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河之谜-第1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听说你已经旅行归来,巫师。”她急忙过来拥抱他。“我们全都希望你会来看望我们,并给我们讲讲你的历险经历。”
“的确,我有好多故事要讲给你们听。我已经带来了美索不达米亚和埃克巴塔纳的纸莎草地图,以及被巴比伦那边的呼罗珊大道穿越的山地地图。”
“对我们来说,一切都是那么新奇。”高级女祭司热切地微笑着。“你随身带着那些地图吗?”
“唉,没有!我有其他的差事,我没有预料到会在这里见到你。我把纸卷留在了底比斯。无论如何,一有机会,我就会带来的。”
“那就不必着急,”高级女祭司向他保证说。“任何时候这里都欢迎你。我们对你已经提供的消息表示感激。我肯定现在你已有的信息比从前更有吸引力。”
“那么我就要滥用你的好意了,我可以求你帮个忙吗?”
“任何在我的范围内能给予的帮助早就属于你的了,你只要讲出来就行了。”
“我对火山怀有一种难以遏制的兴趣。”
“哪些啊?火山可是不计其数的,坐落在许多地区。”
“所有那些出现在近海地区的,或许在一个岛屿上,或许在一个大湖或一条大河的岸边。我需要一份目录单,嬷嬷。”
“那不是什么麻烦的要求,”她向他保证说。“僧侣努班克是我们最高级的地图绘制员,他一直对火山和其他的地下热源——如温泉和间歇性喷泉有浓厚的兴趣。他将会很高兴地编辑你要的目录详单,而且将尽可能地详细和全面。努班克对于错误是极为小心的。我将马上让他开始在这份目录上下工夫。”
“完成这份工作得用多久?”
“十天之内你会来看望我们吗?可敬的巫师?”她建议道。
泰塔起身告辞,又向墓地的大门方向进发,骑上马开始了他另一个里格的路程。
大量的军队驻扎在王室墓地的入口处。每一个要塞都是由一个地下的房间的综合体组成,房间都是从坚实的岩石上开凿出来的。位于建筑群中央的葬室中放着豪华的王室大理石棺椁,里面装着一位法老的木乃伊。环绕着这间葬室的周围排列着贮存室和储藏处,那里面有世界上广为人知的数量大得惊人的财宝。这些财宝唤起了国内每一个盗墓人的贪欲。在他们努力尝试强行地闯入这片神圣禁地的过程中,他们坚持不懈并且阴险狡诈。防止他们进入需要一支常备不懈的小型军队。
BOOK。▲虹桥▲书吧▲
第42节:慕雄狂厄俄斯(32)
在要塞中央庭院的井旁,泰塔离开了他的护卫去饮马,而他自己则继续徒步进入墓地。他知道去洛斯特丽丝王后墓穴的路,他当然熟悉——他设计了墓穴的布局,并监管了它的开凿工程。洛斯特丽丝是所有埃及王后中唯一被埋在这片墓地中的,这里通常是保留给在位的法老的。当她的大儿子已经继承王位之时,泰塔诱骗他同意了这一特许。
他经过了正在开凿的法老尼弗尔的墓地,那坟墓是为了将来他升入下一个世界所做的准备。那里正麇集着大量的石工石匠。成行的工人们在用头顶着篮子将那些碎石瓦砾运送出去。他们的身上覆盖着厚厚的漂浮在空中的面粉似的白色灰尘。一小伙儿建筑师和奴隶主站在高处,俯视着下面那喧闹的活动。整个山谷里回荡着凿子、扁斧和鹤嘴锄在岩石上的响声。
泰塔悄悄地朝丧葬的小路向上走去,直到山谷渐渐地变窄了,分为两个独立的小路。他选择了左侧的岔道。在五十步的距离之内,他拐了个弯儿,去洛斯特丽丝坟墓的入口就径直地展现在前面,嵌入崖壁之中。入口处被壮观的花岗岩石柱围着,并用由大块的石头构成的石墙封着,上面涂之以灰泥,接着又装饰以漂亮的壁画。王后的生活场面被安排在椭圆形几何图案的框架内:洛斯特丽丝和她的丈夫、孩子们正享受天伦之乐,驾驭着她的马车,在尼罗河水域垂钓,猎取羚羊和水禽;指挥她的军队抗击喜克索斯游牧部落的入侵者;带领着她的小船队沿尼罗河暴涨的河水直下;在终于击败喜克索斯部落之后,将放逐的同胞带回家园。泰塔亲手绘画的这些场景历时已达七十年了,但画面的新鲜颜色却不减当年。
另一个哀悼者站在坟墓的入口处,她从头到脚都包裹在女神伊西斯的一个女祭司的黑袍子里。她以敬慕的态度静静地跪着。泰塔只好转到一边,在崖下的一个阴凉处舒适地坐下来等待。绘画中的洛斯特丽丝的脸给他带来了一系列幸福的回忆。山谷里的这个地方格外的安静,岩壁屏蔽了下面工人们劳作时的嘈杂声。他暂时忘记了墓地的女祭司的存在,然而随着她的脚步声,他的注意力又转向了她。
当她把手伸进袖子里拿出一把凿子或一把刀的时候,她仍然背对着他。接着,她踮起脚尖儿。令泰塔恐惧的是,她用工具的尖头不慌不忙地刮着壁画。“你在干什么,你这个疯女人?”他喊叫着。“你正在损坏的是王室的坟墓!马上停下来!”
好像他什么也没有讲过似的,她没有理睬他,她迅速地挥刀猛砍洛斯特丽丝的脸。画面上显示出深深的刮痕。
泰塔一下子跳起来,还是大声喊着,“停!听到了我的话没有!你们的院长嬷嬷会了解此事,你会为你亵渎神灵的行为受到严厉的惩罚。你正在激起女神的愤怒……”
女祭司离开入口处的时候,还轻蔑地朝他的方向瞥了一眼,然后故意以不紧不慢的步态,向山谷方向走去。泰塔已经怒不可遏,他跑去追她。他不再对她喊叫了,而是用右手举起他手中沉重的拐杖。他坚决不允许她逃脱惩罚,他心中布满了暴力的阴影。他要照着她的脑后击打,捣碎她的头骨。
那位女祭司到达了山谷突然转弯的地方。她停下来,回头望着他。她的脸和头发几乎全都遮在红色的披巾内,只露出了她的眼睛。
泰塔的愤怒和沮丧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敬畏和惊异。那女人的凝视是冷静、安详的,她的眼睛就是墓中门口王后的肖像上的眼睛啊!霎那间,他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定了定神,当他再次发出来声音时,嗓音已经沙哑了:“竟会是你!”
她的眼睛闪着艳丽的光彩,那光彩照亮了他的心,尽管她的嘴被头巾罩着,但是他知道她正在对他微笑。她对他的惊叹没有回答,但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脸去,绕着岩壁的角落不慌不忙地走了。
“不!”他拼命地喊着。“你不能就这样离开我。等一下!等等我啊!”他急匆匆地去追她,到达了那个角落,在他还向她伸出了手的那么几秒钟时间,她就已经消失了。当面对着山谷尽头的时候,他终于停了下来,伸出去的那只手垂在一边。一个陡峭的石壁挡住了他,那石壁实在是太陡了,连一只野山羊也别想攀上去。她在那里消失了。
BOOK。▲虹桥▲书吧▲
第43节:慕雄狂厄俄斯(33)
“洛斯特丽丝,原谅我拒绝你。回到我身边来吧,亲爱的。”大山里寂静的回声是对他的回答。他尽量让自己镇静下来,不能再在这徒劳的恳求中浪费时间了,他开始寻找石壁上他可以藏身的裂隙,或是来自山谷间的一个隐蔽的出口。结果什么也没发现。他朝他来的那条路回望,看到的是山谷的谷底覆盖着一层已经被岩石侵蚀而形成的薄沙。他自己的足迹清晰可辨,可是她没有留下任何印记。他疲倦地朝她的坟墓转过身去。他站在入口处的前面,抬头看着用象形文字刻进灰泥涂料的题字:“六个指头指途径。”他大声地读出来。这话讲不通。“途径”是什么意思?它是一条路吗,或是一种方式,或是方法?
六个手指?它们是指向不同的方向还是一个方向呢?还是有可以遵循的六个单独的路标呢?他感到大惑不解。他再一次大声地读刻写的文字:“六个指头指途径。”当他读的时候,她刻进灰泥中的字母开始消失了。洛斯特丽丝的肖像丝毫未损,每一处细节都完好无缺地复原了。在惊异之中,他伸出手在画像上移动着。那表面是光滑而无瑕疵的。
他后退一步,端详着肖像。她的微笑是和他画的时候毫无二致,还是有细微的变化呢?那微笑是亲切的还是嘲讽的?是坦诚的还是令人费解的?是宽厚慈祥的,还是现在一碰就凶相毕露的呢?他都不能确定。
“你是洛斯特丽丝,还是一个折磨我的邪恶的鬼魂?”他问道。“洛斯特丽丝会那么残酷吗?你正在提供帮助和指导吗——还是在我的路上设置陷阱和骗局呢?”
终于他转过头,向护卫等待着他的堡垒走去。他们骑上马,向返回底比斯的旅程进发了。
当他们到达法老尼弗尔·塞提的宫殿时,天已经黑了。泰塔首先去见拉缪拉姆。
“法老仍在举行秘密会议。今晚他将不能如按原计划接见你了,你不必等他的召唤了。他命你明天晚上和他共餐。我很诚恳地催促你去床上休息吧,你显得很疲劳了。”
他离开了拉缪拉姆,匆忙地去德墨忒尔的房间,他看到在房间里老人和麦伦正在巴奥棋盘上对峙着。当他进来的时候,麦伦以一种舞台表演般的动作,轻松迅速地跳起身来。巴奥棋的复杂性总是令他无法应对。“欢迎您,巫师。您来得正是时候,让我摆脱了尴尬。”
泰塔在德墨忒尔的身边坐下,迅即对他的健康状况和精神状态评论了一番。“您好像已经从艰苦的旅行中恢复过来了。对您目前受到的关照还满意吗?”
“我谢谢你对我的关心,我确实很满意。”德墨忒尔告诉他。
“我很高兴听到您这样的回答,因为明天我们必须及时起床。我要带你去迈穆农宫,到那里去听一个人布道一种新宗教。他预言一位新的女神的到来,这位女神将主宰这个大地上所有的民族。”
德墨忒尔笑了。“我们不是已经有了太多的神了吗?确实过多,已足够持续到我们的末日了吧?”
“啊,我的朋友,对我们来说,那会儿好像是如此。但是按照这位预言家的说法,古老的神应该被毁灭,他们的神庙应该被毁掉,他们的祭司应该被驱散到天涯海角去。”
“我怀疑他是否讲到阿胡拉·马兹达,如果是那样,这不是一种新宗教。”
“那不是阿胡拉·马兹达,而是另外一个,比他更恐怖更强大。她将呈现人的形体,并降低身份生活在我们之间。人们将直接地接近她仁慈的恩泽。她有令死人复活的本领,能赐予那些应该受到报偿的人永生和永恒的幸福。”
“为什么我们要对这样明显的一派胡言感兴趣呢,泰塔?”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恼火。“我们有比那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应对。”
“这位预言家是许多正在人民中间的布道者之一,而且好像已经使大量的人改信了他们的宗教,其中就包括敏苔卡,埃及的王后,法老尼弗尔·塞提之妻。”
德墨忒尔向前探了一下身子,他的表情显得严肃起来。“王后敏苔卡有较强的理性,她不至于被如此荒唐的建议欺骗吧?”
◇欢◇迎◇访◇问◇BOOK。◇
第44节:慕雄狂厄俄斯(34)
“当新的女神到来的时候,她首先要消除埃及的瘟疫,使他们从瘟疫的苦难中恢复昔日的快乐。敏苔卡认为,她那在瘟疫中丧生的孩子们有了从坟墓中复活的机会。”
“我明白了,”德墨忒尔沉思着。“对任何一位母亲而言,那都会是无法抗拒的诱惑。可是你值得一提的其他理由还有什么?”
“这位预言家的名字叫苏。”德墨忒尔看起来有些迷惑。“把他的名字的字母倒过来拼。用谭麦斯的字母。”泰塔说道。德墨忒尔的茫然不解消失了。
“厄俄斯,”他低声说。“你的猎犬已经嗅到了女巫的味道,泰塔。”
“那么我们一定要趁热打铁,紧追到她的老巢去。”泰塔站了起来。“静下心来好好睡一觉,日出之前我会派麦伦来接您。”
尽管黎明的东方现在还只是一片灰蒙蒙的迹象,哈巴里已经在院子里牵着马和德墨忒尔的骆驼等待着他们了。德墨忒尔在他的轿子里舒展着身体,轿子的两边是泰塔和麦伦骑马前行。护卫让他们下马涉水过河,在那里他们只见到一只畸形的蟾蜍。它躲避着他们,这样他们就没有任何阻碍地穿过河流到了西岸。他们环绕着迈穆农宫找到了侧门,在那里,泰塔和德墨忒尔在麦伦和哈巴里的照顾下分别下了马和轿子。正如敏苔卡所答应的那样,她的一个女侍正在门里面等着接他们。她领着他们通过了迷宫般的走廊和隧道,终于他们迈进了一个指定的奢华的房间,屋子里可以闻到很浓的熏香的气味。在地上铺着真丝地毯和大量的厚垫子,墙上挂着艳丽的刺绣壁毯。女侍穿过去到远处的墙边,拉过来一幢窗帏用来遮蔽闺窗。泰塔匆匆地来到窗帏前,透过装饰华美的窗格向听众席看去。他没有看到敏苔卡,还没有人到呢。他满意地拉着德墨忒尔的胳膊,把他带到窗前。两个人在垫子上坐下来。他们没有等多久,那个陌生人就在屏风的那一边进了屋子。
他是个中年人,瘦高个儿。浓密的头发一绺一绺地披散在肩上,形成灰色的条纹,就像他那又短又尖的胡子。他身着祭司的黑色长袍,下摆上绣着神秘的标志,脖子上挂着一串儿护符项链。他开始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在窗帏前停下来后,把窗帏拉到了一边,寻找帏帘后是否隐藏着什么人。他在闺窗前停了下来,将他的脸凑近屏风。他英俊的面容显露出他的才智,但他最惹眼的特征是他的眼睛:那是一双只有狂热者才有的眼睛,燃烧着狂热炫目的光彩。
这就是苏,泰塔想。他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