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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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
此时，李察和刚铎偷偷将铠甲下摆整理完毕，神鬼不知。
所有监控的巫师之眼都没有任何异动，从山巅传来懒洋洋的命令：“凯文小队，你们回来替换死体宝石，这可是你们第二枚宝石爆裂了，你们这些软蛋给我放松点，别感染者一接近就拼命灌输，否则要是在接触时宝石爆裂，你们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图灵占据的凯文嘿嘿笑笑，带着队伍向山巅爬行。
这时候，示警的哨声从远方传来：“入侵者来了，大批枭首者精锐潜入堡垒，按照既定计划行事！第一梯队去防御圈援救，第二梯队赶往X点驻防。快快快！懒虫们，趁着他们还没来，赶紧擦干净你们的剑，杀不死他们，就用来给自己抹脖子吧！格里芬斯先生的愤怒，你们承担不起！”
“X点，应该就是孢子工厂！”李察与刚铎相视微笑，踏上通往堡垒内部的无穷阶梯，被人用鞭子抽打着假装懒惰地抱怨着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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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一章：狂怒搏斗，险死还生
辐射能量越来越浓郁，孢子工厂的感染像是阎罗无望的低语，催魂夺命，不断燃烧着人的暗面，逼人发疯堕落，然后死而复生地狱归来，沦丧为只保留杀戮本能的追暗者。
排排陈列的剧毒发酵罐里，惨绿毒素像是被羁押的死囚不断挣扎，恶心恐怖；烈焰元素结界中的恒温孢子吞吐着菌丝，将喂食的鲜肉捕获吞噬，残忍本能暴露无遗；守卫者已经换成十圣石雕像怪，那些炼金怪物没有心脏没有头脑，不可能受到孢子的感染。
李察终于断定，这里确实是冥神圆桌骑士公会所秘密建造的平民屠杀机器，生化文明的遗产：孢子工厂。
“他们的防御核心都集中在外围，内部虚弱，我们在这里掀起腥风血雨吧，我的发牌者殿下！”刚铎怪异地嘴角抽搐着，瞳孔里幽幽焚烧着嗜血暗红。
李察担忧地皱眉：“你要控制情绪，刚铎，我的兄弟。别被孢子工厂的辐射感染，别惨死在这里，我们都要活着回碎颅者挽歌，去小米拉碎石地广场找最风骚的大波妹。”
刚铎笑笑，僵硬表情舒缓许多：“对，我们不要死，现在我们摆脱了那些骑士，不如我们开始炸毁这里？”
李察拍拍他的肩膀，正要说话。
时光的无情眼眸骤然停滞在那一刻那一秒，飘摇若仙人没有烟火气的杀戮之光闪耀，那一剑的蒸腾犹如天外飞仙，直直洞穿刚铎的肋骨，插到李察的胸膛之前！
贪婪的刺杀者，想要瞬杀发牌者与追踪者！
李察狂怒嘶吼，统治之眼猛烈溢出无尽血丝，杀戮天下的兽性在脑域暴走煮沸！
刀锋统主铮然咆哮，骑士王的装甲蔓延开来，巨力格挡掉衰弱的断剑之刺，然后噩梦之王的黑棘鬼手汇聚成惊悚猛鬼，啃噬向轻飘飘如鬼魅的刺客。
逼迫刺客撤退的李察没来得及继续狂暴进攻，急迫地从怀里掏出绷带，开始为重伤的刚铎紧急处理。
刺客懒洋洋地从阴影里走出，怀里抱着把断裂的圣剑，神圣能量狂躁地滚动着，如神的怒火，鬼的暴戾。
“果然不愧是击溃我弟弟的死亡发牌者，在孢子工厂的扰乱下，还能躲避过我的绝杀。初次见面，我是安卓哈特，该死弟弟戴蒙哈特的变态哥哥，哈哈。”他陶醉在断剑的血腥味中，掏出小型玻璃瓶将淋漓血液装起来，然后轻蔑地吹个口哨，“这就是枭首者新生代的第二号人物追踪者刚铎的鲜血吗？看来，我又多了份年轻的收集品呢！”
李察细密地结扎创伤，将动脉固定压好，然后轻轻地让剧痛得面色惨白的刚铎躺到地上。
做完急救的死亡发牌者缓缓站起来，嘴角的冰冷犹如十万年不化的坚冰，眉宇间的暴怒像是修罗海的残酷海兽。
安卓哈特依然喋喋不休着：“所谓的追踪者也就不过如此吗？慢得像头蠢猪，甚至还不是个合格的郁金香刺客，真是给一世辉煌的枭首者丢脸啊。你来说说，这样一杀就死，猪狗不如的杂种，哪里够资格与你同行呢？”
刀锋统主的惨烈辉耀照亮孢子工厂，李察疯狂挥起神魔之剑暴烈重斩：“闭嘴混蛋！他可是我兄弟！”
剑刃风暴煊赫蒸腾，【十万神魔十万血】的遮天猩红血海与【弱水三千君莫舞】的十界不沉之水，酷烈地向着得意洋洋嘲笑着的安卓哈特冲撞！毁灭之种的能量浸透在剑形之中，撕碎虚空发出咯吱的破裂音爆。
他们是从卑微少年时代，就结伴同行的兄弟，同样举世无助，同样家园沦陷，同样绝望行走。刚铎从来不说原因，但他拼命地去找盗贼团的麻烦，疯狂屠戮落单盗贼，虐杀手段让人心惊胆寒，谁也没法想象被折磨成那样血肉模糊的尸体，究竟是出自何等暴怒的血海深仇。在最绝望的十年里，他们彼此救助过太多次，要是没有彼此的拔剑援救，都早就被魔物枭首，跌倒在尘埃腐烂成臭泥。
他们是最亲密的兄弟！
咬牙龇嘴的李察凶猛得像智慧泯丧的野兽，舍生忘死冲杀，完全不顾安卓哈特可能隐藏的秘密底牌，懒得去想他设下的陷阱，只想拼了命地把他撕碎，抛尸地狱给兄弟陪葬。
“复仇者盾牌。”安卓哈特爆发出紫罗兰阶位的极道斗灵，从背后取过一面晶体圆盾，诡异地将李察的冲击全部吸收。
李察没有犹豫地砸出张焚尽八荒的Ace之牌，炎帝的豪火球熊熊燃烧，但从圆盾里诡异地射出衰弱许多却完全是李察先前重斩的剑势，能量相互冲击，随即炸散。
“咕……”从刚铎那里传来虚弱的呻吟，然后他开始呕吐鲜血，面露狰狞。
李察的凶暴迅猛褪去，他当即召唤出精灵剑姬与神武萝莉守护防备，然后退避到刚铎的身畔，将他抱起来：“刚铎你这头猪！说好要都活着滚回碎颅者挽歌的，你他娘怎么让我跟老爹交代！说你这混球还没看见敌人，就让人一剑贯胸吗！”他怒吼着时，泪痕满面。
“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好像心脏有些酥酥的麻麻的，初恋般的感觉……”刚铎眨眨眼睛想讲个冷笑话，牙齿却难以控制地上下打架，惨白虚弱的眼睛透着凄惶，他只能紧紧抓住李察的手，“混蛋啊，我虽然死得这么没有脸面……但你得保证帮我完成个遗愿……”
李察攥得拳头青筋暴起，血色褪尽，他慌忙地按住他的喉咙：“说吧，哪怕是灭尽冥神，屠城毁国的事情，我都肯定会在死掉之前，给你做到。”
“帮我杀掉十万个盗贼，用十万级脑袋祭奠我的不甘亡灵。”他继续吐着血，生命的热度渐渐消散，他奄奄一息。
但红晕猛然回光返照，刚铎竟然奇迹地抽搐几下，昏昏沉沉地睡去，又猛烈地惊悸醒来，瞧着李察：“咦，李察你也死了啊？好兄弟，地狱路上结伴而行吧，可惜死前是处男，现在是死处男，真是死得不甘心啊。”
李察狂喜地捏住他的手臂：“大难不死的家伙啊，别诅咒我去死！”
“辐射和圣光都能快速治愈伤痕，看来你幸运地活下来了呢，臭虫。”安卓哈特郁闷地笑笑，很是遗憾，“但你已经面露死寂，在我死亡之兆神脉的洞察之下，你活生生的脸却已经僵硬冰冷，像是躺在棺材的冰凉尸体。恭喜你暂时躲过了死神的追猎，但可惜没法活着走出孢子工厂的，死神还在跟着你。命中注定要死的可怜虫，非要难看地挣扎，真是无趣得很啊。”
第一五二章：死神来了，在劫难逃
“【死亡之兆】能看出谁是活生生的行尸走肉，但你是否窥视过自己的命运，安卓哈特，你会比我濒死的兄弟更接近炼狱黄泉。”李察涩然的眼眸犹如时光的枯荣，漠然凝视舔食人血的安卓哈特，不含悲悯得像是无面死神，即使在割头镰刀举起时，也维持着陈旧的缄默。
变态微笑的骑士，心满意足地将鲜血收集品珍藏，挠挠脑袋无所谓地回答：“我的脸部肌肉还很鲜活，死亡之兆告诉我起码今日性命无忧。另外，发牌者李察阁下，你也没有殒命此地的迹象，似乎你的命运在抽取他的生命呢。你活得越好，他就死得越快，哈哈，被死亡玩弄的可怜兄弟情谊，如果他知道迈进孢子工厂就是用自己的性命挽救你这吸血鬼的话，不知道还会不会愚蠢地进来呢？”
追踪者刚铎按着喉咙嘶哑咆哮，鲜血汩汩喷薄：“那我也会义无反顾走进这场必死搏杀。”
他苍白的凄凉面容露出无尽嘲弄和拼命决绝：“你这心灵扭曲到注定孤僻而终的混蛋，就凭你这种冰冷的怪物，也妄想玩弄人族的感情吗？你知道什么是兄弟，我明明是懦弱无能的废物刚铎，常常惹恼盗贼被刺客追杀，他却不顾死活不管能力总是替我强出头。我知道没能力帮他抵御强敌，但至少还能替他挨揍送死！”
那就是刚铎的生存之义，明明常常叫嚷着猥琐怕死，却从来舍生忘死，是绝对可以将后背托付的兄弟，除非他被砍碎绝对不可能后退半步。
“闭嘴！要死的废物！”安卓哈特恼怒地尖叫，神经质地狰狞满脸，狂怒叫骂，“一群要惨死的废物，要不是我心存慈悲，你们早就要被围攻致死！”
李察对他的毒舌不管不顾，猛然拍拍脑袋开始启动恶魔蜂巢的空间门：“我急得糊涂了，还是把你送回恶魔蜂巢，那里没有颠簸赶路，你赶紧去疗伤修养吧。”然而恶魔蜂巢仿佛顽固的石头，无动于衷。
安卓哈特冷冷笑笑：“别犯傻了，这里是孢子工厂内部。所有神器都能屏蔽空间，别想在这里开启异次元空间。我早就说过他已面露死相，死神来了，他在劫难逃。”
“刚铎撑住，我能带你进来就能带你出去！我可是斗败熊罴皇帝，毁灭夜之王阴谋的死亡发牌者啊，我向你保证！你也给我保证别死啊，混蛋！”李察背起他破碎的躯体，像是回到十年前灰心丧气地结伴行走街头，一起隔着玻璃窗瞧麦面包时，会流口水吮指头的穷窘兄弟。
那些不曾黯淡的记忆碎片在眼前划过：
“都怪我，李察，要不是那头狂暴野猪冲过来时我吓得腿软了，我们就能有香喷喷的野猪肉和粗面包吃了。现在还要你陪我挨饿。”小小的刚铎抓着灰蓬蓬的头发，灰暗眼眸充满自责的阴霾，他贪婪地咀嚼着抓出来的虱子，肚皮在咚咚打鼓。
“我们都快五天没吃过东西了，再忍饥挨饿都要饿死了。再说饿得没力气的我们，肯定没法完成枭首者的任务。”年幼的李察决定第一次抛弃良心。有些堕落是难以抗拒的罪，只能撕毁良心地去做，否则除了死就是死。饿得头昏眼花的时候，谁比谁更高贵，还要什么璀璨道德。
然后，面包店的老板挥舞着木槌追出来，面包店的伙计把李察围殴在阴暗巷角，饿得头昏眼花的李察有气无力地抵抗，但那时他太弱，挡不住四面八方雨点般砸来的拳头，很快就鼻青脸肿，这时同样羸弱不堪，同样瘦骨嶙峋，同样伤痕累累的身体，被子般盖在他身上。
李察勉强睁开眼睛，痛得头晕眼花鼻涕眼泪横流的刚铎，却露出璀璨如夏花，定格在李察记忆至今难忘的灿烂微笑：“对不起，我打不过他们，就只能替你挨打了……”
那些贫贱难熬的时光，我做过窃贼，做过乞丐，拼命忍受着命运的凌辱煎熬至今，得意洋洋地觉得我已经是纵横世界的死亡发牌者了。我还以为自己与以前有些不同了，原来还是一样，还是救不了自己的兄弟。我还是那个饿得濒死的乞丐，还是那个要兄弟替我挨打的小贼。
我，还是那么无能为力！
但愤怒救不了他们，在安卓哈特虎视眈眈，十胜石雕像怪巡逻的孢子工厂，他能带着他全身而退的机会太过渺茫，就算战败安卓哈特，他随手便能示警招来那些更强大的冥神骑士，他们插翅难飞。
“没什么是不能交换的，我的兄弟说到底只是个低微的魔刺客，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支付用来购买他的性命。”李察沉静下来，转头凝视着他的讥诮眼眸。
安卓哈特拍拍手掌：“有趣，有趣得很！确实，你要是独自逃窜，就凭你的那些战绩，恐怕我是留不下你，你的战利品我也没法得到，那里确实有些让我怦然心动的东西。但是……”
他怪异地微笑：“什么都比不上他在你这伪善者面前惨死，更能取悦我了，你以为我会错过这场人间惨剧的盛宴吗？哈，哈，哈，哈。”他最终大笑得难以停止。
“不过，我倒是想试试。”安卓哈特忽然颔首沉吟，“与命运博斗才是最有趣的豪赌，假如我是死神用来夺走他贱命的棋子，那么，若是我放弃行刑呢？其实说到底，冥神的圆桌骑士们只宠溺我无能的弟弟戴蒙哈特，我装疯卖傻至今只是为了避祸，没道理招惹这些无聊的仇恨和战功，这只会惹来那个贱女人的杀机。”
情绪变化得难以想象之快的安卓哈特猛然挥手，石破天惊地咆哮：“滚吧，让我瞧瞧你们的挣扎。放你们走是我刺给命运的标枪，我是不甘心做死神棋子的，所以你们尽情逃吧，让我看看你们能否躲避必死的命运追猎！如果还是被发现的话，小小提示，向孢子工厂最深处逃。”
“谢谢！”李察抛弃骨头里的骄傲，苦涩鞠躬，对击伤他兄弟的敌人卑躬屈膝，只因为讨好他，刚铎就可能活。
他们刚刚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