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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神剑风云-第40部分

小说: 神剑风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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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少看见白清凤和夏红叶笑,也从来没见过他们生气,甚至连大呼大喊都没有。

  白清凤眼睛里总透着一股忧郁,夏红叶却是冰冷而麻木。她实在无法想象,一个活生生的人,如何能在那种地方呆上那么长的岁月。如果换成是自己,说不定连一天都很勉强。

  每当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夜晚,她一定展转难眠,总是早早地准备好,第二天天还没亮,便提着食盒急急忙忙赶去那片山谷。只要夏红叶还在,只要还能看见这个人,她就会感到说不出的高兴。

  虽然这个人一直冰冷而麻木,但在她眼中却慢慢变了。慢慢变得不再那么冰冷,变得逐渐像一个人。

  他之前难道不像个人?也许在别人眼中、甚至连他自己都已将“人”字给忘了,可白无烟知道,他绝对是个真真正正的人。正因为他是人,所以才了不起。一个人若是具备了坚韧的决心和魔鬼般的意志,那么他的生命就不再普通,他的生命就会变得有光彩。这种光彩足以照耀他人,足以令一个美丽多情的女孩子为之倾倒反侧。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秘密,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秘密,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就连白清凤也无法成为第三个人。这样的秘密难道还不能让一个怀春的少女魂牵梦绕,让原本暗流涌动的湖水激起阵阵波涛?

  只可惜夏红叶自己却不懂。他只知道自己在抱住白无烟的时候,血液正在沸腾,却不会想到白无烟比他沸腾得更厉害。他当然也不会明白,白无烟现在已经完全原谅了自己,因为那种血液沸腾的感觉,在少女心中绝没有其他人能代替。

  白无烟鼻子虽然还是酸的,心里虽然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恨,但只要一想起自己同夏红叶在一起的十四年,便完全软了下来。

  她清楚夏红叶十四年来过的是什么日子,清楚他所忍受的折磨与痛苦,清楚他付出的是什么代价。同他一比,自己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不管夏红叶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她都不在乎,就算夏红叶变成了魔鬼,她也甘愿陪着他一起下地狱。

  地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真有那么可怕?这些问题处于恋爱中的年轻男女更本不会去想太多。但可以肯定,那里必然会很黑,必然会有许许多多鬼魂。

  黑黑的斗室里突然升起一丝鬼魂般冷笑,这笑声不像是从门口进来,也不像来自头顶,却却偏偏好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

  声音怎么可能来自地底下,难到真是地狱中的冤魂?

  白无烟被这诡异阴森冷笑惊得一个激灵,慌忙起身,失声呼道:“是谁!”

  惊呼声嘎然而止,白无烟但觉哑穴一麻,紧接着天突、巨阙、期门、天枢、中院等七处穴道被人一一点中。上半身顿时无法动弹,手臂也无力支撑,即时向床上倒回去。她还没来得及倒下,一只手已将她拦腰截住,跟着她感觉自己被人扛在了肩头。

  正当慌乱之际,窗子突然被推开,淡淡的月光从外面照进来,白无烟下意识去看那鬼魂的脸。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差点被吓晕过去。这绝对是一副长久不见阳光的尊容,刷白的脸上本来就瘦得只剩下层皮,一对眼眶居然还深深凹陷进去,微光下看来就如同脸上被挖了两个黑洞。谁第一眼看见,一定会联想到骷髅,一个行动灵活迅速、头发乌黑油亮的骷髅。

  白无烟实在想不通,如此一头黑发是怎么在骷髅头上长出来的。营养不良的头皮上似乎没可能长得出滋润光泽的头发来,这就同贫瘠少雨的土地上绝不可能会有片绿油油的草地是一样的道理。可这简单的道理,在鬼魂头上却失去了作用。

  “难道自己真的是被长着一头黑发的骷髅鬼给抓了起来?”白无烟念及至此,全身上下顿起一阵鸡皮疙瘩,额头上冷汗直冒,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心中惧怕之极。

  黑发鬼推开窗子后,接着足尖轻轻一点,身一翻,上了窗台,又用那只没有扛人的右手在窗台上轻轻一拍,整个人便头下脚上借着这一拍之力连带白无烟一齐上了屋顶。点穴、扛人、推窗、翻身、拍掌一气呵成,身法迅捷,身形宛如鬼魅,更要命的还是那两只鬼抓。

  其实黑头发鬼的两只手也算不上不规矩,只不过一只箍得太紧,白无烟几乎连腰都快断了,另一只就温柔得多,仅仅在她脸上轻轻捏了捏。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可黑发鬼竟然一边捏一边笑,笑起来又得意又邪乎,就好像全天下处了他以外没人会做坏事一样。

  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突然之间被人半夜从房里虏出来,又突然看见这样的坏笑,她的感觉会不会要命极了?黑发鬼究竟要把自己怎样?白无烟越想越害怕,因为她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穷得只剩下一件轻飘飘的薄衫,衫子里面光溜溜一片。别人若是想对她不规矩,也许根本不会去管她穿了多少,可她自己却担心的不得了。

  她甚至听见黑发鬼自己耳边不规矩地谑笑:“好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看看这脸、这腰,那小子简直苯得像猪一样。”

  女人在没穿衣服的时候,心里会不会特别怵?别的女人不清楚,白无烟现在却一定是。黑发鬼驮着她塌过屋脊,穿过院落,又经七八个起落、四五个倒纵,最后停在一梧桐树的树岔上。

  透过椭圆形枝叶间的缝隙放眼看去,不远处坐落着一间书斋。书斋里有灯光射出,有灯光,当然就少不了点灯的人。可惜黑发鬼却只能看见灯光,见不到人影。

  他忽然“咦”了一声,嘀咕道:“胡老大到底在见什么鬼,怎么这半天一点消息也没有?”

  嘀咕完又转向书斋,依旧是人影不见,足足等了半刻,里面还是动静全无。黑头鬼略皱了皱眉头,将驮人的左手松了松,耸了耸肩膀,向书斋腾身纵去。

  白无烟先前随着他上腾下跳、颠来颠去,脑袋早已昏昏沉沉,心口此时仍旧仿佛一上一下,整个人力量尽失,近乎虚脱,只能像只绵羊一样受其摆布。待她神志冷静下来,却发现自己一动不动躺在屋顶,黑发鬼正伏着上身,用两手小心翼翼掀开屋背上的瓦片。

  瓦片被黑发鬼揭下来两三块,淡黄色的光线从底下冒出来。

  白无烟无法看到屋背底下的情形,转而将眼光投向了黑发鬼,只见一张凹凸不平、骷髅般的脸上片刻间满布惊骇。原本深深陷下去的眼眶竟已突出少许,淡黄的光线里,那面目清晰如刻,说不出的凄厉、诡异。白无烟不禁寒战连连,手脚不由自主冷抽不停。

  黑发鬼究竟看到了什么?有什么能令一个不死不活的鬼魂再一次露出对死亡的恐惧?

  是刀光,凌厉风发、锐不可挡的出鞘一刀!

  刀光一闪,血花飞溅,飞溅的血花就在黑发鬼眼皮子底下绽放。

  闪亮的刀光,鲜红的血珠,黑发鬼眼睛里似有刀光在闪动,似已被鲜血染红。

  他瞪着血红的双眼,一闪一闪逼向白无烟,抓过她的手腕,阴煞煞地道:“那小子对你如此无情,你心中必是恨极他了,现在我便带你下去找他算帐,看看你在他心中究竟有几斤重。”

  白无烟急欲否定,怎奈穴道被制,半分动弹不得,正自焦虑忐忑,忽听见一声轰然巨响,屋顶已被黑发鬼踩出一个大坑。黑发鬼将她一把拉过,挡在身前,左手曲指成爪,扣住她的咽喉,从大坑处伴着落瓦断木一同往下坠去。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十五节  护身符7
正文:

  袁籍舒舒服服地坐着,白清凤一双白皙灵巧的手正他肩头细细锤捏,他看起来受用极了。

  他已连续打了七八个呵欠,可你如果认为他这是困了累了傲不住想睡觉,那你便错了,大错特错。

  这种时候,打瞌睡的意思通常只有一种——逐客。

  可惜的是,袁籍的两位客人偏偏是属于请之不来、赶之不走、最糟糕的那一类。

  这类人若是不想走,你就算磕破脑袋也没有用。他们若是要离开,你同样是磕破脑袋也留不住。

  袁籍压根儿就没打算要留他们,正当他打完第八个呵欠,准备继续打第九个的时候,忽听黑衣人对自己说:“袁大人次此降罪遭贬,小民本担心大人从此郁郁寡欢、消沉失落。不曾想今日一见,看大人泰然自若、逸兴不减,可真着实让人欣慰。”

  袁籍应道:“哪里、哪里,托先生的福,袁某现在能吃能睡,一时半会还过得去。”

  黑衣人道:“据闻,大人乃是因这几年边关战事频频,戍边将士军备消耗迅速,物资缺乏,以致冬日临近却无力御寒,所以才上奏朝廷,恳请额外拨发粮款。获准后由于忘记向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投递分红,从而触怒了这位贵人,被他以一个串通外臣虚报人口之罪,在皇上面前告了大人一状,这才……”

  袁籍顿时疲态全无,脸上隐现怒色,冷笑道:“没想到你知道的还不少。”

  黑衣人道:“我这都是听别人说的,袁大人心系边关、不畏权贵,事迹已传遍大明九万里河山,就连我这个漂泊浪荡、劣性难改的江湖草莽也略有耳闻。”

  袁籍神色稍缓,道:“先生所指的贵人,说的是司礼掌印太监刘谨吧。”

  黑衣人道:“刘公公权倾天下,又最得皇上宠幸,袁大人实在不应该去招惹他。”

  袁籍摇了摇头:“先生此言差矣。”

  黑衣人道:“难道我说的不对?”

  袁籍道:“先生江湖草莽,不懂我大明律法。仅仅串通外臣这一项便是砍头抄家的死罪,虚报人口、中饱私囊那更是罪不可恕,可我却完好无损,只落了个削籍回乡的处分,这难道不奇怪?”

  黑衣人道:“经大人一说,是有些蹊跷,在下斗胆相问。”

  袁籍笑了笑道:“原因很简单,查无实据。”他又肃然接道:“袁某为官清正,一心为公,堂堂七尺行得正、坐得直,上对得起国家,下对得起百姓,何惧刘谨这帮阉党。”

  黑衣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跟道:“大人说的极是,像大人这样的好官天下本就不多,皇上怎能如此是非不分,听信奸党谗言,反倒驱逐大人这样的栋梁,如此昏君实非我大明之幸。”

  袁籍叹了口气,道:“天威难测,皇上的帝王之道岂是我们这些凡人所能了解的?圣上虽被小人蒙蔽,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也难逃其责。”

  黑衣人道:“‘君之忧,臣之罪。君不贤,臣之过。’大人可是这个意思?”

  袁籍神情索然地道:“正是。”

  黑衣人这时忽将眼光扫向白清凤,笑着问道:“敢问新夫人贵姓?”

  袁籍道:“浑家姓白。”

  白清凤一旁盈盈接道:“哪里是什么新夫人,早已是徐娘半老,韶华不在,非昔日之黄花了。”

  黑衣人道:“我看未必,夫人无论相貌还是神韵都绝对是万里挑一,现如今依旧是风姿楚楚、光彩照人。”

  白清凤咯咯一笑:“先生是何许人也?怎么这般会说话?”

  黑衣人叹道:“山野村夫,人贱言轻,哪敢在大人、夫人面前提什么姓不姓、名不名,在下只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罢了。”

  袁籍哦了一声,黑衣人又道:“袁大人虽然官场失意,却能得此如花美眷,夫唱妇随、相得益彰,岂不远胜那公案如山的白骨道场?古人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的正是大人你啊。”

  袁籍听罢,哈哈大笑道:“福虽是福,可要消受起来当真不容易得紧。”

  黑衣人也笑了,除了他们自己外,谁也弄不清这发笑的原因。夏红叶当然也不列外,并不是他没有幽默感,实际上没有幽默感的活人根本就找不出来一个,正如一辈子不笑的人只存在于那些神话故事中一样。

  袁籍、黑衣人、白清凤他们刚才都在笑,他们都是活的,可他们笑起来的样子却像是死的。

  黑衣人那张刻板僵硬的笑脸,就如同被戴上了一张拙劣失败的面具。夏红叶只觉周围冷飕飕的,他突然升起一种奇异的想法,若是在这张面具上狠狠揍上一拳,看起来是不是会自然得多?

  拙劣的面具在不自然蠕动,蠕动所发出的声音却温文尔雅,完全听不出有任何毛病。如果要说一定有,那就是这张脸上不应该生出这么一张嘴来。

  这张嘴待笑声一落,立刻道:“粗鲁草民,不识礼数,刚才冒冒失失搅了大人和夫人的雅兴,惭愧、惭愧。”

  没人开口,没人接话,所以黑衣人自己接了下去:“在下已在这里讨饶多时,给主人带来诸多不便,这就该告辞了。”

  袁籍虽然巴不得黑衣人快些滚蛋,可也不甘就让他这么走了。

  很少有人愿意别人将自己家当成菜园子,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可不愿意又能怎样?有些人还是早走早好。

  袁籍叹了一口气,道:“天黑日早,路径难以辨认,先生一路上小心,袁某就不远送了。”

  黑衣人道:“来时唐突,去时又怎敢劳烦大人。”

  袁籍道:“先生慢走。”

  黑衣人两手按住扶手,欲从椅子上站起来,显然已放弃拔刀,可脚下的地板却被他慢慢踩得凹陷下去。他当然是踩给夏红叶看的,他虽然不准备拔刀,却不能不防着夏红叶突施杀手。夏红叶一动,他立刻就能将脚下的力量爆发出来向上猛窜,把屋顶撞开个大洞。一上屋顶他就安全了。

  夏红叶没有动,也没有朝他的脚看,似乎正在考虑,简直安静极了。

  黑衣人全身筋肉紧绷,他发现自己竟然在喘息,夏红叶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周身百骸却突然散发出魔鬼般冷酷的杀机。

  什么是生?什么是死?生死本就只在一线之间,黑衣人决定赌一赌,就赌这短短的一瞬间。

  他没法不赌,除了赌之外,他绝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只要能撞上屋顶,他就赢了。他没有把握正面接住夏红叶的刀锋,躲避无疑要比正面交锋容易得多,如果连避都避不开他也只能认了。

  但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夏红叶:“你不想让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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