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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绝艳书-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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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惶急的看向四周,眼前缤纷的色彩一下子褪去。
  找了很久,也许所谓很久,也只有短短一瞬。
  直到看见江舒雪站在一个小摊子前,低着头,似乎在研究摊主塞过来的镯子。
  心一下子安定下来,他微微笑着,挤过去,拉住江舒雪的手,轻笑:“又看中什么了?”
  江舒雪转过头,她的脸被阴影遮住,看不清楚,眼眸中一丝星光倏忽而过。
  她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这里是……”走着走着,一直沉默着的江舒雪终于讶异出声。
  “这里是我们上次看烟火的地方,旧地重游,不是很有意思吗?”云潇侧过脸,看向她,“不如我们再比一比,看谁先爬上屋顶?”
  “你还记得?”江舒雪的神色有些讶异。
  “怎么会忘?”云潇看了看夜空,轻叹,“那可是第一次,有人拖着我爬屋顶。”
  “呵呵,莫非舒雪你爬高的本事都撂下了?”他转而谐谑道。
  “怎么可能?”江舒雪轻轻笑着,“那便再比一次好了。”
  说罢,她展动身形,轻飘飘的飞了上去。
  “你输了。”
  云潇上去时,江舒雪已经坐了下来,她扭头看向云潇,星眸闪亮。
  “恩,我输了,你要怎么罚我?”
  “罚你……便罚你买酒吧,可是不要上次的梅子酒。”
  “好,自有我珍藏的烈酒,本是留给卫兄的,这次便宜你了。”云潇在她身边坐下来,侧脸看向她,笑道,“可你会喝酒吗?”
  “原是不会的。可近日我才发现,酒其实是个好东西。”她无声的笑笑,伸了个懒腰,大喇喇的一伸手。
  云潇摸出一个未开封的酒坛,见江舒雪惊异,笑道:“这酒楼已被我买下,你不在的时候,我偶尔也会来这里喝酒吹风。这酒,是早就备好的。”
  江舒雪呵呵一笑,接过酒坛,拍开封泥,灌了一口,递给云潇,慨叹:“以前有人对我说,伤心的时候要喝酒,开心的时候要喝酒,若是想要浇透胸中块垒,更须得是那种一口下去恨不得烧掉心肝肺的陈年烈酒。有美当歌,有酒且醉,才算不负此生。”
  云潇看她灌酒的样子,不赞同的摇了摇头道:“借酒消愁,愁上心头,酒喝多了,却也伤身,你以前可从不这样喝酒。”
  “我不是借酒消愁……我只是,想喝酒了。”
  江舒雪起来着,眼眸中泛起一点晶莹的光。
  云潇握住她的手:“你哭了?”
  “不,只是酒到酣处罢了……”
  “那,你现在喝酒,是因为伤心,还是开心?”
  “伤心,开心,又有什么区别,若是一定要说,或许两者都有吧。”
  “舒雪……为什么你笑起来的样子,更像是在哭?”云潇握紧她的手,声音有些喑哑,“我答应过南宫,一辈子照顾你,让你幸福,可你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这个样子……什么样子?”江舒雪不在意的笑了笑,“谁都不可能永远是最初的样子,发生了这么多事,我的心怎么可能不变?云潇,你不想我改变,是不是因为,你喜欢的,不是现在的我,而是……四年前的我?”
  “不,我喜欢着的江舒雪,不是过去的那一个,也不是以后的那一个,就是我眼前的这个人罢了。我只是,不愿意看到你难过……喜欢一个人,总是希望她能幸福,开心……”
  “幸福啊……”江舒雪喃喃低语,闭上了眼睛,良久,睁开,她微笑,“云潇,其实没有那么麻烦的啊。”
  “我在你身边的时候,就很幸福……”
  “就算心受过伤,可是还是会幸福的……”
  她扬起笑脸,大大的,灿烂的笑脸,握着手里的那枝红鸢花摇了摇:“你看,其实呢,你送我这朵花的时候,我就很开心……”
  “可是人活着,就不可能永远不难过,永远不受伤,你又何必苛责自己……”
  “小时候,我娘曾说过,一个男人,一定要有自己的势力,因为他要用这种势力去保护自己心爱的人。”云潇松开手,也淡淡的笑了起来,“爱上一个平民女子,就得有保护一个平民女子的势力,爱上一个皇族女子,就得有保护一个皇族女子的势力,爱,本身不分贵贱,可是爱一个人所需要的,却并不相同。没有足以保护自己爱人的能力之前,没有资格说爱这个字……”
  “哎呀,这么说来,你……喜欢我,岂不是很惨,我可是武烟阁阁主啊……”江舒雪哈哈大笑。
  “是啊,是很辛苦。”云潇用下巴抵住她的肩膀,轻轻笑道,“所以我一直不敢轻易说,不过现在,我觉得也许,我有这个资格了。”
  笑声顿住,江舒雪沉默了一下,转过脸去。
  两个人以一种无限亲密的,彼此信赖,彼此依靠的姿势靠在一起。
  下面的喧闹,与他们仿佛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此情此景,应该说些什么吧。
  江舒雪这样想,舔了舔唇,笑道:“怎么办,我又想喝酒了……”
  然后。
  她睁大了眼睛。
  眼睑有一种被刺痛的感觉。
  可她不愿意闭眼。
  璀璨的光在眼眸中瞬间蔓延开,然后薄薄的覆盖到脸上。
  “砰砰——”
  金色的火光,伴随着细弱几不可闻的声响,在夜空中绚烂的绽放开来。
  然后,粉碎而成的无数火星,悄然消散在夜风中。
  烟火一丛丛的绽放。
  映在她的眼眸中。
  “今晚有烟火啊……”她喃喃道,“真好看……”
  手,轻轻握住她的。
  在夜风中漂浮着的心安定下来,他微笑:“舒雪,开心吗?”
  “恩,很开心。”她轻轻的道。
  云潇看着她,恍惚回到了四年前,也是这样一个烟火盛开的夜晚,也是眼前这个人,缤纷的光影落在那纯净的眼眸中,满溢喜悦与欢乐。
  最初的心动,在那一场盛大的烟火之下开始。
  如果,我也为你放一场烟火,只为你一个人而点燃的烟火……
  光落在你眼眸中的时候,你会不会永远幸福和快乐?
  他低下头,轻轻笑起来。
  “你笑什么?”
  “不,没什么。”他抬起头,眼神温柔,“舒雪,我们也来放烟花好不好?”
  江舒雪转头看向他,一瞬间,她的眼眸被漫天璀璨的烟火点燃,那种坚强而脆弱的美,如同这宁静的星空。
  “恩。”她慢慢的点了下头,眉眼的每一寸都浸润着纯净的喜悦,那种喜悦太过奇怪,仿佛脆弱的下一刻就会哭出来。
  迎上云潇诧异的目光,江舒雪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拉住云潇的手用力的摇了摇,仿佛觉得还不够郑重一般,她又认真的加了一句,“好啊。”
  精巧的火折子被点亮,明亮的火焰靠近烟火的引线……
  “舒雪,等一下放烟花的时候,一定要记得许愿啊,阿七说这种烟火加了月老庙的香灰,缠了姻缘红线……”云潇想起什么一般,抿嘴轻轻笑了着,末了,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一般垂下头,脸上难得的有些发烫。
  “等……等一下,云潇,我想问你一件事。”
  舒雪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被暮秋的风刮着,略带颤抖,然而内核却是坚硬的。
  “啊,你说什么?”
  回过头的瞬间,脸上的笑容正灿烂。
  然后,脖颈处微微一凉。
  他迟疑了一下,小心的低下头。
  一把雪亮的匕首,准确的抵在他脖颈处。
  “砰砰——”
  一大丛烟火在夜空中绽放,遥遥巨响传来,一瞬间,整片深蓝夜空,亮如白昼。
  漫天华彩,飒飒飘坠,江舒雪凝视着他,幽深的眼眸在不断飘落的焰火映衬下流淌着虚浮的光,那些焰火不断落下,落下,那么的深沉和荒芜。
  那一刻,云潇才恍悟,她眼里闪亮的,并不是星光焰火,而是……悲伤……或者……愤怒?
  他慢慢伸出手去,直到触摸抵在脖颈上的匕首,握着匕首的手轻轻颤了一下,然后任由他握住刀刃。
  又一道焰火亮起,两个人静静立在屋檐上。
  漫天星光,满城烟火,一梦醒转,今夕何夕。
  头有些恍惚,他动了动唇过了好久才听见自己干涩破碎的声音。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问,其实,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站在面前的人久久凝视着他,久到他以为自己再也等待不到回答,他似乎也并没有期待过她的答案,甚至,是微微恐惧着的。
  然后,他看见江舒雪将头慢慢垂低,从云潇的角度看过去,她竟像是微微笑着的,那笑容那样的奇异,仿佛易碎的琉璃,轻轻一碰,就碎裂了。
  她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他,同样问了一个问题。
  她的声音轻柔如夜空中飘落的烟火碎屑,可她的问题听在云潇耳中却沉重的如千斤重石。
  “云潇,我问你,阿离哥哥是怎么死的?”

  何处天涯归途

  “我来之前,刺雪找到我,她告诉我,因为宁渊夜对阿离哥哥并没有杀意,所以她只下了一种用来控制人行动的毒,那种毒即便没有解药,只会让人虚弱痛苦,并不致死,凭阿离哥哥的医术,脱困后定能自己解除。阿离哥哥的死,另有隐情。”
  “她在染有阿离哥哥血迹的帕子上验出了微弱的雪钩子毒,这种毒,只有风雷在碧刃峰的药圃中有,所以下毒的,一定也在风雷之中。”
  “风雷总坛被烧毁后,她曾悄悄回去替宁渊夜收尸,发现有一个人的尸体是假的。雪钩子发作缓慢,难以察觉,且一旦中毒者经脉受损,便是大罗金仙也无力回天,而那个诈死逃逸的人是仅有的几个有可能接触阿离哥哥的人。”
  “为了防止有人盗取她配置的毒药,刺雪习惯在配好的药中种下引香,沾上这种香的人,无论离得多远藏得多隐秘,都能被风雷中经过训练的引香蝶找到。”
  “刺雪并不知道是谁害了阿离哥哥,她提出和我做一笔交易,用引香蝶换斩夜的一条性命。我答应了她,派手下带着引香蝶在暗中查找,自己则来长安找你,本来我想直接要你将斩夜交给我,可是我手上的情报显示,这段时间江湖传言很是奇怪,大量风雷的罪行被挖了出来,武林中人对风雷的仇恨日益加深,而据我所知,其中有很多罪行,并不是风雷犯下的。很明显,有人拿他们做了替罪羊。”
  从始至终,就只有江舒雪一个人在说话。
  她的声音很冷静,冷静的不似正常人,但她的语速又很快,仿佛极力压抑着什么激烈的感情。
  而云潇,始终沉默着,没有一丝反驳的意思。
  “因为斩夜在你手上,我怕有人借此来对付你,所以决定暗中观察一下,怕打草惊蛇,就没有跟你说,可是,就在刚才,我的手下告诉我,他找到了沾有引香的人,那个人也承认是他暗中换了毒药,伤了阿离哥哥。”
  “他是你埋在风雷的另一个暗桩,我的手下找到他时,你正准备派人灭口!”
  她的质问是如此犀利,让人无言以对。
  原来如此呵。
  远处暗沉沉的水上漂来一片五颜六色的河灯,从屋檐上望去,仿佛无数萤火在青黑的河流上飞舞。
  云潇望着那点点星火,低低的笑起来。
  “我明白了,刚才那个卖镯子的摊主,就是你的手下吧……短短几天查到这么多……呵,很能干的部下呢。”
  江舒雪一眨不眨的凝视着云潇,忽然扬声道:“龙夏,越绝,都出来吧,云公子想见你们。”
  只见两个男子鬼魅般从阴影里飞快的跃出,稳稳的落在檐顶上,半跪着恭敬道:“见过阁主。”
  “人带来了吗?”江舒雪低低的问。
  其中一个男子将背着的麻袋放下,解开,从里面拖出一个人,熟稔的抓起那人头发强迫他露出脸来:“阁主请看,这就是属下刚才回禀时提到的那个人。”
  江舒雪没有回应,只是转过头,定定的看向云潇,轻声道:“这个人,认识吗?”
  云潇略略扫了一眼,叹了口气:“是我错了,我该早点处理干净的,若早些将他灭口,也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
  “你不否认吗?”江舒雪的声音颤抖起来,手死死握着匕首,绝望而焦灼的看着他,“你为什么不否认,你不是总是很有道理的吗,你不是一向算无遗策的吗,这么拙劣的手段,不可能是你做的,云潇,是别人陷害你对不对,你说话啊!”
  他摇了摇头,轻声道:“舒雪,别自欺欺人了,这些话连你自己都不相信。”他伸手触上脖颈处冰冷的锋刃,凝视着江舒雪的眼眸,用力一握,鲜血从指缝间无声的流淌下来。
  “你看,你宁愿看着我受伤,也不肯把匕首撤回去。”
  “因为到底是真是假,你心里早已经有了定论,不是吗?”
  这句话冷静到残酷,仿佛一把刀割破完整的皮肤,好久才渗出鲜血来。
  江舒雪颤了一下,她努力深吸了口气,小声用变了调子的声音道:“你……可以解释。”
  她望着云潇,睁得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眸光中还残存着可怜而微薄的近乎乞求的希望。
  “虽然亲眼看到,但我还是不相信这是你做的,你没有理由的。”
  云潇只觉得喉头沉重,他偏过头去,不再与江舒雪对视:“对不起。”
  “铛——”的一声。
  匕首从手中跌落,在屋檐上翻滚了两下,落在江舒雪脚边。
  江舒雪的脸在烟火映照下,几乎纤毫必现,有那么一刹那间,云潇觉得她好像要哭出来,虽然她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那种来自内心深处的绝望啜泣是如此清晰,让人更加觉得惨不忍睹。
  她仰起脸,痴痴的看着他:“云潇,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说过,其实,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你。”
  “虽然我这个人心无大志,怕疼怕苦,小毛病也很多,可是有时候我想,若是为了你,我会心甘情愿上刀山下火海也说不定……”
  “云潇……你说你给我一生幸福,一世温暖,你给的好,给的真好。”
  她慢慢摸上自己心口,轻轻的笑了起来:“现在,这里因为为你烧成了飞灰……你高兴吗?”
  夜空中的烟花在她幽深的眼眸中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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