么？跟谁交接？”石光海迷惑地看着方子雄，似乎刚才的决定，他一个字也没有听到似地。
“靠，石光海，你坐在这里是干什么的？跟我装糊涂是不是？”方子雄一拍桌子，指着石光海就吼道。
石光海怔了一下，想起方子雄那天是怎么对待业务总监的，身子不由地向后退了一下，厚着脸皮说道：
“老大，我的确是糊涂了。阿莱比公司项目为什么要转到于曼那里？难道是我的手下跟单出了问题？还是说甲方厌烦小王和小田了？小田是新人，进公司后一直兢兢业业，不惜体力。这个单子虽然你和阿莱比的王总是熟人，但是要是没有他和小王在四十度的高温下，一个门一个门地去扫楼扫回来，公司根本连这个项目都不知道，更别谈做下项目了。于曼，你有本事就让你的人勤快点，多找业务信息，少在新人身上打主意，干这种明抢的事儿，让人鄙视！”
石光海前半面是对方子雄说的，而后面却是直截了当向于曼公开叫板的。
这席话说得王锐更加激动，也让田光心里很解气。
于曼不待方子雄说话，已经是柳眉一竖，小脸一拉，反驳道：“石光海，你第一天做业务的？信息管用吗？做业务靠的是决策人的公关。这个单子在对方来展厅参观之前，你根本没把握签下来；只是因为王总和老大是熟人、老朋友、甚至有更深一层次的关系，王总才最后点头同意的给中翰公司做的。没有老大，这个单子就是死单，他的存在决定了这个单子的胜败，这是其他人流血流汗也争取不来的，你难道不懂吗？你们三个加起来也比不上老大的一根手指头。”
于曼很不屑地眼神在田光、王锐和石光海的脸上扫过，性感的嘴巴撇了一撇，言外之意在说，单子是老大的了，老大愿意给谁做，别人管得着吗？
“我不懂！公司有业务制度的，而且老大英明雄武，统管我们整个二部的所有业务，我们每个人做出的成绩都是在他的指导下完成。我们都是他的手下、兄弟，以老大那样的高度，他绝不会厚此薄彼的。于曼，你这不是在挑拨老大和兄弟们的关系，让兄弟们和老大对立吗？”
“你……你诬蔑，我怎么会……会……”
都说石光海老实芭蕉很少说话，其实此人很有内秀，说话滴水不漏，平时方子雄看的清清楚楚的。于曼显然嫩了一点，根本不是石光海的对手。看到于曼的窘迫，方子雄子在心里感慨道：为什么女人99％的都是胸大无脑呢？
“去去，你们吵什么吵？阿海，你是公司的老员工了，一定要有高度。大家都是我的兄弟，我方子雄从来没有亏待过大家。这次看似你们组吃了点亏，但是眼光要看远点，尤其是小田，你还年轻，机会大把。这次你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据我调查，单子也是你独自找来的，我刚才还跟刘总申请了，决定提前给你转正。这是公司对你的奖励，你千万不要辜负公司对你的厚望哦~~”
当一个高个子高高在上跟一个矮子说话的时候，十句话中有九句半都是白说了；但是当他低下头去跟一个侏儒说话时，相信侏儒只会有半句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
和方子雄相比，田光就是侏儒。
方子雄现在在弯腰低头跟他说话，虽然目的很简单，就是要他吞下这个哑巴亏。但这让田光很有面子，绝不会当即翻脸让他下不了台。但是，这并不足以让田光放弃到手的财富。
“哇，提前转正？太好了！这回又有工资加了。谢谢老大！”田光很开心地拍手叫好。他现在对抗的范家还没有完全解决，这个时候尽量少树敌才是最好的。所以，他也不想和方子雄撕破脸皮，更何况按王锐的话，老大的背景神秘莫测，和他作对，获得不了价值，更不值得。
没想到田光这么幼稚，令得于曼等人投来鄙夷的目光。但是方子雄和田光打了三回交道了，发现田光一次比一次成熟，说话一次比一次有技巧；加上牛扒事件和梅翎的缘故，他一直在怀疑田光的档案是假的，否则梅翎怎么会对这小子这么感兴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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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摸不着头脑】………
神秘背景对上了神秘简历，就如雾里看花。
虽然两人的背景都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在二人的心里，却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怀疑着对方的神秘。
“谢就不必了！王军文在我面前说了你很多好话，说你是人才。所以，这也是你自己争取来的。”
板着的脸松开了，方子雄忽然间让人感到很大度。
田光嘿嘿一笑，摸了一下鼻子，说道：
“谢，是一定要谢的。我来公司时间不长，也知道老大勤勤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