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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韩译神品-第26部分

小说: 韩译神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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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我们能挺过去的。”乔伊说。

    “我一定得挺过去,”凯西下车时咬着牙说,“明天再见吧。”

    第二天,他们又来清理那个土坑。工头走过来站在一旁观看,乔伊感到他的目光正从后面盯着自己,她使劲把铁锹装满赶上了男人们的速度,工头一走,大家就休息了,但乔伊还有点胆小,手一直握着锹把,以防万一。

    第三天还是这样,只是乔伊发现工头站在那里看她的神sè有些不同了。从前他们总是说:“傻大姐,你们永远也干不了这种‘男人’的活。”可是现在……

    “您挺喜欢干这活儿吗?”当工头看见冷饮器旁只有乔伊一个人时这样问她。

    “不错。”她说。

    “这确实不是一个姑娘干的活,”他说,“照我看,钢铁厂的活都应该让男人们来干,除了像当个职员什么的对女的还差不多。您难道不想去干那吗?”

    “听起来那比铲垃圾要好喽。”

    “这还用说吗,您用不着整天弄这么脏了,让我们给你想想办法。”

    乔伊暗暗地想:能离开这个垃圾坑当然不错。

    “你离开工厂后都干些什么呢?”她听到工头在说。

    “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回家。”

    “噢,你难道不喜欢到什么地方去喝两盅吗?你难道不喜欢消遣消遣?”他这后一句话说得很慢,特别强调“消遣消遣”这几个字。

    “我下了班就回家!”乔伊说。

    第二个礼拜的一天,凯西没有来上工。

    “您的朋友凯西在哪儿呐?”工头问乔伊,“她溜号了吧?——到现在还没有来报到。你要知道,我们是不允许这样的。你们这些女人都说想干这活,但却不愿意费点事来这里上班。这难道能说明她非常想于自己的工作吗?”
正文 16无所不能(2)
    第二天她还没有来。

    “好了,好了,”工头说,“她已经被解雇了。如果只是一天没来,我还是愿意让她归队的,可现在她做得太过分了,自作自受吧。”

    乔伊想起了凯西在说“我一定得挺过去”那句话时的情景。当时她是多么严肃认真啊!

    “克莱顿,”乔伊说:“我知道凯西不来上班一定有正当的理由。你看,咱们是不是让工头再考虑考虑?”

    克莱顿说:“看你想的,你以为这些工头也是人吗?也跟你我一样都有良心?”

    但是乔伊相信工头会给凯西第二次机会的,所以下班后便到凯西家里去了一趟。凯西看上去面sè很憔悴。

    “我估计,我被解雇了,是吗?”

    “工头是这么说的。你出什么事了?”

    “是孩子,我们不得不在星期二夜里把他抱到急诊大夫那里。他现在已经住院,得了肺炎。”

    “你还想再去干你的工作吧?”

    “当然。等孩子好了以后。”

    第二天,乔伊把凯西的小孩怎样生病,她的丈夫怎样失了业以及凯西如何需要这份工作的情况告诉了工头。

    “听着!”工头说,“我们照顾不到每个人的困难。她被雇来干一件活,但她干不了这活——我们另找一个能干的来。事情就是这样的简单。至于你嘛,最好别再为别人担忧,自己管好自己吧!不然的话,你也会被撵出大门的!”

    乔伊一肚子的懊丧,去找克莱顿。

    “瞧,”克莱顿说,“咱们的处境很不利,咱们还在试用期,这就是说,他们可以像解雇凯西一样轻而易举地解雇咱们。咱们初来乍到,还不知道找谁去争取支持。咱们只好让这件事过去算了,但下一回咱们一定要做好准备对付他们。”

    无可奈何,乔伊只得同意。

    当晚,她一边把孩子抱上床,一边想着凯西和她那生病的婴儿。

    “妈妈,你不高兴,是吗?”五岁的博比问。

    “是的,不高兴。”乔伊说,“厂里那些卑鄙的老板解雇了我的朋友,只是因为她的婴孩生了病不能上班。”

    “妈妈,这些老板真可恶!妈妈,我一定替你揍他们。”

    “将来吧,博比,”乔伊说,“将来……”

    没过多久,乔伊和她那个力工组的其他人统统被派去干其他活了。有人被派去搞砂型,有人被派去修铸模,还有一个人被派到炉料侧。但是,在清理脏坑时所度过的漫长时光却像一根特殊的纽带已把他们紧紧地连结在一起,长久不会松弛,所以每当他们互相见面时总会打招呼说:“嘿!萨姆,老伙计,你在这儿干什么呢?”或者说:“嘿!乔伊,你难道不想再去挥挥铁锹吗?”乔伊和克莱顿他们俩被派去当钢水罐补衬工,每出完一炉钢都要去更换钢水罐里的耐火砖,有时是补缺,有时则必须再重新镶满两层。他们工作时与建筑工人差不多,手里拿着泥刀和锤子,绝大部分活计都很重,有时甚至比清除垃圾坑还要累。

    对乔伊来说,这种工作给她带来了另一个问题——她不得不开始“倒班”。这就是说她必须在家里请一个保姆,因为她自己根本没法确定应上三班中的哪一班。这样,为了支付新保姆的费用,她必须从自己的工资中拿出相当一笔钱来。

    在力工组的时候,乔伊和其他的人都是在转炉车间的外围活动,他们在那里整理物品,铲除垃圾,清扫地面等等。现在,作为一个补衬工,她已经变成了ri夜生产千万吨钢铁的真正战斗集体的基本成员了,她已经加入到钢铁工人的行列,成为这支产业大军的一分子。

    那些老工人向她讲述了转炉车间建成之前他们在平炉旁边工作的情景。这些工人都有三十多年的工龄,看看他们的身体就知道了: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断了手指头,处处是烧伤的疤痕。许多人的脸上都笼罩着一层忧郁的yin影。后到的工人都摇头说:“从现在算起,说什么你们也不会看到我能在这个地方待上三十年,我只打算干三,两年就到别处……”“想得不错,”老工人们会深沉地说:“我当初也是这么说的……”

    大家坐在工棚里谈论起各自在钢铁厂的经历和过去曾发生过的事故——比如有一次脚手架倒塌,杰西被砸烂了一支手。每当这时,乔伊都可以发现在克莱顿的眼睛里凝聚着愤怒的火焰。她理解这一点,因为随着听的、看的和感觉刭的事情越来越多,她也越来越忿忿不已。在本特利公司,工作单调无味,使人厌倦不堪,工资标准又很低,每当原料供应不足时她们通常都要被迫提前下班回家,在这种情况下拿的工资就更少。

    在钢铁厂这里,工资比较高,但一个人的生命也赔了进去,不管白天黑夜你随时随地都得听从工头们的摆布。因为乔伊还在试用期,她不敢拒绝“志愿”加班。他们会到家里把她叫出来让她再多干一天的活,或者两天工作十个、十二个、甚至十六个小时。后来她就不干了,借口是:“没有褓姆”——她不敢对他们讲真正的原因,她心里想的是:“我要跟家里的人在一起,我想带孩子到海边去玩玩;我需要买东西、洗烫衣服、清理账目,带孩子们去看牙,等等等等,一句话,我不愿意当你们的二十四小时奴隶!”

    与乔伊在本特利电器公司听说的不一样,她发现在那些男工人中间有一种特殊的同志感情。这可能因为这些工人知道他们就是钢铁的制造者,他们就是支撑国家生存的英雄吧!他们使巨大的钢城ri夜轰鸣,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从没有一个假ri或周末,他们送走了黑夜迎来了黎明,却又在这黑洞洞的大车间里度过昏暗的自昼。

    也可能他们心里都明白,他们恰似在战场上共守着一块阵地,伤亡随时都会在眼前发生,而他们的生命安危全系在你我之间。乔伊还发现他们特别注意关照新工人,头一周差不多每一天都会有人提醒她要注意周围的危险。一次她没有看见钢花四溅的钢罐正要从她头上移过,就猛听到“噢!”的一声大叫在jing告她,又一次杰西来不及讲话,在看到她身后的运送车突然启动时,一把将她推到了一边。在转炉车间干活的还有很少几个妇女,但是乔伊一般很难见到她们,她们干的活和上的班都不一样,只是偶尔在上下班交接的当儿能有几分钟时间在更衣室里相遇。

    乔伊是第一个当上了钢罐补衬工的妇女。最初几天,男人们都好奇地看着她。其中有些人见到一个女人在钢水罐上爬进爬出,铺砌火砖,cāo纵悬臂吊车,感到十分惊异,有些人则抱着怀疑的态度。还有少数人,乔伊觉得他们很厌恶她,盼望她早ri离开那里。

    这里面就有一个被人们称作“大汉”的男人。每当乔伊跟他一块干活,他好像总是在千方百计地尽量为难她。她观察他干活的动作——怎样一锤将砖打得正合尺寸,怎样再把砖拍进空位并做到严丝合缝整齐美观——并试着完全照同样的方法去做。但是“大汉”总是说:“不是那样的!”那口气让乔伊一听就觉得他把她当成了一个“不可救药的东西”。但她还是更加努力地去尝试,可是试的回数越多,出的毛病也越多。
正文 16无所不能(3)
    同班的其他工人都来帮她解围,他们说:“不要紧张!”并教给她不少能使工作干得轻松些的窍门。马里奥教给她怎样控制吊杆的横梁以便正好把吊绳落在她要搬运的砖盒上;“烟王查理”教给她应当怎样在报告他们的铺砖数目时弄虚作假,编造情况;大牙范恩教给她在大夜班时待在什么地方可以打打瞌睡而不被工头们发现。

    这样干了几个礼拜之后,同班的工人才向乔伊提出了他们从一开始就藏在心头的问题:“您为什么要干这种活呢?我永远也不让我老婆到这种地方来工作的!”烟王查理说。

    “为什么不让呢?”乔伊反问他。

    他对她说这里太危险,活太重,夏天太热,连男人们都受不了等等。“这根本就不是女人的活!”他总结道。

    “这里的工作同样也不适于男人,”乔伊回答,“在烧伤和死亡面前难道你就比我感到更舒服吗?”

    有些男人似乎有一种女人不该干活的思想。“瞧!”乔伊就对他们说,“我和你们一样都非常需要这份工作——甚至比你们更需要。我有两个孩子并且跟你们一样,家里没人照看他们。”

    马里奥说:“在我刚结婚的时候,我老婆也有工作,那时我们想存点钱修栋房子。但她后来不干了,因为不合算,她每小时只挣两块六毛五。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女人就不能挣男人一样多的钱。”他想了一会又说:“假如她当时能来这里干活的话,也许我们现在已经有了个家……”

    慢慢地,乔伊的思想和身体适应了一个钢铁工人的生活。虽然上大夜班永远也不是好受的,但它不再像前儿周那样使人感到难忍难挨了,那时她身体的各个器官都接受不了ri夜颠倒的习惯,拒绝在夜间工作。她在白天睡觉非常困难,尤其是孩子们在家的时候,她对他们说:“没有急事别叫醒我。”但是他们怎能知道,当博比要两块饼干而保姆只给一块时究竟算不算“急事”?

    这样,白天她睡得很少,到了午夜身体困倦到极点。每当此时,乔伊敢说在她攀着梯子上上下下出入钢罐的时候她感到每一只工作鞋足有二,三十斤重。一周快完时,由于疲劳过度,困顿不堪,她可以在白天睡觉了,博比和杰米的呼喊也不能吵醒她,但那时却又该轮到上白班了。

    有时,她觉得自己就好像在一个让人观赏的鱼缸里工作——她是他们班组里唯一的妇女,所以很容易引起工头们的注意。他们检查她干了多少活,留心她什么时候开始工作,什么时候休息,甚至向别的男工人查询她的工作情况。

    “你觉得她能干这种活吗?”一个工头问班组里的人,显然希望得到一个否定的回答。克莱顿第二天把这事告诉了乔伊。

    “大汉正想回答他。”克莱顿笑着说,“但是我们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乔伊特别遭到了那个曾经主动要替她安排一个职员工作的工头迈尔斯的袭击,这个人从来也没有忘记乔伊拒绝了他的“邀请”。每次轮到他当这一班的工头,乔伊就预感到自己会碰到一连串的麻烦。在大家都等候叉式装卸车或等候下一个钢水罐的时候,他总是要给乔伊找点什么别的活干干。

    “给你钱不是让你坐着歇的!”他会说,“一边打扫工作现场一边等着吧!”

    有一次,乔伊迟到了五分钟,他便给她定了一条纪律以示jing告。“下次再迟到,我就要扣发你的工资!”他威胁道。一有机会他就站在一边看她干活,有时,她在钢罐里正忙于向“罐底”部位铺设大块耐火砖时,往往会感到自己在被人监视着:他正站在钢罐上方的脚手架上勾头往下看,乔伊抬头一瞧,他就对她嘲弄地一笑,摇摇头慢慢走开。

    到头一次降雪的时候,乔伊觉得自己已经成了这个班组的一名真正的组员,就好像球场上每一个球队员都知道自己应当做什么一样,她得心应手地与别人一道工作着。但是,遇到大汉就不成了,干活总是不顺,不但不顺,简直是一团糟,本来可以干三件活的,这会儿一件也干不完,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挺紧张,碰到个芝麻大点的小事也会吵得脸红脖子粗。

    乔伊猜想矛盾的根源在于大汉对女人在钢铁厂工作有看法——他简单地认为妇女就不应该到那里去。因此,一有机会乔伊就设法向他做解释工作,告诉他,这工作对于她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只有这样才能维持她的家庭生活。有时她站在大汉的角度说话,对他讲;“如果咱们能够一块好好地工作,这活对你对我都会轻松些的。”有时她也设法把克莱顿对自己说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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