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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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让你们因为我的仇恨涉险了。”李察对跟随他的缇娅，古雷菲雅，赫尔和英伦诚挚道歉。
赫尔摇摇头，依旧坚定地信任着他：“若没有您，大人。我们在切肉蚁的浪潮里就已经被啃食得精光了。”
“如果，切肉蚁的到来就已经是这罪恶设计的组成呢？你们只是羁绊我脚步的棋子，你们的毕业试炼地根本就是骑士王家族所选取的呢？”李察涩然地继续道，“我是三叶草的继承者，天秤座的学员可以算是我的追随者。只有跟我关系匪浅的你们，才能让我免于袖手旁观独自突围而去。事实上，我的良心的确早就弃掷在尘土里，从那个隆冬我在街头瑟瑟缩缩地乞食，即将饿死。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没有任何人愿意施舍我这个小乞丐一块粗面包，世界将我抛弃，我亦遗弃世界。在这个残酷世界，我对陌生人从不会如此善良。这原本就是我这种弃子的愤世嫉俗，明知道是谬误的，但内心却早就冷硬得无法改变。”
赫尔呆滞了一下，反而微笑起来：“是的，就算我们身处险境都是因为您的缘故，我也会信任您，大人。谢谢您对我的诚实。”
他凝视着李察的眼球，没有丝毫作伪地诚挚笑起来：“我这种能力低微的贫困觉醒士，贵族们在街头都不愿意看一眼的小人物，您竟然愿意折节下交。要知道就算是买我的性命，恐怕都用不了十个凯撒金币。您或许难以想象我这种孤儿院出身平民的觉悟，每个人都有价钱的，而我知道我是最不值钱的那种。就算是这样的我，在遇到已经是神脉者领域里声名显赫大人物的您，没有遭受任何习以为常的冷眼和冷遇，还得到您的信赖和提携，对我这条卑贱的性命已经足够。神秘的东方风水师们，有句话在隆崎努斯城很盛行，士为知己者死。如果您需要我为您赴死，请无需欺骗，只要您吩咐，赫尔绝无畏惧。”
“那天我饥饿得要死去的时候，阿萨德老爹给了我一块黑面包。从此我就愿意为他卖命。我怎么会不能理解你。至今我从来都觉得，无缘无故的善意，若不是心存叵测，那该有多么珍贵。”李察叹息。
缇娅嘟起嘴唇，掐住柔软纤腰，娇声骂道：“现在身陷囹圄的时候，才知道后悔！我的姐姐喜欢你，她要追随你去世界冒险。但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冒险狂，在枭首者公会疯狂完成百个人头悬赏的经历，让我实在放不下心来！你已经是有家人的人，有卡恰有黑雪姬，或许以后还会有这个傻傻的古雷菲雅，能不能多为她们着想，别动辄以身涉险让人担忧！”
握冰含羞草只是羞红了脸，温柔地凝视着他，她无限鼓励里带着些许小妩媚的眼神，让李察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他只能继续道歉。他很少说对不起，能让他心存歉疚的只有两种人，一是为他无怨无悔不求回报的女人，二是被他欺骗过的家人。
斯时，夜风带来巨兽的咆哮嘶吼，英雄迟暮的不甘怒吼伴随着践踏大地的巨兽奔行，从地平线处传来。
巨兽之猎，终于开始！
第零五一章：邪眼暴君，眼魔先祖
“巨兽来了！”远方驱赶巨兽的骑士们释放出元素弹。
“瞧着吧，传奇的开端将是如何显赫！”罗安得意狂笑，“世界之王的晚宴，将因为我需要再准备一套银质餐具。骑士王家族的真正荣耀，就将由我来谱写。”
囚笼中人缄默着，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冷笑，他们望向狂奔而来若山峦般的巨兽。
邪眼暴君，活生生的巨兽！他强壮有力的四肢遍布鳞甲，三岔角质的足部拥有尖利无比的骨刺，十刃高度的脊背上针毛丛生，许许多多奇异的眼球状生物在上方攀附着，蔓延到脖颈处的狰狞骨甲刚猛坚固，无数条暗影触须自由伸展着，在他略微尖长的三角形头颅上，整整遍布着十二只猩红邪眼，但本该透露着极度邪恶气息的邪眼，却只是发散着敦厚的怜悯与年老的智慧。
让人觉得他是位巨兽中的长者，而非史诗里邪恶残忍的怪物。
“加特罗爷爷是位仁厚的巨兽，他帮助过我从血肉诸山里逃离。他是第一位成功克制兽性本能里毁灭欲望的邪眼暴君，想要改变邪恶触须血脉里的残忍嗜血，以避免被诸族猎杀，成为在泛大陆获得尊重和自由的种群。他因此被兽神憎弃，却成功引导出一个伟大的部落。他不该遭遇这种噩运的！”巨兽被捕猎者以龙枪追逐，浑身伤痕累累浴血前行，每步都剧烈喘息着鲜血如暴雨般滴落，黑雪姬难过的哭泣起来。
“这该死的世道从来都不是好人长命，但他作为黑暗生物，却没有邪恶气息，他的气质里没有沾染血腥。身为邪恶巨兽，却想做个好人，真是个愚蠢得可爱的老家伙啊。即使没有隆重的葬礼，他也总该获得个体面的死法，我会帮助他的。”李察捂住黑雪姬的眼眸，喃喃地低语。
地震般撼动着大地的巨兽，已经被驱赶到扈从骑士们等待已久的陷阱中，老迈的加特罗慌不择路地闯进地狱。
号角奏响！
三十六道翠绿之光从绿宝石里放射出来，它们在天空中交联，汇聚成火焰，冰霜，雷霆，大地，圣光，幽暗的锁链。它们旋转着绞动起来，竟是硬生生地锁住狂奔的巨兽，让他绊倒在六元素障壁升腾起来的囚笼里！
“混蛋，你们想做什么！我加特罗从未与人族为敌，你们这些骑士王家族的子嗣，竟然违背先祖训诫，肆意地对无辜者强取豪夺，难道不怕被所背负的血脉遗弃吗？”邪眼暴君愤怒吼叫，使用的竟然是标准流利的人族通用语。
“我们人族的事情，还轮不到区区野兽置喙。”罗安森然道，随即冷笑，“何况还是个即将殒命的老东西。我们知道囚禁甲在你掌握中，也知道对你而言脊背上生存的后辈才是最重要的。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你将囚禁甲支付给我，用来购买后裔们的性命，如何？”
巨兽浓重着咳出海量鲜血，轻蔑冷笑：“就凭你，也想用囚禁甲来晋升传奇？恐怕你的梦想要破灭了。”
他重重地抛出让骑士王家族后裔头晕目眩的重磅炸弹：“你搞错了概念，从来都不是囚禁甲会帮助持有者达到传奇，而是它认定你能够晋升传奇之后，才会认你为主！顺序弄错了啊。”
圣波旁愕然，罗安恼羞成怒地咆哮：“都快要命丧黄泉了，还妄想编织个谎言来蒙蔽我吗？”
李察已经放生大笑：“你的第二个致命错误啊，罗安，种种阴谋一切设计都只是一场幻梦，将所有都献祭给扭曲者的你，已经再也无法回头了，你注定要变成孤魂野鬼，再也翻不了身。”
“你给我闭嘴！”罗安抱住脑袋，难以接受这种意料之外的噩运。他的父亲沉默着权衡巨兽带来的消息。
“大剑精灵，小黑雪？”邪眼暴君已经转过头来，慢慢认出在李察头发上哭得梨花带雨的小精灵。
黑雪姬放下双手露出红肿的眼睛：“是我，加特罗爷爷。你曾经帮助我逃离寄生兽军队的围捕，但我今天却无法助你逃亡。”
“能在这世界赢得三分慈悲和一分善意，就已经足够让我觉得还有意义了。”痛苦舔舐&；着伤痛的巨兽停下来，认真地抬起头来，“谢谢你。”
“初次见面，你好啊，邪眼暴君先生。”李察对所处险地恍然不觉，竟然在战场缄默的缝隙与他打起招呼来。
“您好，黑雪姬的主人。我已经从加诸于邪恶触须狂暴命运的链枷里挣脱出来，请不要再称呼我为邪眼暴君。”他那充满长者在无尽岁月里积累的深邃智慧的眼睛轻轻眨眨。
“那我该如何称呼您呢？”
“第一代眼魔皇帝，加特罗·辐射。我们是新生的族群，承载着辐射之地血脉崩溃的蜕变痛苦，抗拒了兽神陈旧顽固的传承法则，终于拥有比邪恶触须远为卓越的智慧，剥除了生来便如魔的工具被驱使着向人族进攻的邪恶烙印。我们甚至逾越了寄生兽的藩篱，成为了真真正正依赖自己生活的自由魔兽！”他原本迟暮的颓然之气一扫而空，竟是流露出无与伦比的豪爽英雄气概。
“作为第一代族长，眼魔族群的奠基者。我为他们设计了人族最卓越的炼金成就【六芒星毁灭轨道炮】为独有能力，甚至为他们敞开了通往至强攻击的坦途，魔导炮的最终形态【六道骸黄昏星球炮】。虽然繁殖能力从此受到桎梏，但只要依附于强大领主，像人族那般缓慢繁衍，假以时日必能登上泛大陆种族联合议会的舞台！”说到最后，他竟是有些狂热，十二只猩红邪眼里散发着虔诚的神圣光彩，像个禁欲苦修为主之福音奔走终生的苍老圣徒。
这位值得尊敬的巨兽，竟是变异了诸神的生命赞礼，独立硬生生逆转命运，将眼魔这个族群从邪恶触须的基础上剥离出来！
在挑战神的威权，最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域，他竟然成功了！
第零五二章：元素锁链，局势逆转
“我倒是被你这老家伙给吓唬住了。行不行还不是极简单的事情，只要你死，我从你骸骨上得到囚禁甲，就算是自己不能用，那么也只是骑士王家族的收藏室里多了件神器收藏品而已。”罗安忽然狰狞地笑起来，从家族骑士手里取得传奇魔法阵【六芒星的眷顾】控制权，坦然步入六元素的潮汐之中。
他伸手触摸那些元素凝结的锁链，然后它们温驯地接受他的命令，将挣扎的老迈巨兽捆缚起来，封印住他所有的兽能和行动。
“在这六芒星的禁忌领域里，我是万王之王。任何外物都将被能量障壁拒绝，任何内物都将被元素锁链捆绑。瞧瞧，已经深陷陷阱的猎物还要让我费这么多口水。你若肯主动献出囚禁甲该有多么节省时间，而如今不仅你要在此陨落，我们将获得传奇生物尸骸的珍贵材料，而且你耗费全部心血打造的新生种族，都将被屠戮于此。真是遗憾啊。”他邪恶地微笑着，把手掌放在加特罗巨兽的脑袋上，觊觎着他的珍藏。
“是么？想要抹去我在世界的最后印迹？想要夺走我亲爱的后辈们？我终究曾经是传奇巅峰的巨兽，能够在星空遨游，与星光同璀璨！就算是如今落魄，也能够困兽犹斗！”巨兽怒吼！眼魔皇帝加特罗·辐射的浑身竟是燃烧起苍白焰火，从黄泉冥狱和尸海魂界蔓延到地表的恐惧火焰毕剥燃烧时，仿佛有怨灵和鬼魂的哀嚎在耳畔奏响，直如地狱镇魂曲！
燃烧最后的灵魂，将枯萎的生机与最终的希望都注入这股熊熊怒火之中的巨兽，从六元素链锁的强横封印中，竟是硬生生地挤出一只利爪！
带着毁灭与绝望的愤怒，狠狠拍击在罗安骑士的身前！
加特罗颓然叹息，愈加猛烈地挣扎起来。因为那凝聚着传奇巨兽暴怒的一击，竟是将金属铸就的地面狠狠拍陷，却只是划着得志臭虫的面颊而过，在他脸上露出一道狰狞血痕，并没有将他当场击杀。
罗安瑟缩地后退，已经感觉到死神刹那间向他微笑的剧烈心悸，他屁滚尿流地后撤靠着坚实的障壁剧烈喘息着，劫后余生，疯狂宣泄：“哈哈！哈哈！给我去死吧，老东西！六芒星的眷顾是最珍贵的传奇魔法阵，你已经将蓄谋如此之久的能量释放，再也酝酿不出突破禁锢的攻势。我只要等到六元素锁链消耗你的残存，就能轻松收割囚禁甲和那些该死盯着我眼魔的性命！”
他狠狠瞪着同样被囚禁在巨兽背脊上，都只有成年人族拳头大小，躯体三分之二都是巨型眼球的未知生物，那些诡异生物就是新生的眼魔族群。数百眼魔悲哀地注视着他们的族长和他们的皇帝，加特罗·辐射对他们意味着太多难以言喻的沉重，不仅是父亲般挚爱的创造者，更是精神与族群的领袖和长者，甚至是他们游历大陆的移动型家园。他们同样满怀仇恨地注视着躲避在元素障壁上的人类，六只专精不同主元素的眼魔，以六芒星的经典图案组合为玄奥法阵，不时轰鸣着轰击出煊赫的毁灭轨道炮！
“仅仅是第二阶的眼魔，组合起来释放的毁灭轨道炮，竟然能够媲美超能师的攻击。这个新生种族相当厉害！”李察没有丝毫吝啬赞美，充满对这个新生种族的欣赏。
只是他们的传奇领袖都无法抗拒六芒星的眷顾之威能，六芒星毁灭轨道炮固然强力，却也只是徒劳地消耗在元素潮汐中。
李察却是忽然转身，凶悍地扼住英伦导师的咽喉！
将无力挣扎的英伦高高举起，让他在虚空中挣扎。
“我说过，罗安先生。根本不可能得到囚禁甲的认同，是你所犯下的第二个致命错误。难道您就不好您的第一个错误是什么吗？”李察修罗般冷笑起来，望向在角落里面露惊骇的罗安。
骑士王的后裔们奇怪地望向这个忽然想要夺取伙伴性命的疯狂家伙，愕然不解。
唯有熟知内情的当代骑士王圣波旁握紧拳头，心里忽然生出局势失却掌控的无力感。
“但是这个秘密我要等会才告诉你。”李察望向停滞挣扎凝视着他的眼魔皇帝，“老加特罗，你还能抑制六元素锁链的能量多久？”
“起码一盎司时之沙的时间！这软蛋小子刚才惊惶逃窜的时候，将控制六芒星的眷顾的锁链核心抛在地上了。我的冲撞能让控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