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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雪线-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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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请放心,我相信自己有这份能力。”

  临送她出门,她又犹豫着,我问:“还有什么事?”

  她说:“你能不能为我和陈丰讲和?”我迟疑一下,说:“我另找一个人去陈丰那里说说看。”

  第二天何西宁来,我说:“你和陈丰是老同学,你去找他做做思想工作。白玉兰也是一时糊涂,误入岐途,受了马卫国的欺骗。看看陈丰能否回心转意,重归于好。”何西宁答应了。

  何西宁又笑着从衣袋里取出一封信,说:“你猜这封信是谁寄来的?”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不知道。

  何西宁便递给我,说:“是你妹妹静蓉寄来的。”

  我看看信封皮,说:“是写给你的。”

  何西宁说:“她知道你流浪汉一个,四处漂泊不定踪迹,当然要寄给我。”

  我惊喜万分,忙取出信纸来看,果然是写给我的。信上问我的情况怎样,都在做些什么之类的话。又说她在学校里一切都好,不必挂念。虽然用钱拮据,好在学校有助学金,又有同学们的赞助,还算过得去。去年夏季放暑假,本想回岗日错,一来因回了也是子然一身没什么意思,二来又因经济困窘,也就没回。明年就可毕业了,分配到哪里还不知,到时再告知吧。春节将临,也不回了,要在同学家过。

  我看完信,又激动又愧疚。取出存折交给何西宁,分咐他明天去银行取出一万元给她寄去。

  何西宁吃惊道:“你这么慷慨非把她吓坏不可。还是每个月寄一次,每次寄几百块吧。”

  我同意了,说:“这事劳你费心。而且要以你的名义寄。如果她来信,你回信就说我不在岗日错,在兰州。”

  这日拂晓,我就去马家,打算让马占芳再批一些药材和皮毛。敲门,来开门的却是王中岚,我心头一惊,打了招呼跟进屋。看王中岚模样,比先前黄而瘦了,头发散乱,衣着不整,显得疲惫不堪。韩阿姨倒了茶来,说马占芳咋天出差去海西了,过几天才能回。

  马卫红从洗脸间出来,见了我笑道:“这么早?昨晚我哥、嫂子回来,闹了一夜,所以起晚了。”

  马卫国回来了?一提起这名字,不由得我一腔热血沸腾起来,勃勃野性冲撞着我的胸膛。但想起顿巴喇嘛的话,想起何西家的叮嘱,又按奈着性子冷静下来。

  我随意问道:“你哥哥出门啦?”

  马卫红道:“还睡着懒觉呐,一头……”她忽然止住了,因为穆斯林忌讳用“猪”字骂人。不过马卫红从小就在汉人堆里滚打惯了,现在又读了师范中专,对于宗教信仰问题,有她自己的观点。

  我也称王中岚为嫂子,问她路途是否辛苦,都去了哪些地方。她一脸的郁郁寡欢、怏怏不乐,客气地搭讪着。一时间一个孩童在卧室里哭着嚷嚷,韩阿姨即说着“我的小涛涛醒啦。”便去卧室抱马涛。

  我和王中岚、马卫红正闲聊着,里间卧室走出一个伸着懒腰打着呵呵的人来。他膘肥体壮,虎头猪脸,正挤眨着惺松的睡眼捶着后腰,正是马卫国!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我浑身的神经突地紧绷起来,肌肉颤动,牙交紧咬。茶几上一盘红苹果边撂着一把水果刀。散着寒光锋利而尖锐的水果刀刺激着我复仇的雄性。我握着它冲上去,捅他马卫国几千刀几万刀也没有人能拦得住我。马卫国,你今天死定了。

  

四十一、除夕之夜
正在我被血脉中的野性控制着要杀马卫国的时候,猛地被马卫红的话音惊醒了,她惊问道:“周正,你怎么啦?神色好恐怖。”

  我平静一下内心,笑道:“是吗?刚才我见房间里钻出一只老鼠,我是属猫的,见了耗子就想吃。”

  马卫红笑道:“十二生肖可没有属猫的。”说着就介绍我给马卫国,相互点头致意。

  马卫国说:“他妈的坐了几天汽车,腰酸腿疼,花钱买罪受。周老板,过两天缓过气我请你喝酒。”我和他闲扯一阵,便告辞了。

  残雪未融,又飘起一场纷飞大雪。整个岗日错更加变得苍白而臃肿,象一位终日不见光的老富婆。渐渐的响起了鞭炮声,路上行人大包小包提着物品,来去匆忙。一看日历,已近春节,人们忙着办年货。

  这日正在旅社看基度山,马占芳打来电话:“小周吗?过春节不回兰州就来我家过吧,一个人闷在旅社也孤单。”我很感激道:“多谢马镇长。除夕夜我一定去。”于是提早准备下礼品。

  大年三十晚,马卫红来请去吃年饭。她罩着一件红色风雪衣,好似雪野中盛开的一朵红梅花。我见她神情忧郁,问其故,她说中午又和韩玉印吵了一架。我劝她几句,大过年的,别闹得大家不愉快。进了马家,全家人正摆开了圆桌准备吃团圆饭。马占芳老俩口、马卫国小俩口和小马涛、马卫红外加韩玉印、尕拉阿吾和我,共九人。互相拜了新年,让坐。碰过一杯酒便吃饺子。撤去饺子,换上几道大菜,有南方冷藏来的鱼翅、海参、鲍鱼干,有北方的熊掌、竹荪、血燕窝,还有本地的名贵山珍,普通百姓家自然吃不到。喝酒闲聊了一阵,马卫国就拉着尕拉阿吾退到一旁猜拳赛酒量,马卫红扯着她嫂子敲老虎杠子,马占芳抱着小马涛在膝头上坐着玩大压小喝饮料,韩阿姨忙着炒菜端盘子,独剩下我和韩玉印各怀心事地看着他们热闹。

  到了通关,大家推我做酒司令。我便喝过三杯,先从马占芳首位起,依次是尕拉阿吾、马卫国都划大拳。

  轮到韩玉印,他偏要玩杠子老虎,拿筷子敲着桌沿喊过几回合,不分胜负。他改口喊鸡时,我喊了虫,大家喝彩要我吃门前杯酒。我分辨着笑道:“别急,大家没听清,我可是喊的大虫。”

  韩玉印冷笑道:“大虫小虫怎么样?照样被鸡啄了吃。”

  我说:“武松打虎打的是大虫,那吊睛白额大虫是要吃鸡的。”

  大家鼓掌称妙。韩玉印恼羞成怒,忿恨道:“你狡辩,玩心眼儿。”终是碍着马占芳在场,不好发作。

  响过新年钟声,马卫国还拽着尕拉阿吾摽酒量,韩玉印已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歪在沙发里,马占芳俩口和王中岚母子熬不住先睡去了。马卫红兴致勃勃拉我出了门,要去跳通宵舞会。

  没有星月光辉,小镇笼罩在黑暗之中。空气清新而寒冷,好在一阵紧似一阵的爆竹声烘托出节日的热闹气氛,马卫红抱住我的左臂紧紧挽着,问:“今晚开不开心?”

  我说:“还可以吧。”

  “什么话!开心就是开心,不开心就是不开心,含糊其辞!”

  “和你在一起,很开心。”

  “那么和他们在一起就不开心?”

  “正确。”

  说话间已到了镇工委的“雪山湖”歌舞厅。买门票进去,那个叫“北方狼”的小乐队正奏着疯狂的摇滚乐震撼着整个舞厅,旋转闪烁的彩灯弄得我头晕目眩,跳舞的青年男女很多,你拥我挤,疯狂而陶醉。跟着马卫红学了一阵交际舞,手脚发硬学不会,便退进音乐茶座里的包厢去。要了两瓶热酸奶,一边欣赏痴迷舞者的舞姿,一边闲聊。

  马卫红说:“最近我越来越发现你象一个人。”

  我问:“象哪一个人?”

  马卫红说:“象周劲夫。不论性格气质还是言谈举止,都象。”

  我幽默地笑道:“我本来就是周劲夫,什么时候变成周正啦?”

  马卫红瞪我一眼,笑道:“又说醉话。今晚你是喝多了。”

  我说:“我是周正的身子,周劲夫的灵魂。”

  她笑道:“别瞎扯了。”

  我问:“如果我是周劲夫,你还找我玩吗?”

  她说:“那又怎么样,他和我哥的怨仇与我无关。我在他妹妹静蓉那里看过他在苏拉尔牧场寄回来的照片,面目粗犷,胡子拉茬的,我喜欢那模样,倒不喜欢你油头粉面的老板相。不过,我喜欢你的性格和气质。”

  正聊着,我俩身边走过来一个汉子。他身体魁悟,一脸凶相,我认出来是马卫国的四大金刚之一“青纹狼”宋立岩,也就是宋立石的小弟。他自然认不出我来,翁声翁气地冲我说:“哥们儿,有位朋友请你出来一趟。”

  我不动声色地说:“那就请你的朋友进来吧。”

  包厢门外转进韩玉印来,他已醒了酒,阴阳怪气地说:“进来又咋样?请你出来跳曲舞,赏个脸吧?”

  马卫红紧张地站起来,问道:“韩玉印,你想干什么?”

  韩玉印阴笑着说:“卫红,我只是想请周老板跳个舞,没别的意思。周老板,请吧?”

  轻描淡写的语锋中暗藏杀机,这是韩玉印的本性。我寻思,如果和宋立岩斗拳脚,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他毕竟学过少林功夫,五六个壮汉也奈何不了他。如果罗志清大哥在这里就好了,他和宋立岩应该可以平分秋色,但这时候是妄想。我苦想着脱身的对策。

  这时,我忽然看见包厢门外的舞池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明灭的彩灯下,正起劲地笨拙地跳着迪斯科。这壮实略显肥胖的身影,我一眼就认出他是我们知青帮的老大王中山。也许,他是我的救星。

  我对马卫红说:“我们俩去跳一曲吧?”

  马卫红疑惑地看着我,那眼神是在问,你什么时候学会跳舞的?但她很快就站起身挽着我的手臂,向韩玉印轻蔑地一笑,一同走出包厢。醋意大发的韩玉印被妒火烧歪了那张狐狸脸,伸开手臂想阻拦,被马卫红一掌推开。

  五颜六色的光斑在舞厅昏暗的吊顶、四壁和地板上杂乱无章地游弋,在疯狂的舞者身上鬼火般跳跃。强劲的音乐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跟随节奏跳动、摇摆,陶醉其中。

  我和马卫红随着人潮跳起舞来。韩玉印和宋立岩也钻进舞池,紧紧盯着梢,生怕我们趁着混乱逃跑了似的。

  一曲终了,舞池中人向四围散开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去。我看见王中山和他的两三个哥们儿正走向一间包厢,趁这档儿我迅速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头。他回过头打量着我。

  我微笑着说:“王大哥,先给你拜个年,祝你新年快乐,身体健康,心想事成。”

  王中山眨着眼,摸摸后脑勺,说:“兄弟,我想不起来你是谁了,记性差了,别怪罪。”

  我正要答腔,宋立岩走过来,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对王中山说:“师傅,这个小商贩子想霸占我韩三哥的女朋友,我今晚要教训教训他。”王中山疑惑地看看我,又看看宋立岩,不知怎么开口。

  马卫红走到王中山面前,说:“王大哥,小宋在这大众广庭之下无理取闹,太不象话啦,你得好好管教管教他。”

  王中山瞪了宋立岩一眼,说:“先松开手。到底是怎么回事?”宋立岩乖乖地松开了手。

  韩玉印也走过来,对王中山说:“王大哥,这个兰州来的小商贩太狂了,欺负到你弟兄的头上来了。你可要为小弟我作主呀。”

  王中山问马卫红:“卫红,你说说,是咋回事?”

  马卫红理直气壮地说:“我就是和周老板好了,那又怎么样?恋爱自由,谁能管得着?小宋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王中山指指宋立岩,警告说:“卫红可是明确表态了,你再插手管这事儿,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徒弟。”宋立岩不敢再言语。

  韩玉印一看势头不对,就说:“王大哥,这小商贩明知我和卫红的关系,他这样做是第三者插足。大哥你可不能袒护他。”

  王中山看着我,说:“你小子敢做这种缺德事儿,我可不放过你。你说该咋办吧?”

  我拉着王中山走进包厢,贴近他耳朵根低声道:“铁蛋儿大哥,这事儿说来话长,有时间我再向你解释。你先把宋立岩管好喽,别让他插手管我的事儿。”

  他一听我喊他的小名,满心狐疑,正要问个究竟,我摇摇手示意他先别问。旁人都没听见我的话,只觉得王中山很古怪地看着我,满腹疑惑。

  王中山走向韩玉印,说:“韩老弟,实在抱歉,这是你和他们俩之间私人上的事情,我们外人不好管。你们三个人好好商量解决吧。小宋,今后不许你插手管这事,现在跟我回去喝酒。”说完,便领着宋立岩和他的几个哥们儿走了。

  韩玉印见势不妙,也灰溜溜地跟着他们走出舞厅去。

  我没心思再玩,便送马卫红回家,又自回旅社。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四十二、斗智斗勇
次日中午,王中山独自登门来找我,他问:“请问老兄怎么知道我的小名儿?”

  我笑道:“因为咱们俩自小一起玩到大,又是老同学。”

  他更加疑惑道:“我没见过你,只是话音有些耳熟。”

  我拍着他的肩膀请他进来,闭了门,递烟斟茶。然后说:“做小孩时,总有一个叫‘阿劲’的老弟跟着你去掏麻雀窝,或者去偷藏民的羊。想不起他来啦?”

  王中山恍然大悟道:“哎呀,是周劲夫老弟?咋成这模样?”

  “一言难尽。”于是我简略讲述了几年来的经历。

  “你想着还要杀马卫国?有我在,你不能动他一指头。”

  我问:“为什么?”

  他说:“因为我和他结拜为兄弟,他也很关照我。而且他又是我妹夫。”

  我说:“王大哥,你真糊涂。马卫国的为人你清楚,而你妹妹在他心目中是什么地位你也清楚。你何必要讲江湖义气,为虎作伥呢?”

  王中山说:“周老弟,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咱这道上的人都讲个义气。提醒你,咱们兄弟一场,我不会伤害你,但也不许你伤害他。”

  我说:“我可以应承你,我不会再去杀他。但他罪孽深重,必然会引火自焚,自食其果,遭天报应。你也要答应我,不能暴露我的身份。”

  “可以,我发誓。”

  送走王中山,又捧起《基度山伯爵》看起来。

  到了傍晚,正准备下楼去吃饭,忽听到门外有人吵嚷。开门来看,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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