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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恨海情天-第33部分

小说: 恨海情天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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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天衡的房间已是红日满窗了。他正跪在一尊观音菩萨座前祈祷。这是一座白如凝脂的观音坐像。观音菩萨安闲地坐在莲花上,赤着脚,一只手捻着一丝垂柳,一只手将甘霖倾倒向地面,滋润着世间的芸芸众生。李天衡燃起一篆炉烟虔诚地祈祷。是山海一样的爱将他驱到恩座前祈求有福的甘霖。他虽然是一名威震江湖的邪派高手,可是他的邪气一到宛若面前就消失殆尽,成了一只胆怯的小猫,不过他的心像长有一双在黑暗中看得清楚的猫眼。他不满足仅仅当一个纯洁的朋友,他相信宛若是爱着他的,但是她脸上好像蒙着一层薄薄的轻纱,他不敢挑破这层神秘的雾,他将她奉为神祗,只好在安静中等待奇迹的到来。春夜灯暗,形影孤单,不由得令人觉得枕寒被冷,心里牵挂着心上人怎生睡得?好不容易挨到天明起来梳洗完毕,一心等待约会时间的到来,日子也变得长了。

  浮生若梦,而梦比浮生要温馨旖旎。

  人要是一直做梦多好。

  约定的时间到了,宛若和李天衡又到花园的空地上聚会练武。

  两人在院里一会儿掌心雷,一会儿黑龙波,搅得院子电光闪闪、霹雳声声,蓝色的光、黄色的光滚绞闪耀。接着李天衡将他的锯齿刀舞得虎虎生风。他的离魂鬼语也勾不动宛若的魂了。这些本来是叱咤江湖的武林绝学,由于李天衡的倾囊相授,宛若很快都学会了。

  “总是老一套,你就不能来点儿新鲜的?”宛若努着嘴对他说。她的心中充满了对武术的渴求和希望。

  “我学的武术就这几套最高,我怕另一些浅薄的你不中意。”李天衡道。拳师常常编出上百套拳套,一套中多出几招新鲜的招数,这本来是用来骗钱的。拳师常常今天放一手,明天教一招,好让徒弟有新鲜感,一种两年就能练完的拳要将你拖上十年,末了还要藏了很多私。这就是中国武术的秘密。而李天衡则恨不得一天就将所有精华都倒给宛若,所以宛若很快将他的锅里刮底了。既然宛若爱新鲜,李天衡只好将花步拿出来了。

  “那就来套小擒拿吧。”李天衡建议。小擒拿双方手有接触,过去李天衡提都不敢提,如今黔驴技穷,只好将它搬出来。

  “没什么用吧。小擒拿是刚入门的人学的,它的好处是不必伤害对手就能制服他。这当然是一种仁慈的拳法。但是如果学会点穴,小擒拿就没什么用了。点穴也可不伤害对手就制服他,而且手法更高明。”宛若不同意地回答,她说:“不管怎样说,你得教我一些既新鲜又有用的。”

  这可就难倒了李天衡,他当初单单练站马步就练了两年,练到屁股拉血,他师父还不满意。他这点家当是一分钱、一分钱攒起来的,如今将百万家财一股脑儿交给了宛若她还不满意,李天衡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天衡想到没有办法,只好将老不死的秘籍掏出来道:“这本是老不死伯父送给我的,可是我看不懂,你拿去看看行么?”想起老不死还在少林寺饿肚子,李天衡眼睛湿润了。

  “老不死既然将秘籍都交给你了,怎么没有教你怎么看,还要让你去猜谜?”宛若不解地问。

  李天衡当然不能说是一块锅巴换来的,他这点机敏还是有的,爱情能让你顷刻想出无数谎言。他说:“也许各人的悟性不相同,参研的路子也不同,所以造诣就有高低之分,老不死不教是怕我患有先入之见,反而弄乱了我的悟性,这正是老不死教学的高明之处,这本书是老不死爱逾生命的秘籍呢。”

  宛若拿过来翻开第一页,只见笔迹凌乱,黑压压重重叠叠。怪不得李天衡看不懂,原来他还未入门。这点宛若刚好有学,正好卖弄一下。

  宛若将李天衡带进房间里,在书桌上铺上十张纸,然后簌簌几声,手呈掌势,像横批豆腐,连批十下,每批一下就有一层字飞起到旁边的白纸上,批完,十一张纸上布满了心法。李天衡大奇,心里对宛若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是什么功夫?”李天衡问。

  “虎兰点天神功。”宛若答。接着两人开始看秘籍上的内容。

  秘籍上的第一句写道:“不要去迷信江湖上的势力,不要迷信你的才能,只要依我书上的话去做,你就能得到成功。”不愧是江湖上的绝顶高手所言,一开口就有一股唯我独尊的傲气。

  从书中知道,昆仑绝学并不是土生土长的,而是中原移植的产物。三百年前,昆仑派开山祖师虎阳生由于失意,从中原来到昆仑,因为名满一时的武术家难免受到生活的嘲弄,他没有败在任何人手下,却被一种超越时代的精神所折服。昆仑号称世界屋脊,在这里群山巍峨,雪原万里,天风浩荡,玉树冰花。奔腾的长江大河竟是从山上的积雪点滴溶化而成,站在山巅,有人天比高的豪情。人杰地灵,所以这门武艺并没有因为水土不服而退化,而是吸取了许多营养而得到了滋润。虎阳生的绝学已中道夭折,这个才华横溢的精灵过早地将许多武学的秘密带进了坟墓。因此老不死的秘籍严格讲起来是一部武术笔记,是作者在日积月累的学艺中,记下的武艺和心得。虽然不一定合乎前辈的旨归,但作为学者的舟楫无疑是很好的教材。比如昆仑的武艺原本是有乐器伴奏的。中原的古琴宁静致远,移植到西域后,变成急管繁弦。就这样,前者令心神静不下来的人沉闷打呵欠,后者又令心神内敛的人血脉贲张。武功练习时练者要与伴奏者心意相通,节奏合拍。因此宛若学习广寒琴谱是打下了古法的基础,而西域的急管繁弦则可以和学校的迪斯科、摇摆舞触类旁通。昆仑派另一个擅长的科目是武学批评,这也许是从师父教训徒弟而设立起来的。要不断地批评自己,批评他人,武学的提高不能靠同一个声音来赞美,正相反,武学的提高要靠钻牛角尖般的入囊讽刺才能提高。同样也不能靠几个不变的老套来弘扬,那是帮派,而不是武学。武林新秀的三部曲是练武—杀人…出名。爱情是人生的主题,而武术的主题是杀人。事实上有哪个标榜正义的武林帮派不是靠杀人起家?不想杀人就不要练武术。应该去读书传道。所以昆仑派的武艺都是杀人的招数。宛若就这样和李天衡钻研下去。

  两人看完源流介绍后,看到纸上第一章写的是螳螂剑法。

  宛若不禁诧异道:“生物课上讲,公螳螂*后,要让母螳螂吃毙。这种动物真残酷。”

  “可惜我没那份福气。”李天衡有感而发。

  宛若听了知道自己失言,脸上飞起两朵红晕。她咬了咬牙根,解下脖子上用红丝线系着的白金金鱼送给李天衡。李天衡脑子一热就握住了宛若的玉手。两人轻轻地握着,摩挲着手,天会荒,地会老,海会枯,石会烂,而人间的真情永远那么新鲜和纯真。多日的死结只要轻轻地一握就解开了,多日的幻想只要轻轻地一握就实现了。宛若牵着李天衡向客厅奔去找菊姨。两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色彩。

  绢本落到了地上,这是一本江湖人爱逾生命的武林秘籍啊,可是此时竟落寞地躺在尘埃之中。

  两人像穿花蝴蝶一样飞进客厅。

  “娘,我们好了。”宛若在她娘面前颦首娇言。李天衡也忸怩不安地跟上前去一揖到地向阴阳魔女求婚。

  菊姨早知道宛若中意李天衡,想来这也是早晚的事情。就笑着说道:“你们两个没意见,娘当然没意见。今天是个好日子,咱们娘仨好好庆祝一下。”说过令管家备办了一桌酒席,边吃边聊,一直聊到午后。

  从此宛若和李天衡就一起参悟秘籍。宛若的进步是以钟点计算的。几天下来,宛若的进步不啻是前进了几十年。起先李天衡还可和她切磋商量,接着就变成宛若在教他,再下去李天衡干脆摸不着北了,宛若唇干舌燥地为他做讲解,可是他楞的是听不懂。好几次宛若气得要哭出来了。尽管李天衡捏着拳头,紧张得额头出汗,心里暗暗地揪着:“我不能坠落,我要振奋起来。”可是决心并不能变成天赋。他还是一窍不通。宛若这才知道李天衡是个没有思想的刀客,他只配盲目地拜倒在权威之前。他有成就的冲动,却缺乏实现的手段,他只是有良师的遇合,和凭借埋头苦干,才有今天的一番成就,别人羡慕他的武功,宛若过去也是这样,可是她现在武功大大超过他,她更需要他有活的思想。更有甚者,李天衡很怕宛若,稍有失言就跪在地上请求宛若的宽恕,这一套全是从他师父那里搬来的,有一次他甚至不知到哪里拿两根木棍插在背后跪下,说是要负荆请罪。初时宛若觉得他很憨厚忠诚,也确实受到了些许感动,毕竟将整个江湖踩在脚下的昆仑三圣向她下跪,这对一个稍有虚荣心的人来说,确实完全可以得到满足,然而当她的武功大幅度提升后,她的眼格随之也提高了,她实在再也受不了他那种充满江湖习气的毫无情趣的忠诚。她痛定思痛,开始反省她的婚姻。人生犹如一本书,这书人一辈子只能阅读一次,蠢者草草翻过,而智者却仔细地咀嚼,细细地品味。不注意小事情的人,永远不能成就大事业。宛若现在在思考李天衡究竟看上了她什么。

  这天,宛若终于问李天衡究竟爱她什么。

  关于这点,李天衡一下子确实答不上来。他的爱是说不出的,既不能像电视征婚节目上男嘉宾巧口如簧,十全十美地回答女嘉宾的提问,又不能像大学生论文答辩一样条分缕析,他的爱是一种朦胧的依恋。他回答不出,只好说:“你很美。”

  爱美是一种品位,被心上人真诚地称赞你很美,无疑会使许多女人感到高兴。可是宛若却高兴不起来。她本来就是覆巢大学的大美女,又是武林盟主的千金,平时都被人家当作凤凰蛋捧着。称赞她美好比在饱和的糖水里加糖精,实在使她高兴不起来,反而使她感到很俗。她问:“你要美女本来很容易,教麦优给你复制几个不就得了?”这个问题李天衡倒是从来没有想过,所以他回答不出,宛若见他呆头呆脑的气得跑开了。李天衡见他跑开也不敢去追,只是脑袋里像塞了一堆乱麻嗡嗡响,全身动弹不得。

  丘比特是诸神中最残酷的神。他常常嘴角露出狡猾的笑,故意将金箭射向一人,却将铅箭射向他所爱的人,让他生不如死。他使多少人发疯自杀,他使多少人漂泊孤独,他使多少人沉溺*,他使多少人与恶势力同流合污。可是李天衡却不这样想,他根本没有想到过让宛若变成自己的奴隶。那是在玷污最神圣和最真挚的信仰,爱是一种神秘的心灵活动,他只希望能够去仰望她,而不希望得到回报,爱使他变得愚笨。但他坚信只要心里有火就能驱散严寒。

  这时一只猫头鹰送来一封信,上面写道:“去问菊姨,玉弓是什么人。”

  玉弓,这个名字李天衡很熟。宛若在张若西自杀之前提到过他,当时李天衡也问她玉弓是谁,可是宛若没有回答。玉弓是一个武林奇人?还是一个宛若的亲人?还是一个什么人?李天衡后悔当时没向宛若问个明白。于是李天衡走到后堂去问菊姨。菊姨正在缝一件东西。她一边缝,一边指着桌子上的针线让李天衡为她穿针。李天衡将信放在口袋里,拿起线将针穿了,然后坐在旁边不知怎么问才好。幸亏菊姨看他坐在那里心中有事,就停下手中的活儿问他:“天衡,有什么事吗?”

  李天衡愣头愣脑地问:“玉弓是谁?”

  菊姨道:“是卧龙山庄的少主人啊。他在覆巢大学还是若儿的同学呢,只是不同系。他在历史系,而若儿在玄功系。你怎么问起他来了?”

  “他的武功很高吧?”李天衡又问。

  “他不会武功。虽然卧龙山庄的武功你也知道的,可是他身上有绝脉,练不了武功。他成天打赤脚到处玩,他右脚跌断还是我亲自侍候的呢。”菊姨答。

  “我要杀了他。”李天衡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句话。爱情的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怎么啦?他惹你了?”菊姨吃惊地问。

  “他最可恶,比要杀我还更可恶!”李天衡像一只受伤的野兽绝望地咆哮。老实人的庄稼火发起来就不问事情的本末了。醋意能薰翻了天。自古以来醋的性子比酒还烈。

  “这是怎么啦?”菊姨吃惊地问。

  这时宛若听到声音走进来,说:“你怎么能对我母亲大嚷大叫。”

  “原来你们早就认识。今天你要给我一个答复。”李天衡暴烈地大叫,随手从口袋掏出那封信递给宛若。他的态度就像是一个暴君。看样子若是这件事情落实了,他真的会砸死她、经死她、烧死她、活埋她,此刻他就像要掐死苔丝狄蒙娜的奥赛罗。

  “什么事你这么凶?”宛若也没好声气地问,她作为大小姐哪里咽得下他这套硬邦邦的,她接过信一看彻底气炸了,怒叱道:“你敢怀疑我!”说罢将信扔在地下满面娇嗔扭头便走。

  菊姨是过来人,至此也猜出了*不离十,见状便知事情由这封信引起。她从地上拾起信问道:“这封信是谁给你的?”

  “不知道,是一只猫头鹰送来的。”李天衡余怒未消地答。

  这回可轮到菊姨火了。她说:“不知道谁送来的你就敢来发火,还没过门你就敢这样欺负她啊?你是吃屎长大的么?连这点江湖伎俩都看不出来!这回气走了若儿我可没法帮你了。”

  李天衡如头上被淋下一盆冷水顿时清醒,他猛揍自己的脑袋后悔不已,突然他猛地跪在菊姨身前将手捏住喉咙要绝喉自杀。幸亏菊姨有那么一点儿功底,忙将他制住道:“大丈夫有仇不报,自己作践自己,真没出息。”

  李天衡虎目噙泪道:“我要报仇,我要查出是谁在害我!”

  菊姨扶起他道:“快去快回。这事不了,我看若儿也不会理你。”她还看重他的武功,况且她和昆仑三圣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若是换了别人,早就将他扫地出门了。

  李天衡拉了拉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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