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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云雾锁剑录-第60部分

小说: 云雾锁剑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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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一个仆人把几盘荤素菜肴端了上来。殷玉羽好生过意不去,道:“叼扰先生了,在下还未请教先生的大名哩。”梁先生站了起来道:“在下贱名方吾,能见识公子龙凤一般的人物,实乃荣幸之至。”他先给殷玉羽斟满了一杯酒,然后再自斟,举起杯子道:“相命卜卦是下九流的行当,公子若看得起老夫,请先饮了这一杯酒。”他一饮而干。

  殷玉羽仍心存戒备,用舌头蘸了一下,觉得别无异味,见对方先饮,暗责自己太过谨慎,在正人君子面前也变得疑神疑鬼了,也一仰脖子一饮而尽。梁方吾问道:“请问公子是何人门下?”殷玉羽道:“在下的师尊是峨眉的清虚子。”梁方吾心头一震,面上仍情意殷殷,举杯相劝,不一会,殷玉羽头脑昏沉,眼呈重影,仿佛眼前有三四个梁方吾。他已觉不妙,用手指着梁方吾,想站起来,但头脑已天昏地旋,“咕咚”一下摔倒在地。梁方吾见殷玉羽已不省人事,这才笑道:“任你谨慎精似鬼,还是喝了老夫的洗脚水。”他动作敏捷地解下了殷玉羽腰间的行囊,从中取出了玉尺,“嘿嘿嘿”一个劲地奸笑。

  这时后门闪进三个人来,正是盗贼黎山雕,卖“龙尺”的蓝罗多和兜售“虎剑”的祝大义。原来四人是同一伙人。以功夫混入方国安府中后,龙尺虎剑的传说太过诱人,自去年开始,四个便暗中留心江湖上的人物,四出访察龙尺虎剑的下落。四人趁江干兵溃混乱之际从方国安家暗窃了一些财宝,即火速逃到此地。梁方吾老谋深算,每日派出三人在周边各县的要道路口走动守候,自己从中接应,以假的龙尺虎剑引出真的龙尺虎剑。四人守候之处是东西南北来往的必经要道,不怕真主儿不上钩。特别是绍兴兵败,豪杰大都向南而走,四人游弋在婺台两州的要道上,过往之人皆可入其彀中。

  黎山雕一见地上的行囊,伸手便抓,梁方吾“啪”地打了一下他的手背,道:“在自己家中,怎么还改不了这盗窃的恶习?”黎山雕一脸的苦相,口齿笨拙地道:“大哥,自练这偷窃的本事后,我一见别人的包裹就眼馋,不偷就手痒,熬不住了。如不是你吩咐要引入家中,我早就把龙尺偷到手了。”梁方吾大声呵斥道:“你如偷了他的玉尺,爪子早就废了。你知道他是谁?是名震江湖的‘玉尺书生’,是峨眉老道清虚子的弟子!”黎山雕垂眉低目十指仍做着拨、勾、挟等偷窃的动作。他已习惯成自然了,一空闲下来,双手十个手指便会自动习练。

  蓝罗多接过玉尺细瞧了一会,又掏出怀中精雕细琢的玉尺,大惑不解地问道:“这玉尺质地又不纯,却传得神乎其神,莫非是假的?不如也给了我,恰好凑成一双。”梁方吾知蓝罗多爱贪小便宜,夺过两根玉尺,道:“姓殷的既然当作武器,必然有不同之处。”他猛地用力一击,精雕的玉尺断为两截,而殷玉羽的玉尺却安然无恙。蓝罗多惋惜不已,拣起已断的玉尺,道:“何必把它弄毁了,留给我说不定还可卖几两银子,这,这就不值钱了。”

  梁方吾坐回到椅子上,翻来覆去的细瞧,虽已印正了玉尺坚硬无比,却瞧不出一点奇独之处。他喃喃自语道:“江湖上都说是稀世奇珍,难道是空穴来风?”

  祝大义一直插不进话,将日间所叫卖的宝剑递还给梁方吾,道:“叫卖时,我还真怕他给买了哩。”梁方吾笑道:“如若买了,咱可以把它夺回来。咱们是要引出真的虎剑,你试想,若佩虎剑的人一出现,必然与咱的剑比度,比咱的强,就把它引到山庄之中……这买卖只赢不输。”祝大义道:“在下只是奇怪,或者是苍天有眼,他怎么偏偏就抽出那一卦呢?”梁方吾纵声大笑道:“这有何奇怪,当时咱们在东北方,自然要叫他向西方走了,又告诉他羽山附近隐居着一位江湖异人,他岂有不上勾之理?”他从身上掏出几叠纸牌,各分成向南向北向西向东等卦,每一叠都是一式的卦。这样,任殷玉羽抽哪一张都是向西南的卦。同时因所处的地点不同,梁方吾还需随机应变,仔细辩释爻辞,才能将对方引到山庄之中。祝大义这才如梦初醒,对梁方吾敬佩得五体投地。黎山雕的手指停止了勾动,道:“梁大哥当然是最聪明的了,活像诸葛亮再世。”蓝罗多偷看了梁方吾一眼,弯腰轻拍了几下殷玉羽的腰间,想看看身上还有甚么宝贝。梁方吾慢悠悠地道:“别摸了,已没有值钱的了,快把他绑紧了。刚才的*下得不多,醒过来怕有些麻烦。”祝大义拿来一条绳索,将殷玉羽紧紧地捆绑起来。

  蓝罗多道:“玉尺已到手,何不把他一刀宰了省事?”梁方吾道:“你呀只贪蝇头小利。玉尺是已到手,但其中的秘密咱们尚且不知,杀了他,那秘密就再也无从得知了。”他命祝大义点燃了几根蜡烛,屋内霎时明亮起来。他若有所思地仰望着天花板,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高深莫测。他吁出了一口气,随手把玉尺放在桌子上,道:“这小子名为寻人,说不定是在寻宝。如果是寻宝,那必定是一大宗财宝,否则,他何必远道而来。”蓝罗多登时眉花眼笑,道:“对对,定是前来寻宝,如果咱们得到,那下半世就快活了。”梁方吾对蓝罗多的话不加理会,命三人看紧了殷玉羽,一醒过来便向他禀报。他自走到前面的庭院,仰望着星空兀自出神,回想起自己得意和坎坷的一生……

  已近亥时,殷玉羽尚未转醒,三人已感疲乏,不时地张口打着阿欠。

  其实就在梁方吾说最后一句话时,殷玉羽已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只是浑身疲软,一发现双手被缚,才知中了梁方吾的道儿。在灯光的黑影里,他微睁了一眼,看见守在旁边的正是他白天碰到过的三个人,一时惶悚莫名。他装作昏迷未醒,脑子里却运思极快,暗道:这是一伙甚么人?迷倒后为何不一刀杀了他?看来他们想从他身上得到甚么东西。白天所经的一切,都是他们苦心积虑设下的圈套,自己不知不觉地坠入其中。夜深人静,邻近又没有人家,唯有靠自己了。他很快静下心来,默运“三清纯阳功”,开始汇聚丹田之气。

  蓝罗多走过来踢了他一脚,道:“这娃娃怎么还不醒,一点便宜也没得到,还要熬夜陪他,亏老本了嘛。”殷玉羽装作浑无知觉,一堆烂泥似地瘫睡在地上。

  “他倒喝足吃饱了,我的肚子可撑不住了。”黎山雕不满地嘀咕了一句。蓝罗多和祝大义光顾了玉尺和地上的殷玉羽,连晚饭都忘了吃了。三人坐到了桌旁,狼吞虎咽地大吃起来。黎山雕见放在他前面的玉尺有碍他挟菜,顺手拨到一旁,又嘀咕了一句:“一根破尺,害得老子一宿没得睡。”没有生人在旁,他们都用土语方言交谈,蓝罗多瞧了一眼门外,好歹是根玉尺,恨不得一把拿过来占为己有,但他不敢,梁老大在门外看着哪!他把玉尺放到自己面前,嘻笑道:“我还等着它发财的嘛!”

  殷玉羽趁此时运功挣了一下,发觉功力未得全聚,还是无法挣脱。

  “小娃儿醒了吗?”门外的梁方吾问。

  “没的呢。”祝大义嘴里含着饭,模糊不清地应了一句。

  按*份量,殷玉羽早该醒了,更何况是身怀武功之人,莫不是在假装昏迷不醒?梁方吾回到屋内,细查了捆绑的绳索后又走出大门外。今夜,他得格外留意四周的动静,最怕的就是有夜行人经过,若是撞上殷玉羽的同党,踪迹败露,那他精心策划的图谋就化为泡影。夜色深沉,星斗耿耿,他纵身飞窜到屋后的山上巡视了一匝,静心细听,并无异样之声,这才放心地回到大门之外。

  突然,隐隐传来了铁蹄之声。不一会,远处夹杂着哭叫怒骂之声,他不知发生了啥事。他忙招呼黎山雕、蓝罗多、祝大义快到门外,道:“不知是清兵还是强盗?像是正在抢劫。黎二弟蓝三弟,你两人快去探明。”

  也便是此时,殷玉羽凝聚丹田之气猛地一挣,绳索松动了许多,但反绑的双手仍未能挣脱。他急出一头的汗水,从地上一蹦而起,把反绑的双手凑到烛光上。蜡烛火力不足,心中越急越是抖动不止,一时不易烧断。他忍住烧灼的疼痛,双眼瞪着门外,心里急呼道:“快,快,快烧断,他们一发现,我就死定了……”

  梁方吾和祝大义一直在门口看着羽山镇的情势变化,几处已腾起一片火光。二人正急切地等待着黎山雕和蓝罗多回来禀报。如果是清兵,沈宗衡也在其中,他虽不惧沈宗衡的一身横练功夫,还是避开方为上策。见梁方吾来回踱步,祝大义已知他心内惶急。他指着屋左旁的山岗上道:“那里是不是有个人影?”顺着所指方向,梁方吾定睛一看,骂道:“那是一棵树,你心里慌了?一惊一乍的光会吓人。”祝大义低下头不敢再乱说一句。他退回到门口,见屋内人影晃动,殷玉羽正在燃烧绳索,急喊道:“娃娃他醒过来来了,正正在……”

  这一惊非同小可,梁方吾遽然失色,抢身而进。“嘣”的一声,殷玉羽已挣断了绳索,顺手操起桌上的玉尺,指着他,眼中射出冷电般的光芒。梁方吾骇然惶悚地后退一步,心里明白,今夜若被殷玉羽走脱,将后患无穷。他命祝大义先将大门紧闭,再用花坛边几百斤重的条石柱牢压紧,不怕他飞上天去。祝大义手忙脚乱地捧起一块块条石,全堆压在大门后面……

  殷玉羽冷眼逼视着梁方吾道:“我终于明白‘永逸山庄’‘永逸’两字的含意了,杀人越货,一劳永逸。”

  梁方吾故作镇定,答道:“到时你就明白了,这是‘永逸山庄’的一贯规矩。”

  殷玉羽鄙视着对方,问道:“专门诱骗有钱的过路商贾和抢劫富家大户?”

  梁方吾对殷玉羽的镇定不胜讶然,反使他心生忌惮。他也用剑遥指着殷玉羽的胸口,道:“是刀剑就喜欢鲜血。”他朝外面喊道:“你这夯货,门柱紧了么?”

  “所有条石都用上了。”不一会,祝大义握着一把锯齿形的刀冲进门来,站在梁方吾的旁边,防备殷玉羽夺门而逃。

  殷玉羽的口气已冷峻之极,问道:“是谁指使你引我上勾,欲置我于死地?!”

  梁方吾阴沉着面孔,道:“老夫向来惯于独往独来,是你的玉尺指使,因为其中藏有一个天大的秘密。快说出秘密,尚可饶你不死!”

  玉尺中有秘密?连殷玉羽自己都不知道,师父也从未告知他有何特异之处,它只不过是一件祖传的物品,一件称手的兵器了。他不禁哑然失笑,略一思忖,道:“是有一个天大的秘密,对殷某来说,它价值连城,有本事自来取去,至于师尊的账,我可一并奉还便是了。”

  梁方吾的神色刹那变得诡秘难测,手中的宝剑陡然寒光暴长,“嗤”地一下刺了过来。殷玉羽抬腿一脚踢翻了桌子,桌子连同杯盘菜肴齐向两人飞去。梁方吾忙举剑上架,桌子“呼”地从头顶飞过,但盘碗中的汤汤汁汁却迎头淋下。两人登时狼狈不堪。梁方吾忙撸掉脸上的菜肴,坚守在中堂门口,手中的宝剑纹丝不动,防备殷玉羽的偷袭。

  蜡烛已灭,屋内漆黑一片。从夜空星斗的些微亮光中,殷玉羽已看清了两人的身影。梁方吾已六十多岁,眼睛一下子难以适应,看不清殷玉羽身在何处。梁方吾侧耳细听,刺出了一招“两行飞雁”,点点寒光向殷玉羽站立的地方飞去。“叮”的一声,玉尺似点中了剑尖,两人已过了一招。

  突变黑暗,祝大义的眼前也是一片墨黑,他的听功又比梁方吾差,只好用锯齿刀守住自身的门户,不敢恣意妄为,口中轻声嘟囔道:“这、这可怎么办?他可能看得见咱们,咱们可看不见他。迷倒时一刀宰了多省事。这个倒好,留下了个祸害……”

  “放你娘的屁!只要咱们守住门口,就如猫守住了洞口,老鼠就逃不到哪里去。”祝大义再也不敢吱声。

  对殷玉羽而言,要冲出门外并非难事,飞上三丈高的围墙也轻而易举,只是拴在庭前的白马不易出去。要他丢下相处多年的白马自顾逃命?他做不到。他在黑暗中已打定了主意,先毙了这两个阴险狡诈的鼠辈。两相比较,梁方吾的武功稍高,那就先杀了这个老匹夫!他再也不加思索,飞身而起,手中的玉尺一招“月夜叩门”直向梁方吾头顶击落。梁方吾也非等闲之辈,一招“云卧碧空”,架剑上迎。一阵密如骤雨般的响声过后,梁方吾已被逼退到门外。殷玉羽左手五指撮成鹤嘴笔反手向祝大义啄去。祝大义闻声矮身避过,“啪啪”两下,啄在硬木做成的门框上,门框断裂,“哗啦”一声,整首门飞到了庭前。幸亏祝大义“呼”地一下窜到角落,蹲下身子不敢吭声,心里惊呼“好险好险,一击中岂有命在?!”

  殷玉羽大声道:“谁先来试一试峨眉的‘鹤嘴笔’?”他大步走到庭院之中,夜空的微光下,见梁方吾正立在白马旁边,口中喘着粗气。他飞身而起,宛若苍鹰搏兔一般从上扑下。梁方吾的双目这时已适应了夜色,忙纵身相避。霎时,庭院内人影飞腾,各展绝技,待到危急之时,梁方吾才喊道:”祝老四,你还不快出来帮忙……”祝大义应了一声,窜出门来,举刀便砍。殷玉羽身子一旋,早避过了锯齿刀,玉尺击中了祝大义的后背。祝大义嗷叫了一声,弓身窜到了另一个角落,吐了一口鲜血。

二十、七级浮屠(三)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先轻后重,越敲越响,是前去探听消息的蓝罗多和黎山雕回来了。见里面无人前来开门,又无回应之声,似觉有些不妙,蓝罗多和黎山雕用肩膀猛力撞门,却无法撞开。怎奈原想堵死殷玉羽的出路,现却使自己一方的人进不来。梁方吾对祝大义暗恨得直咬牙:“这呆子,叫他堵,就堵得像城墙,偷鸡不着反蚀把米,连自己的逃生之路都被堵死了……”他又不敢出声,唯恐殷玉羽闻声直扑过来。殷玉羽朝他躲藏的角落嘿嘿冷笑,直笑得他头皮一阵阵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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