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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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推进到另外的下水管道时，李察久违的缝合怪们嗷嗷怪叫着从上层冲下来，腐肉的臭味充斥拥挤的管道。
在正前方带领着这批缝合怪的进化体，憎恶，冲锋的是头骸骨与血肉编织的奇异生物，他具备着长角门齿血眼刃臂，强壮绷起的肌肉与死体的身份悖逆，竟然还象征性地穿着掘墓得到的皮甲，手里惦着剧毒浸染的连枷，狂野而可怖。
但让李察与缇娅和古雷菲雅更意外的是，他竟然并不流畅地喊出某种精灵语：“图灵家族……血腥复兴……牺牲和拯救。”
通道尽头同样响起原本那位英灵的恐惧叫喊：“哈格里斯，回来。无谓的牺牲简直是浪费我这么多年的滋养！仆人们会全部杀死入侵者！”
披甲的怪物将连枷挥舞起来，如同旋风，拒绝了英灵的召回：“防线脆弱……没用的我……死亡乃吾理想乡。”
试图说服的英灵最终默然，加速脚步消失在下水管道尽头，但更多的丧尸们加入到憎恶部队的行列，增援它们的防御。
“你是战魂！但接近英灵！你们是什么？”李察震惊地询问，战魂们拥有极度有限的回忆，重复做着生前的渴望，不能创造新记忆，不能回答任何问题；唯有英灵们能保存部分乃至全部智慧，能够在灵魂里储存全新记忆，甚至进行复杂思想，如同巫妖脱离肉体以灵魂形态存在。眼前名为哈格里斯的家伙，显然是战魂里的异类，任何学术都未有提及，违背现有定律的存在。
“知晓我们存在的陌生人们，活者必须死。”怪物最终流利地宣言，没有做出任何解释，仅以砸向李察的惨绿连枷作为回应。
“眼魔为我清除憎恶和丧尸，菲雅和缇娅用冰火神脉守护好我们的部队。卡恰和黑雪随我战斗，绝对不能被连枷擦到，古代剧毒是我们无法解除的。”李察操纵着撕裂魔王格挡下怪物，将咆哮光环展开，怒吼着下达命令。
“嗯。”“好。”她们精致的脸蛋上满是冷静，握冰奇盾与超火神炮同时绽放，将冲锋过来的憎恶迫退。
六芒星毁灭轨道炮的光辉再次在尸群里爆发，肉屑飘散的战场上李察躲避着怪物的巨力挥击，持着巨魔利爪不断撕裂他并不完美的临时躯壳。
神武萝莉操纵赤铜将剧毒包裹，以免崩碎飞溅的金属发生误伤，同时强韧的铜带不断迟缓着怪物的行动。
加速世界的法剑出鞘，黑雪姬剑舞般灵动的翩跹，却带给怪物无数道伤痕，他那有些茫然的灵魂，注定敏捷是最终的软肋。
在劫难逃的怪物已深陷罗网，迟缓的攻击虽然因为怪力而声势惊人，但谁都明白被彻底肢解仅仅是时间问题。
“牺牲和拯救……”不断呢喃着这句话的怪物忽然停滞移动，嘴角现出解脱与嘲讽的淡然微笑。
李察猛然想到那种可能，顿时睚眦欲裂：“全部退后！那是自爆！该死的，这是《白魔法的血肉傀儡炼制法》啊！”
他觉悟得太晚，在那具傀儡里忽然血肉爆裂，露出无数宝石排列的矩阵，六元素蓄电池繁星般闪烁明灭，爆炸俨然无法避免。
难怪明明这怪物也不过是超能师的水准，虽然有些怪力，虽然有剧毒武器，但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却敢慨然应战！难怪他来时便喊着“死亡乃吾理想乡”，因为他的手段根本从来就是自爆！
那时的刹那，不及千分之一盎司沙漏的瞬息，李察立刻将卡恰强制遣返附体形态，以契约之主身份强制黑雪姬返回血肉空间，紧接着他收回暗夜的撕裂魔王，然后扑到缇娅和古雷菲雅身上，用男人的脊背将她们护在身下。
但在李察漩涡般的斗灵里，英灵罗安却咆哮着冲出来，在自爆触发之前钻进血肉傀儡里，明灭的宝石矩阵即刻黯然如初。
模糊的意识从斗灵里传来，李察仰头便看到英灵已然制服那头不甘的战魂，强制奴役他匍匐在李察面前。
“主人，我是英灵，是战魂天生的克星。万幸在最后阻碍了宝石的激活。”罗安鞠躬道，继续消隐于斗灵的漩涡中。
轻轻抚摸着感动得哽咽的女孩们头发的李察，眼神复杂地点点头：“罗安，这次是我欠你的恩情，谢谢你。”
他掏出口袋里的统治之眼，在那只眼球深处埋藏着熟悉的符文，然后李察比对着那头怪物死寂的眼球，很轻易地发现统治之眼的符文是怪物眼球里埋藏符文的高级形态。这具奇异的怪物，分明是种低级的血肉傀儡，那头战魂便是它的驾驶者。
“别毁灭它，那位英灵很是看重它。”李察嘱咐道，罗安鞠躬受命，将这头不甘嘶吼的战魂囚禁在斗灵漩涡。
“我似乎有些明白了。”古雷菲雅水晶般的白皙手指指向血肉傀儡上的徽记，忽然对李察说道，“他说过的图灵，指的是被天使们毁灭的图灵家族，十棱宝石徽章是他们古老的标志。他们非常擅长炼金术，因为触及禁忌的天使解剖，被天堂降以原罪，所以史料里提及过。”
“你真是我聪明的宝贝。”李察亲吻下握冰美人的脸颊，继续着她的推论，“所以图灵家族的余孽，也就是魔法王朝的残党，他们被天使杀死，身为亡者却拒绝前往冥河，以炼金术策划着血腥的归来和复仇。先将家族成员们转化为半英灵的战魂，然后为他们炼制血肉傀儡作为身躯，在占据宝石矿脉后，制造出亡者的大军，作为重新崛起的根基……”
李察的话音未落时，在通道尽头幽灵般显现出一具骸骨的巨型傀儡，幽冷的火焰眼眸凝视着访客们，让人不寒而栗。
他却冷漠地接着李察的话语：“但是那个英灵没有想到，他消耗太多精力和灵魂，最终致使自己退化到惨不忍睹的境地。许多知识和技艺因此丢失，原本历经千年探索出的战魂转化为英灵的重要记忆，都无法控制地可怕遗忘。时间是灵魂最大的公敌，它将带走他的全部记忆，让他变成懵懂无知的低等怨灵。生无所畏的他胆战心惊了，因为他害怕有一天在沉眠后，他甚至会遗忘守护千年的家人们。所以他决定孤注一掷，幸运的是他寻觅到一处宝石矿脉，拥有能源后便开始生产亡灵苦力，驱使它们去收集血肉，骸骨和宝石。并且制造傀儡。”
“欢迎来到图灵的埋骨地，我海因克尔的地下实验室。”他俯身邀请他们进入那条通道。
“哈格里斯是我挚爱的兄长，如果你也有家人的话，就知道现在我再不敢加害于你。没有预料中自爆的声响，亦没有他灵魂消散的悲歌时，我就知道他已是你们的俘虏。”他看着犹豫的受邀者，简单地解释道。
李察深深地凝视着骸骨傀儡的眼眶，随后带领着众人与眼魔军团闯入那片未知的神秘领域，当他们最终看到地下工厂的炼金傀儡时，入眼处是深深的惊骇：
数十具小型血肉傀儡，是血肉实验的废弃品，能够被战魂们驾驶，形成不俗的战力。
七具泰坦战车般的骸骨傀儡，前段装配着数个闪光的猛犸獠牙，浑身骨质的盾甲厚实无比，如同最坚固的永不陷落壁垒。当它们奔跑起来冲撞敌人的时候，会像陨星撞击大地，惊世骇俗！
三具钻石般璀璨的宝石傀儡半成品，它们的价值无可估量，若是完成制造，将能够免疫所有传奇之下的魔导法术，加装的魔导三联机炮能够喷射击毁巨龙的火力，傀儡携带的晶源护盾能够抵抗数次传奇者的巅峰攻击！可惜的是，宝石傀儡涉及的领域太过精深，英灵海因克尔已经遗忘那些知识，所以它们可能永生都只是半成品。
“归还我的哥哥，并且签订契约绝不提起我们的存在，我可以赠送你《白魔法的骸骨傀儡炼制法》，《白魔法的宝石傀儡炼制法》，那可是人族无敌时代失落已久的技术。再加上一具宝石傀儡的财富如何？”海因克尔提出交易。
“成为我的追随者，加入我的麾下，与我的眼魔军团共同作战。我需要这批近战的傀儡军队，为六芒星毁灭轨道炮提供盾牌和防护，你们的组合将成为无坚不摧的强悍部队。”李察摇头拒绝，转而提出这个条件。
“那不可能，”海因克尔断然拒绝，“图灵骄傲的高等法师们，岂会堕落如斯。我们只追随无敌的王者，而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孩子。”
“而且你瞧，因为我们图灵被时间削减的灵魂能量，除了我作为英灵仍能够驾驶骸骨傀儡，其他人就只能驾驶那些残次品小型傀儡，战斗力极其虚弱。如今堕落的我们，还能有什么用处呢？”他自嘲地道，有些痛苦地喃喃着，“徒劳地制造出骸骨傀儡这种东西，却无力驾驶，宝石傀儡在制作到一半时，却忽然在某次沉眠后遗忘掉所有知识。图灵的兄弟们原本是接近传奇的骑士，但现在甚至不如第一级的怨灵，我们的命运难道就到此为止了吗。”
第零八零章：我若为王，为大魔王
发牌者缄默着，他举起圣剑点亮幽暗，【吾王的骑士道】的斗灵燃烧起熊熊圣光。
谨慎后退的英灵海因克尔，朝圣般虔诚凝视着璀璨的胜利之刃，操纵着小型血肉傀儡的图灵家族战魂们嘶吼涌来，将李察一行包围，骷髅军团紧随其后，白骨的海洋蠕动着，彻底将他们合围。
但海因克尔当即挥手制止家人们过激的举动，继续期待着无尽的圣光，他的瞳孔里深埋着狂热。
誓约胜利之剑的豪光闪耀，李察沐浴在星辰闪耀中，伙伴们聚集在他身旁，愿为他狂战赴死！
俨然是人族王廷的雏形，无敌雄师的前身。
然后他无声咆哮，声波却在灵魂层面传播得愈来愈远。所有灵魂都感受到胜利之王的惨烈召唤，飞蛾扑火般明知将与死神同行，亦从未退却，因为那正是他们崇仰的归宿。
英灵们牺牲梦想与性命，所誓言守护家人守卫家园的最终决绝，酷烈地在圣剑之光里焚烧，召唤英灵们重归王者麾下的呐喊，在所有亡者的心底响彻。
“原来，您就是在朱庇特展现出无与伦比胜利渴望的骑士，人族英王亚瑟的圣剑继承者。”海因克尔震撼地喃喃道，“那夜圣剑辉煌，我甚至为璀璨星光下的骄傲胜利而怦然心动，因为克制不了千年寂寞滋生的胜利渴望而心荡神移，所以泄露出些许气息被您察觉。”
“那么您就并非狂妄的孩童，我该向您道歉。”他诚挚鞠躬，右手幽幽地覆盖上魔幻光彩，送至李察面前，“您是冉冉升起的年幼王者，或许追随您是种不错的抉择。您听说过英灵的翡翠之梦吗？”
李察明白他已然打动这位英灵，点点头道：“那是英灵们的神圣择主仪式，使之沉湎生前的往日荣光，以梦境的重现来考验王者之心。来吧，我之所以前往这偏僻的下水管道，就是为此刻。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海因克尔的呢喃恍惚间让李察堕入幻梦，他的魂灵如同穿越时光隧道，重回人族无敌时代的辉煌史诗。
圣海明威大教堂。
神恩如狱，凡人如蚁的熙攘喧闹充斥这座古老建筑。
人族诸王列席的审判殿堂上，天堂的执政官们：炽天使，力天使，智天使，座天使的投影尽皆身居高坐，无数愤怒的民众在高台下聚拢，火刑柱上圣焰翻滚，期待着异端魔鬼的灵魂做燃料。
“海因克尔·图灵。你带领异端们解剖天使，亵渎父神使者的圣洁身体，这是该被送上绞刑架，即使是仁慈的父也理应拒绝宽容的滔天罪孽！对此，你还有何辩解？”末席的大&；法官敲响仲裁木槌，示意他可以开始最终的忏悔。
李察恍惚地看着将自己捆缚在火刑柱上的绳索，明白他现在替代了英灵海因克尔的身份，在此接受刑罚。这是英灵最深挚的执念，除非破除这种枷锁，否则将无法获得他的承认。他需要以图灵的身份，来重蹈当年的历史。
民众开始向火刑柱上抛掷石头和泥泞，使用污蔑与毒舌肆虐着心如死灰的受刑者，宣泄他们愚昧的愤怒。
他略微回忆，潮水般的记忆顿时将他淹没。
在魔法皇朝作为卑微的圣殿守卫者，目睹着异族觐见，献上瑰宝与美人的少年图灵。
在没落的人族无敌时代末年，曾经秘密追随先王踏上泰坦巡游战舰，前去天堂狩猎天使的年轻图灵。
在帝国的毁灭之后，作为顽固势力代表被异族扶植的傀儡所憎恨，悍然掀起著名的人族觉醒之义战争的中年图灵。
他的愤怒与仇恨炽烈燃烧着自我的鲜血，在火刑柱上涩然冷笑，凝视着各怀表情的人族诸王们。
李察冷漠地艰涩吐出：“伪善的天使啊，你们该死。”
天堂执政官们淡漠地瞥过被束缚的异端，座天使炽金的眼球里全是对凡人的漠然，无情地开口：“图灵，作为曾经在天堂制造屠杀的大异端，你的罪孽数之不尽，天父对人族的悲悯，竟然换得你野心的反叛，可悲的渺小人类啊。”
民众们愈加疯狂地投掷着石头，砸得李察头破血流，面目狰狞。
“以信仰代替绞刑，以欺骗代替鞭笞，以愚民政策代替酷虐惩罚。天堂与地狱的行径何尝有所分别？被恶魔统治的人们被强制夺走心肝，被天使愚弄的人们自愿献上心肝，结果又有什么不同？国王们啊，你们要记得思考，在人族无敌时代的短暂二十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