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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悍记-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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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吹箫亭建于瘦西湖旁边,亭内檐角上挂有几队风铃,每当湖面上微风吹过,悦耳的铃声便会此起彼伏的响起,坐在亭间小憩,吹着凉风,听着铃声,站在亭上向远处望去,四周景色尽收眼底,令人陶醉,此刻,再多的烦恼都会抛却脑后,好好享受这份片刻的清闲。

    灯会此时才算真正开始,原本停靠在秦淮河最为热闹街道边的六艘画舫连成的大船也缓缓驶离岸边,驶向西湖,一首首的诗词从灯会上传出来,在城市各处传扬,满城灯火与笙歌中,风雅的气息在此刻也变得愈发浓厚了起来。

    扬州城内稍有名气的青楼女子今夜一般都已有了去处,大厅之中偶尔还能找到座位,街道上不时会传来吹箫亭中某某公子又有某某新作出炉的消息,这是今晚的重头戏之一,随后便能听见某间勾栏之中某位名妓将这诗词唱诵一番,随后便又能听到另一首佳作出炉的消息,才子们互相较劲,佳人们将这些才华饰上一层美丽的绯色气息,大多数人赏着花灯、看着热闹。

    即便是未曾读书的市井小民,在这样的气氛下也能感受到这样的意境,与身边之人品评议论,沾些风雅气息。

    在这样的氛围当中,风雅,似乎也不过是如此而已。

    ps:从现在起,恢复正常更新。
第五十八章 望岳
    这时候还没到最热烈的时候,灯会要开到凌晨,真正好的诗作不可能真是妙手偶得,每位学子多半都会准备一两首得意之作,觉得自己的才华还不够,没必要在那些顶尖的人物面前献丑的才会早早放出,而真正让最顶尖的那批才子放出杀手锏的**,往往要等到午夜时分才会开始,若能在今晚这个时候获得好的口碑,积攒了名气,往后的仕途便也能顺畅许多。

    吹箫亭虽说是亭,但却是极大,方圆百丈内,幽径小道横竖并行,花团锦簇,一路花香。

    亭内高朋满座,座无虚席,皆是四面八方而来的才子佳人,望松柏与黄脸丫头坐至一亭角处,在衣冠楚楚的才子佳人面前,粗布打扮的他们在人群里显得并不起眼。

    月牙升起,皎洁的光辉一洒而下,一名锦衣打扮的年轻公子哥如玉而立,朗声笑道:“在场的诸位皆是读得圣贤书的读书人,在如此良辰美景,岂能不做些文章一抒平生之志?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诗词这东西若真是到了很高的水准,倒也的确分不出高低,但如果差得很多,那佳作拙作,还是一目了然的。”

    夜色在这气氛中不断转浓,月上中天,亭内的气氛还在不断变得热烈。从这里能看的热闹已经看了一些,外面也开始起风了。

    这公子哥姓李名鱼在这扬州也算个小有名气的人物,不仅文章做的好,一手诗词功力已到炉火纯青地步,中秋诗会时随心而坐的咏月技惊四座,将李鱼之名彻底响彻大秦。

    李鱼言语刚出,便迎来一大片喝彩赞扬声,登时就有人站出来吟道:“只与今年三月八,从此倚作帝王花。”

    那锦衣公子哥李鱼微微一笑,对这人开口说道:“几日不见,宁怀兄诗词造诣可是大涨啊,好一句从此倚作帝王花。”

    宁怀拱手作揖道:“哪里那里。在李公子前,我哪敢称诗词造诣,折煞小弟喽。“

    李鱼笑着说了一句兄台自谦了便不再管他,举目四望又道:“可还有人来愿意一试?“

    话音刚落,便又走出几名作士子打扮的青年人,一番自谦过后便出口吟诗,不管诗词作的是好是差,李鱼都会出声赞叹一番,而被赞方,哪怕心底得意高兴,也会做出一副哪里那里的模样,令一旁的黄脸丫头瞧得忍俊不禁。

    “喂,死穷酸,你说你们这些读书人怪不怪,有些诗明明做的狗屁不通,可你们还偏偏要做出一番惊做天文的模样,而被赞方明明心里欢喜的要命,也要说哪里哪里,大叹几声说笑了。真是虚伪的很。”黄脸丫头斜着眼睛瞥了穷酸书生一眼,嗤笑道:“我看呐。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吃饱了没事做——撑的慌。”

    望松柏瞪眼道:“你不懂,这个叫礼节知道不?你当谁都和你那般不懂规矩不成?”

    黄脸丫头怒不可遏,一张小黄脸逼得发红,怒声道:“死穷酸,你说我不懂规矩?“

    望松柏脑袋一缩,暗道不妙,不再搭话,眼观鼻,鼻观心,做出老僧入定的模样。只见那黄脸丫头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刹那转怒为喜,笑容灿烂的说道:“松柏,你也起身吟一首诗如何?”

    望松柏暗自咋舌女子翻脸比翻书还快,心里搞不清楚这黄脸丫头又在搞什么鬼名堂,呐呐说道:“不要,就我这点微末道行,上去不过丢人现眼罢了,我又何必徒增笑话,还是看看就好。”

    黄脸丫头眉毛一挑,心里一喜,嘿嘿笑道:“哦?你不会吟诗作对?“

    “只是略懂一二。“

    “真的只是略懂一二?“

    穷酸书生一脸无奈道:“真的只是略懂一二。“

    黄脸丫头闻言掩嘴浅笑,大说几声好。

    望松柏瞧得发慌,心中惊疑不定,只求这黄脸妖精可莫要整出什么幺蛾子来才是。

    时间静走,如白驹过隙,转眼已至午夜,扬州非但没有因此作息,反倒在此刻气氛达到了**点。

    清风微拂,亭下荷花摇曳,明月倒映水中,亭上已有人拿上了烈酒,醉酒狂歌,端的是兴致高俏。

    李鱼抱着一坛尚未开封的烈酒,醉眼有些迷离,只见他身旁一人轻声提醒道:“公子,已至凌晨,该是你的表演的时刻了。”

    李鱼笑着应道一声是了,一掌拍开酒坛泥封,行至亭边处,眯着眼睛望向湖外,双手握住勾栏,只觉大秦万千河山尽收眼底,伸手将酒坛抬起至嘴角处,仰首灌下,也不管从嘴角漏了出来的酒水湿了衣襟。

    一坛饮尽,李鱼将酒坛砸下,豪迈笑道:“岱宗夫如何?”

    刹那,亭内众人呼息一禀,知晓今日的重头戏来了。

    李鱼豪气直冲八斗,又吟道:“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

    “荡胸生层云,”

    。。。。。。。。。。。。。

    “决眦入归鸟。”

    。。。。。。。。。。。。。

    李鱼负手而立,仰天大笑,“会当。。。凌绝顶!”

    吟到此时,李鱼解开用于束发的冠巾,一袭黑发披散开来蔓延腰间,被湖边风吹的猎猎作响。

    李鱼抬起头,面色恢复平静恬淡,声音温醇恬淡,一字一顿说道:“一览众山小。”

    诗毕,满堂皆惊,落针可闻。

    直到过了许久,掌声缓缓扬起,断断续续,方始只有零零散散,但却犹如滚雪球一般,掌声到了最后,经久不息,已如雷鸣。

    ………………。。

    “李公子,我看今年灯会又是你一举拿下魁首喽。”

    。。。。。。。。。。

    “李公子大才啊,日后一遇风雨必化龙。”

    。。。。。。。。。。。。

    “李公子,你年纪轻轻,诗词造诣已如此之高,让我等如此活啊?”

    ……。。

    一时间,赞叹声潮起彼伏。

    李鱼面色正常,不骄不喜。

    “喂,那个姓李的,我身旁这位公子说你太臭屁了,而且所作之诗狗屁不通,他说他作之诗不知胜你几筹。”黄脸丫头笑嘻嘻的站起身子朗声说道,所言之话与此时此景显得那般突兀,那般格格不入。

    穷酸书生大惊失色。

    亭内众人寻声望去,怒目而视。
第五十九章须问长安何处在?长安只在马蹄下
    “哦?这位兄台有何高见。”李鱼缓缓转身,瞧着大惊失色的的穷酸书生微笑说道。

    望松柏瞠目结舌,结结巴巴,时而指指脸色得意的黄脸丫头,时而瞧瞧嘴角含笑的李鱼,几番欲言又止,最终颓然坐地,半响未出声语。

    李鱼天资聪颖,见如此情况,心思一动,便知晓这打扮寒酸的书生定是遭身旁这女子戏弄,不过他倒也未开口点破,若那般岂不是堕了自己士气?

    只见穷酸书生坐地半响,终是摇摇晃晃的站起身,颓然道:“那在下就此献丑了,诸君可莫要取笑才是。”

    亭内众人大声应好,不过心底对他却委实不在意,君子如玉,这人一看便知晓是寒门出身的书生,他们丝毫不放在心上,所言之话只当是敷衍一番罢了。

    “上酒。”李鱼面带微笑,腹有诗书气自华,李鱼读书百卷,自有万千气度在身,轻轻挥手,便见一名身材曼妙,容貌姣好的青妓捧上一盘银盆,里面放着一杯清酒,摇曳着身姿缓步向穷酸书生走去。

    穷酸书生倒也不落怯,伸手接下那杯清酒,一口饮下,当作壮胆。

    清酒方入嘴,便化作一道清流,甘醇爽口,沁人心肺。

    穷酸书生享受闭上眼,待酒在舌间缠绵,直到酒味彻底消失于口齿,他方才轻启嘴唇,沉声开口。

    “春风得意马蹄疾。”

    。。。。。。。。。。。。

    “今朝放荡思无涯。”

    这第一句,大气铺开!

    李鱼以及亭内众人,瞬间变了脸色。

    穷酸书生双眼依闭,不管亭内众人的脸色大变,简单朴素的一席青衫被河风吹的猎猎作响。

    “明日若为君走马。。。。”

    穷酸书生双眼缓缓睁开,清朗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一夜。。。。。。。。”穷酸书生话语到此一顿,环顾四周,再度轻声开口。“。。。看尽长安花。”

    李鱼微微张着嘴,表情讶然,眨眨眼睛说不出话来。整个吹箫亭都是一片静寂的,有人在复读这首诗,有人闭眼细细品味,外面扬州城的喧闹声传了进来。

    如果说李鱼那首望岳是循序渐进,从平淡起手,以毫不令人感到突兀的高超手法拓开整个清逸隽永的大气象,那么眼前这首,便从起手就是毫不含糊的大开大阖,如同泼墨山水,狂草疾书,从一开始就用最瑰丽的笔调展开气象。“春风得意马蹄疾,今朝放荡思无涯,明日若未君走马,一夜看尽长安花。”仅此一阙,仿佛将这热闹浓缩了数十倍。

    这大厅里的气氛变得有些肃然,穷酸书生停了停,回头看看,声音再启。

    “须问长安何处在?”

    “长安只在…马蹄下。”

    一诗惊四座,亭内众人瞳孔一缩,猛然直起身,定定看着穷酸书生,半响未语。

    亭内无话,直至过了许久许久,安静中方才有人反复呢喃出声:“须问长安何处在?长安只在马蹄下。”更多的人还在咀嚼着这尾联的意境。

    李鱼面色复杂,目光难言地叹了口气,随后退了一步,做了个揖。

    这首诗上阕极尽繁华,以令人佩服的笔锋刻画自身抱负,即便只是这半阙,也已经是让人惊叹的好诗句。然而到得下阕,竟又将一份意境自这最为繁华的刻画中抽离出来,前阙入世,后阙脱俗,两相对应之下,巨大的冲击力难以言喻。在座的众人中有人还在揣摩,有人明白过来其中的意有所指,面容变得惊骇起来。

    这份意境上阕也就罢了,最后的尾联,放在眼下,其中的意味,便耐人寻思了。

    “兄台好大的抱负。”李鱼脸色晦暗难明,轻声开口。

    穷酸书生面带惊恐,唯唯喏喏道:“哪里那里,李公子谬赞了,诗中所言,当不得真的。”

    李鱼笑着问道:“这首诗可有名字?”

    穷酸书生低头思索片刻,颌首坚定说道:“长安花。”

    半时辰之后,这首《长安花》以吹箫亭为中心向各处传开。

    。。。。。。。。。。

    李鱼似笑非笑,挥手令小婢拿上两坛上好的琼脂液,扯着穷酸书生,坐至亭内角落处。

    亭内众人目光随之转移,聚焦在二人身上,本欲挺身结交,但又怕打搅二人,便只好就此作罢,念着长安还有机会,那时应也不迟。

    黄脸丫头听不出好诗差诗,但从亭内众人的反应中知晓自己这一出非但没有教死穷酸贻羞大方,反倒让他出尽了风头,黄脸丫头气恼的捶首顿足,嘀咕道:“死穷酸,倒还有些本事。”

    李鱼与望松柏席地而坐,对地上的腌臜物也不在意,两壶琼浆液,一人一壶,喝的淋漓尽致。

    “望兄。你此番去长安,是为若何?”李鱼此刻已经盘膝而坐,将自身的那壶琼浆液放在身前,身后一名面容在七分的勾栏女子为他束发。

    穷酸书生应道:“我辈读书人,自当是考取功名,入朝为官啊,难道李公子不是为此?”

    李鱼抬起头幽幽的吐了一口气,挥手让这名在勾栏院评得花魁的青妓,面色悲拗,“如今朝堂皆是些小偷大盗,不入也罢。”

    穷酸书生轻轻啜入一小口酒,只觉口齿生津,清心润脾,疑惑问道:“公子为何如此说?”

    李鱼心中五味杂陈,面带深意的瞧了穷酸书生一眼,却并不回话。

    穷酸虽然心底疑惑,但见李鱼没与他说的兴致,便不再去问,闷头喝起酒来。

    两人相对而坐,此刻却相对无言,直到两壶琼浆液饮罢,李鱼忽地站起身说道:“当今天子手段狠毒,偷的是江山社稷,是为天下大盗;其次贪官大臣,为官不正,偷的则是功名利禄,窃的是百姓膏血;就连一些当地小吏也知晓偷香窃玉,偷嘴贪馋,更不说还有那些奸商巨富,为富不仁,囤积居奇,偷的则是穷人的财物性命。”

    李鱼言至此处,沉默下来,片刻后轻声说道:“如此说,你可明白?”

    ps:最后李鱼这句段话,真的有些心有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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