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佛恩仇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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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钱师伯!请进。”柴勇认得是钱咏忙道,并回过身向杜林道;“师傅,我钱师伯来了。”杜林闻听叫道:“哪阵香风把钱大侠吹来了?快请进。”说着来到门前拱手笑道:“老兄还是那么精神抖擞啊,里面坐。”
“怎么,杜侠正在教导徒弟?”钱咏看杜林一身短衣襟小打扮,知道他是在教授徒弟们练武。杜林说:“可不是,他们闹着非让我教哪吒闹海拳呢。”钱咏怕因为自己来搅了杜林徒弟们的兴致,于是道:“你练练让我徒弟也开开眼。”杜林道:“你来必定有事,咱们哥俩廊子下坐,让他们听听咱们聊,也让他们知道些武林道的旧事趣闻,岂不更长见识?”钱咏道:“也好也好。”于是在廊子下杜林、钱咏对面分坐在两把太师椅上,中间一个茶几,茶几上摆着茶壶茶碗,徒弟们环立在四周。
杜林示意钱咏喝茶,同时自己将茶碗端起道:“咱们不兴那个端茶送客啊,老兄想必走得口渴了,请喝,随意啊。”钱咏未说话先从怀中掏出海宽的信,双手捧着递到杜林手中道:“小兄受海宽大侠之托,特来邀请杜大侠端午到北京助阵。详情都在信中。”说完端起茶碗一饮而进。柴勇连忙又给他斟上。
杜林放下茶碗,接过信轻轻拆开信封,抽出信瓤展开仔仔细细看了几遍。钱咏和徒弟们的眼光一直注视着杜林。杜林看罢将信瓤放回信封中闭目沉吟,头微微晃动着。片刻杜林道:“钱兄,您是不是也在琢磨这无事生非的人到底是谁吧?”钱咏笑道:“你呀,就是太精明。是啊,所以我想听听你的呀。”杜林喝口茶道:“要说海宽大侠在武林道里武功那绝对是上乘,为人也是出了名的忠厚仁义,怎么会得罪了这么个不识好歹找上门死掐的主儿呢?”钱咏道:“老弟,告诉你,还有奇的呢。我还接到淮安麒麟侠仝豹仝一吼的信,说有人通过他劝我不要到北京去给海宽大侠助阵,否则凶多吉少。”
“噢,有这等事?让我想想看,这这……海大侠的师傅……”杜林用手指弹着脑袋,脑筋飞快的转动着。
“海大侠的师傅是查密尔大师啊,据说光绪七年查密尔大师从西域来北京参加武科殿试,归去时行至沧州病倒了。当地回民多热情啊,一看他是*,是又请大夫又照顾。等病好了,查大师一想,人家对我这么好,所谓投桃报李,我呢一身的好武术,干脆就传授给他们作为回报吧。于是便在沧州广收门徒教授查拳。”钱咏道。
“这就是了,我听说查大师当时有许多徒弟,海宽大侠年龄最小,是师弟级别,但最用功,所以很得查大师青睐。当然就给他别开小灶啦。作师傅的一有偏有向,你想那些师哥中自然就有不忿的了。后来查大师回西域了,大家推举海宽与一个叫福气怪客何璧何无尽的师哥作正副掌门人,那个何璧师哥长海宽十来岁,他说:正副无所谓,看本领吧。非闹着和海大侠比武。师兄弟中有的就劝何璧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鱼情看水情。看在你们俩是同乡上,你也别这么作呀。”何璧说:“你小子别跟我玩儿这个哩咯儿咙,什么他妈同乡,他不是师傅最喜欢的吗?我还偏不信砍的不如旋的圆。咱们一交手,是公是母儿不就清楚了吗?”海宽对何璧说:‘咱俩都是临清的,又是一块儿来的,过去又不错,我下不去手。不比!’你猜何璧说什么?,他说:‘你下不去手,我下得去手!’说着不由分说挥拳便打。结果弄了个烧鸡大窝脖儿,败在了海大侠手下。何璧无奈负气而走,临行却撂下一句话,你猜说的是什么?”杜林说到这里问钱咏。钱咏说;“得了,你就别卖关子了,还能是什么好话?”杜林哈哈大笑道;“你还就猜错了!”
正是:嫉妒伴随人间走,敢问何时是尽头。要知何璧说了什么?请听下回分解。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四章 杜大侠漫猜恩怨 王少侠独震群贼
十四
却说杜林试图解开连海宽自己都纳闷的仇家,当然他的言辞中难免有演义的成分,不过却也有聊备一说的价值。你道杜林说海宽师哥何璧临走时说了什么?听来可笑,读者姑且听之:
“二十年后比试不过你,我跪在你面前当众叫你爹。”——何璧如是说。
杜林说罢围在四周的徒弟们都轰然大笑来。大笑就意味可信度很低吧。钱咏听罢掩口笑道:“我说杜老弟,你信这是真的吗?何璧长海大侠十来岁,海大侠当年不到三十岁,何璧四十多岁,二十年后的今天何璧已经六十多了。他能冒这个险吗?再说他有必要斗这个气吗?”
“钱兄,俗话说的好,‘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层皮。’我看还真备不住。咱们那儿说那儿了啊,信不信权且当个笑话。有句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要是这么说,就是真的。人间的事往往是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作不到的。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瓜子里不是还能嗑出臭虫来吗?啊?哈……”杜林说罢和徒弟们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后来海大侠不是离开了沧州吗?”钱咏问道。
“海宽大侠碍于大家推举只得暂时应允了,没两年因家乡武林界邀请,便将掌门人让给别人,独自回临清了。要说海大侠人家可是个平和的人,我不管麒麟侠仝豹怎么说,你也别听他乱车喝,海大侠这个忙我是帮定了。端午前我肯定到。”杜林说。
“这么吧,咱们一同走,也好搭个伴省得闷得慌。”钱咏说。
“师傅,你必须带我去,我师傅说让我出外闯练闯练。我师傅说,让我往里傻,别往外傻。我现在作得挺不错的,您看我刚才吃了十个煎饼一文钱都没给,都是红脸师哥掏的。”傻小子罗汉憨声憨气说,把大家都逗乐了。气得王达照他屁股上拧了一把,罗汉张嘴要嚷,王达瞪了他一眼,他不敢言语了,嘴里嘟囔道:“拧就拧反正吃饭你掏钱就行。”
简短截说,蚌埠这边情况大致如此。王达见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便和师傅钱咏说自己还得赶快回济南府,把这边落实情况告诉给海宽师傅,免得他惦念。再者自己还得陪海宽去临清。钱咏意味深长的对王达说;“徒弟啊,师傅之所以让你到外面历练,为的是让你抻练抻练快些成熟。对你严加管教是对你负责,希望你成材。我和海宽师傅都对你有厚望,你可别忌恨我们啊。你在海宽师傅身边多承担些,谁都不是傻子,你出力偷懒谁都明白的。”王达点头称是道:“师傅一片苦心弟子明白,我那能那么不通情理呢。”傻小子罗汉一旁答茬道:“我就不是傻子,师哥虽然打我拧我,可是让我吃得饱。我就明白。”钱咏、王达一听不禁都乐了。钱咏指着罗汉对王达说:“我看可以让罗汉跟你一起走,帮你拿个东西跑个路,你看怎么样?”王达看了看罗汉,罗汉拍手笑道:“师哥,你带我去吧,下雨我背着你,走累了歇着你坐我腿上,跑腿送信我都成,我从来往里傻不往外傻。”钱咏道:“王达,你可带好罗汉,不能大撒巴掌,他缺心少肺,管前不管后,别把他丢了。”王达笑道:“师傅放心,我会照顾好罗汉的,咱们爷俩到时候北京聚齐儿。”
第二天一早王达带着罗汉辞别了师傅钱咏。出门不远罗汉道:“师兄,煎饼……”王达道:“你火化食啊?刚才师娘给咱们做的鸡蛋挂面,你吃了几碗?”“噢,五碗,忘啦。师兄你别怪我,怪我娘生我就这样。你娘不傻,你就不傻。”罗汉认真的说。“行了,把你娘抬出来,就别把我娘也饶上了。”王达呲瞪罗汉道。二人一路过集市则看热闹,到山野则观风景,累了找块石头坐下歇歇脚,渴了有茶馆进去来碗茶,没有茶馆向住户讨口水,闷了俩人说说话,高兴了就唱唱咧咧来一段。总之是夜里住店,白日赶路,或紧或慢,所谓不怕慢就怕站。不觉走了两三天,这一日看看已经进入了济南府地界。
忽然,王达发现前方不远处路边大树下的石头上坐着个年轻女子,她身边挨靠着个无精打采的老人,老人面色如土。这里咱们得说一下,过去在路边、村头等经过处的大树下都有一些光滑条石,为的是供人歇脚。当然,这是当地人为自己方便的一种公益设施。有时这些设施还临近水井、酒肆。王达看到的女子、老人就是坐在这种地方。不过王达发现他们是外乡人,因为他们身边还带着个大包袱。女子见王达、罗汉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便用乞求的目光看着,似乎欲说又不好意思。此时已是下午申时初,路上行人渐渐稀少,这里距离济南城还有几十里地,离最近的村子也有三四里,周围一片树林,是个比较荒野的地方。
王达罗汉急着赶路,因为凭他们的脚力再有两个时辰便可轻松回到武馆了。王达高兴,虽说自己的脸到现在还似乎有些沙楞楞的隐痛,但毕竟自己悬着的心如一块石头落地了。达叠罗汉更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嘴里瞎哼哼着除了他任何人都听不懂的歌。王达看见没看见女子、老人?发现女子欲说又止的表情了吗?这么说吧,王达让上回的事吓怕了,到现在还惊魂未定呢!他就从他们身旁经过能看不见吗?但他是假装扭头挠痒痒回避过了那女子的乞求目光,带着罗汉是匆匆而过。说实在的,这可不是王达的性格。所以纵然过去了,良心驱使他在登上个高坡时,还是不由得回头飘了一眼。可就是这一飘,却惹下了个大麻烦!
王达发现从树林里走出七八个吊儿郎当的人,有的嘴里叼着根草棍,有的手里拎着衣褂,有的手里端着弓弩,哼哼唧唧的朝路边女子、老人坐着的方向走去。王达不觉心里咯噔一下,“可别是坏人,要真是不三不四的家伙的话,那个女子和老头就倒霉了。”想到此他的脚步不觉慢下来。
罗汉发觉师哥走着走着慢了下来,拉在了自己后面,心中纳闷,问道:“师哥,本来我跟不上你,怎么你现在跟不上我了?”他发现没人回答,急忙回头,看到师哥正停在路旁回头张望呢。便跑到王达身边问:“师哥你看什么呢?”此时王达已经决定先不走了,看看是怎么回事。于是对罗汉道:“罗汉,你在这里别动,等我办点事就回来。一定别动,要不你就找不到家了!听见没有?”王达说罢按原路折了回去。
这么说吧,王达当时回头看时,已经离女人、老人有半里地了,只是因为他站的地势高,要不根本看不见。当王达返回原地,发现女人、老人、连同那伙人都不见了。王达不熟悉这里的环境,这边瞧瞧,那边看看,没发现有人。他心里担心耽搁久了别把罗汉弄丢了,转身往回走。这时忽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他急忙回头看,见一个老农模样的人扛着把锄头走过来。他正要向老农问看见没看见那个女人和老人时,却隐约听到喊救命的声音。王达心里一动,埋怨起自己来。“刚才要是搭把手何至于……嗨!”王达那个后悔呀。
您看,好人终究是好人,这么说吧,“恻隐之心人皆有之,”遇到别人有难,好人、恶人都可能伸手相救,不同的是:好人会因为失去搭救机会而自责,恶人则无所谓。
王达忙问老农看见一个女人和一个老人没有。老农停住脚步问王达:“那是你什么人?”
王达没想到老农会这样反问自己,一时他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还真不知如何答他,便犹豫了一下。老农道;“要是和你没关系,我可是好心啊,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干猫舔虎鼻梁找死的事,到时候给自己找不自在。这不是你一个老百姓管得了的。”
“不是,我是问,问……”王达的口才不笨,但这事搁了谁,谁也不知从何说起。
“你问刚才那伙人是不是强盗?他们把那女的怎么样了?是这个吧?”老农问王达。
“对,是这个意思,可我又没法说。你按着这个意思告诉我就行了。”王达见自己的意思被老农猜中了忙说。
“那我问你,现在这个年月,强盗和地痞流氓和绿林英雄和便衣官差怎么分?你先告诉我这个,我再说那伙人是干什么的。”老农说。
“这个……。”王达又被老农难住了,这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自己竟然被眼前这么个不起眼的脸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难住了。
“小伙子你被难住了吧?还有绝的呢!我明明专干欺男霸女勾当,但你要打起官司来,我就成了原告,说你诬陷栽赃。再有,那强盗不象说书人嘴里讲得那样,又是山寨吧,又是水泊陷空岛吧,又是破庙古刹吧。你看前面不远的小村子,那就是个贼窝,白天平平静静,夜里谁知道干什么呢?你问我?我问谁?我拉家带口的惹得起吗?你听刚才那儿叫唤吧?咱躲都来不及,不然到了晚上人家不必破门而入,人家在咱院子门外只要喊一声:“老小子,你眨眨眼睛,看还是你的吗?你说糁人不?”说完老农长叹一声走了。
王达毕竟是少侠,知道老农是让恶人整怕了。但从老农嘴里已经得知旁边一个半山村就是贼窝。于是赶紧顺声音向村子方向追赶。王达一个人毕竟比那伙人强迫着那个女人和老人同行快,快到小村时王达看到了那伙人,那姑娘、老人被四个小子一前一后架着走,看来刚才那姑娘还挣扎过,头发已经散乱,人已经连吓带累筋疲力尽了。王达此时已经完全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没有再问的必要了。他想,我一个人,他们一帮,我得先来个敲山震虎。于是三步并作两步蹿到了这伙人前面,双手叉腰怒目而视,大吼一声道:“呔!都给你小爷站住!怎么这,大白天的抢人吗?”这伙人突然让眼前的情景惊住了,因为毕竟贼人胆虚嘛。不过,当他们发现只有一个人时,立即你看我我看你哈哈大笑起来。
“嘿!有不怕死的啊!那就让他也饶上吧 。”其中一个麻黑脸的说着对另一个手端弹子弓的黄瘦脸家伙说:“望眼睛上打,到时候让他疼死。”黄瘦脸的呲着大板牙噌的端起弩弓,从怀里掏出颗黄泥弹丸上在弩弓弹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