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溅花红-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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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壁上留下了两个鲜明的掌印足足有三四寸深浅只不过相差满寸之间整个的墙壁即将贯穿。
简兵似乎深感意外!
他迅地收回了一双手掌连带着抽回深入墙内的那根马竿一进一退势若旋风。
他又落身在原来的地方那双瞎眼睛东张西望着鼻翼频频张动不已他似乎已失去了下手的目标。
在一阵“东张西望”之后他快地一连击出了三四掌掌风并不在纯粹击敌而是在探测敌踪。
一连数掌之后简兵的信心动摇了认为自己是判断错了。
他嘿嘿地笑了两声喃喃自语道:“怪事怪事……”
一隅的桑南圃忽然冷笑了一声道:“什么事?瞎子!你太残忍了!”
“谁?”——简兵显然在极度惊吓之中那双白果的瞎眼睛珠子几乎脱眶滚出他已经确定了桑南圃站身的地方。“你是谁?”快说!”
桑南圃冷笑着道:“我是谁用不着告诉你简兵你那两手武功在我跟前是耍不开的你差得太远了不信你就试试看!”
简兵刚刚吃过人脑子的那张嘴看过去血糊糊的在他凌厉的一声怪啸之下极快地向着桑南圃站立的地方扑过去。
这一次桑南圃却不再逃避!迎着简兵猛烈的来势只见他左右两只手交叉着向外倏地递出分向着简兵上下两处地方按去。
这一手看似无奇事实上却是出奇的高妙!
“瞽目阎罗”简兵那么猛烈的攻势竟然未能得逞人若非退得快咽喉地方险为桑南圃那种奇怪的双插手法所中这时虽能全身而退却也乱了步法身势一阵子踉跄险些坐倒在地。
简兵恼羞成怒之下身子第二次扑上去掌中的马竿倏地向外一抖施了一招“金鸡乱点头”竿梢上一连点出了七点幻影分向桑南圃两肩、两肋、双气海以及丹田等七处要害穴上点去。
这一手不能不说他够厉害的。
只听得桑南圃冷哼了一声道:“好招法!”
就在他说话的同时已然反手把披在身上的一件紫色长衣抖了开来。像一片云又像是一片光灿的紫霞随着他的手那么一包一卷“呼”的一声带出一股凌人的罡风。
这一次较之上一次更具威力。
简兵连人带马竿就像是被人兜头一网子结网了个正着然后一下子又撒了出来“扑通”一下摔倒在地。
就见他落倒在地的身子一阵子急翻快转再次地跃身而起他一连在对方手上丢人现眼内心之惊怒.自可想知。只见他哑声怒斥道:“小辈!”
身子霍地向前袭近右手竹仗左手肉掌同时挥施而出一刚一柔却是暗含虚实相济之功。马竿子飞点向桑南圃前上额那双向掌却是蕴含着内家气功“混元霹雳掌”的功力明为柔实则刚明为虚却随时可转为实。
瞎子显然是火了这种打法完全像是在与人拼命的样子这一竿一掌果然是厉害到了极点。
以逸待劳的桑南圃看到这里神色一凛。
他本来旨在探测瞎子的身手如何相机予对方一些教训而已可是想不到对方竟然上来就施展如此杀手环境逼迫着他使他不得不施展出凌厉的招法以图自保。
一念之间桑南圃身子霍地向下一蹲却把一手武林失传已久的“按脐功”力施展出来左掌一沉一推已迎住简兵的左手同时右手那袭紫色长衣族飞而出像是一条怪龙般的已缠住了简兵手中的马竿。
双掌刚一交接之下先是呈胶着状态可是紧接着桑南圃的手掌内外一抖之下简兵霍地脸上一红身子猛地弹了出去。
他身子一落下来用手里的马竿向地上一拄却禁不住脸上一阵红“哧”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桑南圃身子向前一欺手中长衣向外一抖飞扬而起的一截衣角“扑”的一声点在了简兵的肩窝之上。
虽然是一块软软的衣角在一个具有内功根底的人来说无异也操之杀人。
这截衣角在桑南圃的内功贯注之下无异于利剑般的锋利简兵肩窝上顿时现出了一片血渍衣角还有继续深入的趋势。
“瞽目阎罗”一向是要人命的阎罗王想不到今天竟然轮着人家来要他的命了一时间也现出了惊慌失措的神态。
他那双白果眼咕咕噜噜转着——
“且慢下手——”他咬着一嘴染满了血渍的牙齿愤愤地道:“相好的你的功夫确实高明请报个名儿吧!叫我简兵!临死也做个明白鬼!”
“你会知道我的再说我并无意杀你。”
“这——”简兵脸色显然松了下来:“这么说朋友你是谭霜飞一伙的了?谭霜飞呢?他来了没有?让我跟他说话!”
桑南圃冷冷一笑道:“谭霜飞是善霸你却是恶霸同样是危害人群的家伙我不是不想杀你却是留着你这条命叫你们同恶相拚。”
简兵哼了一声道:“你到底是谁?”
桑南圃一笑道;“只可惜你是个瞎子!看不见我又怪得谁来你惯于食人脑消遣我就敲碎了你这一嘴牙看你日后还吃人不?”
说着长衣一收一吐只听得简兵怪啸了一声一嘴牙齿己被敲砸得一个不剩。
他身子离开之后“瞽目阎罗”简兵才凄厉地长叫着自后面猛扑面出然而迎接他的已不是桑南圃却换了另外的一个人。
这个人一伸手已抓住了简兵挥下的马竿子简兵怪啸着再用左掌向这人身上拍按过去嘴里喷溅着血星子大声地嚷道:“我打死你——”
一掌出手那人大叫道:“老八你怎么了?”
嘴里说着一反手已经叼住了简兵的手腕子——
简兵呆了一下口里不住地道:“是孙三哥?”
来人正是“怪鹅”孙波这时乍见简兵变得这番形象着实吃了一惊。
“你在跟谁动手?”孙波惊异地道:“可曾受了伤?”
简兵狞笑了一声一时哑然无语。
“怪鹅”孙波很快地进入货房一看放心地道:“货总算保住了!”
简兵拄着他的马竿这一瞬间几乎变得傻了!
孙波一怔道:“老人你怎么了?”
简兵张开染满鲜血的嘴舌头鼓动了半天啐出两粒牙齿。
他身子向着墙壁上一靠颓然地道:“栽了……我们这一回栽了!”
孙波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什么事栽了?”
简兵抬起衣袖拭着嘴上的血前胸剧烈地起伏着那对白眼珠子注定着孙波。
“一个人——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功夫高极了!”
说了这几句他又变得木讷了。
孙波呆了一下冷笑道:“又会是谁呢?”
“不知道——”简兵一刹那气焰低落了下来。
“莫非是谭老二?”
“不是——”简兵嘴里直跑风地说道:“谭老二没有这么高的功夫……像是个年纪不大的人!”
孙波冷笑道:“这件事先压下去见了司徒老大我们再说!”
这时候楼下传来了一阵欢笑喧哗声显然是那帮子皮货客商回来了。
无论如何这件买卖是做成了。
那是一座古老的四合院房——正中是一座大厅两排是四间草房。
大厅里点着一盏纱灯灯光有如水银般的白亮白亮映衬得在场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青乎乎的颜色。
厅里一共是四个人——
“怪鹅”孙波“人面狠”葛啸山“瞽目阎罗”简兵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威严面相的黑老人。
这个人显然在四人中身份最尊隆只见他穿着一件火红色的袍子五官凸凹分明微亮的灯光映影下显示出他脸上蕴含着的无比怒容头上的黑挽着一个髦用一根乌黑色的签子由当中贯穿过去。
脸上不见胡子却见出刀刮的青惨痕迹。
这个人看上去似乎较诸其他三个人都要莫测高深主要的是他脸上没有其他三人那么多的皱纹只是那仅有的三四横纹却深深嵌入有如刀剑砍下去那般的深入明显——
只凭着这一点来推断他的岁数就可断定此老很有一把子年纪了。
他双腿盘坐在铺有棉垫的炕头上目光注视着前面的三个人只听他冷冷地道:“葛老七你断定这个人就是雁荡山坏我们好事的那个小子?”
“错不了!”人面狼葛啸山恨恨道:“他不提我也想不起来会是他可是他一提我就记起来了就算他再不承认也是不行!”
“你这么一说倒是有几分相像。”——说话的是瞎子简兵他说话时口齿显然是不大利落整个的牙床连着腮帮子全都肿了。
“怪鹅”孙波冷笑一声道:“看起来这小子是跟我过不去大哥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办?”
被称为‘大哥’的是穿着火红袍子的那个人也就是武林中赫赫有名、人人谈虎色变的“鬼太岁”司徒火。
聆听之下他脸上十分沉着地道:“要真是这个人自然对我们很不利……可是我盘算他也不见得就帮着谭老二。真要是他向着谭老二葛老六和商老八只怕也活不到现在了!”
葛啸山和简兵都怔着不动了——司徒火的话是没有说错如果对方有意要杀害自己凭那人神出鬼没的一身功夫来说自己二人焉能还会再有命在?
良久简兵才狞笑着说道:“这小子和我们的梁子是结上了我跟他誓不两立!”
说到这里霍地站起来手里的马竿子用力地嵌进了地面全身籁籁地气得直抖。
“老八你稍安毋躁坐下来坐下来!”
简兵愤愤地道:“我还是站一会儿的好!”
“人面狼”葛啸山自从被桑南圃破了他的“血拍影”内功之后这两天全身不自在已经是元气大伤那张狰狞的瘦脸看上去更加的瘦削黄蜡般的不着一些血色对于桑南圃他的感觉和简兵一样自然是衔恨入骨。
“大哥!”葛啸山愤愤地道“这小子的事怎么办?难道咱们吃了这么大的亏就算了?”
司徒火嘿嘿一笑道:“哪能算了?不过你们应该深知这个人的厉害现在我们正在全力对付谭老二实在不能再分心来对付外人这件事不得不先忍一时之痛等着谭老二这件事了却以后我们才能放开手来对付他他只要不死总是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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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章 龙潭施骗术】………
“怪鹅”孙波点点头道:“大哥的话不错我们眼前目的是谭老二!”
提起了谭老二每个人脸上不禁俱都现出一种仇恨之色那是每个人积压已久的宿仇是心对心、血对血任何人也难以化开的仇!
司徒火忽然想起来道:“老九这家伙到底上哪去了?要是出远门也该有个信儿呀!”
“怪鹅”孙波道:“我也在纳闷儿会不会出了什么漏子?”
“人面狼”葛啸山道:“别是遇见了那个小子踀……竟遭了意外吧?”
这句话说得四个人一阵子汗毛耸然。
“不至于——”司徒火思索了一刻徐徐地道:“姓桑的和我们没有什么梁子。他还不至于下这个毒手要是他真杀死了姜维这一次也万万不会放过葛老六和简老八除非是……”
说到这里鼻子里冷哼了一声:“……除非是他见着了谭老二那可就难说了!”
“人面狼”葛啸山猛地站起来道:“大哥咱们货已全部到手了还等什么?不如今天晚上就下手杀了姓谭的和胡子玉给大嫂以及简老八报仇!”
“鬼太岁”司徒火闻言后冷森森地出了一串笑声道:“啸山……你我相处了这么久想不到你居然还摸不透我的脾气?我真要是想杀死这两个人眼前又何必费这么大的事?”
葛啸山一怔道:“大哥是想……”
“我先要谭老二破产……”
司徒火在说这句话时脸上弥漫着笑容是那么温和、心平气和地笑着接着却冷冷地道:“……我要眼看着他手底下的十几家皮货店一家家地倒闭……眼看着他这个皮大王由天上掉在地下……眼看着他由富甲一方的大富豪最终变成穷光蛋……”
心里的仇恨到了顶点外表的矜持是掩饰不住的司徒火脸上在说这些话时闪泛出一片血光尤其是闪烁的一对瞳子阵阵地冒着凶光!
“眼看着他失去娇妻爱女……到那个时候我再赏他一刀也还不迟!”
这番话重新使得每个人脸上神采一振就连低着头的瞎子也抬起头来。
“我们已经等了二十年了不在乎这几天等着瞧吧叫他们两个尝尝我们复仇的手段!”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道:“姓谭的现在恐怕已经尝到味道了……”转脸看着“怪鹅”孙波道:“三弟胡子玉的伤重不重?”
“说重不重可是也不轻!”孙波狞笑了一声道:“够他受的就是了我本来想下重手杀了他可是想到了大哥的关照才留住他一条命。”
“对!”司徒火冷冷地道“这条路还长得很叫他们两个零碎地受吧!”
他站起身来在房子里走了几转灯光照着他阴晴不定的脸每当他运用脑力思索的时候他总是这样显得气躁和不安了。
忽然他停住了脚步。
“青草湖离这里有多远?”
“快马有一天的行程!”
“好!今天先好好地睡上一觉明天咱们上马场去!”
葛、简、孙俱都神色一振突然地想到了司徒火即将采取的手段和意图。
“大哥……那个姓桑的……”
司徒火冷冷一笑道:“他当然不肯甘休而且一定会找上门来!”
“人面狼”葛啸山道:“……那小子看上去好像跟谭老二的闺女有一手。”
“那就最好了!”孙波道:“……我们就拿那个丫头做幌子引他上门!”
“引他上门?”葛啸山已成了惊弓之鸟在他以为躲还来不及哪能再引他上门?
“鬼太岁”司徒火冷笑着频频点头道:“老三倒是跟我一个主意姓桑的不来便罢要是真敢来我们就用‘四象阵’联手对付他他武功虽高也万难以一当四杀了这小子也好为你们两个报仇!”
这番话自然是使得葛啸山、简兵精神一振同声赞好接下去他们就计划往马场下手的步骤了。
谭家偌大的家宅由于主人的失意一连串的打击之下。看上去萧条多了。
客厅里大家伙坐拥愁城没有人再能想出什么好主意来应付眼前这一步大劫难挽回难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