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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夫君是朵白莲花-第52部分

小说: 夫君是朵白莲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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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白天,除了哨楼上当值那几个妖兵,余下众人都在休息。血奴溜达到溟河黑水,隔河往修罗殿眺望。帝宫比夜里更加安静,仿佛连那些冰冷的砖瓦都睡了。

    血奴回返的时候见屠不评站在他居所门外朝她招手,她快步过去拜见道:“徒儿还以为师父也就寝了,就没过来请安。”

    “为师浅眠,一向睡得晚。”屠不评道:“你却如此嗜睡,恐怕是要日夜颠倒了。”

    血奴打个哈欠道:“徒儿是被饿醒的,其实还想多睡一会儿。”

    屠不评甚是无语。他招血奴过来是为传她几门功法。今早妖帝示下,命他传血奴狐族功法,让她消愁解闷,打发时间用。

    血奴窃喜,跟着屠不评学了半日,学会几种入门功法。

    “回去勤加修炼,熟稔之后为师再传你旁的。”

    血奴领命退下,回屋栓门。

    坐在床上理了理头绪,权衡之后她掏出怀里那枚丹,当先使用灵光摄精术。吸食半日那枚丹已小了一大圈,她比之前更觉身轻体健,这才开始修炼狐族功法。唔,果然事半功倍。

    傍晚时白莲花和明亮回来了。父子俩脚力不凡,大半天时间都消磨在人间,明亮对人间种种都很好奇,白莲花领着他走了不少地方。

    见血奴在空地上练功,明亮问她练得什么,她也不瞒着。狐族功法虽多是邪术,入门这几样却于她并无害处,白莲花也便由着她练。

    父子俩捎回不少零嘴小吃。血奴吃饱道是要回房打坐,修炼狐族的静心之法。父子俩则道奔波一整日累了,须睡觉去。血奴不知二人古怪,巴不得他们睡死算了。

    装模作样坐了一会儿,听外屋响起鼾声,血奴扒着门一看,床上那个丑八怪睡相十分……呃……风丨骚,看来更丑了。

    血奴暗自唾弃一声,把怀里睡着的二毛搁进床下的篮子,免得它又来捣乱。然后她捏诀脱魂,出门等到屠不评动身,还是附在他冠上。

    屠不评赶到修罗殿殿顶,妖帝还是在独酌。与昨晚一样的酒坛,一样的酒碗,不同的是,他腿上趴着一只雪白的狐狸。看样子他也比昨晚醉意更深。血奴还是附在他酒碗上。

    血奴几乎睡了一整日,今晚屠不评只奉上一张纸便告退。

    妖帝举杯浅酌,血奴看见纸上写着,她昨晚吃饭的时候犯了健忘的病,道是要给二毛取个名字叫大毛,把铁蛋子笑到了桌子底下。可见别人告诉她的不假,除了每月一大忘,平日她也有小忘,醒来好几天才忘这一次,已算是好状况了。

    妖帝把那张纸举了半晌,血奴看见他本来就不好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似乎有憎恨,也有愤怒。

    “为什么,到如今你还受那个人的劫力干扰!”嘴里吐出一句咬牙切齿的话,那张纸在他指间化作飞灰,他用力摔了酒碗。

    酒碗碎成齑粉,余力把殿顶撞了个窟窿,有男男女女的惊叫声自里面传出。

    妖帝膝上的白狐随即惊醒,缩着耳朵现出害怕。血奴被摔得身心俱震,头晕眼花的附到一片瓦上,定神之后见十几名妖姬妖侍自修罗殿中跑出,为首的是个比屠不评更加风流俊逸的男人。

    血奴心知这个男人多半便是狐族之首兼修罗殿大总管狐王桑寒。

    桑寒和众妖姬都仰着头,往殿顶上看是怎么回事。

    “滚!”妖帝抓起酒坛信手掷往人堆。哗啦一声响,惊叫连连之后,桑寒赶紧命众妖姬噤声,一行人躬身垂首,退回修罗殿,在殿外走动的妖姬妖侍们则在瞬间作鸟兽散。

    仿佛整座帝宫都感受到帝尊的不悦,一时间除了阴风的呜呜声,便是诡异的静谧。

    妖帝抚摸着白狐的头,朝血池那边眺望着。

    仿佛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人事,他微微挑起唇角,面色渐渐变成温和,甚至是温柔。血奴费了极大力气才把眼睛从他脸上挪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修罗殿之高让她得以俯瞰血池,透过溟河黑水上翻滚的水气,她隐约能分辨出每一间屋子,甚至矗立在哨塔上的那几个妖兵,她也能看出他们穿着绿色的衣裳。

    “呵!”妖帝忽然发出一声叹息,收回目光,支着头侧身一卧,把白狐拢在他胸前。

    见他阖上赤红如血的眼睛,似乎已经假寐,血奴下了修罗殿。在帝宫转悠一圈,她听见不少闲话。帝尊之怒让底下噤声,待他这么一睡,底下人都扎堆咬着耳朵说开了闲话。

    血奴把各种闲话一汇总,总结出一个大概的脉络。

    昨晚妖帝把欲奴赶走,掉头便消了芥蒂,去承风殿临幸了她。

    欲奴不愧其名,简直比最媚的狐狸精还能勾人,昨晚夜深人静之时,几乎整座帝宫都听见了她的呻丨吟声,极爽极*的样子。伴着这个声音,帝宫中的很多人都开始惶恐,因为这昭示着,她失宠了四五天便又要得宠了。以她之狠毒心性,会把遭受的冷眼冷待百倍归还。

    妖帝会有芥蒂,是因欲奴前几日还是血尊的时候被人掳走一日,其间被人奸了又奸,玩烂了,然后又被送了回来。妖帝因此很不爽,不但废了她血尊之名,改称为欲奴,还好几日都不理会她。

    至于将欲奴掳走那个人,血奴听说过,就是跟她有段情仇的——凡道琨瑶。

    哦不,如今已经不能称他为凡道,他是觉明府驸马爷,大罗天上屈指可数的仙君之一,以及无极宫宫主钦定的继承人,哪一个名头拿出来都十分显赫。

    琨瑶掳走欲奴是为给他妻子报仇雪耻。

    自从这厮嫁入觉明府,便将软饭吃得极为顺嘴,不但在短时间内塑成仙骨,修炼最上乘功法,凤皇还请人多方关照他,且给他安排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差事,让他帮助冥王去血河地狱禁锢地气。

    听说事成可入仙界另半壁江山的老祖宗——晧睿仙师门下,承其衣钵,将来接任无极宫宫主,琨瑶这厮二话没说便去了。

    他前脚刚走便传出严厉有孕的消息。世人皆传严厉怀的是龙君迦昱的种。

    不几个月后,妖帝趁着严厉孕期多有不便把她从大罗天掳出来,先在她身上扎了三十六根丧魂钉,后在溟河黑水之畔的赤箭花丛中强上了她。

    妖帝陛下器大活好,一杆肉枪让严厉这个淫丨妇爽翻了,就是用力过猛废了她肚里的种。

    本来妖帝打算以邪瞳操控严厉,让她反戈仙道,成为他的利刃,顺便把她豢养为禁脔,每天奸她十遍八遍,是龙君迦昱和无极宫宫主晧睿仙师潜入溟河黑水,趁妖帝不在将她救走。

    被丧魂钉折磨时间太久,严厉的修为废了泰半,在天上养到如今也没恢复,再也不配称为战神。

    至于妖帝为何要干这种毫无底限的事,血奴在帝宫转悠了几圈,得出两个版本的缘由。

    一说当年妖帝带领魔界和蛇族挥兵仙界,一路所向披靡,正要拿下大罗天之际,着了凤皇和无极宫宫主晧睿仙师的黑心算计,被凤族至宝炎之灵锢住先天本性,修为大损,事败身死。

    一万两千年后妖帝聚魂重生,却不慎投了个仙胎,渡魂在东华帝君转世之身的发妻肚里。降世不久他的鬼母不幸殒命,东华帝君拉扯他长到弱冠,羽化归位时带他这根独苗上天,敕他为紫阳少君。

    彼时妖帝前尘蒙昧,只知自己性情与仙道格格不入,仗着老子是四方天帝之首,他初上天庭便名声大噪,得了个混世魔王的诨号。唔,但是前头得加上第二两个字。

    第一混世魔王正是凌霄殿上一品神君、凤族殿下大神严厉。

    仗着好大的本事,好大的来头,严厉这厮在仙界横行霸道也便罢了,妖、魔、神、鬼诸界高手被她打个遍,九千多年也未遇敌手。而她彼时尚且易钗而弁,除了几个亲近人,无人知她是个女人。

    一天不容二魔。严厉不喜见妖帝风流滥情,妖帝则不喜见严厉仗着容貌天成抢他的桃花缘,二人水火难容,打打闹闹了几百年之久,还互相赠了一个骂名,一个叫傻鸟,一个叫贱人。

    后来妖帝不知怎么得知严厉是个女人,又不知怎么对她动了情,竟便真成了贱人脾性,没脸没皮的苦追她几十年也没得手,某日趁她酒醉欲行非礼,先办了她才好谈婚论嫁,被她迷迷糊糊就打散了元神,不得不堕入轮回重塑肉身。

    这一入轮回,便是妖帝陛下求而不得、因爱生恨的开始。
第十四章
    白莲花的宝镜名唤穹光,是无极宫的镇宫之宝。

    穹光镜是道祖亲制的十*器之首,每换一任主人就会增加一样新功能。此镜最大的神力是能操控时空,倘若修为和功德足够,不仅可让时空凝滞、瞬间转移,还能让今古互换、时空颠倒。

    宝镜固然神异,使用的时候却忒耗法力。以白莲花的修为刚好能往返一个来回。

    只是现在是夜里,屠不评派那个耳目正蹲在门外窥探,若非明亮进屋之后白莲花化了一重结界,那厮便要将什么都听去了。

    一时听不见屋里动静容易解释,一夜都听不见可就露馅了。白莲花自有主意,撤去结界跟明亮演了几句戏词。

    “儿啊,你姐姐已经睡了。为娘我得照顾她,只能教你打坐的功夫。打坐需要静心,且看你有多少耐性,能坐几个时辰不动。”

    “不就是坐着么?坐一夜都简单。”

    “那好,你若是能坐一夜,为娘再不管着你吃糖。”

    “就这么说定了!”

    唔,然后白莲花将元神出窍,以穹光镜之神力把二人一兽瞬间带到玄清山,他的真身则留在血奴屋中的床上打坐,以备不测。

    :…d

    血奴被笑闹声吵醒时,睁眼见白莲花在她身边阖眼端坐,搁在膝上的双手捏着奇怪的诀。

    身处的竹屋血奴在梦里来过三回,眼下也当是梦。她是打定主意来解惑的,因此趁白莲花冥想之际,仔细打量他。

    不远处的桌上燃着烛火,昏黄的光照在他身上,将他镀出一个淡金色的轮廓。

    他穿着简单的白衣,梳着简单的发髻,通体并无坠饰,乍看素淡如水、灭绝人欲的圣人一般,脱了衣服上了床却……咳……十足是个让人消受不起的孽障啊。

    血奴悄悄起身下床,把自己检视了一遍。

    怀里的丹还在,她的脸不再是狐媚样子,而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身体上的疤痕和颈后的手戳分毫未变,屋里的每一件摆设也都与她之前所见一样简陋整洁,虽然不是破破烂烂的样子,看来却每一件都有些年头了。

    但她还是处子之身,显然这跟之前的梦境不同。

    整理好衣裳,血奴一开门便见一只比磨盘还大的猛兽的脸。

    被开门声惊醒,那猛兽随即竖起耳朵睁眼,碗口大的眼睛绿幽幽的,张着血盆大口就拱过来。血奴一惊赶紧关门。门外传来“嗷呜”一声,她正捂住胸口背抵着门,白莲花睁眼笑道:“不必惊慌,这是我们家的宠物——杳云。”

    血奴心说这回这个梦倒好,不止有他和她,还多了一个宠物?只是她方才做那一些小动作,恐怕也被他看到了吧……

    他用似笑非笑的表情审视她少顷,直到她差点就想欲盖弥彰解释几句,这才下床走到她跟前,一手把她揽进怀里,一手开门。

    杳云刚才是趴着的,听见门响刚要跟女主人亲近一下,就被她摔门撞了鼻子。白莲花开门的时候它正举着爪子揉鼻子。眼见它摇头晃脑、憨态可掬的样子,血奴也便安心了,仔细看它。

    揉完鼻子杳云端端正正坐好,低着头欣喜雀跃的看着血奴。

    它的体型过于健硕,坐着得有两个血奴摞在一起那么高,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血盆大口喷着热气,还伸出二尺长的舌头。

    血奴不禁笑了。

    作为一只老虎却做出狗的动作,这也挺难为它的。

    血奴一笑杳云便坐不住了,用长着肉刺的大长舌头飞快在她脸上舔了一下。被白莲花一瞪,它赶紧掉头跑了,粗长的尾巴稍稍一甩便带起呜呜的风。

    血奴囧然没动,任白莲花取出汗巾擦掉她那一脸黏糊糊的口水。

    “我们家的宠物可真热情。”

    “打小它就跟你最亲,我若不管着它,它得把你摁倒舔个够。”

    “之前可没见它。”

    “之前没见是因我们的孩儿——明亮那个小子骑着它去探望祖父,现下他们都回来了。听说你身体不适,你公爹和你小姑也跟着来看看你。”白莲花牵着血奴的手出门。

    “我们的……孩儿?我公爹和小姑?”血奴一时也反应不过来,这回这个梦倒是热闹啊!她倒是想看看,她一个处丨女怎么生的儿子。

    这时两个小鬼一前一后从不远处跑来。杳云则跟在他们后面又回来,被两个小鬼一衬托,更显得它高大威武。

    后面人身蛇尾、娇俏可爱的女孩约莫十一二岁,前面粉雕玉琢的男孩四五岁的样子。男孩乳燕投林一般一头扎进血奴怀里,又甜又响亮的叫道:“娘啊!”

    血奴被他撞得身体一震,心也似乎因他唤这一声震了一下,不觉就展臂抱住他道:“刚才是你在笑么?你有什么好玩的事?”

    “我跟华严打赌,她输了却不认,我就偷偷戏弄她一下。见她着了算计摔了一大跤,我就笑了。”明亮得意的仰头说道。血奴看清他与白莲花极像的脸。

    “华严?”

    被血奴疑惑的注目,那个十几岁的女孩蛇行上前,笑嘻嘻地见礼道:“大嫂你睡醒了?”随即指着她的裙子苦着脸道:“快管管你这个没大没小的儿子吧,我要被他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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