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海情天-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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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登辉道：“妙文章最近在海上吃了瘪，终究横扫不了巨鳌群岛。如今又回来了。我因为中了玉弓那小子的毒，没法趁机整肃武林，这确实是一大遗憾。不过我进来武功有恢复的希望，等一下还要给你布置任务。先谈谈你这次进入江湖，南方武林有什么动静？”
小卢道：“最大的一件新闻就是昆仑三圣败在卧龙山庄老祖母的手下。”
“江湖上有此传闻，但恐怕是失实。老夫不信有人能在功夫拳脚上胜过他们。有时诡计能战胜武功，老夫就是被玉弓的剧毒折磨得死去活来。”尽管他对吗呢咒的毒素心有余悸，但是他仍然不相信有人能胜过昆仑三圣，从而不相信有人能战胜他。他眯缝起眼睛，捻了捻胡须自信地说。
“有个老疯子武功好凶哎，他好像非常熟悉太阳神功。连我这虎兰点天神功第七层也不堪他一击。”小卢一提起老疯子就谈虎色变。
“你和他交手了？”卢登辉问。
“是的。太阳神功简直不堪他的一击。”小卢答。
“简直是胡说八道！你败在哪一招？”卢登辉问。
“金乌出海。”小卢答。
“那一定是被他点中膝盖对不对？”卢登辉问。
“是啊。”小卢坦白。
“哎，这可就是你缺乏临场经验了。你可不能小觑了咱家的太阳神功啊。你只要平飞前纵直冲他的印堂，攻其必防就解开了这招啦。”卢登辉腾出双手，作出砍、拦、点、拨，车厢里幻起凌乱的掌影腿影。
“他的幻影百变*好厉害噢。实实虚虚搞得我的头都懵了。”小卢说。
“幻影百变？”卢登辉沉哦了一会到：“那是南少林白衣神拳，只是听说此艺已经失传，你能不能详细描述一番？”
小卢就将三人大战老疯子的细节描述了一番，讲得有声有色，末了还说她海岛归来自己一人还是败在了此拳手下。卢登辉听得目瞪髯张道：“玉弓怎么就会了武功呢？还有那个女子的师傅是谁你探听得来么？”
“没来得及探听，可能是以前向他外公、外婆学的吧，不过两人都被我逼得跳海身亡啦。”小卢一想起这段情缘就闷闷不乐。
“好了好了，讲那么多别人也没用，要在自己增加自己的实力。”卢登辉说。
小卢便向他讲起向大鱼学拳的事情，卢登辉也很感兴趣，他随手和小卢比划了几招，结果都被小卢击中要害。卢登辉老脸搁不下，不由得自我解嘲道：“我自从在栖霞山庄中毒以来，终日忧心排毒，这拳脚也就有所荒废了。你这几招果然有天成之趣，十分奇妙，你此行南下甚有奇遇，功夫也大有进境，年轻人当如是，日后江湖自是你们的天下。最近，我参悟了吗呢咒的吸毒路线，设想将毒素与真气在体内相磨激荡，能产生出极大的威力，从而将虎兰点天神功推向一个崭新的境界。但是我和王福茶商量，利用毒素的毒气逆转练功，还需要一对千年老蚌的珍珠来做药引，这就要靠你啦。”他向小卢透露这个秘密，一方面是要小卢为他办事，另一方面也是好胜心理在作怪，所以在争胜时就亮出这张王牌。
“过去梁丘公归不是送来一对千年老蚌的珍珠么？你还让人给退回去了，哎，当时要是留下来就好了。”小卢急得直搓手。
“不不不，那可能是一个圈套，可能有人知道虎兰点天神功练到一定程度要用到这种药引，所以送来试探我，也可能想顺藤摸瓜寻觅我的去处。所以那时只好忍痛割爱，如今需要时知道要到哪里去取，也是手到拿来，只是多一道工序而已嘛。”卢登辉辩解。
“可是那对珍珠不圆啊。”小卢道。
“管它圆不圆吃了再说，珍珠就是珍珠，反正是吃到肚里去，圆不圆又有什么关系。”卢登辉说。
“那就到梁丘家将宝珠盗来。”小卢建议。
“要用盗，不要用抢，这件事情最好不要让人知道。否则人家要是知道我练功到了紧要关头，说不定要给我小鞋穿。你连日来鞍马劳顿，先歇息几天再做商议。”说过之后他敲了一下车厢的板壁，门外递进一只红漆盘，上面一条毛巾正冒着热气，卢登辉接过擦了擦头、面和脖子上的汗珠，然后从几上端起一杯茶嘟噜噜几声将口净了，然后吐在一只瓜形的绿玉壶里。
车在漫漫的黑夜中走着，两盏灯笼忽明忽灭像两只夏夜的流萤。
小卢在路上遇见了李天衡，两人又走到一起了。因为小卢需要帮手，而李天衡没有什么朋友正在无事可做，因此一拍即合。李天衡当初保护小卢是出于自愿，所以对她临阵脱逃也就予以原谅了。哎，女人的心软，男人的心更软。
两人潜入梁丘府邸，都没有什么收获。这天两人正在小店里吃午饭。李天衡眼睛一亮轻轻叫道：“小雪。”
“什么？你叫谁？”小卢停下箸问。她正在往自己的嘴里塞进一颗鱼丸，这鱼丸若是正宗，鱼做的皮又软又香。
李天衡用筷子指着小雪说：“梁丘家的小公子，宛若的好朋友。”关于宛若和小雪的故事，小卢早就向李天衡打听得一清二楚了。
小卢像饿蟹抓到竹筒子说：“很好哇，咱们可以在他身上下点功夫。”
“可是一见面就向他打听宝物，或者向他探他家的脚路，总是有点儿太那个那个了吧？”李天衡搔搔头难堪地说。
“对，只有傻瓜才那么做，不过我们可以让他自己送上门来啊。”小卢说：“我们可以假装没看见他，然后用说话来吸引他。怎么样？就这么办吧。”
他俩就放下碗箸，绕在小雪身边讲了几次吸引小雪的话。可是小雪仍在玩着，没有被吸引过来。
“这个聋子，真是得了失心疯。”小卢撅起嘴巴，突然她大笑了，笑得那么得意，便拉着李天衡跟踪小雪前去。
走到了一家酒楼，小雪登上楼梯，立刻见到酒保对他打躬作揖。小卢和李天衡也跟着缘梯而上。两人选了背对小雪的座位坐下，要了几样酒菜做样。其实他俩早就吃饱了。刚才在小饭馆吃饭是为了避人耳目。两人开始讲话。小卢那口吴侬软语讲的黄莺般的婉转，让人感到一个字——甜。不一会儿小雪就上了两次厕所，原来通往厕所回来的路，正好可以正面看到小卢。小卢面露娇靨也瞟着他。
“哎，宛若姐得了失心疯怎么办？”小卢叹了一口气。
“这药要到哪里去寻？哎，宛若啊宛若，这可怎么是好哇。”李天衡假装抽抽泣泣咽不下饭。他不断提起宛若的名字来引起小雪的注意。
“哎，要是咱们找到能治宛若姐失心疯的药就好了。”小卢唉声叹气道。
“宛若姐得了失心疯？”小雪听了像被二十磅的大锤砸到了心坎上，登时愣了，他走过去看是谁在说这话。这时李天衡正好抬头与小雪目光相对。
“小雪啊。”李天衡抱住了小雪哽咽哭道：“小雪啊，小雪啊，宛若得了失心疯啊，宛若得了失心疯啊！”
小雪听了哇地一声跟着哭了，两人哭得好伤心。
小卢坐到他俩身边，从李天衡手里抱过小雪，伸出青葱般的玉指抹去小雪脸上的泪花道：“这里人多嘴杂，咱们到僻静的地方借一步说话。”
三人走到僻静处。小卢向小雪胡诌了一些宛若的病情。小雪急得直跳道：“那该怎么办？那该怎么办！”
小卢道：“要有一对千年老蚌的珍珠就能立马治好。”
“可这要到哪里去寻？我家里有很多珍珠，不如我去挑一些大的来，多挑一些，多吃一些就好了。”小雪着急地说，他家的珍珠可是斛称斗量的。
“不行，要千年的老蚌产的才行。”小卢假装思索提示道：“不过你家就有一对。你哥哥梁丘六辔曾经送乌丸庄一对这种珠子。”
“可是六辔已经死了，他的东西都藏在我家的仓库里，只是这库房我从来没进去过。”小雪说。
小卢将小雪揽到怀里道：“这就有救了。你想看看有什么法子？”
小雪被这样温存登时失了魂，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道：“你们可以先住进我家，然后再想办法，拿不到就偷。”
“这事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如果泄露出去，让宛若姐的仇人知道了，那就危险了。”小卢叮嘱道。
这样，小卢和李天衡就住进了梁丘府邸。小雪的卧室布置的甚是华丽，金炉上烧着一炷香，凭那股氤氲的香气就知道它来自异国。几上摆的是兔毫紫瓯，床上铺着白于狐腋的纸被纸褥，金色的流苏，白玉的蚊帐钩钩着纸帐。床头堆满了药草和树根。他进来涉猎拳脚，因此也兼学一些医道，钻研疯伤骨科。这可就苦了他手下的庄客们。他常常将庄客们叫来练习推拿、扎针，搞得庄客们叫苦连天。他练拳还怕放屁，怕因此走漏真气。他还从医书和道听途说中搜集了一些固精的秘方，以颐养元阳真气。还听从街上打拳卖膏药的劝告，将早上的第一泡尿装在名贵的水晶杯里，对着家中的灯辉看看究竟元阳有没有走漏。这些都是少年学拳的奇思怪想。有时人家告诉他固精会发胖，并说他都十几岁了脚还粗的像大杉，这使他感到烦恼，其实他身材小巧玲珑可爱，真是三人成虎，人言可畏。
对宛若不幸的第一阵悲痛过去之后，小雪就看他们两人不那么顺眼。因为既然李天衡和宛若好上了，他又怎能和别的女子好。他想作弄她一下。小雪本来就是府里的害人精。他叫丫环端来自配的药茶一人一杯。
“这是什么茶啊？好甜哎。”小卢称赞。小卢也是害人精，这次她倒没有想到这个小鬼头会暗算她。
“这是我自己配的，用白石榴花和根熬成的金锁固精茶，里边还加了糖霜。
“呕”地一声，小卢将茶呕了出来，还连续呕了十几次。她边呕边咯咯笑着扇了小雪的肩膀一下道：“你这个小鬼，怎么那么缺德。”小雪抚摸着他的小花狮子狗阿骄身上的软毛，笑嘻嘻地看着她呕。
次日，小卢和李天衡请小雪来吃狗肉。小雪兴致勃勃地来了。大树下，一块石头上放着砂钵和碗筷，砂钵里盛着香喷喷的狗肉。小雪热情地上前将狗肉一人盛一碗，三人边喝酒便吃肉，有说有笑。小卢笑着对小雪说：“今天是你请客噢。”
小雪笑着不答话，眼睛笑眯眯瞧着小卢。
“这是你的小宝贝小花狮子狗阿骄的肉。”小卢进一步刺激他。
“这狗有没有犯错，你俩怎好杀了它！”小雪镇静地责备他俩。眼睛还是鬼鬼地看着她。
“它擅自到我的闺房里耍流氓，所以我就将它正法了。”小卢指着砂钵得意地说：“反正你也吃下去了，心疼就呕出来啊，呕出来啊。”她边说边得意地从碗里夹了一块狗肉嚼得挺欢。小雪还是鬼笑着朝她看，问她道：“你说那是阿骄的肉，我问你阿骄是公的还是母的？”
“当然是公的。”小卢很得意。
“你怎么知道它是公的，莫非你看了它的……。”小雪神秘地含沙射影。
小卢舌头一结回答不出来，她逞横地说道：“看了又怎样？”
“在这里那，你已经吃了一大半啰。那可是我专门盛给你的。哈哈哈。”小雪指着小卢的碗道：“狗鞭在这里哪，你吃了一大半哪。”
小卢气得满脸通红，“呕”地一声将那吃下的狗肉又呕出来了。
小雪哈哈大笑，一溜烟脚底抹油，跑得无影无踪了。这个小鬼头真是个害人精，连鬼精灵小卢都作弄了。打又不能打，为了那对千年老蚌的珍珠，小卢只好吃下这个哑巴亏。李天衡直为弯着腰呕吐的小卢抚背顺气，口里说道：“这小鬼实在是乱来，这小鬼实在是乱来。”
机会终于来了。一天傍晚，小雪跑来找小卢和李天衡。说梁丘公归回来了，小雪已经从他的口中探知库房的所在。只等夜晚他*上床，小雪让小卢和李天衡装作夜行人前来惊动他，让他追踪出去，这时小雪好潜入房中偷得库房钥匙。三人反复核计一番，喜得小卢连称妙计。
“不过内院有几条大獒犬。”小雪叮嘱她俩要小心。
“没问题。”李天衡拍着口袋说他那里带有虎屎巴，獒犬鼻子最灵，嗅到了老虎的味道就会伏地不敢动的，再者梁丘公归见了虎屎巴就不会怀疑是熟悉的人前来。也就不会为难小雪了。他们约定好在吃狗肉的树下交货。
入夜，梁丘公归窗口灯火一灭，小卢和李天衡就跳进内院，李天衡要掏出虎屎巴，小卢制止道：“别动，让那小鬼头尝一尝挨板子的滋味。”李天衡虽然觉得这样对待一个冒险帮助他们的小孩有欠忠厚，但他是小卢的提线木偶，就立即收手，与小卢“刷”地一声飞上屋顶，并故意弄响瓦片。其实小卢说让小雪挨板子是在骗李天衡，她早就打算好一得到珍珠就将小雪杀了灭口。果然梁丘公归听到声响跳出窗户喝问，麾众合力擒拿。两人就边战边退，将府上众人引出外面，并纠缠得他们一个也回不去。
乘这当儿，小雪偷到了珍珠潜到大树下等候。见小卢和李天衡还没来，他就躲在树后不敢出声，静静地等着。
小卢和李天衡估计小雪此时可能已偷到手，便由李天衡缠住他们，小卢分身返回，见树下有夜明珠的光，便知已经得手。连忙将珍珠收入囊中问道：“可有留下痕迹？”
小雪道：“绝无痕迹。”
小卢一声长啸通知李天衡已经得手。李天衡见已得手也不痛下杀手，让他们逃回。几个轻功高手三纵两纵奔回府里。李天衡也跟着奔回，与小卢汇合反身便走。小雪目送他俩的身影，脑海一片澄澈，他想象着宛若治好了病笑着向她走来，走来……。他摔了一跤，好不容易站起身来张开双臂，拦住要前往追赶的人马。忽然“东”地一声栽倒在地。那是小卢对他发出了夺命金线。
星河耿耿，明月在天。江湖险恶，但人间毕竟还有那么一段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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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臭橄榄
小卢将珍珠献给卢登辉，卢登辉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