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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江湖十九年-第16部分

小说: 江湖十九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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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里找我购买消息,我赚的钱就更多了。”

    丁素月道:“但是长期这样做,很容易得罪人啊。”

    沈一钱道:“丁姑娘所见极是,你小小年纪,却能明白这一点,可见是聪慧过人。我当时也曾想到此处厉害,几度想罢手歇业,回头老老实实做一个本份生意人算了。然而,当我看到金银珠宝堆在面前,有如小山一般,却真的难以抗拒诱惑。”

    听到这里,我暗自咽了咽口水,心中羡慕不已。金银财宝堆得象小山一般,多么舒服的rì子!想不到这沈老头竟有那样好的福缘,可惜光景不长,终究是一场云烟。

    沈一钱道:“我沈一钱,以钱为名,终于也是毁在钱上。我贩卖的消息过多过滥,虽然这些事情做得很隐秘,但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暗地里还是被人知晓了,触怒了不少正邪两道人物,得罪的人渐渐多起来。”

    我道:“你假若怕惹祸上身,那就洗手不做了呗。”

    沈一钱道:“可是等到我想洗手不做的时候,却为时已晚。后来我虽停了数月,但祸事终于来了,那一年元宵节赏灯,那天晚上我喝多了酒,谁知回来发现唯一的小儿子便忽然亡在家中,乃是利刃穿心而死。他那时才十岁,而我却不知道是谁下的手?”说到此处,他的眼角渗出泪花来,看来却不是假冒的。

    丁素月不禁惊叫出声,济尘则双手合十,诵道:“南无阿弥陀佛。”

    我从来是古道热肠,好管闲事,怎能容得下这等没天理的事情,胸中的不平之气立即被激荡出来。

    我拍地大叫道:“太过份了!这些混蛋滥杀妇孺,简直是无法无天,我若有朝一rì成为武林高手,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不可。”

    沈一钱满脸惊异地看着我,似乎他未曾想到我年纪轻轻,竟会如此打抱不平,他的眼睛依稀流露出感激之sè。

    ※※※※※※

    大约从那个时候起,我依稀学会了怜悯和同情弱者,沈一钱的幼子死得未免太过无辜,实在是可怜。对于我而言,只要遇见此类恶行,我从来就是义愤填膺,我不会吝惜亮晶晶的口水,拍案痛骂仅是小菜一碟。

    但令我费解的是,这群所谓的江湖人士竟如此残忍凶暴!就算是他爹做了错事,也不该拿小孩子来顶罪,这基本上就是乱来。

    悲愤之间,我自然而然想起了我娘,亦是这般不明不白的亡故,这究竟是甚么样的世道?天理何在?毫不隐讳的说,江湖给我的最初印象是非常恶劣的。

    在这个距离现实不太遥远的世界里,似乎没有王法,也不讲道理,到处都是弱肉强食,充满血腥的残杀。

    而在我目前已知的各门各派中,只有济尘大师所在的少林寺是仁义慈悲的,这可能得益于佛祖的教诲与感召。

    也许是我的情绪表达真挚而热烈,颇具感染力,令沈一钱受到莫大的jīng神鼓舞,致使他的话头收不住,其结果就是滔滔不绝起来。

    沈一钱道:“我清楚这只是jǐng示而已,假如再这样滥卖消息,接下来死的就是我自己了。内子悲伤之余,大骂我贪财忘义,以致有丧子之祸。可是一切都晚了,做甚么已经来不及。在其后几个月里,我经营的各地客栈接连被人莫名滋事,生意也每况愈下。内子恼恨我的钱财来路不正,赌气之下,随意大加挥霍,明明某处田舍只标三百两银子出售,她偏偏要给双倍的价码买下。这样以来,她固然是出了气,但是再多的钱财也经不起这样胡乱消耗。”

    听罢此语,丁素月不住叹气,我亦幽然怅吟,表现出颇有感慨的样子。

    沈一钱接着道:“眼见生意越来越淡,我这才明白江湖的事情并非我所想像的那么简单,我没有甚么过人的武功,只知投机取巧,赚不该赚的钱,然而这样下去终归自寻死路。一天夜里,我趁妻子不在店中,留了一张字条,便想横刀自刎,一死了之,冀望江湖仇家从此不再为难内子。”

    丁素月道:“啊?沈先生你要自尽?你死成了没有?”

    我道:“傻姐姐,他当然没死成,要不怎么现在还能说话?”

    可爱的丁素月姐姐这才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关切过度,以致说错了话,但不免又瞪了我一眼。当时我已习惯了她的白眼或瞋目,反正没甚么大不了的。我嘻嘻一笑,表示回应,继续听沈老头说他的伤心往事。

    沈一钱道:“谁知那时窗外闪进一个黑衣人,行动迅如鬼魅,伸手就夺了我的刀,然后又笑嘻嘻的还给我。我没心思埋会那人,又接着抹脖子,哪知手上一空,刀又被那黑衣人抢了去,接着又笑着还给我。来回折腾了数次,我决定改成撞墙自尽,但每次也是被那人半途拦住。我终于明白只要有这个人在场,就绝对寻不了短见,于是我不禁大哭起来。”

    听到这里,我忽然又觉得有些滑稽可笑,看来江湖确实是玄之又玄的地方。如果一个人武功没有练到家,在江湖上闯荡,那么就不是甚么“身不由己”的问题,而是“命不由已”了。

    假如遇到某个人,只要他比你功夫更为高明,那你的小命就很难掌握自己手里。你就算王八吃秤砣,铁了心想自杀,都没那么容易。因为他想要你死,你就必死;想要你活,你就活了。

    打个比方说,就象猫抓住耗子肆意玩弄一样,那耗子是无论如何努力都跑不了的,最终结果完全取于那只猫,倘若这是一只吃饱了撑着没事做的猫,那么耗子生还的概率就大了许多。

    因此,对于许多年前的沈老头而言,那个夜晚真够窝囊的,连尝试自杀都反复受挫。可见在江湖上混,没有本事的人活着就是没尊严,就是尴尬,哭也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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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重生】………

    假若一个人运气极衰,以致连自杀都反复受挫,当然不是甚么值得自豪的事情。因此,沈一钱的神sè仿佛有些黯然。

    济尘忽道:“假若贫僧猜测不错的话,那黑衣人不但搭救了你的xìng命,而且还教了一个解困脱身的妙法。”

    沈一钱道:“大师猜测的极是。但凡一个人做事情,在得罪大多数人的同时,也往往也会有少数人因此而感激。尽管感激我的人寥寥无几,但那黑衣人却是其中之一,他不仅是救我xìng命,而且愿意满足我当时的最大心愿。”

    丁素月道:“哦?满足你当时的最大心愿?是替你儿子报仇么?”

    沈一钱道:“说来惭愧,我当时的最大心愿并非替儿子报仇,而是一心想要躲藏起来,脱离江湖纷争,苟且活命而已。”

    丁素月安慰道:“在那个关头上,还是保住xìng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以后再报仇也不迟。”

    我连声附和道:“对,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烧柴。”我的语气亲切而柔婉,表现出对丁姐姐的热烈拥护。

    其实我的本意是好的,想借此缓和与丁姐姐的紧张关系,但很不幸的是我话说快了,将“不怕没柴烧”改编成“不怕没烧柴”,未免贻笑大方。

    这虽是简单的口误,却听得丁素月咯咯而笑,让我感觉有些发窘,无可奈何,当时只得跟着傻笑。

    沈一钱道:“后来凭借一把火,烧了我住的那间屋子,留下一具焦糊的尸身。由于土墙之上又有我以刀尖刻写的遗言,那尸身上有我平时所佩戴的饰物,自然无人想到会是替死鬼。第二天消息就传遍江湖,说我为仇家所迫自。焚而死。如此以来,在那个夜晚之后,我就彻底zì yóu了。”

    丁素月道:“嗯,这倒是一个好主意。”

    沈一钱道:“虽然我从此钱财无多,但一个人随处游荡,也无比惬意。后来厌倦了,就跑到兰溪独居,闲时种种菜、养养花。江湖之大,谁能料想得到我还活着?又有几人知道我沈某竟在此处逍遥?”

    沈一钱说了许久的话,眼见他上气不接下气,我有些忧心忡忡起来。假如沈一钱今番运气不好,就此归西,又将给大家扔下一些特大谜团。于是,我默默的向佛祖祈祷,保佑他老人家还是多活些时rì。

    丁素月问道:“我想知道那个替死鬼是谁?黑衣人又是何许人?”

    沈一钱道:“那替身是黑衣人找来的,原来只是一个路旁冻死的乞丐,无名无姓。”

    丁素月道:“那黑衣人的计策真是周详。”

    沈一钱道:“咳…当夜我脱难之后,与那黑衣人同行至郊野,四下无人,我便向他磕头谢恩。那人嘿然不语,惟笑而已。在月光之下,见他是个秃顶,衣衫颇为褴褛,口中喑哑不语。那黑衣人以脚尖划地,写道:‘江南三子,不必言谢。’随即抹掉,飘然而去。想必此人就是江南三子之一罢,但是具体所指的哪三个人?我至今亦不知晓。”

    济尘听到此处,若有所思,沉吟片刻道:“以贫僧看来,那江南三子并非三个人,乃是黑衣人的自号。”

    沈一钱道:“哦?请教大师,此人究竟甚么来历?”

    讲到此处,我要发表一下不入流的个人评论,沈老头冲口而出的这句话,充分展现了他井底之蛙的本质。还是济尘大师博学多闻,真不愧是从少林寺出来的高僧。

    济尘道:“所谓的江南三子,乃是秃子、哑子、叫花子合称。此人真名叫做余西遥,一杆旱烟不离手,人送绰号‘烟丐’,早先本是丐帮六大长老之一,担任神机长老的职位。后不慎触犯帮规,遭受驱逐,后来江湖又有传闻事出有因,似乎涉及该帮重大机密,却未知其详。”

    丁素月道:“余西遥,这个名字倒有些雅致,谁料想是一个丐帮的前任长老?看来沈先生从前所贩卖的某些消息,无意之中对他颇为有利,他才肯出手相救。”

    沈一钱道:“想必如此。”

    济尘道:“余西遥原本有侠义之名,自从离开丐帮后,虽仍是一副叫花子的状貌,但经此变故之后,为人便有些疯疯癫癫了。他行事忽正忽邪,却不再开口说话,外人便渐以‘哑子’来看待。此外,余西遥生来头发稀少,有些秃顶,背地里还有人唤他‘余秃子’。因此他索xìng自号‘江南三子’,即是暗喻秃子、哑子、叫花子。只是此人已经从江湖上消失整整二十年了,故而知之者甚少。”

    沈一钱至此恍然大悟,叹道:“多谢大师明示,我刚才所述之事,正是二十年前的往事。想必自那夜之后,‘江南三子’余西遥便退隐了。”

    丁素月道:“原来‘江南三子’的绰号是这样得来的,很有意思啊。我若是有机会能见到余西遥他老人家就好了。”

    我道:“余先生都退隐江湖了,哪个愿意来理你?”

    丁素月嗔道:“你这小东西,又想来拌嘴是不是?”

    我吐了吐舌头,便不吱声了,其实不能算是怕她,只是担心吵得过分欢畅,万一惹得济尘大师厌恶或生气,把我看扁了就大为不妙。

    ※※※※※※

    丁素月又问道:“沈先生,听你先前所述,似要躲避尊夫人的耳目,这是怎么一回事?”

    沈一钱道:“此事话长,待我从头详说,咳…咳。起初,内子也以为我是自。焚而死的,但收拾遗骸时总觉得不太对劲,后来终于是发现了端倪。”

    我道:“哦?她如何看得出来?那替代之人想必都快烧成木炭了吧?”

    沈一钱道:“小兄弟,其实这是一种潜在的感觉。大凡夫妻俩人在一起生活rì久,彼此心照不宣,形貌上的丝微变化殊不例外,就算烧成灰也认得。”

    由于我当时年纪还小,尚无讨老婆的资本,也根本不懂得甚么夫妻生活,其经验自然是一片空白。因此,我对于沈一钱的此种解释有些茫然。

    我却忽然想起一事,那死尸是临时找来顶替的冒牌货,不禁有些想笑。在如今这种世道,人家的爸爸是可以假冒的,就连死尸也是伪造品。

    我偷眼去看丁素月姐姐,她似乎在甚么思考问题,难道她也有此感想?

    沈一钱续道:“内子是个聪明人,心思缜密,原来她发现那死尸体虽然皮肉尽焦,但骨骼形状与我颇有些不同。”

    丁素月叹道:“噢,沈夫人的眼光真是高明!”

    沈一钱道:“当然这是与内子见面的事后言语,当时我亦是不知。”

    此时我却没有闲着,我开始浮想沈一钱老先生在澡盆里,没穿衣服,一副光溜溜的样子,她老婆在旁边拿根鸡毛掸检查身体,一边进行有效的健康监控,还一边数摸着骨头。

    我承认这纯属胡思乱想的范畴,大抵我小小年纪,别的本事没有,常会幻想一些不现实的委琐事情。

    想着想着,我忽然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容。丁素月姐姐不知所以,却又瞪了我一眼。

    丁素月好奇道:“后来你是如何与夫人相见的?”

    沈一钱道:“我一直在江湖上飘泊,就这样过了近二十年,虽是zì yóu自在,但心里仍存惧怕,担忧行踪泄露,不免过着戚戚惶惶的rì子。风里来,雨里去,最终落得形容销减,如同换了一番面目。我看到自己相貌颇有变化,于是就生出探望内子的念头。但我还不太放心,又jīng心乔装改扮一番,便悄悄回来了。”

    丁素月道:“你夫人那时在哪里?还在南京么?”

    沈一钱道:“自从我‘死’后,内子将所有的客栈转让出去,回到南京江浦县的乡下居住。她生平最喜欢吃杏子,每次遇到口味颇佳的品种,总要把小贩叫到跟前,亲自打赏,以作来年的预订。于是我事先寻觅到上好的杏子,扮作村汉,再挑到旧居的后门口去叫卖。”

    我向来嘴馋,听他说及上好的杏子,不免舌底生津,口涎几乎都要挂在腮边,便忍不住插嘴道:“呃,那杏子很甜么?”

    谁知情况不妙,我的多嘴又遭到丁素月的高度鄙视,她道:“你这个馋嘴的小家伙,就知道吃?猪头!还是先听沈先生讲话罢。”

    对此我有些悻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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