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味-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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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鼻子认识世界，不过是将记忆和搜索的首要条件变成气味而已，其他过程都一样。再加上田光的记忆体中已经存储了无数的东西，只要把查询条件换成气味而已，这要比从零开始的过程要轻松得多，也快速得多。

　　　　经过这十几天起早贪黑，艰苦训练，田光闻香辩物的功夫已经上了一个台阶，五米内细微的气息，只要被他闻到，他能快速分辨出它是什么东西。而且，这些日子，田光发现了了一个共性——99％的前台都是年轻的女性，而100％的前台小姐都会化妆。

　　　　于是，他决定另辟蹊径，很晚才回家。结束了扫楼，他就跑到各种超市和商场，流连于各色各样的产品（尤其是受都市白领的女性青睐的化妆品、香水）中，记住它们的味道、特点和功效。

　　　　功夫不负苦心人，仗着他的鼻子可分辨出小于万分之一PP浓度的灵敏度，田光进展非常顺利。就在刚才，他只需微微一吸鼻子，便从这位前台小姐的身上闻到了这些化装品的味道。

　　　　田光的话把正在化装的前台美女吓了一跳，她一边用唇膏在嘴唇上来回涂抹着，一边扭过头来。

　　　　只见一个不认识的、衣着整洁的大男孩儿正笑容可掬地看着自己，脸上即刻布满寒霜，表达出强烈的不满。

　　　　“喂，你是谁呀？怎么进来的？你怎么能这样呢？不说一声就自己跑进来！一点礼貌也不懂！”

　　　　田光马上拿出自己的卡片，双手捧着递了过去，很有礼貌地说道：“对不起，打扰了！我是中翰实业公司的，这是我的卡片。我想……”

　　　　前台小姐扫了一眼名片，撇了撇嘴，把卡片扔到台面上。

　　　　“原来又是卖家具的！你们这些卖家具的业务员鼻子也真灵，我们的新办公室才开始装修，你们每天就要来十几拨，一天到晚简直要把人烦死……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用了那些化妆品？一眼就看出来了？你还蛮专业的嘛！”

　　　　田光一听他们公司的新办公楼刚开始装修，已经有很多家具公司的业务员上门了，劲儿头利马提高了三倍，但还是强烈压制住那份激动，很正式地说道：

　　　　“我的专业是办公家具，化妆品只是略知一二。我还知道你还使用了少许夜巴黎1981的清香型香水。这几种化妆品件件都是好东西，价值不菲。但是配合在一起，却不太适合你的体味，埋没了原来的皮肤特质，更加彰显不出你应有的神彩。”

　　　　田光大方地盯着女孩的脸，正色而不带一丝邪念。而且他的话说得太玄了，一下子把这个心高气傲的前台美女说得性趣盎然。

　　　　夜巴黎1981这种香水每瓶一万多块钱，其它几种化妆品也都是动辄四五千块钱的名牌货。没有一种不好，但是每一种的使用都和使用者的皮肤、气质和体味有关。

　　　　现在的社会，美女榜大款，省去了半生的奋斗。所以在扮靓方面，一个个极舍得投资。但是却缺少美容知识，更加缺少对化妆品的认知，一味地认准名牌和高价位的产品。

　　　　“以我看，小姐您的皮肤属油性，易出汗，汗毛孔较大。化妆保持时间很短，也不易在温度较高的地方活动。而且，你使用的这种欧莱雅增白霜里面加有暖磷脂蛋白因子，皮肤吸收这些营养素，起到润滑皮肤细胞，增加细胞水分，从而让皮肤保持光泽透亮；这种暖磷脂携携带有重金属离子，在它的刺激下和沾染下，皮肤看上去才有淡淡的红晕。让使用者看上去白里透红，肌肤健康。对于毛孔小的人，这种重金属离子吸附较少，所以危害较小；但对你来说，长久使用这种增白霜，因毛孔大，吸附重金属离子较多，这些金属离子就会对你皮肤组织产生伤害。一般地，六个月以上的使用者，皮屑会增多；使用一年以上的话，会产生类似污点斑记的东西。所以，你不适合这种型号的增白霜。如果继续使用，你的脸就彻底被毁了。”

　　　　听到田光这么专业的叙述，这位小姐简直被震呆住了。脸长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比谁都清楚。

　　　　容颜就是少女的命根子，钱罐子，她焉有不急之理？

　　　　田光一席玄之又玄的理论，一半是自己的理解，一半是从杂志看来的理论，当然，至关重要的那部分是靠着自己的鼻子闻出来的。

　　　　虽然半生不熟的，但说的似似而非，当即把面前这个高傲的女孩子击倒！

　　　　“专家呀，你就是专家！你……”说着，她马上起身给田光倒了一杯水，抓起田光的卡片，一脸虔诚地说道：“……田专家，辛苦了！这么热的天，先喝点水吧。告诉你呀，你说的全对！你能不能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如果我不用，岂不是更加不好看吗？”

　　　　田光微微一笑，不客气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冰凉的矿泉水。但是，他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纠正她的语误，“我说过了，我不是化妆品的专家，我是卖办公家具的。我对家具更专业，你要不要听我介绍一下？”



………【第二十四章　戛然而止】………

　　　　这位前台小姐叫方芳，此时为了自己的脸面，前倨后恭，满脸媚笑，恨不得一下子就把满腹的诚意全都掏出来。

　　　　“当然，田先生的专业是卖办公家具的，请你原谅我刚才的不礼貌。您还是大人不记小人过。这样吧，我们主管采购的王副总还没有来。你不妨先告诉我想知道的东西，等他来，我负责把你引荐给他，如何？”

　　　　“要是你们领导埋怨你怎么办？那……那样我的心就真的不忍了。”

　　　　“没事儿的，王总人很好的，而且是我关系不一般……对了，你可别误解，他是我舅舅，我介绍你去，绝不会有错的。”

　　　　“真的？”田光有点难以置信的口吻。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到时问他好了。还有，如果他不买你的家具的话，我还有个朋友，他是一家国企的采购主管，每年他们都要买几千万的家具，我说让他买你的东西，他敢不听！”

　　　　看样子，那个采购主管才和她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方芳说着，马上拿出苹果手机，翻出一个电话号码，写给田光。说道：

　　　　“田大哥，他叫周强，你打电话给他，就说是我叫你去的，他不敢不见你的。你看……”

　　　　“谢谢！”田光把那张纸条折好，放进公文包里，这才说道：

　　　　“你把脸上的妆洗干净，最好用一点轻型的带碱性的洗面奶，平时最好不要用面霜，即使要用，可以选用小护士透气型保湿霜。另外，夜巴黎1981香水也不适合你，其实你是一个控制欲望极强的人，体味有些淡淡骚性，可以影响旁边男人的欲望，让他们对你想入非非。1981香水排他性太强，会掩盖中和掉这件老天爷赐给你征服男人的神器。最后，SK－Ⅱ尽量少用，你用的这种型号含铅量太高，毒性太强。用多了，嘴唇会肿得……”

　　　　田光淡淡地说着，方芳认真地听着，还不停地做着笔记。但是田光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就传来脚步声，跟着他闻到一股烧酒的味道从后面传来。心说，这是什么人？大清早还醉醺醺地来办公室？

　　　　方芳见此人进来，马上示意田光不要说话，跟着拿着田光的名片，从前台绕行过去。

　　　　方芳的个头不高，但是极富江南女孩儿的特色，娇小玲珑，小家碧玉。而那个酒鬼很年轻，西装革履，看上去也就三十岁的样子。

　　　　“小舅，你怎么大清早就去喝酒了？难闻死了。”

　　　　“哎，我也没办法。那些老外太能喝了，喝到早晨五点钟才结束，累死人了。”

　　　　“那你就不会装醉嘛？笨死了！对了，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有个朋友做高档家具吗？他今天来了，你就让他报个价，做个方案怎么样？”

　　　　“小芳，你……你多久说你有朋友做家具了？你这不是蒙我嘛。”看来这个王总也是酒醉心明白。

　　　　“我当然说了，都是你自己忘记了。看来我晚上要去找小舅妈理论一下了，不要让你这么晚还在外面乱混。”

　　　　“好好，我服你了。你去让李开然拿份图纸和配置说明书给他，让他三天内做一份方案出来。今天我累了，跟老板打个招呼，回家睡觉去了。”

　　　　这个王总显然是怕了这个外甥女，说完就走了。

　　　　方芳得意地对田光招了招手，领着他来到行政部，把王副总的话对行政部经理李开然重复了一遍，走开了。

　　　　方芳的介绍自然是添油加醋，有些夸张。但李开然不好去分辨，马上照办。并且将详细的要求一点点地解释给田光，比如老板的班台要什么样的？员工的卡位要什么样的……等等全都在中翰的广告书上选择出来。

　　　　四十分钟后，田光走出了行政部，来到大堂。

　　　　只见方芳已经洗干净脸上的化妆，此时前台围了五六个业务员打扮的人，从他们手上的广告书就知道是别的家具公司的业务员。

　　　　田光本想把剩下的话交待给方芳，以免她重蹈覆辙，但人这么多，又不知道怎么说。

　　　　好在方芳眼尖，一见田光走出来，马上对他挥挥手，远远地说道：“田大哥，你先忙去吧，剩下的事情我打电话给你再说了。”

　　　　“好，我等你电话。”

　　　　田光挥挥手，泰然走出阿莱比公司，强忍着心里的喜悦，走进电梯。

　　　　当电梯“叮”地一声停在一楼，打开大门，田光迫不及待地冲出了电梯间，像个小孩子一样跑出了大厦，在广场上又蹦又跳。

　　　　忙忙碌碌十几天，不知道流了多少汗水，终于有了辛劳的回报。尽管还不知道着个项目最后的结果，但是这却是田光通过自己的努力，自己的勤劳，自己的智慧拿到第一份有价值的信息，这说明他已经突破了业务的第一阶段，正在走向成熟。

　　　　高兴了好一阵子，田光在脑子里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全都在脑子又过了一遍，感觉这次成功绝非偶然的运气，这才拿起手机，给王锐打电话。

　　　　“王大哥，我找到一家高科技公司搬家，新写字楼在华润广场，有一万多平米办公面积。我见到他们的行政部经理，也拿到了装修平面图和家具配置说明书。他们要三天内给出一个方案，我不知道能不能办到，但我还是答应了他们。”

　　　　“真……真的？你小子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对了，为什么不叫我去谈？你要是搞砸了怎么办？快点说你在哪里？我过去。”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坐上了回公司的出租车。在车上，田光才知道这个阿莱比公司多厉害了。

　　　　王锐拿出苹果手机，马上上网查询。

　　　　“……这是一家上个月才在米国纳斯达克的上市公司，股价一个月之间就出奇地飙到了一百二十元美金，是所有中资纳斯达克上市公司的佼佼者之一。哇塞，这是一只肥羊，他们未来的发展肯定是裂变式的，采购的总量绝对是不可限量。我们一定要把他抓紧。第一个单子，哪怕是只买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也行。田光，只要拿下来主办人，建立长期关系，我们的车子和房子就不愁了。”

　　　　王锐脸上发光，似乎忘记了城建集团项目上的忐忑和悲哀。

　　　　田光一句话也没有说，也没有把方芳告诉他的那个国企的信息透露给王锐。

　　　　回想起在和李经理谈方案的时候，田光迫切地感觉到自己的专业知识相当地匮乏，只能跟着李经理的思路转，提不出一点有建设性的意见。现在，Alibby公司的项目就是他的学习的最好机会，他要抓住这个机会，把这些东全部学会。然后他要独自去接那个国企的系统项目。

　　　　“……”

　　　　二人憧憬着未来，走进了中翰公司。大堂里出奇地安静，前台吴莉莉拼命给王锐做噤声的手势，手指头对着会议室那边指指点点。

　　　　二人即刻意识到公司发生了事情，说笑声戛然而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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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交警队】………

　　　　李敢以前是世界家具巨头托莱曼公司的业务经理，后被海城玉美家具公司挖去做业务总监。

　　　　短短的三年里，以他的专业能力，将小小的玉美家具打造成海城家居界三雄之一。但却因与老板娘发生了暧昧关系，被老板炒了鱿鱼，成为丧家之犬，处处受打击。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梅翎收留了他，让他和刘豫搭档，顶起了中翰公司的半边天。

　　　　此人的能力虽然不是最强，还有明显的弱点——好色，背景又有欠缺，但却很理智。遇到方子雄这种官二代，既惹不起，又不齿与之为伍，于是就隐忍了一年。

　　　　那天梅翎光临公司，对方子雄严厉批评，他以为机会来了，准备开始反击，排挤走方子雄。谁知道判断失误，本以为可以翻身的机会，反而言语过激，逼得方子雄狗急跳墙，把他打进了医院。

　　　　方子雄没有想到自己显示强势的一杯子，令得李敢找到了泡病假的机会。

　　　　李敢当时被送到医院，一睡不醒，醒了也喊头晕，在医院一住就是十几天。如此一来，让方子雄想把他推到前面去当替罪羊的计划也流产了。

　　　　城建集团的事情骑马难下，在省纪委大兵压境下，市里那些头头脑脑全都收敛了手脚。一个个深居简出，严格要求自己和部属，生怕这个时候被省纪委的抓住痛脚，毁了一生的前程。谁也不敢替方子雄出头，更甚者，远在帝都开会的方善明（方子雄的父亲）也打电话回来，命令他在这段时间里，必须收敛一二，不得惹是生非。这就更让他无计可施了。

　　　　方子雄的策略只有延后，但城建集团办公家具的采购却不能延后。

　　　　新大楼的启用是在市人大会议上敲定，届时有很多省里的领导要光临剪裁，决不能拖延。虽然中翰公司也进入了最后一轮，但只能看到几个竞争对手兴高采烈，自己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谁都知道，这个项目对于中翰公司来说，连鸡肋都不算。但是四百多万的费用，压在几个人的头上就如一座大山，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