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谋妃-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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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说,若是她知道自己不能怀孕的原因竟然是顾熙媛赏赐给她的这珍贵的南国胭脂,她会是什么表情?”
蓝衣闻言,倒吸了口凉气,显然还接受不了这深宫之中的勾心斗角:“熙妃娘娘怎么这般狠心,当母亲是多少女人的心愿和幸福,她竟然剥夺了孟宝林当为人母的权利!”
沐云杉好笑地看她一眼,幽幽道:“傻丫头,那是因为,对宫里的女人来说,有一个孩子就相当于多了一分争夺后位的保障。哪怕她是高高在上的熙妃,没有孩子的话,后位也随时会被别人夺去。”
那对于顾熙媛来说,绝对是不能忍受的事情。
沐言却更关心怎么处置这个盒子:“小姐,我们要不要将这个盒子交给皇上?如果皇上知道了那个女人的真面目,必定不会如此宠爱她了!”
沐云杉无奈一叹,幽幽道:“语儿,你还不明白吗?就像当年沐家不倒,不论我犯多大的错皇上都不会真的将我怎么办一样,顾熙媛的父亲顾寒席如今是皇上的宠臣,她哥哥顾龙飞又是镇南大将军,在军中威望很高,有这样的关系在,顾熙媛的地位是不会受到威胁的。”
沐言眸光一黯,失望道:“奴婢知道了,是奴婢太心急了。”
幽暗冰寒的冷宫是宫里的女人最深恶痛绝的地方,她们一辈子都不愿意踏足这样的地方,只因为这里是宫妃的坟墓,是皇帝将她们的爱埋葬的坟场。
“嚓,嚓。”
脚踩在雪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说不上好听还是难听,却给这冰冷的地方带来了一丝生气。
沐云杉慢慢走在雪地上,沐言一手拿着伞,一手紧张地扶住她的手臂生怕她会摔倒。走到一闪紧闭的破烂的门前,两人停下脚步,沐言将伞递到沐云杉手里,上前几步打开了房门。
房间已经很久没有打扫过了,密密麻麻的蜘蛛网星罗棋布,随着房门的打开,厚重的灰尘扑簌簌掉落而下,沐言冷不防会遇到这样的事,不小心被呛的剧烈咳嗽起来。
房间里光线昏暗,阴森的冷意从屋内传来,沐云杉竟然觉得这屋内比外面的冰天雪地还要寒冷。
紧了紧身后的白色披风,她在沐言的搀扶下慢慢进入了屋内。
孟宝林正趴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着,大冷的天儿,屋里却连一床被子都没有,哪怕是当初她送给沐云杉的那些破烂被子都能抵御一点儿严寒。
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她倏地抬头头来看向门的方向,见到是沐云杉,她眸光一寒,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愤怒道:“贱人,你是……是来看我笑话的?”
沐云杉勾唇一笑,慢慢踱步到孟宝林跟前两米的地方站定,淡淡道:“对一个可怜的女人,我还真没什么心思看她的笑话。”
“可怜的女人?你说谁是可怜的女人?”听到她不含火气的声音,孟宝林只觉得满腔的愤怒无处发泄,尖声质问道:“我会变成这样还不是你这个贱人害的?我从来不知道什么麝香的事,肯定是你在自己的药里面放了麝香然后想要嫁祸给我!
你不要得意,总有一天皇上会明白我是冤枉的,那个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噗哧……”
闻言,沐云杉嗤笑一声,却不看孟宝林铁青的脸色,对着沐言无奈道:“言儿你看,这世上总有人拿着别人的好心当成恶意,却将那些真正的居心叵测之人当成亲人。”
沐言斜睨冻得瑟瑟发抖却强撑着的孟宝林一眼,点头应是:“宝林说的是,如果今日是奴婢被打入冷宫的话,定然会好好反思一下自己会落到这一步的真正原因。”
孟宝林怔了征,再傻也明白这两人一唱一和的是话中有话,她眼角微微一挑,疑惑道:“你们是什么意思?”
沐云杉扫视一圈空荡荡的冷宫房间,见没有地方可坐,只得站着解释道:“那一日明明所有的证据都表明了是熙妃设计设计陷害我,可为何最后东西会在你的宫里搜出来,你难道就从来没有想过吗?”
孟宝林怔了征,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眸子,不敢相信某种可怕的念头,她失声否认道:“不可能的!那个时候熙妃明明就在云悦阁里,根本来不及将麝香放进我的锦仁轩!”
“呵呵……在宫里呆了这么些年,你还是这么天真。”
沐云杉轻笑一声,道:“你不觉得在云悦阁的那段时间里,醇香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吗?”
孟宝林又是一怔,面色变了数变,想要否定,却说不出话来。
见她已经慢慢接受现实,沐云杉从宽大的衣袖里拿出一个金盒子扔到孟宝林脚下,不给她发问的机会:“这个盒子你认识吧,这可是熙妃送给你的南国胭脂,因为十分珍贵被你当作宝贝一样供起来,还每日都用,我说的没错吧?”
事到如今,孟宝林已经被打击的麻木了,她知道沐云杉不是来跟她说废话的,只咬着下唇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女子,静静等待着她说出想要告诉自己的话。
沐云杉幽幽一叹,惋惜道:“我真替孟姐姐感到可惜,姐姐自入宫到如今也有三年,若是有一个孩子傍身的话又怎会奋斗三年依旧只是个修仪?人家宁婉媛和姐姐一同入宫,因为安宁公主的缘故可是连连高升到了从四品婉媛。
而姐姐,明明一同入宫,却还只是个从五品修仪,还惨遭废黜沦为六品宝林,跟我这罪人平起平坐,当真可惜。”
孟宝林茫然地看着一脸惋惜的沐云杉,觉得好似明白了什么,却又抓不着头绪:“你究竟想说什么?”
沐云杉不再绕弯子,只勾起好看的嘴角,温柔吐出一句话,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将孟宝林定在了当场。
“姐姐三年来坚持不懈地将麝香涂抹于身上,早已经让身体发生了变化,从此再无当母亲的可能,这么说,姐姐可明白?”
“吱呀。”
冷宫的房门再一次开启闭合,沐云杉云淡风轻地踱步离开这让宫中女人避恐不及的地方。风雪在她身后将她的脚印一点点抹平,天地好似一块儿巨大的白色水晶,没有瑕疵,没有阴暗。
屋内,孟宝林呆呆地看着脚边的胭脂盒,眸光从原本的不可置信慢慢冷凝,逐渐幻化为彻骨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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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20 章 养心殿外争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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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断断续续地下了三天,各个宫殿的琉璃瓦上都覆上了厚厚积雪,远远看去,纯白晶莹的颜色梦幻如同世间最完美的水晶。
沐云杉斜倚在侧榻的小几上,手捧一本《孟子》,目光沉静,不施粉黛的小脸儿苍白消瘦却并不青白,不散发灰败死气,让人看见只生出不忍之色,并不会觉得不妥,自然的恰到好处。
沐言和蓝衣在一旁静静守着,偶尔书页翻动之时沐云杉才会从书中抬头问话:“语儿的伤怎么样了?”
“已经可以下地了,只是行动不太利索。幸好冬日天气寒冷,伤口不容易溃烂,要是赶在夏天就不好办了。”
沐云杉低低一叹:“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顾熙媛已经恨我到要拷打我身边之人才能出气的分上了。”
沐言愤愤地紧了紧小拳头,恨恨道:“这怎么能怪小姐!都是熙妃太过歹毒!”
蓝衣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并不插话。
忽然,门外传来银铃般的笑声,却是李婉儿人未到声先至:“姐姐,我又来你这里蹭吃食了!”
听她爽朗不做作的声音,沐云杉微微一笑,合上手中的书,下了侧榻走到门边。
房门已经从外面打开来,不用沐云杉迎接,李婉儿轻车熟路地进入屋内扑到沐云杉身上蹭蹭,可爱的包子脸因为寒冷的天气微微发白。
她身上带着冰天雪地特有的冰寒味道,沐云杉几不可查地皱皱眉,将她引到火盆边烤已经冻僵的小手,口中责怪道:“这么冷的天儿,你怎么跑出来了?万一冻出个好歹来可怎么是好?”
听出她声音里的心疼之意,李婉儿讨好一笑,不在意道:“婉儿的身体很结实呢,往常在家的时候,每当下雪天儿婉儿都会找人来打雪仗。唉,真是可惜了这么大的雪……”
她神情有些恍惚,怅然若失的模样似是在怀念未进宫之前的岁月。
“其实我一直好奇,以妹妹的身材样貌,当初怎么会是一个梅园小宫女的?”
这件事沐云杉奇怪好久了。
沐言说,当初那三包药都是很珍贵的药材,按理说,一个小宫女是不会有这样的待遇的。而有这样待遇的人,却只是个小宫女,很奇怪不是吗?
说起这件事,李婉儿也不隐瞒,幽幽一叹解释道:“姐姐有所不知,家父是京都的第一富商,父亲有三个儿子,却只有我一个女儿,因此对我非常疼爱。”
想到过去的幸福日子,她露出怅然若失的神情,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怀念的神色:“父亲对我很好,他知道我性子鲁莽冲动又没有心眼儿,便想着将来找个简单的人家嫁了,不要求大富大贵,只要对方真心疼爱我便可。”
沐云杉心中一动,忽然明白了什么,却没有打断她,听她继续幽幽道:“后来皇上选秀女,而我又正当龄,父亲再不舍也只得让我参加选秀。士农工商,父亲虽然是一介商人,可有钱能使鬼推磨,他用钱买通了负责这件事的管事太监,想要让我在初选中便落选。”
“后来呢?”
“原本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初选时我落选了,可当时另外一位负责选秀事宜的公公正好路过便看上了我,让我继续留下来的。”
说到这里,她又是一叹,无奈道:“姐姐是知道的,过了初选的话不管到最后能不能被皇上选中都只能留在宫里。幸好先前那位公公也不是拿钱不办事的主儿,第二轮的时候想了个办法没让我参加,还给我安排了个看守梅园的轻松工作。”
沐云杉怔怔的说不出话来:“所以,妹妹其实并不想侍寝?”
李婉儿俏脸一红,白了沐云杉一眼没好气道:“姐姐,这种事情不要如此大声问好吗?”
想了想她答道:“既然已经这样了,想不想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要好好在宫里活着,好好陪着姐姐战斗!何况,父亲虽然嘴上不说,我却知道他也是想要功名的。不管再怎么有钱,别人说起他来都是……都是一身铜臭味的奸商。”
唉……
沐云杉心中升起浓浓的愧疚,她以为宫中的女子都是渴望权利的,却不知眼前的女子先前那般渴望自由……而她,亲手毁了对方的自由!
“其实我还要谢谢姐姐呢,前些日子皇上已经下了诏书让我父亲管理官窑的事宜,虽然只有六品,却也和官搭上边了,也算摆脱了‘奸商’这个称号。”
“妹妹……”
沐云杉还想说什么,李婉儿却不想让她继续愧疚下去,转移话题道:“对了姐姐,马上应该又有战事了!”
怔了征,沐云杉疑惑地看着她,问道:“怎么回事?”
李婉儿道:“我听宫里的人说,突厥那边蠢蠢欲动,发了疯一样攻击我们的边境城镇,已经有不少百姓遭殃了。”
李婉儿又说了会儿话,眼看外面的风雪不停,她皱皱眉,道:“姐姐,我要回去了,再赖下去的话怕是就要在姐姐这里过夜了。”
第二天,风雪乍亭,天刚蒙蒙亮,勤劳的宫人们便清扫出了干净的道路。
沐云杉莲步轻移,袅袅婷婷地走在宫人们刚刚清扫出来的路上,沐言在她身后左侧端着食盒,蓝衣则在她身后右侧拿着闭合的伞。一路上宫人见到三人行礼,沐云杉都会微笑着示意她们平身。
这让许多新入宫的宫人受宠若惊,惊叹这位得宠的安宝林的平易近人,而更多的人则是用打量和窥探的眼光目送她离开,心下思索着是什么原因让这位人生经历了大起大落的宫妃褪去了嚣张跋扈的面容,变成了如今这幅淡然洒脱的模样。
到了养心殿外,郑忠海眼见地看见沐云杉一行人,赶忙过来行礼。沐云杉淡笑着让他免礼,眼睛却不时瞥向不远处,那里有一袭浅粉色的身影正不安地来回走动着。
沐云杉对郑忠海问道:“宁婉媛很早就来来了吗?”
郑忠海应道:“回宝林,宁婉媛来了有一会儿了,只因皇上和王爷在里面商量政事一直没能进入养心殿。”
王爷?逍遥王吗?
心思电转间明白过来时怎么回事, 沐云杉点点头,斜睨低头哈腰的郑忠海一眼,似笑非笑地打趣道:“郑公公似乎与前几日不太一样了。”
郑忠海一怔,不明所以:“老奴愚钝,请宝林赐教。”
沐云杉与他擦肩而过迎着宁婉媛走去,口中说着只有她们四个人才能听到的话:“公公,有些事情过了便是过去了,人应当活在当下。况且,眼见不一定为实,当年的事公公可要好好斟酌斟酌。”
郑忠海身体一僵,人定在当场。
目送沐云杉越走越远的身影,他眸光复杂难解。
“这大冷的天儿,路又滑,妹妹怎么跑了这老远的路?要是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
思惠轩地处偏僻,不管是距离养心殿还是距离乾清宫都是不近的路程,这也可见当初欧阳锦让她搬进去其实是下了不再相见的决心。
“听说皇上为国事操劳,臣妾不敢偷享安乐,虽不能为皇上分忧解劳,炖些补品为他补补身子也是好的。”
宁婉媛眸光在沐云杉平坦的小腹上扫视一圈,眸光暗了暗:“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