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飘零客-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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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邦一惊,马上会意,姐弟俩乘着屋前的芒草作掩护,蹑手蹑脚地摸到屋前,刚至屋檐下,姐弟俩又一次呆住了,脑中轰的一声处炸雷,几乎昏了过去。
屋檐下赫然卧着两个老人,年纪已在六十开外,一男一女,却不是周氏夫妇是谁?
姐弟俩一个箭步抢上,双腿扑的一软,双双跪倒于地,大喊一声,“爹”“娘”。
触目之中,但见周氏夫妇脸色青紫,嘴角边一搂黑色血渍,触手冰凉,已是死去多时。
周邦呆呆地看着,口中喃喃地呼着爹,娘,似已傻了一般,秀芝嘤的一声,竟然昏了过去。
忽闻蓬的一声震响,周邦眼前一黑,接着什么也不知道了。
突然,睛空一个霹雳,天地乌暗,瞬间便下起了飘泊的大雨。
周邦悠悠醒转,睁开双目,便即被一阵刺目的阳光照得一阵昏眩,过得半响方始适应,这时用眼打量一遍,方知自己正处在一间窗明几净的小屋中,阳光从窗中照将进来,光线明朗,室中竞是一尘不染。台桌分布适度,极是优雅,闻及台上数株兰草香味,只觉心旷神怡。
周邦猛地一震,暗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儿?爹娘呢?姐姐呢?”陡然间,忽想起家中屋檐下悲惨一幕,长嚎一声,不禁悲从中来,泪水便直往下掉滴落。
屋外忽然响起了脚步声,一会儿,屋中便多了两个面色红润,颌飘白须的老人。
周邦虽于悲伤之中,也自惊觉,当下收住哭声,仔细打量了两位红面老人,但泪水还是止不住的直往下坠!
只见两老人除了面红须白之外,一身长袍腰束布带,年经约已六十开外,但一双眸子精光湛然,脸带慈意,慈祥之中不失威武,正关注地望着周邦。
周邦认得依稀便是身披大红架沙老和尚一伙中的其中两位,看情形当知必是白道中人,欲下榻中行礼,殊不知转身之下,全身如受重击,脑中“嗡”的作响,差一点又昏了过去。
两红面老进急忙奔至榻前,轻声唤道:“小伙子,躺着别动,你身上的内伤刚愈,不宜动弹。”
周邦心中一阵糊涂,不明所以,正待相询,其中一老者道:“白老头,去端碗稀饭来吧,这小子睡了三天三夜,够受的了。”
周邦心中大吃一惊,道:“什么,前辈,在下昏迷了三天三夜?这……?”
那老者示意白老头快去,微微一笑道:“正是。”
周邦一阵迷惘,如坠入五里雾中。
那老者忽尔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唉,好惨的小伙子!”随即摇头叹息不已。
周邦触动心事,心中大痛,忍不住梗咽道:“前辈,我爹娘现下怎么样了?我姐姐在那儿?”
那老者惨然一笑,面上略过一丝愧色,见白老头端了碗稀饭进来,忙道:“小伙子,先吃些东西下肚,然后慢慢说与你听!
周邦心中疑团未解,那肯下咽,隐隐约约已猜到那天除了发现父母尸首外,还发生了许多自已所不知的事情。
白老头面目极是慈祥,但慈祥中自有一股威严,周邦不欲过份违拗,只得慢慢将东西吃了。
老者待周邦吃完,方沉声道:“事情还得从数十余年前说起,那时江湖崛起了一个七阴门,门主七阴老人武功绝顶,行为怪异绝伦,与星宿派的星宿老人,修罗门主盖高同时合称“宇内三圣”,七阴老人早年雄霸江湖,花毕生心血注成一部七阴秘笈,上录武学绝顶武功,录成秘笈后便收了两个徒弟。大弟子万世铭性情阴险,野心勃勃,二弟子冯刚,性情随和喜与世无争,二个不同性情的弟子同处一门学艺,渐渐学得七阴老人真传,日久便因秘笈而发生争执,以至大打出手,一个为抢秘笈以图据为己有,日后雄霸武林,一个则为了保存师门绝学,免息武林纷争,纠纷一直延续数十年。十数年后,大弟子万世铭自立门户,称七阴神教,迫害恩师及门中十数个高手使七阴门名存实亡,其中殃及各大门派中人无数,罪大恶极。七阴门传人冯刚眼看大势已去,遂约万世铭作生死一拼,当中暗暗通知各大门派掌门,欲除掉武林败类,七阴教主万世铭重创冯刚后,又遇少林、武当、丐帮及老朽兄弟五人,一场好打,本能置他于死地,岂料此人一代枭雄,竞得以逃脱,我们五人便联怏追寻,无巧不巧,那厮撞进你家中躲藏,被我们得知,岂料出来之时,你父母已为这厮用内力硬生生震断了心肪了。”
说到这儿,那老者不无担忧地望了周邦一眼,见他俊泪泪,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不由得暗赞了声:“好小子。”
老者又道,我们五人见及万世铭滥杀无辜,心中大愤,出手便毫不留情,眼看便可将恶魔伏诛,岂料又平空杀出了他的几个手下,令形势急转直下。
周邦听到这儿,忍不住悲声道:“前辈,我记得我姐姐是和我一道的,为何现在却不见她?”
红面老人长叹:“小伙子,你姐姐已被人救走了。”言毕转个身去,却不和周邦面对面。
周邦听了心中略安,自然自语道:“看来救走姐姐的,一定邹大哥了。”
红面老者忽尔惊异地道,你说的邹大哥,可是黑风山的邹应龙?”
周邦咦的一声,惊异地道,前辈难道认得邹大哥?
另外一个红面老者冷冷道:“堂堂黑风寨寨主,英名远播,我剑圣虽山野匹夫,却也久闻大名。”言毕嘿嘿冷笑了两声。
周邦听了,心中大为欢喜,道:“如此说来,老前辈一定看见邹大哥救走我姐姐了。!”
剑圣眉头一皱,缓缓道:“小伙子,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知道邹应龙的为人?”
周邦心中一惊,不明白这么红面老者话的意思,只道红面老者要他说邹应龙的事迹,忙打丰收精神道,邹大哥自十八岁在黑风山落,聚集了一伙有热血年青人,扶贫济弱,是个大大的好人,我们村庄里的人都很尊敬他,而且邹大哥一身武艺,方圆数十里,无人打得个他,在下的武艺,就是邹大哥传授的。
那知周邦刚说完,两红面老者同时一拂长袖,哼的一声,忽气冲冲地走了。
周邦莫名其妙,举手招呼道:“前辈!前辈!叫得两声,猛然胸中一阵剧痛,只痛得泪水在眼中直打转。
日色渐由响午而变成掌灯时分,两红面老再也没有来过,周邦身心受创,想及惨死的父母,一时悲从中来,泪水无声地滑落,同时脑中千转百转,竞不明白父母为何这等命苦,思潮翻滚折腾,糊里糊涂竞睡着了。
周邦昏昏沉睡了两天,次日一觉醒来,自觉身体已恢复了大半,随即走下坑,闪身同了屋外。
周邦在屋中卧了四五天,现今重见**的阳光,心中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如此数日飘然而逝,周邦创伤尽复,辞别武林二老,径下山寻找失效踪的姐姐。
烟波浩淼,一叶扁舟,若隐若现,数行白鹭,来往穿梭,极尽优柔,给迷蒙如烟的江面点了勃勃生机,江风拂过,雾霭散尽,露出江面点点白帆,黄鹤楼那高大的背影。
忽然江中传来一阵阵朗朗的男声: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尽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浓江上使个愁。
声音清朗,传到远远的岸边,一遍、一遍、三遍……反复朗吟,先是激越清朗,豪气逸飞,致二三遍,便已低沉呜咽,似有无限心事,借助唐人崔颖《黄鹤楼》中的思乡怀人韵情发泄胸臆,到得后来,已成便咽之声。
那江岸的杨柳树边,一袭白衣胜雪的妙龄女子,清丽绝俗,赛如官门千金,娇艳的脸上,也已泪珠隐隐,灿然欲滴,幽幽一叹,黯然**。
白衣女子这一声叹息虽轻,却传出很远很远,叹息过后,忽然传来一把清朗而又充满惊喜,欣慰的声音:“姐姐,是你么,弟弟寻得你好苦。”
声音过后,江面一叶扁舟,迎风破浪而至,舟上揖立着一位年轻的小伙子,一袭书生袍,脸上的憔悴之色以为一种喜忧所代替。
白衣女子一声轻叹,倒是无意所发,有感而揉,不意有此一变,禁不住呆了一下,待见一个青年男子上岸来,脸上略现一丝红霞,转身欲走。
舟中那青年男子上跳上岸,一抖手中折扇,快走向那女子走去,口中叫道:“姐姐,你怎么啦,难道连弟弟的声音也认不出来了吗?”
那女子一呆,连忙低下头,脚下走得更好,这一下自是莲步轻移,点尘不扬,蝙蝙如蝶,一团白雪之裳,宛如一团雪球,在树丛中穿来插去,煞是赏心悦目。
青年男子口中连叫姐姐,可惜姐姐偏不等他,穿树过林,饶是青年男子三步作两步,到后来竞是越离越远。
那男子见此情景,不觉惊异万分,暗道,姐姐这是怎么啦!依往日的性格,早已弟弟长弟弟短的问这问那了,何况爹娘去世不久,姐弟失散一年有余,按说绝对不会认不得胞生弟弟,这……?但转念一想,姐姐或许经过这次打击,性情有所改变也不一定,或又有意考较我的功夫也不一定,哼,姐姐就爱使那小性子,老是这么好胜!
那男子本是心头有气,转而一想,便即心平气和,微微一笑,双脚在地上一蹬,身形已如箭一般向那白衣女子射去。
这一下去势极速,那男子已离白衣女子不足三尺,伸手可及,那男子身在半空,心中得意非常,暗想年来苦练武功,确已大非昔日,见白衣女子头上白色的小花发结,伸手便取,心中暗笑,暗想姐姐纵一身武功,这不是信手取来?
那知触手尚有半尺,白衣女子身形滴溜溜一转,从意想不到的方位飘了开去,纤手在那男子足踝上一扭,那男子身不由已地在半空翻了个筋斗,只摔得灰头土脸,状极不雅。
那男子一个狗吃屎倒于地上,却不恼怒,口中大叫道,哟,姐姐,一年不见,你倒教训起小弟来了,哼哟!“叫声中,待要跳起来,忽觉“伏兔”穴上酥麻麻的不听使唤,才知穴道竞不知不觉被“姐姐”给封住了。
心中一想,老大不对劲,姐姐的武功不可能这般轻描淡写的封了自己穴位,不禁扭头一看,一看之下,不由得整个儿呆住了,英俊的脸上露出了迷惘、不信、吃惊的神色,便象碰着了天下间最奇异怪涎的事情一般,张大了嘴巴扰不起口来,又觉喉头给人塞了一个麻核一般,说不出的怪异。
—她那是什么姐姐,分明是一个美丽至极,但又素不相识的妙龄女子,吹弹可破的雪白娇面上,隐含一团煞气,正以利刀一般的目光逼射着那男子。
那男子过了许久,才啊的一声,道:“你你不是我姐姐,你是谁,干什么的,感情那男子虽然惊异于她的美丽超尘脱俗,却也是她的身上感觉得了阵阵的煞气。
那白衣女子柳眉一竖,厉声喝道:“兀那小子,你是谁,干什么的?”
那男子口中象是哑了一般,想不到别人倒问回头,偏生满腔心思,认定了她便是“姐姐”那知却认错了,这却如何作答,口中“我…我”的我了半天,却答不出个所以然来,一时大为窘逼。
白衣女子娇面一寒,叱道:“好一个轻薄的登徒子,想讨姑娘便宜,没那么容易。”扬起衣袖,啪的一声,在那男子脸上刮了一记。
那男子忽地一跳而起,呆呆地抚着脸,不解地道:“什么登徒子,在那儿,姑娘为什么打在下?”
那白衣女子气得柳眉倒竖,叱道:“兀那登徒子,还在贫嘴贫舌,故作糊涂,看姑娘教训你。”扬起衣袖,作势又向那男子脸上刮去。
那男子没来由挨了一巴掌,正痛不可当,如何还肯挨打,何况那一巴挨得莫名其妙,冤枉至极,忙纵身闪开,口中却急急叫道:“在下不曾得罪于你,为何要打在下?”
那白衣女子听了,气往上冲,身形连转,口中却娇叱道:“好你个登徒子,还敢还手,找死!”说声之中,纤手左穿右插,啪啪数声,那男子脸上又挨了数巴,白衣女子似是动了怒火,下手也极重,那男子被打得晕头转向,不瓣东西南北。
那男子胡乱地挨了数掌,也被打出火来,大喝一声:“姑娘大也无礼,在下认错了人,却也并非专门挨姑娘的耳括子,言毕呼的一拳,捣向白衣女子胳膊。
那白衣女子身形不动,纤手一带,连消带打啪的地声,又把那男子摔了一跤,心中却想,这人轻功倒也不弱,为何拳脚这般差劲?
她那知那男子一见到认错人儿,便已心生歉意,何况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终究是下不了手,何况理亏在前,怎么也说不过去,虽挨了几掌,却也认为无甚要紧,只是给蒙上了登徒子之流,心中到底不服。
那男子给摔了一跤,忽尔慢条慢理地站起来,拍拍身上灰尘,整了整衣衫,一拱手道:“在下周邦,无意冒犯姑娘,现今姑娘气既出了,便容在下说过明白,再教训在下不迟。”
他说得朗朗上口,把下一名尾音拖得长长,大有嘲弄她一个女孩子家居然跟男子打架的意思,白衣女子焉有听不懂的道理?但打了他几掌,亦觉有些不该,他又彬彬有礼,倒不好发作了,何况也不知从何发起,但还是哼的一声,娇蛮气十足。
那男子朗声道:“在下偶到此地,听到一声低沉的叹息,便以为是愚姐,况愚姐身形与姑娘无一不象,只不过没有姑娘那般美貌,令人倾慕而已,想是由于思念愚姐心切,尚望姑娘海涵一二!”
这一番话说得自是动听,那说出自己冒昧认错人,大大不该,却又对白衣女子大棒特棒,俗语曰:“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姑娘家大都有这么一种通病,便是喜欢听别人对自己的赞美,若在这等赞美与仰慕声中,还不收手放人一马,却也当真说不过去。
白衣女子见他谈吐不俗,谦恭有礼,火气便已熄了大半,但仍是半嗔半怒,柳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