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喵-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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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床沿的邱望低声道,声音凉而薄,依然有着平日的那抹不耐。
“妳到底在我身上哪处,看到了谁的影子?”
于双依旧把凄惨的脸埋在被子里却猛力摇头。开玩笑,要是邱望知道了真相,必定怎么都不愿在她面前开口了。
可邱望那家伙还在穷追猛打。
“喂!畜牲!是哪里像?脸?眼睛?快告诉我呀!”邱望不满的声音就在耳边:“妳快告诉我我好把它遮住,省的妳天天盯着我发呆!烦都烦死!”
于双悲惨的变成了猫,以猫毛覆盖自己一脸涕泪。
她凄惨抬头看着邱望,“邱望大哥你就行行好,别问那么多,我只想当你的猫,当你的手下,安逸度日,就别问那么多,让我待在你身边吧!”
“妳说待就待?妳这畜牲有多麻烦天天掉毛还会打呼!竟打算长期留在老子身边!”邱望吐血,“谁允许妳了?”
“宫主说可以……”
“妳们深水宫关我什么事?猪!”
于双局促不安:“人家是猫……”
“闭嘴!给我闭嘴!谁在跟妳说这个!”邱望抓狂,崩溃般揉乱自己的发,“够了!天下畜牲一样烦!我要睡了!滚!”
语毕,邱望真的翻身上床,熄了灯。
于双呆立在黑暗中,茫然了一会。
终于,她还是钻入了邱望被窝,睡在他枕边。
就像平常一样。
就像平常一样,依旧被邱望接纳着。
*****
那个女人的出现彻底颠覆了他一直以来的人生蓝图。
尹翌凉一直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尽己所能的安稳人生。
不是这样颠狂、杀红了眼,千山万水的追赶着谁只为亲手斩下她的头颅,不是这样的。
那个不断提醒他最不堪回忆的宅邸已经回不去,一返回,好像那女人化做的猫就会从某处忽然出现对他喵叫一般。
那份曾经明媚的记忆,成了奇耻大辱。
尹翌凉受够了。
受够了习惯有她日子的自己,也受够纠缠不清、不断为那女人开脱的姚鱼和容儿。
他们大约也受够了他,尹翌凉与他们几乎没有往来了。可除夕已近在眼前,他终于不得已放弃了追赶那女人,风尘仆仆的回到穿云阁团员的主宅。
回到主阁时容儿已经在那了,跟从前一样看到他就把目光转开,姚鱼则老样子不见踪影。
本以为今年姚鱼又会远远避开他们不参与团圆的,一直到除夕前两天,少年一袭厚重黑裘出现了,怀中不知抱了些什么。
“喵呜──”
本来只是远远看着仆役迎接姚鱼的尹翌凉,听见微弱猫叫时却完全变了脸色,转眼已挡在姚鱼面前,穿云剑已出鞘,泛着风雪的温度。
没有血缘的兄弟一阵彷若目光凝结的对望。
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片死寂。
尹翌凉杀气四溢,吓到了迎接的仆役。只听见他低声道:
“交出来。”
姚鱼满身户外细雪,微微倨傲仰着下巴,一双桃花美目却满是讥讽意味。他解开了黑裘,就要掏出了怀中那只喵喵叫的毛团……
容儿却一边大喊他的名字一边自远方奔来:“姚鱼姚鱼──带到了吗──”
于是容儿刚抵达门口看见的,就是这番兄弟针锋相对而众人脸色发青的诡异场景。
姚鱼无奈一叹,终于掏出了怀里的猫。
可那猫一出现在众人眼前,大家都楞了,其中尤为震慑的便是尹翌凉。
因为那是一只灰亮的短毛猫。
此猫一露脸,便无比阳光有礼的对大家一点头,喵呜喵呜自得的自我介绍道:“喵──各位好,我是白羽观道士管千呈,今日受姚公子所托前来解释的。”
是成熟男性的声音,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片死寂。
这片死寂里部份是因为吃惊这猫竟不是染色剪毛过的于双双,部份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但绝大部份是因为不解为何这男猫会被姚鱼从怀里掏出来呀呀呀呀!
这道士没有脚可以走路吗?没有脚吗!有需要这么小猫依人吗?
人家于双双好歹是少女撒娇,你这大叔猫干嘛窝在人家美少年怀里!
姚鱼大约也接受到了众人晃神的目光,他尴尬清清喉咙:“管千呈公子擅长的是道术与咒术领域,脚程不快,所以我就让他变成生肖模样带着赶路了。”
众人依然投以怀疑且暧昧目光,只有容儿最兴致勃勃。
“管公子,你就是能变成猫的生肖虎道士吗?那能变成老虎吗?”
灰猫老成无奈叹道:“我也希望我能变成威风老虎呀,可惜这生肖化魔的模样是与生俱来,要从猫变成虎形还要花上十数年甚至数十年哪!”
但随即又想到什么似的,猫道士爽朗笑道:“但如果我的生肖化魔是体型大的老虎,那么被我下咒的倪彩衣与于双双变成的就不是猫,而是老虎了,自然也不会有这段牵扯,哈哈哈哈──。”
说完,像是想象到尹翌凉把老虎当宠物养着的模样,猫道士颇为开心的仰头大笑了。
尹翌凉却是笑不出来,脸色微微发白。
“可以请管公子进来与我们详细谈谈吗?”
灰猫笑笑应了,纵身一跳跳离姚鱼怀抱。
跳离姚鱼的那瞬彷佛艮古说书人传诵的场景。灰猫顷刻变成了位带着猫面具的灰发清秀公子。长发被穗子高高竖起、一身淡色衣袍,带着尔雅古风的一位翩翩道士。
面具拿下那刻,更让周边女性都将眼珠子黏到了他脸上。
无一不是在心中赞叹,真不愧是修仙的道士!名门道观出身的果真都修有一身清灵气质与好皮囊呀!跟刚刚那只可爱喵叫的灰猫天差地远!
刚刚还以为这灰猫是灰发苍苍的老道士呢,既然是这样的翩翩佳公子,窝在他们姚鱼少爷怀里倒也合衬!
好呀!太好了!光用想象的就觉得好养眼呀!
管公子却带着温雅有礼笑意主动忽略了众人目光,兀自跟着带路的尹翌凉与姚鱼一干人走了。
经过大众前时衣角翻飞,彷若有气流游动。
仙风道骨,带着焚香气味的冷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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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客套,尹翌凉、容儿、姚鱼与几位长辈终于与管公子一同落坐。
为首是穿云阁阁主,尹翌凉的二伯,他皱眉问道:“所以,那咒便是管公子所下?”
“是,”管千呈依然微笑依旧,那种看不出是以毒咒为业者的温和笑意:“倪彩衣杀我白羽观道众,观中司下咒者以我为首一番努过后,终于对她下达了猫死咒。”
“猫死咒是怎么样的咒?”
“猫死咒,中咒者将变成猫并在四年内死去,倪彩衣与无耳教为了破术,照着仪式挖洞将倪彩衣变成猫的身躯关在地道里,招换魂魄性质极其相似的亡魂入猫身顶替度劫。”
尹翌凉焦躁插嘴:“那管公子怎能确定那段时间里身体里的必定不是倪彩衣?”
管千呈笑笑,声音变冷了。
“因为我们早就料到倪彩衣那干人等会找其他魂魄顶替度劫,老早就做了准备,倪彩衣魂魄一离开身体就被我白羽观拘来,可你们武人急躁,用了无耳教给的符才会坏了我们的事,让倪彩衣归返她度过劫的身体。”
一位长辈听到这指责终于坐不住了,拍桌而起口沫横飞破口大骂:“你们那些稀奇古怪的道术我们是不知道,但我们老早就在招集对付魔教的盟友,是你们不加入、有了动作又不说,现在反倒怪起我们来?有没有搞错!”
管千呈却是平静指出:“你们的作法并不是人人都认同,压制了魔教,却错杀太多。”
气氛有了火药味,旁边众人一阵相劝与缓和,这才又回复了原本话题。
管千呈拿出白羽真人亲笔写下的信件,穿云阁人一阵传阅。
顿时耳语纷纷。
尹翌凉快速扫过那封信件,眉眼僵硬。
众人传阅信件的空档,姚鱼这样皱眉询问:“倪彩衣魂魄此刻在哪呢?还在身体里?于双双的魂又在哪?”
“前阵子于双双的魂暂时被安置在深水宫道士的镜子里,近日他们为那姑娘夺来了倪彩衣肉体,强制将倪彩衣的魂魄超度重入轮回了。”
“那你们为何不在初次拿到倪彩衣魂魄时就这样做呢!也不会生出这样多事!”
相对姚鱼的激动愤愤,管千呈显得凉淡而阴郁。
“因为我,魂拘在我这,我不愿听由白羽真人的决定。”
“为何?”
“因为我不想让倪彩衣重入轮回,我想让她魂飞魄散。”
管千呈的声音如此斩钉截铁而没有余地没有情绪,让一座都没了声音,这道士的反差吓到了他们,从初见时的彬彬有礼而和煦,到此刻的阴狠。
从最初的和煦温和到此刻的痛恨,我想让她魂飞魄散,毒誓般的没有余地。
相差太多。
众人都猜到了,管千呈大约是有过什么样的至亲惨死在倪彩衣手上,就像穿云阁一样。想到这,刚刚针锋相对的摩擦瞬间都烟消云散般不复重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了解的怜悯,与无以名之的宽容。
“猫死咒与于双双一事有多少人知道?”尹翌凉低声问着,声音中有着万念俱灰的轻颤。
“你们同盟的门派掌门大约都知道,你们也知道不是吗?只是相不相信的问题,”管千呈置身事外般的泯了口茶:“既然各位都这么信不过我们这些道观,我们也懒得多费唇舌,我是因为姚公子与于双双姑娘才走这一趟的。”
“毕竟,是我管千呈亏欠那位无端被卷入的于双双姑娘,也亏欠这位不远千里上白羽山寻我的姚鱼公子。”
房间里一片沈寂,穿云阁人神情刷上了一层晦暗。
姚鱼双手环胸怒目瞪着尹翌凉,尹翌凉垂眸看着腰间穿云剑,神色凄惶不知在想些什么。
刚刚一直都只是聆听的容儿这时却认真开口了。
“可是这样看来,是你们白羽观这死咒给了双双一个身体,让她有了起死回生的机会!身为她的好友我要感谢你们白羽观!”
此话一出,一直都平静无波的管千呈也楞了。大约是没想过一直都下毒咒伤人、取人性命的自己也会有因为下咒而被感谢的一天。
姚鱼听闻此言也是恭敬一揖,“多谢,改日双双洗刷冤屈我们必定与她一同登门拜谢。”
这下反而弄的管千呈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倒是不必,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他为难道,“倒是你们要多加留意与你们同盟的那些门派。”
“怎么说?”
“当初我奉师父之命一一登门告知猫死咒与于双双姑娘一事时,各掌门大约都是同一说法,那便是──只要是倪彩衣那身体就该杀。”管千呈面色凝重:“他们都认为,将那具身体摧毁才是最万全之策,不相信倪彩衣被打入轮回就无法归返一事。”
尹翌凉、姚鱼、容儿都楞了。
只要是倪彩衣那身体就该杀?这么说来,在猛烈追杀于双双的便不只穿云阁这一派了。
而是有更多人马在集结。
*下章预告:
肆、猫后悔
究竟谁才是骗子?
自己曾对于双双带笑信誓旦旦许下的那些诺言,说会庇护她,说会相信她,说会和她一起面对未知的结果……
自己说过的那些,连他自己都觉得虚假的作恶。
到底谁才是骗子?
一直认定于双双是骗子的自己,才是最让人憎恶的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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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 、后悔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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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 、后悔猫
尹翌凉是真的曾经认为,爱上那个女人是他此世最大的耻辱。
他坐不住,静不了,只要一想到那个女人还活在世上某处,他就受不了。
那个一身干涸褐色血迹的少女,临走前远远对他妩媚又讥讽的笑,是尹翌凉这辈子烧成灰也忘不了的一个画面,跟看到二伯一家惨死现场的场景,一样难忘。
这个世界上怎能有这样虚伪无耻的人?
尹翌凉不懂,更无法原谅。
从小大家就夸他生的好,夸他写的一手好字与名闻遐迩的武功,多少与他初次见面的男女老少都对他表示欣赏仰慕,那些悸动的姑娘们,更是一个接着一个。
没有虚荣是骗人的,但不断流连社交场合也是件麻烦事。
有过几任恋人,可是都无疾而终,姑娘们对他的感情都太过热烈太过沉重,情感份量差距太多的双方最终结果都是伤痛与愧对,或者是怨怼。
他烦了,厌了,想要等待了,宁缺勿滥,只要一个真的能让他倾倒的心上人,那就够了。
于是有礼疏离便是最好的应对。
尹翌凉一直都知道的。
但同时他也是感谢这一身好皮囊的,曾想过,如此一来当某天让他坠入情网的那人一旦出现,他们便能不费吹灰之力的相恋,便能有一个好的结局。
尹翌凉等到了,一个让他疯狂迷恋、纵容至极的少女。
却是一个践踏人心令人痛恨至极的骗子。
他甚至还想过,上天让他遇见这么一个该死的女人是要让他提剑为这天下苍生解决一个祸害。
可是其实在尹翌凉心底他却比谁都清楚,他贴出悬赏、推去守护深水笛笛穗的工作去追逐那个该死的女人,都只是因为咽不下这口气。
由爱生恨,由失望到痛恨。
无法接受曾经的那一切都只是一场精致的戏,每一句耳语都不过是剧曲的一段对白。
明明都动心了,都认真了,上天怎能这样对他?
小狐怎能这样对他?
记得他的剑身终于狠狠划入她温暖躯体的那瞬,闻到了血的刺鼻,感觉到锐利利器划开血肉,虽他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