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破晓-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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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季拈商的蝉翼向前一倒,呈水平状直直刺向崔亦笑。
崔亦笑一声冷笑,直接合扇从右面一推,将蝉翼弯向了左边——同时崔亦笑朝右斜跨一步,左手一掌朝着季拈商挥去。
“碰”地一声,季拈商的左手也在崔亦笑掌至时迎上,二人两掌相接都不禁倒退了三步。
刚一站定,崔亦笑的扇子便“唰”地展开,旋转着飞向季拈商,大有割颈切喉之势。
季拈商知道崔亦笑这招是融进了蜻蜓小刀的精髓,自是不敢大意,于是头一偏,眼光瞄准便用蝉翼一刺、一挑,将那机关扇子猛地送还了回去。
崔亦笑见扇子飞回,直逼自己面门,于是退了几步,然后向后一仰,同时举起右手顺势一收。待崔亦笑转身站稳,手中已经持了合好的机关扇,正冷冷看着一脸得意地季拈商。
“第一次成功接下了你的扇子,厉害吧?”季拈商收了蝉翼,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
崔亦笑“嘁”了声:“大哥你别逼我下一次真的下杀手——东西还来!”
“借我玩几天嘛!”季拈商不满道,“两个老头子下了死命令不准离开襄州一步,我都快无聊得发疯了!”
崔亦笑不耐烦道:“与我何干?东西还来!”
“不还!”季拈商目光坚定,“我说了要玩三天,就一定要玩够三天!”
崔亦笑眼神一寒,正欲出招,耳中却听见了一阵声响。
季拈商也朝声音传来处望了一眼,然后低声道:“此事暂时搁下,有热闹看!”
话音未落,季拈商便快步冲了过去。崔亦笑冷冷将持扇的右手负在身后,眉头一皱也跟了上去。
崔、季二人躲在树后,借着树的枝叶和临近黄昏的天色静静观察着前方的情况。
只见一个瞎了一只眼睛,笑得两个酒窝深陷的年轻男子正站在一群手持长刀的黑衣人中间,那只正常的眼睛里满是傲慢和冷血。
季拈商用手肘推了推崔亦笑,笑道:“这欧阳厉那讨人厌的神情,怎么看怎么像你崔大少爷!”
崔亦笑没理他,而是皱眉自顾自道:“欧阳厉怎么跑到襄州来了?”
季拈商见欧阳厉已和那些黑衣人打斗起来,于是问:“怎么办,帮是不帮?”
崔亦笑摇头,淡淡道:“看看再说。”
欧阳厉避开了一个黑衣人的迎面一刀,然后反手捏住刀背用力一拉,同时手下一折——那黑衣人只感觉被一股极大的力量朝前带了两步,心中还未来得及惊讶这个看似柔弱的年轻人竟有如此大的力气,下一刻,便被一截折断的刀戳破了喉咙。
欧阳厉将那断气的黑衣人一扔,然后将一滴血还没来得及滴落的半截刀朝旁边一掷——随着一声惨叫,又一个黑衣人倒地,心脏已经被穿破了。
“你们快一点,我还有急事,没功夫陪你们玩!”欧阳厉用手指戳了戳脸颊,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季拈商轻声笑道:“崔大少爷若以后没事也戳戳脸,戳出两个酒窝来,那就跟这个欧阳厉更像了!”
崔亦笑白了季拈商一眼,然后一展扇子就冲了出去。
欧阳厉正一掌击碎了一个黑衣人的锁骨,忽见一紫一青两道身影从林中跃出,同时金、银两阵光急速掠过,两排黑衣人瞬间倒下——一排因为一剑封喉,一排因为额前中了一枚毒针。
欧阳厉拍拍手,笑道:“多谢崔公子和季少庄主拔刀相助!”
季拈商的蝉翼正架在一人的脖子上,闻言一笑:“不必客气,怎么说我们也在同一张桌子上喝过酒!”言罢,剑动,那个黑衣人缓缓倒下。
收拾完黑衣人,崔亦笑问道:“这些人为什么要追杀你?欧阳升不是放话放你一马了吗?”
欧阳厉瘪瘪嘴:“想杀我的又不只欧阳家一家!”
“那这些人是……”季拈商用脚踢了踢地上躺着的那个断了气的黑衣人,忽然发现那人腰间别了个腰牌,于是蹲下身去捡了起来。
欧阳厉摇头道:“要杀我的人太多,一进襄州城就遇见了这群人,我都没弄明白他们身份。”
季拈商忽然投给崔亦笑一个复杂的眼神,然后把那腰牌递了过去。
崔亦笑看了腰牌,蓦地眉头一皱,然后对欧阳厉道:“回去给你大哥说,你是被快刀门追杀——就是三年前就死绝了的那个快刀门。”
“快刀门?既然是‘死绝了的快刀门’,怎么会冒出这么多人来?——你知道他们死绝了?”欧阳厉不解道。
崔亦笑挑眉:“我当然知道他们死绝了,三年前就是我一把毒把快刀门给灭掉的——这些黑衣人只不过是打着快刀门的名号罢了。”
欧阳厉疑惑道:“那就奇怪了,我和快刀门可从来没什么交际,怎么我一进襄州就叫他们围杀?”
崔亦笑冷笑了声:“回去问你大哥去!”
说完,崔亦笑不打算再多废话,直接问道:“欧阳厉,你来襄州做什么?”
欧阳厉拍了拍怀里的布包,道:“沈花糕的上位典我没来成,现在专程过来补送贺礼给他!”
季拈商好奇道:“是什么东西?该不是糖葫芦吧?”
欧阳厉白了季拈商一眼:“怎么可能,从幽州过来那糖葫芦还没化掉?——你真是没脑子!”
“你这小鬼真是不讨喜!”季拈商摸了摸鼻子。
崔亦笑轻笑了身,然后转身挥手道:“大哥你带欧阳厉去见怀弃吧!”
“那你呢?”
“回去喂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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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城外林间,季拈商与欧阳厉已离开多时,忽然那道紫色身影又出现在那群倒地的黑衣人中间。
一只黑色的怪鸟在那些已探不出气息的人上飞过,忽然在一个额上中了银针的人上方停了下来,同时“呜呜”地叫了几声。
崔亦笑拿出了一个细口瓷瓶,倒了粒药在手里,然后走到那个人面前蹲下,提起人把药喂了下去。
乌鸦停在了崔亦笑肩头,低下头梳理完自己的羽毛,然后抬起脑袋看了眼崔亦笑的头发,眼珠子一转,接着便跳近了两步,用尖尖的喙替崔亦笑理了理。
“不要闹。”崔亦笑一笑,然后等着那个黑衣人睁开眼睛。
“谁派你来襄州的?”见人醒来眼神由浊转清,崔亦笑便立刻冷冷问道。
那个黑衣人没有说话,而是动了动身子,然后便吃痛地倒吸了一口气,一只手下意识地捂住了心口。
崔亦笑扬唇道:“我刚才喂你的药并非毒针上七殇的解药,它只能暂时抑住毒性而已。待过一阵药效过了,你可就必死无疑——回答我的问题,或许你还有可能活命。”
那黑衣人瞳孔顿时一缩——对于死过一次的人来说,命的确比什么都重要。
“丘……山……”黑衣人话一出口才惊觉自己的声音已经沙哑到自己都感到陌生了。
崔亦笑神色一凛:“丘山?那个越州的剑客?”
黑衣人点了点头。
“那你们为什么要杀欧阳厉?”
“丘山和孙家……有……”
“什么?”
“名……名剑门的……灭……”话未说完,那黑衣人便断了气。
崔亦笑眉头一皱,对乌鸦道:“再去探探还有没死透的人没有。”
乌鸦立刻拍拍翅膀,在地上寻起活气了。而转了一圈,乌鸦只得“呜呜”地叫了几声,最后无奈地在崔亦笑的肩头停了下来。
崔亦笑沉思了片刻,然后仔细地从地下的尸体旁缓缓走过,走到第七具前,崔亦笑忽然蹲下身子,从那具尸体怀里摸出了一把三寸来长的小剑。
看着剑鞘上的那个“岳”字,崔亦笑突然冷冷扬唇。
襄州虫楼。
虫楼大当家沈怀弃正在看着一封信,信是五个月前在洛阳时欧阳厉留给沈怀弃的。
信的前面画、字结合,是“我跟大哥一道回幽州”,然后是一个“你”字和一个一头大、一头小,大的那头还画了一个叉的东西。
沈怀弃一直以为那是欧阳厉写错之后叉掉的,但在经过第十楼一事之后,他猛然明白了欧阳厉在这“你”字后面画的是什么——蜻蜓!那个叉,就是蜻蜓的翅膀!
沈怀弃皱起了眉头:欧阳厉是早就知道往阶是孙家的人,所以留下信提醒沈怀弃小心蜻蜓小刀、小心往阶!那么当时唤走欧阳升的那只鹰,应该也是孙家在故意找机会让他们四人跑掉的——欧阳升一走,往阶就出现了,这么巧合的事,他们当时竟然都未有所怀疑!
“不对……二哥肯定注意到了……”沈怀弃眉头皱得更紧,“在第十楼里,二哥的表现似乎已经知道往阶有些问题了……”
——但是为什么他不说?为什么他不早早就拆穿往阶呢?还有孙家,为什么要帮他们找第十楼,帮他们支开欧阳升?
沈怀弃想到了一个解释——孙家想利用他们四个找到第十楼,所以安排往阶一路跟随。至于崔亦笑一直不说的原因,也只能用崔亦笑一向都奉行“物尽其用”的原则,要将往阶的利用价值最大限度地发挥来做解释了。
“大当家的,”蔡通从门外进来,如今他的身份已从“虫楼义字分舵总管”变为了“虫楼大总管”,“幽州那边来消息说,孙家和苏家的婚事又延期了。”
“哦?”沈怀弃放下信,“为什么?”
蔡通答道:“暂时还无法知晓。”
“继续留意幽州的情况,一有风声立即回报。”沈怀弃朝门外看了一眼,然后说:“六怪来了?让他们进来。”
蔡通点点头,立刻快步出了门去。
沈怀弃将欧阳厉的信收好,走到桌前翻过了六只茶杯,一一倒上茶水。
最后一杯刚好倒满,门口便响起了怪笔的声音:“沈大当家,我们兄弟六个来了!”
沈怀弃一笑,回头道:“六位快快进来!”说着就摆好茶,冲六人拱拱手。
怪手领着几怪进来,拱手笑道:“大当家的太客气了!”
沈怀弃挠挠脑袋,道:“又要麻烦六位跑一趟了,这茶就算怀弃以表怀弃谢意吧!”
怪笔立刻问道:“去哪去哪?”
沈怀弃请六人坐下,然后道:“我想劳烦怪手前辈带着怪嘴前辈去趟梁门,梁姑娘需要你们助她一臂之力。”
“什么事?”怪手问。
沈怀弃摇摇头,道:“信里她也没有说,就是点名要请二位去梁门帮个忙……”
怪手问:“那大当家可否答应?”
“在前辈没有同意之前,怀弃怎会答应?”沈怀弃为难道,“若是前辈有所不便……”
“诶,有什么不便的!”怪笔摆摆手,拍了一把怪手的肩,“怪手的脑袋好用,怪嘴又是毒人一个,我想那梁姑娘定是想做个新的淬毒暗器出来,所以找行家去帮忙哩!”
怪手也笑着说:“大当家的不用客气,只要大当家的一句话,我们六个上刀山下火海都义不容辞,何况是去趟梁门?”
沈怀弃灿烂一笑:“那就辛苦前辈了!”
怪笔立刻问:“大当家是不是喜欢梁门那个小门主?怎么人家一封信,就让大当家的你如此上心?”
沈怀弃脸上一红:“不可胡说,我和梁姑娘只是一见如故的朋友,我……”
怪笔立刻道:“你什么?大当家的心中另有他人?”
怪剑一下子把剑横在了怪笔嘴前,淡淡道:“少说话,多做事。”
沈怀弃笑了笑,转向怪剑道:“然后就是劳烦怪剑前辈和怪笔前辈去趟越州秘色小楼,帮我请个人回来。”
“什么人?”怪剑问。
“一个剑客,叫做丘山。”沈怀弃道,“此人年纪轻轻,剑法卓绝,我们要在他投靠其它势力前将人拉拢过来。”
怪剑点头:“请大当家的放心,怪剑、怪笔一定会将这位丘山请回来。”
沈怀弃一笑,拿出了一份名单和三封信函,然后对怪腿道:“然后是请怪腿前辈替我去趟洪州,将这名单上的三位商贾一一找到,然后把我的信给他们,让他们一定要来襄州找我——此事不仅要快,还一定要保密!”
怪腿接过信和名单,点了点头。
怪脸立刻慢吞吞地问道:“那,我呢……”
沈怀弃道:“怪脸前辈要往百步宫去一趟,请肖宫主做客襄州,请贴早已备好——各位前辈,有劳了!”
“请大当家的放心!”
待六怪离开,蔡通方才到前院中对喝着茶的季拈商和欧阳厉传话道:“楼主让我来请季少庄主和欧阳公子过去。”
“走吧!”季拈商转头对欧阳厉道,哪知道,那小子早在蔡通话音落下之时便兴高采烈地往沈怀弃的书房小跑了过去。
季拈商一笑,也不着急,任自己和蔡通一道慢慢散着步过去。
“蔡总管,怀弃的重阙都不离身的吧?”
“从未离身。”
“这个欧阳厉不知要呆多久,你多注意着点,最好别让他们单独相处。”
“明白。”
“六怪已经走了?”
“恩,不过怪手有封信留给崔少爷。”
“信?”
蔡通点点头。
季拈商把手一伸:“给我吧,我替你交给他。”
“有劳少庄主。”蔡通从怀里掏出信递给了季拈商。
“沈花糕!”欧阳厉唤了一声,立刻跨进了房中。
正准备写信的沈怀弃一阵惊喜:“糖葫芦!——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你补送贺礼的!”欧阳厉深深的酒窝陷了下去。
沈怀弃站起身迎了上去,语气有些责备:“是了,上位典你都没有来,我可是专帖请了你的!”
“犯病了,怎么来?”欧阳厉把怀里的布包扔了过去。
沈怀弃一把抓住了布包,忙问:“你又犯疯病了?”
欧阳厉不以为意地点点头,然后指着那布包道:“快看我送的东西。”
“晋大夫如今有重要的病人走不开——我问过了,晋大夫说大概再过几个月他就能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