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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薄荷的诱惑-第36部分

小说: 薄荷的诱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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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到强烈的精神刺激。”墨深仍努力地掐她的人中,心急如焚大叫着她的名字:“许知敏!许知敏!”另一侧,墨涵和护士在给她打点滴。
    袁和东急忙把她的左手脉,脉搏的跳动像是随时会消失般微弱。他慌忙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针灸针,拉住她的左手,来不及消毒就取了三根一寸针,分别扎入她的合谷、内关和少商穴,慢慢的旋转着银针,以加强穴位的刺激。过了一会,或许是药物起作用了,或许是针灸的功效,许知敏总算是醒了。
    清醒后,许知敏见床前站着的这几个人皆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水灾,大汗涔涔地望着自己。她动了动唇,轻声说:“疼。”
    “哪里?”墨深问。
    她稍稍抬高了手,道:“拔掉针。”
    众人皆叹气。感觉她的脉搏平稳了,袁和东把针拔了出来。但是那些人为她着想,坚持不肯拔掉吊针,道:“这怎么能拔?人才刚刚醒,病因没查清,要是再突发昏厥呢?”
    墨深说:“拔掉!有什么事我承担全部责任!”
    那个护士与袁和东对望了一眼,对墨家兄弟的做法感到奇怪。那个护士替许知敏拔了吊针,嘟囔了几句后就托着药盘走出了小手术间。墨深扶着许知敏坐起来,对她说:“慢点儿。”她一坐起来就想跳下床,他们三人连忙阻止。  
    墨深说:“难受就说出来,会舒服一点儿。”
    许知敏冷着脸,推开他,道:“我没事。”
    墨深咬了咬下唇,是在受够了她的每一句“没事”,说:“你可不可以不要把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放在心里?”
    “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说‘没事’,最后就是刚才这种结果!”
    “没事。”
    这两个字从她口中顺畅地吐出。
    墨深抓紧床单,对上她无神的眼,喉咙里滚烫的东西被生生地咽下去了。他吸着鼻子,心头像是被五只利爪死命地抓着,又像被什么死死的压着。忽的一拳砸向桌子,他起身疾步离开。墨涵轻声说:“知敏姐……”不知该如何劝起,有担心着走出去的兄长。
    袁和东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刚刚墨深的言行举止却让他大开眼界。他深思的眸子久久停驻在许知敏苍白的脸上。



    或许墨深这个人并不是无情无义,袁和东矛盾地思索着下午在小手术室里发生的事。他从不会故意针对一个人或是某件事,因为他早已经受过与最爱的亲人生离死别的痛苦,所以认为万事万物皆是可以被理解的。爱情固然有他的盲目性,难道真的如知敏所说,他误解墨深了?
    墨涵陪着知敏,袁和东还有工作要忙。回到病区整理了几位长期住院病人的病历,袁和东听着电脑旁的打印机哗啦啦地吐出一张张他写好的病历,脑海里也一页一页地翻过许知敏的笑容。
    R市的雷阵雨常忽然而至,让人防不胜防。窗外轰的一声电闪雷鸣,办公室里的人全被吓了一跳。袁和东听到雷声心烦意乱,想起自己第一次主动接近她,就是因为她没有带伞。她有些习惯很难改变,比如常不带伞。不过——他烦躁的叠起病历纸——有墨涵的陪伴,她应该不会有事。
    下班了,袁和东收拾好台子上的东西,换掉工作服,带上了一把蓝格子伞。住院大楼门口,雨稀里哗啦的下着,寒风从雨丝中间嗖嗖地钻过,吹在皮肤上,带来一股凉意。他打了个激灵,撑开伞柄,走入了雨、车与人的洪流中。
    雨越来越密集,花花绿绿的伞遮挡了人的视线。一辆四轮小货车想拐进巷口,奈何许多行人来往穿梭,好不容易等到一群人过了马路,司机踩下油门想趁着这个空隙进入巷子。吱——刺耳的急刹车声响起,离车头仅一尺距离,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儿杵在路中央,惊魂未定地放声大哭起来。
    袁和东见状,急忙从人群中穿过去。他还没到男孩儿身边,却见有人已快速抱起了小孩儿。原来是她!他露出一抹会心的浅笑,看到许知敏用手拂去小男孩儿脸上的泪珠哄道:“再哭就成小花脸了。瞧瞧,那多难看啊!”
    而司机已慌慌张张下了车子,道:“他没事吧?我的车子没撞到他啊!”
    许知敏转过头,冷冷地说:“去买支棒棒糖,若你不想让他进急诊的话……”
    司机挠了挠头,冲到对面的杂货铺拿了支棒棒糖,把糖纸剥开,塞到小男孩儿的嘴里。小男孩吮吸着糖汁,泪也干了。
    许知敏蹲下身,帮男孩儿整整衣服,又将伞塞到他的小手心里,说:“好了,去找你的爸爸妈妈吧。”
    小男孩儿说:“我要到邻居家叫奶奶回家吃饭。”
    奶奶?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姑姥姥慈爱的脸,许知敏神情黯然,说:“不要跑,慢慢走,好好地带你奶奶回家,知道吗?”
    “嗯。”小男孩儿点点头,打着他的小伞走了。
    许知敏站起来,才发现头顶上多了把蓝格子伞,道:“师兄……”
    “你自己不带伞,现在也不借了吗?”袁和东眉头紧锁,见她上半身的外套湿了一大半,雨水顺着她的头发一滴滴地垂落。
    许知敏低头不语。伞是有的,墨涵借给了她,但是她走到医院门口,又把伞让给了一位因为没带伞而回不去的老年病患。
    袁和东知道她心情不好,也不多加责备,只说:“我租的房子就在前面这幢楼上,你跟我上去先把头发擦干,换件衣服,不然,你要感冒的。”
    她推拒不了。每当袁和东遇到这种事,都会非常霸道。她只好跟着他上了楼。公寓是两室一厅,他仍与郭烨南一块儿住。郭烨南的夜生活很丰富,不到十一二点是不回来的。袁和东的夜间除了值班,就是看书。在他的房间里,最显眼的是大大的书柜,堆满了各类医术。房间除了书柜、衣柜,还有一张床,床的一端放着一张书桌和一把转椅,简简单单的,没有任何装饰品。
    他给她拿了条干毛巾。她坐在他书桌旁的转椅中,脱下了湿漉漉的外套,接过毛巾擦着头发。他将他的皮夹克披上她的肩膀,到床边坐下,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一个亮晶晶的东西。
    许知敏看到他手里拿着的口琴,怔住了。
   “新买的,不到一个星期,还没用过。”他的手指拂过口琴草绿的水晶壳,说。
    她迟疑道:“那……”
    “想听什么?”说完,瞅了瞅她眼底隐含的悲伤,他举起口琴紧贴嘴唇。不一会儿,她熟悉的《送别》缓缓的流淌出来:“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个个乐符将所有的记忆勾起,她的姑姥姥在幼儿园门口对她说再见,她立在酒店门口向老人挥手,姑姥姥回头心疼得说:“回去,快回去吧。”
    滚烫的泪珠不知不觉地从她的眼里滑落,啪嗒……啪嗒啪嗒……她泪如泉涌,比外面的雨还大……
    琴声嘎然而止,他伸出一只手,将她轻轻地揽入自己怀里。她抽着鼻子,用手背拭泪,接着又是一阵委屈的抽噎。他没有说话,静静大看着她流泪擦泪、擦泪流泪。这种感受他曾经亲身经历过,人,只有在每一次的泪河中才能再次获得生命的坚强。过了很久,她擦干了泪水,坚定的从他怀中抽身,道:“谢谢你,师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叹了一口气,道:“你若想听我吹口琴,随时欢迎,因为这可是你建议我买的。”
    她带着泪痕笑了,道:“没问题,我绝对是师兄的第一号粉丝。”
    “很好。”他用力地点头。
    “师兄,我该走了,我得赶着去我表哥家。”
    “外面在下雨……”
    “没关系。”她起身,向他伸出了手,“师兄,我又得跟你借伞了。”
    于是,他把伞放入了她的手中。在窗边看着她撑着他的蓝格子伞走出楼下的防盗门,直奔公交车站,袁和东遥遥头轻轻地笑了。他愿她好,愿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好。雨无情,可人有情。
    经过近两个钟头的颠簸,许知敏风尘仆仆地站在了纪源轩的家门口。这次上门,她没有事先打电话通知表哥表嫂,只是突然拜访,会不会扑了个空呢?她深吸一口气,手指摁住门铃。
    美妙的音乐声响起,来开门的是表哥的女儿。纪秋儿见是她,高兴的朝屋里喊:“妈妈,是姑姑。”
    在厨房里洗碗的于青皖擦干手,出来迎接,道:“知敏,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没听你表哥说起?”
    “嫂嫂,表哥他在吗?”
    于青皖扶了扶眼镜,这会儿才看到许知敏红肿的双眼,吓了一跳,道:“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不顺心的事了?你先坐下,秋儿,给你姑姑倒杯水。”
    “没事,嫂嫂。”许知敏拉住了于青皖,“我只想和表哥说句话,他究竟在不在?”
    于青皖看了看被她揪紧的衣袖,说:“他刚出差回来,在房间里睡觉呢。你等等,我去叫他。”
    于是,许知敏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一会儿,纪源轩带着一脸的倦容走出了卧室,于青皖便把秋儿带回房间了。表兄妹面对面坐着,他们大概一年多没见面了。
    “怎么了?”纪源轩喝了口水,问。
    许知敏听出了表哥话音里夹带的疲惫,可这件事必须问个明白,才对得起逝去的老人。她挺直腰板,道:“哥,你打算将姑姥姥的事瞒我瞒到什么时候?”
    纪源轩拿着水杯的手抖了一下,她知道了!他继而抬眼,见表妹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不禁有点气愤:“哦,你听墨家的那两兄弟说的?”
    “哥,这不是我听谁说的问题。”许知敏提高了声调。
    砰!纪源轩将水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道:“你不如说是他们唆使你过来的!”
    许知敏愣了,无法相信一向明理的表哥忽然间变得如此不可理喻,眼睁睁地看着纪源轩甩门进了卧室。于青皖听到动静,慌忙走到客厅安慰她:“知敏,别埋怨你哥啊!”
    “可是,嫂嫂……”
    “你别急,先听我说。这事不是你表哥的错,当然瞒着你也是不对的,可也是没有办法。”
    许知敏从于青皖接下来的讲述中,知道了事情前前后后的真实内幕。之前,墨涵曾表示了墨家的担心,纪家是否会虐待生病的老人,致使老人病情恶化。其实不然,老人回到了自己的家,两个女儿怎么会不孝顺呢?尤其是纪楚丽,因为以前做的一些事觉得愧对母亲,更是百般地对母亲好。然而,老人……
    先是中秋家宴,是纪家上上下下一家难得的团园。本是乐融融的宴桌上,老人时不时的说出一个“墨”字,不是墨振,就是墨振的两个儿子。老人自然不是故意说的,只是这么多年习惯了,有年纪大了,健忘,一不留意就说漏了嘴。说者无心,可听者有意。纪家人对墨家人的成见不是一天两天了。纪楚丽更是忘不了墨家给她的钱,使得她产生了贪欲,犯下过错。说到底,不能怨母亲,不能怨自己,那只能怨——墨家,怨墨家这种自私自利的商人,用钱诱使他们将自己的母亲送出去给墨家的孩子当奶娘,致使他们纪家与老人分散了将近四十多年。
    啪!纪楚丽忍无可忍,摔了筷子:“妈,你难道不能少提他们两句吗?你回到纪家了,这里不是墨家!”
    老人的嘴唇直哆嗦。
    纪楚丽的妹妹纪楚燕可常年郁闷呢,主要是因为:墨家给的钱全部装进了不争气的姐姐的口袋里;况且当年母亲可是断了她的奶去给墨家喂小孩的,被不公平对待的不是姐姐,而是她这个妹妹。趁着这个机会,纪楚燕直接说出了心中的苦闷。
    纪楚丽听妹妹诉苦,越听火越大,这不是拐着弯儿来指责她这个做姐姐的吗?很快,两姐妹在饭桌上吵了起来,一发不可收拾,谁都劝不住。
    眼看好端端的中秋家宴成了散伙饭,老人的泪掉了下来:“你们两个别吵了,我还有一些储蓄。”
    当时,纪家儿女根本没有想到老人的这笔巨款是哦墨振给老人的治疗费用。老人呢,本就没有打算告诉家里人自己生病的事。而偏偏纪家讨厌墨家,不接墨家的任何电话,墨振他们也就没法将老人生病的事通知纪家了。墨振他们也没有想到老人在人生最后的一段日子里,会选择对自己的一双女儿隐瞒自己的病情。
    老人谎称这是自己多年省吃俭用的积蓄。纪楚丽因为有前面的教训,死活不拿这笔钱。纪楚燕则信了母亲的话,理所当然地接受了母亲这笔补偿给她这个小女儿的巨款。恰逢那阵子流行“集资放高利贷”,纪楚燕与她爱赌博的老公把钱尽数投了进去。
    没有了这笔钱,老人不可能去医院继续化疗,也不想去化疗。早在获知自己是癌症晚期时,老人已放弃了生存的愿望。她此刻最大的心愿,是静静地坐在老屋里,摸着去世了的老伴的相片,等着老伴来接她。
    老人日渐消瘦,纪楚丽觉得不对劲了。一天,纪楚丽发现老人倒在房里不省人事,赶紧将老人送往医院。一声告诉她:肝癌晚期,时日不多了。纪楚丽拿着一张病危通知单,有种天崩地裂的感觉。她立即将妹妹叫过来,道:“妈给你的钱呢?”纪楚燕傻了眼,慌忙和老公去集资会要钱。集资会会长回话说:“钱都放出去了,即使你杀了我,我也没钱给你。”
    两姐妹只好动员起家里所有人,卖的卖,凑的凑,纪源轩将自己这几年的存款全部带回了老家。这些钱只延续了老人近一个月的生命。最终,老人仍是不行了。临终前,老人处于昏迷状态,喊了几个人的名字,除了先她而去的老伴,就是墨振、墨深和墨涵。
    许知敏听于青皖讲完,整个身子都软在了沙发里。她可以想象得到那一天两位表姨的内心该有多么的痛苦,母亲离开人世前的那一刻,念叨的仍是别人家的孩子。然而这又能怨谁?毕竟,老人与墨家的三个孩子朝夕相处,这是母子深情,也就说不清谁是谁非两了。
    “你大表姨差点就疯了,在老人过世后屡次想自杀,就恨自己当年拿了墨家那么多钱。你大表哥毫无办法,抱着母亲说:‘妈,这不是你的错,都是墨家的错!’你大表姨这才缓过气来,‘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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