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步姗-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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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她被他压住,无法起身,双手不自觉握成了拳;肌肤不可止地泛起了红晕,唇微张,还不及吐出“放开我”三字,就被他的唇压住,揉碎了,犹如一地的花影。
眼儿漾出了水,不甘流出,只强抑着,却不知这样越发动人。
他只想一口吞了她。
但又不想这么快结束游戏。当那只手又往下游动时,林笙歌突然咬了他一口,仿佛小时候他养的那只兔子——这么猝不及防,舌尖一痛,嘴里便有淡淡的血腥味散了开来。
她只是想阻止他胡为,下意识地咬了下去。然后便尝到了血腥味。
一时有些吓住了。
唇上的温度倏离,眸中的笑意瞬息褪色,不言不笑,那样深究的望住她。这种神情,让她心里发寒。
突然感觉某种东西从他身上离开了。而她,却恍然若失。
“如果是青楼女子伤了自己的客人,别说夜资没有,还要赔本倒添,这规矩,你的白姐姐难道没说予你听?”他突的垂目,看不透他的心里在想什么,只见唇角再度扬起,带着三分戏谑三分笑意盎然,带着一种警告的味道。
她怔了一怔,肤色愈白,偏过了头,喃喃:“你太重了,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所以才……”
她只怕他一生气;不将地图给她,所以才胡乱找了个借口来敷衍。
“那你到我身上来好了,我不怕你重。”一个翻身;两人便换了位置,他在下;她在上。
林笙歌脑子里不禁浮现沁字院里看过的那些春宫图;立时脸成了红布;双手忙撑着他的前胸;努力想挣脱——他的目光微深,低语:“如果你毫无诚意,我看这笔交易就取消好了!”
心中一凛,暗暗咬牙,只能用手臂与他相隔;留一隙距离;饶是如此;也避不开他的手随意乱走;肆意轻薄。
“王爷答应的东西,何时给我?”她面红耳赤,声音还要强作镇定。
“只是抱着你睡了一夜,这么快就想索要报酬了?”他的手缩了回来,只手环着她的细腰,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背。
“是你自己——不能,与我何干?”她有些强词夺理,急着想摆脱困境。
“那我也没说过什么时候给,对吧?”难得林笙歌居然还会耍赖,他毫不动气,反而笑了。
是她疏忽了,她当时太过于惊慌,太急于求成,竟忘了他比狐狸还狡猾,没有跟他约定给付的日期,那他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再给,也不算失言。
一时气急,却说不出话来。
“你瞧你,气得脸都红了,这又何必?”他笑声清越,松开了她,自行坐起,开始穿衣。
“放心,只要你陪我三个月,三个月后,我就把东西交给你。”
“不行。”她情急之下,坐了起来:“我已与人约好,以一月为期。若逾一日未去,他便会将我父母的尸骸给毁了,到时我要这地图又有何用?”
他低首看了她一眼,只见她春光外露犹不自知,一脸气急败坏,不似作假。终于,一笑,“好,那咱们就以一月为期。”
他的目光笑吟吟地停留在某处。
林笙歌才发觉身上的亵衣不知何时被他解开了;一时又气又羞;忙往下一缩将整个人裹进了被子里,再不敢探出头来。
他竟有些舍不得离开,正待再闹她一下,门外及时响起了叩门声,及张选的声音。
“王爷,胡大人来了,他说在园子里等您。”
宴苏便懒懒应了一声,吩咐让侍女进来服侍更衣漱洗。
林笙歌突的想起自己这模样,若是侍女进来瞧见,那还了得?
连忙飞快探出头来,却找不见自己昨日所穿的衣裳,他已下了地,赤足立在雪毡之上,斜斜披了一件长衫。
“我的外袍呢?”她低声问。
“你再睡一会儿,等下自有人会服侍你更衣。”他回过身来,林笙歌连忙又钻进了被子;她实在有点怕见他了。
平生第一次有女人睡在他的床上,这种感觉,稀奇得很。
难怪都说女人会令男人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只可惜,红颜皆祸水,女人,永远比不上你的朋友值得信赖。
他笑着大步而出。
这个别苑叫日住,顾名思义,就是冬日太阳常住的地方,特别温暖。
林笙歌所住的西楼也是如此,从早到晚,太阳总能照得到楼台,果然是极适合冬日憩息的地方。
只是宴苏似乎很忙,林笙歌每日总能从楼台上看到有人进进出出他住的东暖阁,偶尔她还识得几个,皆是吏部、户部大员。
她暗里记下名字,又假做不经意地向婢女打听那些不知名的客人是谁?这名赏桂的丫环倒是知无不言,可惜她只认识一位丞相胡辛和一位兵部尚书李永晃,余人皆只是摇头,说是第一次见。
想来他所谓的养病,不过是刚好用来试探究竟朝中有多少人心是忠于他的吧。
这一着,也算高明了。
林笙歌闷在楼中三日,发现院中进进出出来的人太多,根本就记不下这么多张脸。灵机一动,就跟赏桂要了纸墨笔砚,假作画楼外的风景,待打发婢女出去,便将那些侯在院中的人脸简画数笔,脑中便有了此人的特征印象。
到晚间收拾成叠,便找个衣箱的角落藏好。至于说究竟是否要将这些人的画像交给皇上,她仍是彷徨。
还好,宴苏总要忙到深夜,并不来扰她。
这一日,赏桂说特奉了王爷的命令,带林笙歌去游湖。
与一般的别苑不同的是它的后院,那儿用一片围墙兜住了半个梅子湖,比她所见一般荷塘绿池不知大了多少倍,可见几只采莲小舟,在湖心穿梭来去,在收拾着那瘦立的一片残荷枯萍。
在长廊下还泊着一只粉色画舫。所谓的游湖,原来就是坐上这只画舫,游游这围在日住院里的半边梅子湖,所见风景,也即是园中的亭台楼阁,并无异趣。
“小姐要画画吗?”赏桂看她整日坐在楼上作画,便将纸墨都带到了舫上。
林笙歌见状,不禁好笑。
目光倒被那湖心的那片残荷所系,看那些人显然是要将这些枯杆都砍掉,突想起古人的一句“留得残荷听雨声”,不免觉得可惜,反正闲来无事,于是就让赏桂帮她研墨,倒真的铺纸洒墨,画了这斜阳日暮下的残荷图,终觉意境凄凉了些,不免兴趣索然。
掷了笔墨,站在甲板上,见一只白鹤从湖面展翅,划过一道水痕,盘旋而上,倾刻成烟。
突然有些惆怅,林笙歌,你本应该已是野鹤闲人,心无牵挂,却无端又负上了父母之债,还要管他兄弟阖墙的事情,这是不是有些不自量力?难道还以为自己真是什么白云城的使者,要力挽狂澜,帮助那个扶不起的阿斗吗?
“回去吧。”眼前的风景竟也让她窒息,她突然之间有甩手去,万事休的冲动。
轻轻一叹,还未回头,一只手已绕过她的细腰,下一刻,他已与她并肩立在船甲之上。
“怎么,不喜欢这园中的风景?”她侧抬起脸,看他神采奕奕俊脸越发玉莹生晖,显然这数日的忙碌,对他算不了什么。
“目光再远,也只能看得到围墙以内的风景,不免无趣。”她也不甩开他的手,既然已下了决心而来,她便强迫自己表现得顺服。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她已别开脸,面色有些苍白。
心中竟然萌生了一点怜念,不由皱起了长眉:“不喜欢这里?还是,下人服侍得不周?”
林笙歌目光已触到那边吓得不停颤抖的身影,暗自一叹。
淡然:“不是,赏桂侍候得很好,我只是不喜欢老关在园子里。”
“是吗?”他微一思忖,眸光便如清风开阳,罕见的笑容轻快起来——“那咱们就去看看围墙之外的另一半梅子湖吧,我的青骢马正好久没出去跑跑了!”
“骑马?”她眼睛一亮,久未摸触马缰,手心也不禁发痒。他看在眼里,不免好笑,召婢女为她拿来披风。
此时已渐日暮,微有些阴寒渗渗。
她步入舫中,自己系上披风的衣带。
宴苏的目光捕捉着她的一举一动,显然她已习惯了独立自行,转首又开始收拾起一边的画纸砚墨。
用投其所好这一招,再野的马也可以驯服,只是当他想想好好驯服这个女人时,却发现她的喜好令人实在摸不透。
他所熟悉的林笙歌林侍郎,所重者只有家国社稷,心胸广博,怀的是天下黎民疾苦,只因那时她当自己是男儿,如此想法并无不妥,但如今她明明已换回了女罗裙,家国责任本已与她无关,可她暗里的所作所为,却表明她骨子里,依然还把自己当成了一个背负家国兴亡的男子。
从皇宫到江湖,他遭逢过的女人如过江之鱼,不计其数,她不算绝色,不算聪明,更不算温柔可爱楚楚动人,但就是有这么一个身影,睁着那双明亮清澄的眸子,时而倔强,时而冷淡,时而流露惊鹿一般的慌张,让他觉得可笑,却不能一笑泯之,不知不觉印在了脑子里,时浓时淡,若无还有。
他并非情窦初开的少年,偶尔动了情,但还不至于就要跟她长相厮守。只是因为她的种种矛盾,种种与其他女人不同的嗜好,挑起了他一时的征服欲。
仅仅如此罢了。
北风疾
没有想到是两人一骑。
手虽是摸到了马缰,但外包着他的大手,实际掌控着马的快慢缓急与方向的人是他而非她。
这根本就不是纵马,而只是散步。
还好,墙外的梅子湖果然与墙内风光完全不同,很快驱散了林笙歌的懊恼,那仍在撒网的渔船是远远的一道剪影,夕阳西下,一点点霞光似被那飞撒出去的渔网给网走了,渐渐只剩了湖面广袤的波光粼粼。
萧瑟的北风刮过,刺得脸生疼。一边用手压着被风乱吹起的发,一边只数着那湖面上开始亮起的渔灯。
然后看到湖堤烟柳下多了许多等候渔船回归的妇孺。
看到这些人,突然就觉得湖面上那一条条看似孤单的渔船,其实比自己幸福得多。
“在想什么?”环在腰间的臂膀突然一紧,才想起他就坐在身后,纵使身子贴得这么近;但心若冷了;又岂是这片刻相亲可以回暖的?
只淡淡地摇头。
鼻间是她秀发散出的淡淡清香,柔软的身体依在他怀里,但摸不透她的心思,这一点令他十分不耐。
曾几何时,他一眼就能看穿她的五脏六腑,她想什么做什么,他总能了如指掌。
“画了三天的人物肖像,想必腰酸背疼,要不要我帮你揉揉?”他贴着她的耳边漫不经心地低语。
林笙歌惊起回头,夜色中他的笑脸模糊,眸中的得意却在黑暗中明明朗朗。
是,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抬手以指腹轻揉着她的唇角,触手冰冷,令她轻抽了口气。另一只手却已固定着她的肩,让她无法再背过身去。
“我只是奇怪;太后寿宴那日,你既被皇后赐给了皇帝,为何结果他却怒气冲冲弃你而去?以皇帝对林笙歌的痴心;即使你告诉他你是我府上的舞姬;他也必不肯轻易放手;你究竟用了什么法子脱身,我可好奇得很!”
他笑语吟吟,分明是在告诉她他对她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只除了长照宫内发生的那一幕。
也就是说,他早派人监视着她;她想在他眼皮子底下玩什么花样,那都是不可能的。
暗暗震惊;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一笑:“我的方法;也不过是借了王爷的白云令一用;让皇上相信我是他求助的白云城使者而已。”
他有些佩服了,居然敢光明正大地将自己偷取白云令之事就这么坦言告之。
“这么说,你是打算做皇帝派来我身边的眼线了?”笑声清逸,漫不在乎,“我原还以为你是四王爷派来的人,不过依你所言,看来我是误会四哥了。”
“四王爷为人光明磊落,又岂是对自家兄弟存有异心之辈?”她的语声分明透出了对四王爷的欣赏之情,而对他,则怀鄙视之心。
他突的长声大笑:“林笙歌,不管你是皇帝的内线,还是什么人的心腹,我都会把你留在身边,往后你大可以不用这般偷偷摸摸地监视,这样也太辛苦,往后我见什么人做什么事,你就寸步不离地跟着,你睁大眼睛瞧瞧我宴苏究竟有没有图谋造反,是不是那谋朝窜位之人!”
林笙歌被他的态度弄得糊涂了——他凭什么这般镇定?以他私藏宝图,私截皇帝密令与令牌的种种行为来看,处处透着谋反之意;难道他还另有辩驳的理由?
但他若真的有心造反,又怎敢在明知她已怀疑、她可能向皇帝通风报信,还要留下她,还一副问心无愧的模样?
“我说过,我目的只有一个,拿回那张地图,去交换我父母的遗骸,别的事,都与我无关。”她想得累了,真真假假与自己何干?脱去那一身官袍,还我旧时装,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任他翻天覆地,任他江山变色,只要带着父母的遗骸寻一个山青水秀的地方,平平淡淡过这后半生,于愿已足。
他的手松开了她,重新执掌马缰。
风冷,不觉瑟缩一下。
只听马蹄的的,在湖堤轻踏。
她害怕这种沉寂,袭面而来的黑暗,冰冷的风,令她感觉只有她在踬踽独行。身上突的一暖,却是他将自己的披风又给她裹了一层。
“我不冷——”待要推脱,他已将她的身子又往后一按,让她紧倚在胸前:“坐好了,咱们回去。”
他掉转马头,开始打马快跑起来。
风开始在耳边呼啸,她不明白为什么要跑得这么快。
突的很想问一件事;以心中纠缠许久的——“你是不是帮我安了个衣冠冢?”她在风中大声问。
“我怕你在九泉下说我无情无义,所以就立了一个。”他凑在她耳旁也大声说道,震得她耳朵几乎聋了。
连忙用手按住耳朵眼,却身子一歪,险此掉下马去。
他只手把她扶住,双脚却在不停地夹紧马肚子,催它快跑。
林笙歌几乎怀疑他是不是急着去投胎,或者他是在让他的马儿尽兴,可把她的身子骨快颠簸得散架了!
又不甘示弱向他开口,只有咬牙忍耐。
突的马儿一声长嘶,扬蹄不前;若非他紧紧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