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剑蛮巫-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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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锋寒眼中露出欣赏的光芒:“世兄所言甚是,易天行亦是这样想的。不过这三个岛屿均有土着盘踞,他想兴兵夺取,手下却无擅长水战之人,甚至连个会游泳的人都没有,你可有良策?”
司空鉴面露难色,想了半晌方才答道:“听说易天行孤身赴巫,不知道现在是否已经积聚有兵将。而土着方面,属下也不知道情况,实在难以回答。”
易锋寒道:“这些方面我已经咨询清楚,土着仅有六万余人,易天行则可发动数十万大军,单纯论兵力,并无悬念。”
司空鉴松了口气:“这样的话,就简单了。”说着声音一提:“土着占尽地利,又是自身家园,遇到攻击必然拼死作战,要战胜他们,本就不易,何况水陆战法不同,以陆军行舟楫,战斗力大减,所以易天行兵力虽多,我仍然觉得不宜兴兵强攻,不如取道上游,截断水流,变水为陆,以己之长,攻敌之短,倘若对方顽抗,开闸放水,借洪水之力,雷霆一击,毁其防御、破其阵势、尽淹其岛。”
易锋寒鼓掌道:“高明,不亏司空三秀之名!”
司空鉴脸一红:“少主过奖了。”
易锋寒摇头道:“绝非过奖,说到水战,司空伯伯乃是渭州第一名将,世兄家学渊源,果然不同凡响。”说着声音一顿:“易天行要我帮他找一个擅长水战的人相助,我考虑了很久,司空伯伯自不用说,你大哥二哥也在军中任职,不能擅离。现在我唯一能够委此重任的,就只有你了。”
司空鉴翻身跪倒,惶恐地道:“不知属下犯了什么过错,少主要放逐属下!”
易锋寒扶起司空鉴:“世兄误会了,你们司空家对我忠肝义胆,我怎么会有放逐之念?”
司空鉴垂泪道:“现在少主八面环敌、危机四伏,正是用人之际。若非嫌弃属下,何故远遣他国?”
易锋寒招呼司空鉴坐下:“世兄想必也听说了我与易天行的关系,我们虽非同父同母,情谊却更胜骨肉兄弟,你去辅助他,在我心目中,与辅助我一般无二,甚至比辅助我更加重要。”看见司空鉴想要张口,挥手制止道:“听我说完。我要你前往蜀州,有个原因。第一,就是我已经说了的,我和易天行交情菲浅,他现在急需水战良将,我这个做弟弟的,不能坐视不理。第二……”眼中寒芒爆绽:“我之所以回到渭州,就是要继承千户之位,一方面影响朝廷,孤立白象王朝;另一方面训练兵将,在适当时机前往蜀州报仇,在这个方面,易天行也有一样的考虑,我们二人的军队,随时可以合二为一,所以你帮助他,就是帮助我。第三么,却是我最近才在考虑的问题,就是渭州敌对势力实在太多,我就算成功夺取千户之位,也可能遭遇不测之灾,而且随时可能连累你们这些追随我的人。”
司空鉴肃容道:“为了少主,我等死而无憾。”
“你们无憾!我有!”易锋寒眉毛一挑,洪声怒道:“你们把我当做什么人?贪慕富贵、不顾下属的小人?!我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们因我而遭受不幸!嘿,凡事未虑其成,先思其败,易天行在蜀州创建军政体系,以他的性格,不会集中权力于己身,你去蜀州助他,不仅可以一展所长,而且可以独挡一面、发展自己的势力,等你站稳脚跟,以后万一我们在渭州立足不住,也有一个退路。”
司空鉴愣了一下:“少主的意思是……易天行建立军政系统,却不自己牢牢把控?”
易锋寒撇嘴道:“那当然,我这个结拜大哥的个性想法,我最是清楚。他终日向往着邀约同好云游四海,览尽天下秀丽山川、珍禽异兽、奇花异草,交遍天下朋友,吃遍天下美食,会遍各派高手,管遍天下不平,根本就不喜欢待在屋子里面处理军政国事。”
司空鉴愕然道:“那么他何不跟随你们一起逃离蜀州,过他向往的生活?”
“因为他是个怪胎!”易锋寒呵呵笑道:“他虽然向往随心所欲、逍遥自在的生活,但是又认为人生世上,不同禽兽者,群居而互助、积识而传承、合力而聚强。我们自从出生以来,养育教诲,皆父母之恩、师长之力、前贤之遗、百姓之劳、国家之功,所以长而有成,必须为国为民尽一份心力。因此一直认为,要过自己的生活,前提必须是把自己从国家人民中受到的恩惠还给这个社会,否则心中有愧。基本上,他把为国出力当成一件不喜欢却又必须完成的责任,一旦他觉得自己的付出,抵得了这个社会的给予,他就会撒手不管国事。”
司空鉴莞尔道:“还有这种人?”心中对于易天行不禁产生了一丝好奇。
易锋寒点头道:“更夸张的是他在诸子之中,最倾向于法家学说,认为皇帝只不过是国家这个机器的一个枢纽,缺了固然不行,但是只要整个机器的连接紧密、联动顺畅,只要是个圆棍子就可以当轴用。”说着微微一笑:“你觉得他喜欢当棍子?”
司空鉴目瞪口呆地道:“他怎么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君是天,臣是地,天威不可冒犯!怎么可以用什么棍子轴承作比?属下听说法家乃是权术之学,把君主立于神圣不可侵犯的地位,与少主所言似乎不同。”
“书是死的,人是活的。学说不会思考,人会。何况法家因为处事强硬、手段狠毒,得罪人太多,很多传言都过于偏颇,当然,法家重权重势重术,非常容易被人利用,而很难按照纯理论的方式运作,遭人诟病也非一点道理没有。”易锋寒道:“其实我在蜀州,也听过法家学者授课,法家的尊君,并非提倡国君随意妄为,而是提倡靠一整套严密的国家体系来维护皇权,皇帝什么都不用做,但是臣民不敢不尽心尽职为国效力,这就是法家的理想。试问不用做事的人,张三可以,李四有何不可?易天行说话一向阴损,我转述说皇帝是棍子都算委婉的了,他的原话是皇帝根本不算人,就是一个国家不可缺少的零件,放个人跟放头猪崽那个位置没有区别,旧了就该换,烂了就该扔。”
司空鉴皱了皱眉,略带不满地道:“少主怎么会结交这种妄人!”
易锋寒昂起头,悠悠地道:“世兄知道我最怀念蜀州什么?”
司空鉴一脸恭敬地道:“当是千户。”
易锋寒摇了摇头:“先父教诲,岂因国土而异?我最怀念的,是蜀州的学风。当今之世,九州各国皆持一理,唯独蜀州能容百家之学,时有新论。”
司空鉴不以为然地道:“世事纷杂,各持一词,必然流于口舌之争,不但不能解决问题,还会扰乱国君的判断。君上无主,民焉从之?”
易锋寒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人之立身立命,与其靠圣人指导,不如靠自己分析。君主打开纳谏之门,才能在结党群臣的蒙蔽中聆听到真实的国情朝事;国家打开畅言之门,才能培育出才思敏捷、敢言敢行的英才。众说虽然纷纭,但是只要认真分析其中利弊对错,就算不会选择到最正确的主张,也绝对不会选择到最错误的主张。但是如果执于一端,以一人之得为天下之得,以一人之失为天下之失,必然会给国家带来灾难的,因为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永远正确、永远不犯错误的人,即使是圣人!”
司空鉴沉吟片刻,仍然摇头道:“属下只知道效忠主上,才是一个武士应有的操守,轻慢国君,罪不容诛。倘若只是通过百家争鸣来开拓思想,属下倒还能够接受。”
易锋寒微笑道:“我并不想要你改变自己的想法来附和我的观点,因为你的想法,也是一家之言,可以听取。”
司空鉴苦笑道:“少主转了个弯儿,还是想证明自己是正确的。”
易锋寒悠然道:“就算是吧,呵呵!多听多看多想,还有个好处,就是能够保持思维活跃。”说罢话题一转:“现在你明白易天行的为人了?我叫你发展自己的势力,其实也是一种均衡制约的做法,如果军政首脑不直接把控军队,就一定不能把军权集中于一人,否则久必生乱。易天行现在所倚仗的,多是有交情的游侠之辈,他们对于权势没有多大兴趣,还要好些,但是随着他那赤龙联盟的发展,来自各州郁郁不得志的各类人才将会占据联盟官员的主流,他们的才能或许可以保证,德行却难以考证,一味放任不管,终是隐患。本来按照法家之学,易天行应该建立监督机制,但是他本人对于修道的兴趣远远大于处理军政,而我们现在的年龄,恰恰正是修行的黄金时代,他一定舍不得荒废时日,花太多精力在赤龙联盟的建设上面。而且他认为做一件事,只要拥有成功的条件,自然水到渠成,谁去做并不要紧,反正赤龙联盟迟早也要交予他人管理,只要最终达成他的目的,他是主动让位还是被人赶走,并无区别,所以监督体制难免考虑不周。所以你到了蜀州,无论易天行在位与否,都要大力发展自己的势力,靠自己的力量独撑一片天空,以防有变。不过你记住,不可对易天行有二心,要像服从我一样服从他的命令。”
司空鉴俯首拜倒:“属下绝对不会辜负少主所托,一定竭尽全力辅助易天行公子,建立一支割据一方的强大水军,同时随时等待少主下一步指令。”
………【第四十四章 再会】………
云深夜静,星月无踪,漆黑的夜幕之下,伸手不见五指。銮京北郊的一座破旧的小木屋内,突然闪亮起一点昏黄的灯光。
春茜俏丽娇小的身影映射在窗上:“你来了?”
木屋外面的一丛灌木中传来易锋寒干涩的声音:“来了。”
春茜不带一丝感情地道:“听说你已经把辟邪七宝佛弄到手了?”
一阵沉默之后,易锋寒徐徐地道:“三天之前得到的。”
春茜淡淡地道:“为什么不上交朝廷?”
易锋寒答道:“春千户不是已经被释放了吗?”说罢幽幽一叹:“那么辟邪七宝佛还有什么上交的价值?”
春茜身躯微微一颤,顿了一下,方才道:“马上毁掉,或者交给我。”
易锋寒冷笑一声,一道碧绿色的光芒划过夜空,破窗而入,春茜影子一晃,碧光便消失不见:“你知道我找你来,所为何事?”
易锋寒冷冷地道:“在下不知,请太子妃赐教。不过希望快点说完,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如果被人看见,恐怕有辱太子妃声誉。”
春茜若无其事地道:“第一,除非我想要有人看见,否则绝对不会有人看见。第二,我见你是奉太子之命,所以你不用担心。”
易锋寒略带讥讽地道:“哦?那么太子有何见教?”
春茜淡然道:“太子叫我问你,是否感受到了他的善意?”
易锋寒谨慎地道:“在下知道,多谢太子予以周全。”
春茜幽幽一叹:“现在易水千户的位置,变数很多,但是太子叫你放心。”
易锋寒嘿的一声:“太子有什么吩咐?”
春茜道:“现在国家正是多事之秋,太子希望能够找到与他同心同德、为国效力的人才。你的才能自然毋庸置疑,但是是否与太子一条心……”
易锋寒道:“在下愚昧,不知道太子的心,是什么心呢?”
春茜声音略提:“目前国家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内忧外患,太子为此每日忧心不已。皇上耽于逸乐、荒废朝政;赢家对朝廷的指令阳奉阴违;桂家更是明目张胆的违抗圣谕,将朝廷推荐的陇川郡官员全部弃用,将采邑视为禁脔。”
易锋寒道:“按照规矩,千户在自己采邑,有任命官员的自主权。”
春茜寒声道:“你说得不错,不过你也不要忘记了,国君有推荐的权利。”
“当然有。”易锋寒笑道:“可是千户不一定要接受推荐。”
春茜道:“所以桂家没有任何触犯国法的地方。不过……你如果是皇上,如何看待桂家?而事实上,如此公然违背国君的意愿,你怎么看待桂家对待国君的态度?”
易锋寒轻笑一声,不再继续讨论:“还有呢?”
春茜道:“外戚内宫公然坐大,干涉朝政。刺杀你一事,吕氏三兄弟才是主谋,你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吧?”
易锋寒顿了一顿:“无凭无据,在下没有什么说的。”
春茜哼了一声:“那么令姊呢?淑妃呢?你也不知道?”
易锋寒回忆起以往与春茜相处的点点滴滴,苦笑道:“你既然知道,就不用问了吧。”
春茜声音犹自带点愤懑:“再说朝廷,众多官员对上朋比为奸、闭塞言路、遮蔽圣听;为官贪污腐败、权出私门、损害国体;对下严酷盘剥、残民以肥,以致民怨沸腾。这些事情,太子俱都了如指掌!你可知太子第一次遇见你,就是在微服出访途中?”
易锋寒哦了一声:“太子倒是有心啊。”
春茜嗯了一声:“然后就是边患未宁。青倭不时犯边侵扰,掠夺我钱粮、杀戮我百姓,桂家出于一己之私,不思根本解决,小胜则止,致令青倭死而不僵,平日固然是时常都有侵略暴行,偶尔遭遇大败,被我们逼回老巢,不敢轻出,一年之后就会重振旗鼓,再次犯边。而分明岛的海盗利用特殊的地理位置,在我们和神州之间左右逢源,最可恨的就是他们还不知足,经常抢掠商旅,弄得商人止步、游者心寒,严重影响我国的经贸。最近又有一股新兴海盗,行踪诡秘、神出鬼没,至今没有人见过他们的真正面目,但是活动范围之广,已经超出我们水军的警戒范围,实在是令太子担心。”说着声音一沉:“国内匪盗也越来越猖狂,以前各路盗匪各自为政,多是抢劫周边富户,出动民团,辅以县级官兵就能牵制,目前东东儿已经成为渭州一百六十三股盗匪的总盟主,动辄调动上万悍匪分几路一起行动,从劫掠财物发展到分划田地,就差没有攻城陷地了!”
易锋寒淡淡地道:“目前形势的确不好。那么太子想怎么样扭转乾坤、一展抱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