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金庸世界-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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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惜的,道:“二十六年长到现在才有现在的我,怎么说是浪费呢?况且什么奇才不奇才,只要有心,什么时候练也不嫌晚。”
路过随随便便总是能有一番道理说出来,丁典看着他的努力与进步,对他更是佩服。两人日夜相处,结成了战友般的感情。丁典对他绝对信任,钱财什么的身外之物就不用说了,路过身无分文,丁典的就是他的。武功上丁典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路过的进步当成自己的进步。情感上,路过则成了丁典的忠实听众,听着他对凌霜华的相思病越陷越深,越来越无法自拔。
所谓相思病,如果只是单方面的,越来越深那自是很严重。但既然不是单方面的,那无法自拔也是乐在其中。路过练武之余,当这么一个大男人的“闺中密友”虽然感觉有些微妙,有时候难免嫌弃丁典太婆妈,但练功的日子着实太无聊,除了一直不会说话的鹦鹉陪着,其他时候也就只能把丁典那平淡无聊的爱情故事当作生活调味料了。
这日上午,路过练功回来,看见丁典失魂落魄地站在屋子中间,手里还捧着前一天送去给凌霜华的花,就是不记得放下。
“丁兄弟,怎么了?”
丁典怔忡间被他突兀一唤,手中花盆顿时掉了下来。他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等想起来要去挽救时,已是来不及。却见路过脚下一晃,立刻窜到了他面前,伸脚这么轻轻一提,那快落地的花盆就又被带了上来,安然地回到了路过手上。
丁典眼露欣喜,道:“路兄弟,这两日,你又进步了不少。”
路过微微一笑,把花盆放下,问:“你刚才在想什么?”
丁典面露忧色,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道:“凌小姐已经三天没来开窗了,我……我不知道她怎么了?”
真是没见过追女人追得这么窝囊的。
路过道:“冬天了,我们练武之人不怕,凌小姐却是弱质女人,不开窗那是怕冷了,你担心什么?”
丁典想想也有道理,稍微宽了下心,却还是眉头紧锁。
路过嗤笑道:“若真担心就去看看,在家里担心给我看是没用的,得让她知道才行。不然你担心到天反面去,她也不知道。她不知道,你担心给谁看?”
做戏就得做给正确的观众看,不然都白搭了。
丁典呐呐不语,路过也懒得多管他。反正丁典既然喜欢这样,他也无权指手画脚。
凌退思为了表明自己坦坦荡荡,并没有在府里多加戒备,任江湖人在来去。潜进凌府找路过与丁典的没有找到人,自然会离开,因此,武汉近来已经平静了不少。丁典若想去看凌霜华,也不是不可,反正都是自己老婆,这么缩手缩脚的,真不像话。
第二天天未亮,丁典照例又搬了盆花出去了。最近寒冬腊月,他花盆里的花都成了剪枝盆栽的腊梅花,芳香四溢。路过近来耳目渐明,听到他的动静也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没当回事。
哪知道,他迷迷糊糊一觉还没睡完时,忽然闻到了血腥味。这味道已经很久没闻到了。他一个激灵立即清醒了过来,悄无声息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倾听着后头的动静。
等他伸长脖子倾听时,后头已经没了动静。路过心中微微皱眉,安全起见,他弹了弹睡眼朦胧的鹦鹉,道:“出去看看。”
那只鹦鹉醒来,闻到血腥味也是立刻精神了,嗖地一声就从窗户钻了出去。不一会儿又回来,焦急万分地拍着翅膀,示意路过出去看看。
这鹦鹉通晓人性,若是有危险必不会让他轻易出去。既然这么明目张胆,那就是没有危险可言。
路过毫不犹豫地开门出去,入眼的白让他稍稍愣了一下,入夜下了一晚上的雪,已经将地上都下白了。呼啸的北风吹着他一身单衣,其实还是有些冷的。他缩了缩肩膀,丹田自然而然升起热气,抵御着外界寒气。他脚下不停,跟着鹦鹉迅速掠到后院,闻到血腥味是从外面传来的。
拉开后门,一个血糊的人直接倒在了他的脚边。
脸一对上,路过大惊。这浑身是伤的正是才出门不久的丁典。他迅速替他诊脉查看,丁典身上全是刀伤,大大小小十余处,还有一掌伤在胸前,难为他居然还活着回来了。
路过把丁典搬回房后,先喂他吃了一颗药丸暂时保命,自己则拎了一把铲子,沿路铲雪回去,把被丁典污红的雪都铲走了,又把四周小路上的雪也一并铲了个干净。有起得早的邻里出门看到他在帮忙铲雪,愣了一下之后,都是极热情地道谢,然后也有样学样地拎了铲子来铲雪。这互帮互助的行动让立刻传了开,路过见有人帮忙“毁尸灭迹”了,自是悄无声息就溜了回来。
丁典还躺着没醒,但是呼吸已是平稳了下来,没有性命之忧了。路过拿针扎了他眼下四白穴,叫醒了他。
丁典一见到他,立刻就激动了起来,道:“救……救……”一个字说得上气不接下气。路过伸手抵着他背部背心穴,送出自己的内力。他内力并不足强到能助人疗伤,但他与丁典内功一致,自是有巧力能牵引他自身内力疗伤。
丁典伤重之下,要自行运气疗伤自是艰难万份,但有路过的外力帮助,却是容易了许多。他明白了路过的意图,努力平息下这一口气,运行一周天,方能说出话来。
“路兄弟,快去救凌小姐!”
第五十八章 人去楼空
路过没丁典那么激动,绝不至于听到凌霜华遇险就贸然不顾地冲出去救人。能把丁典伤成这样,那自是随手就能取他性命。那么,就算要去救人,他必须先得把事情问清楚,再去思考对策。
“今天,我照往常一样,带了盆花去……”
“长话短说,不相干的就不用说了。”路过淡淡地打断了丁典,“谁伤了你,为了什么,现在情况如何?”
丁典道:“是西藏‘血刀门’的和尚。记不记得半年前他们江上拦截?我们进凌府后,中原豪杰重创了他们,把他们赶回了西藏。这次他们卷土重来,就是听说我们落在了凌退思手里,所以想抢回来。江湖豪杰在武汉摸索半年也没把我们找出来,自是有顾忌着名声,‘血刀门’可顾不得什么江湖脸面。他们听说了凌小姐,就要掳走凌小姐,逼凌退思拿我们交换……”
路过嗤笑了一声,道:“‘血刀门’还真是不了解凌退思。”凌霜华与连城诀哪个重要?这天底下恐怕只有丁典一个人会选择凌霜华而放弃连城诀。
“今日,血刀门来了六个和尚,其中一个听说是他们的掌门。我功夫不到家,敌不过他们,身中数刀,又被打了一掌,昏死了过去。他们以为我死了,就没有再管我。我迷迷糊糊,知道救不了凌小姐了,所以拼死爬了回来,路兄弟,你……”
路过道:“丁兄弟,你太瞧得起兄弟我了。你都打不过,我如何是他们的对手?当初我劝你先练好武功,你不听,唉……”
这就叫武功用时方恨低。前头他劝过丁典数次,儿女情长不着急,先练好武功再说。丁典不听,只道自己老大年纪情窦初开,凌霜华也是待嫁年纪,等他练好武功,早就人去楼空了。
这花花世界,总有许多诱惑觉得不能错过。但等走过之后,往往会发现不能错过的事,其实没那么多。
丁典说完这些,强撑起来的气力用尽,又昏厥了过去。路过寻思着,再给他一针固然能多问出些结果来,但对丁典身体也不好,说不定就此油尽灯枯死了,那也太不划算。
丁典没说清楚,凌霜华到底怎么样了,恐怕还是得亲自去一趟。
路过稍做准备,换了一身白衫,出了院子一旋身就上了屋顶,落在一柞多厚的积雪之上。看了看深陷入积雪的双脚,他有心想检验自己的功夫,当即深呼吸一口,发足奔了出去。近月来,他内功渐厚,手足轻灵。如今奔行,脚步飞快,一步一滑,轻轻踏在雪地之上,只留下了浅浅的一行脚印。虽然还做不到踏雪无痕,但这等速度与轻度,却也让他禁不住满意地点点头。底下有扫雪的人偶尔抬头,看到屋顶有人影飞过,但那融进雪里的白一闪而过,都只让人觉得自己是看花了眼。
不出一会儿,路过到了凌府后楼,只见雪地一片狼藉,横七竖八的尸体,都是武官的服饰,血流满地。想必凌退思还是念着父女之情,并没有把女儿直接拱手送人。北风呼呼吹了半夜,这满地的血腥也没有被吹散多少,看得路过连连摇头叹息。
他是真不喜欢连城诀这个世界,怎么看怎么都没希望。这里的人似乎都在走两个极端。没良心的人,为了宝藏,父女师徒兄弟,什么都可以背叛什么都可以杀戮。有良心的人,却是为了一点良心,什么都可以不要,自己多勇敢,却不过是消极反抗,最后当然什么也守不住。
原本想着躲起来好好修习《神照经》,关键时刻轻轻一拨,救丁典一命,也就算功德圆满了,让他快快换坐标去。照现在这情况来看,是不行了。
血腥中,隐隐有一股清香传来。寻香望去,只见前面小河沟旁倒着一个花盆。花盆虽然破了,土散了一地,但盆里的梅花折了几枝,却依然傲骨铮铮,在血染的雪地里,送着清香。
这正是丁典带过来的梅花。路过没空去收拾,抬头望着另一处清香之处。窗子紧闭,窗台上的梅花浑若不知风霜变故,依然吐芳。
路过轻轻一跃,跃上了窗台。窗子里头悄无人息,他放心推窗进去。纤尘不染的屋子收拾得极为整洁,中间摆放着书桌,桌上陈列笔墨纸砚。房里暗香流动,却是一股书卷墨香,墨香中又隐隐透露着另一种馨香,与外头的梅香结合,竟是出乎意料地好闻。
忍不住深呼吸一口,视线落到旁边摆放的一把古琴,路过顿时明白,这书房是凌霜华的书房。他信手拨了下琴弦,并不担心有人听到。以他如今的耳目,凌小姐这个阁楼附近早就没人了。
他的视线又落在桌上摆放的宣纸上,笔墨洒开,是一幅未完成的画。但那笔迹早干,连落在旁边的毛笔,笔头都硬得能扎人了。
凌霜华应该是有几天都不在这里了。丁典道几日没看到她,并非是生病或者怕冷。奇怪,她要走不跟丁典打声招呼么?
路过正要离开,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了墙上的一幅画。那是一幅色彩鲜艳的画,画上花团锦簇,各种菊花争相斗妍,但与此相对应的,花丛中出现的赏花人影却只有黑白二色,形貌清淡,看起来极不显眼,仿佛都成了花的陪衬背景。
他不会赏画,只觉得这画有些奇怪,却也没觉得怎么个怪法。当下也不及多思,只随便想着原来凌霜华不止爱花,原来也爱画,便推门出去了。
幸亏因为下雪的缘故,将脚印都留了下来。虽说乱七八糟,但混乱中也能看出来都是从外往内的脚印,那些脚印厚重,又被雪盖住了几分,八成是那些和尚留下的。脚印先走过后,身上的袈裟又拂了雪。几串混乱脚印两边,不时地躺着几具尸体,都是凌府家丁的服饰。
路过顺着脚印,跟着往前头走。凌府他半年前来转过,一路走来还有些熟悉,只是走了一路,除了几具已经冰冷的尸体,什么人都没看见。那些尸体也都是一下毙命,周围甚至没有多余的脚印,显然是远远地就被人一掌毙命了,除此之外,甚至连打斗的痕迹都没有。
“奇怪,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路过禁不住喃喃自语。想到一个可能,斜眼看了看肩膀上的鹦鹉,笑道:“你道,有没有可能丁兄弟白白被揍了一顿?”
鹦鹉当然不会回答他,但小眼睛却是眯了起来。路过慢了它半怕,也听到了前头有人。他立刻闪身躲进旁边的花圃,仔细倾听着脚步,数一数,人不多,六七个,但个个步履沉稳,都是极负武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