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奇侠录-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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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昏迷。东方枫心中只觉叹服不已,恰翻到最后一页,却是一行大字:凡学我毒术者,万不可随意妄害一人。若有违此约,必遭天谴。切切!
第二章 定情 6
东方枫看了《妙手毒经》,只觉眼前出现了一个平生未见的新世界。自那日起,除了吃饭、睡觉、练武之外,便是废寝忘食得钻研那毒经。朱四先生见其用功勤奋,进境迅速,甚是开心。不觉已是三月,朱四先生有心考察东方枫进境,这日特将东方枫唤来。东方枫见朱四先生取出二杯酒来,置于桌上。朱四先生道:“枫儿,今日我唤你前来,是想考你一考这三月进境如何。这两杯酒中皆是我谷中所酿‘百草甘露酒’,不过其中一杯我已放入‘七步倒’。你且看这两杯酒中,哪一杯酒中放了这‘七步倒’?”东方枫上前观看,只见两只杯中,皆盛着大半杯淡淡红色液体,拿起一闻,酒香扑鼻。他知那‘七步倒’却是一味极厉害的毒药,无色无味,如今混入这酒中,如何分辨得出?
他心下踌躇,这回可是要在朱四先生面前大大出个丑了。偷眼去瞧那朱四先生,只见朱四先生盘膝坐在蒲团上,眼睛微闭,就如老僧入定一般。东方枫又想了半日,竟不知如何辨出那‘七步倒’,蓦得想起,毒经上有言:七步倒无色无味。若入水、酒、茶中,即置于日下,水、酒、茶亦不易干。想到此处,他将靠左那酒杯中的酒倒了一些在手掌上,双掌凝聚真气,正是他东方家本门的内功‘金照功’。这‘金照功’是纯阳之力,过不多时,那手掌上的酒被掌中热力所化,连酒渍也未留下。他又拿过另一酒杯,如法施为,掌中的酒却许久都未化为汽。东方枫大喜,知第二杯酒中必下有‘七步倒’。东方枫将第二杯酒恭恭敬敬得递与朱四先生,说道:“前辈,弟子已辨出此杯中必下有那‘七步倒’。”朱四先生哈哈大笑道:“你果然天资聪颖,不过三个月的功夫,已有如此成就,不错不错。你能举一反三,不泥古不化,实在是难得。”东方枫道:“前辈过奖了。弟子不过才学得些皮毛而已。”朱四先生正色道:“那些名门大派常说这毒术暗器是下三滥的功夫。岂不闻‘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之理?这毒术便如那水,可以害得人,却也是可以救得好人。你万不可轻看这毒术。”东方枫点头道:“前辈,弟子原只觉这下毒之术非正人君子之所为。如今看了前辈这〈妙手毒经〉,方明白这毒术实也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功夫。”朱四先生轻捋颌下短须,微微点头,将桌上另一杯酒递了过来:“你既已辨出那杯酒中下有那‘七步倒’,就把这杯酒饮了吧。”东方枫知这‘百草甘露酒’乃是朱四先生集人参、茯苓、首乌、当归、天山雪莲等上百种草药,与那西域吐鲁番所产上好的葡萄混合后三蒸三酿而成,极是珍稀难得。习武之人饮了这酒,实是大有裨益。当下毫不犹豫,将那杯中的‘百草甘露酒’喝了半杯。这‘百草甘露酒’闻着是香气扑鼻,入口之后,也是绵软平和,只是回味颇觉苦涩。朱四先生双目紧紧凝神着东方枫的脸色,瞧着他将酒一饮而尽,脸上神情甚是古怪,似笑非笑。朱四先生道:“枫儿,你觉得这酒如何?”东方枫道:“前辈,此酒醇美之极,入口之后。。。。。。”话未说完,已被那朱四先生打断:“枫儿,我未曾问你这酒味道如何。是问你,可觉得这酒中有何异样?”东方枫听朱四先生一说,再去看那‘百草甘露酒’,却见杯口有些极淡的粉渍,心中一怔,颤声道:“前辈,这酒中。。。。。。:";朱四先生朗声笑道:“方才我递这酒与你时,已悄悄弹入了些‘逍遥粉’。”停了一停,又道:“枫儿,这江湖上擅用毒之人,多半是那卑鄙无耻之徒。他若要加害于你,必会用尽心思,想出各种各样的法子来。你方才辨出我‘七步倒’,心中自是有些得意。须知这心浮气躁,得意忘形之时,便是最容易着了人家的道儿。我今日弹入这‘逍遥粉’,就是为了让你吃些小苦头,以后才能分外小心。”过了半晌,东方枫只觉腹中鼓胀,疼痛不已,奔出去又吐又拉了一回,*着好些。 。。
第二章 定情 7
这一日,东方枫在谷中练了一回剑,正要回房去看那毒经。忽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琴声,当下便循声而去,远远一望,却原来是林青儿在那抚琴。他隐在花木之后,只听林青儿曼声而歌: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这词出自《诗经》中的《卫风·淇奥》,意思是说这个文雅的君子;如琢骨角器一般;如雕玉石般完美无斑。东方枫与林青儿在洞中相识,救命之情,他本已心存感激。相处那几日,只觉得林青儿天真烂漫,又聪明可人,非寻常女子可比,实是他平生之未见,早已暗生情愫。心中只道:若有此女相伴,即便出不了那洞,又有何妨?只愿一生有林青儿相伴才好。及至出了那洞,朝夕相处,反不好意思挑破,此刻听得林青儿琴音中意有所指,不觉痴了。林青儿又唱道: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林青儿一曲已终,却只坐在那里想着心事发呆,半晌又叹了一口气,嘴里喃喃自语道:“枫哥,此刻你又在做什么呢?”东方枫从花丛中走了出来,笑道:“青妹,我在那边练剑,远远听到你的琴声,正想着过来一听妙曲,怎么又不弹了呢?”林青儿正想着心事,又怕他已听到自己刚才喃喃自语,不由得飞红了脸。东方枫道:“青妹,我也粗通这音律,弹一曲你听。若弹得不好,你可不许笑我。”他出身世家,自幼便承家训导,这琴棋书画,无一不会。东方枫调了调琴弦,弹了起来,却是一首《凤求凰》。这《凤求凰》说的是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故事,琴音缠绵悱恻。只听那东方枫和着琴韵,纵声歌日:“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林青儿听得又惊又喜,心里翻来覆去只是一个念头:原来枫哥和我的心思却是一样。
林青儿只觉心中有许多话要说,一时之间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过了良久,再也忍不住,低声道:“枫哥,你的心里真的只有我一个吗?”东方枫轻轻握着她的手,贴到自己心口:“青妹,我也说不出为什么,只觉着和你在一起,就是天下最快乐的事。”林青儿道:“那若是你和别的女子在一起,也是快乐无比。你也会象待我一样待她吗?”东方枫道:“青儿,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若是有一日,我的心里有了那别的女子,老天爷立时叫我死在你的面前。”一语未了,只听得身后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两人忙回来去看时,却是孟仲海。林青儿登时羞红了脸,嘴里叫道:“孟大哥,你怎么鬼鬼祟祟躲在那里吓人?”孟仲海笑道:“这丫头,我从那边小路过来,又不知有人要在这里弹琴说话。。。。。。";林青儿道:“你欺负我!我告诉爷爷去。”转身一溜烟得跑了,只听得孟仲海在后边哈哈大笑。
秋去冬来,匆匆已是半年。林青儿察觉东方枫近日心里闷闷不乐。细语宽慰下,才知原来东方枫已离家近一年了,欲待回去看看爹娘,顺便禀明林青儿之事,只是又舍不下那林青儿,故心里踌躇。林青儿虽也不舍,知这是大事,反劝他早日回去。过了几日,收拾好行装,别过朱四先生、陆剑虹和孟秦诸人,便出谷而去。那小黄颇通人性,与他处了这么多日子,也是难舍难分,竟拉住了他的衣脚,不肯让他走,嘴里只吱吱喳喳乱叫。林青儿送出几里,洒泪而别,叮嘱他早去早回。
第二章 定情 8
东方枫晓行夜宿,不几日就到了绵竹县。东方枫在城中‘如意客栈’住下后,看看天色尚早,就到城里闲逛。这绵竹是川西重邑,自古便出产名酒‘剑南烧春’。东方枫逛了这大半日,腹中饥饿,远远看见前面一座老大的酒楼,门口酒幌上书着三个大字‘万德兴’。
东方枫上得楼来,要了一壶上好的‘剑南烧春’,配了几样小菜,倚着窗栏而坐,自斟自饮。这‘剑南烧春’果然名不虚传,醇香至极。东方枫喝了一壶,又添一壶。方饮到一半,只听楼梯口有喧哗吵闹之声。东方枫转过脸去看,只见是几名伙计在大声喝斥一名大汉。那大汉三十来岁年纪,身上蓝色长袍甚旧,已洗得微微泛白,身材魁梧,浓眉大眼,脸上却满是风尘之色。一名伙计叫道:“不许走!”另一名抢上一步,堵在了那路口,冷笑道:“想走?没这么容易,快把酒菜的银子结了。”那大汉的脸上微微红胀,嘴里急道:“我又不是赖帐,只是出来时匆忙,身边忘带了银子,你们店里伙计跟我回去拿便是。”那几名伙计却是不依不饶,只说那大汉吃了想赖,逼他立时拿出银子来。其中一名伙计见争执不下,心中动怒,出拳就打。眼见着拳头已打到大汉身上,不知怎的,那伙计却被弹了出去,摔在地上。其他几名伙计嘴里乱嚷着‘不得了啦!’‘打人啦’,只围在一边,却再不敢上前。东方枫一望便知那大汉也是武林同道中人,身上必是练了‘金钟罩’‘铁布衫’之类极刚劲的外家功夫。东方枫生性豪爽,见他窘迫,抢上前去,道:“几位伙计,不要乱粗。这位爷酒菜的帐就算在我的头上。”那大汉见东方枫帮他解围,忙过来致谢。东方枫道:“这位兄台,这种稀松平常的小事,不必客气。兄台若不嫌弃,便请过来同饮几杯如何?”那大汉也不推辞,叫店小二添了碗筷,便即坐下。那大汉道:“敢问兄台高姓大名?”东方枫不敢随意泄露自己的身份,笑道:“小弟姓董单名一个枫字。兄台你呢?”那大汉道:“我姓石名旸。”二人又叙了年岁,石旸比东方枫大了十岁。东方枫随口问到他来此何事,石旸顿了一顿,说道:“董贤弟,这事不说也罢,我们喝酒。”端起碗来,一饮而尽。东方枫见他豪爽,也仰起脖子喝干。二人你来我往,那一壶酒已是干了。东方枫道:“石兄,酒逢知已千杯少,我们且换了那大碗,痛饮一番如何?”石旸酒量甚好,听了这话,更是欢喜:“董贤弟,你这人十分爽快,真是我平生所仅见。小二,拿酒。”忙叫那伙计换了大碗,又抱了一大坛酒来。石旸给两只大碗里满满得斟上了酒,二人正欲举起碗来一饮而尽。一阵微风吹过,却闻到一阵花香。众人正自诧异,此是隆冬季节,哪里来的花香?循香而去,只见楼下走上来两名童子,约莫十一二岁左右年纪,穿着大红的棉袍,手里各提着一只大花篮。那花篮中满盛着梅花花瓣,红黄白各色间杂,煞是好看。那两名童子,一边走,一边洒着花瓣,霎时便如铺了一条花径一般。两童走到东方枫桌前,分开左右,垂手立在一旁。
东方枫不知出了何事,抬眼去看那石旸,却见他神情自若,沉吟不语。东方枫正待要问那两名童子,只听得楼梯声又响起,一名青年公子踩着花瓣,慢慢走了上来。那公子十*岁年纪,眉目清秀,身着白裘。看他走得甚慢,脚底轻飘飘的毫不费力,所过之处,那梅花花瓣便似不曾被踩过一般。虽是踏花而来,却如凌波仙子御风而行。这等人物何曾在这小小县城出现过?众人皆看呆了,一时之间,偌大的酒楼却鸦雀无声。
那少年走到东方枫桌子前,躬身行礼,问道:“敢问阁下可是石旸石大侠?”石旸点了点头:“在下正是。”那少年笑道:“家师特命小弟给石大侠送上拜帖。”从怀中拿出了帖子,却不递上,右手一挥,那帖子如箭一般向石旸面门射来,用的竟是‘千手如来’的暗器手法。
这一下事出突然,那距离又近,众人不禁惊呼一声。石旸却不慌不忙,看准帖子来势,出左手,对准那帖子用食指轻轻一弹。那帖子本来往前急冲,受这一弹之力而阻,顿时往下急掉,石旸已用右手接住,展贴而看。这几下兔起鹘落,直如电光火石一般。那少年送贴固然精妙,软软的纸张能如箭般射出显非一朝一夕之功。而石旸这一弹一接,却更是神乎其技。须知这纸张本是极薄之物,这一弹之力若是使得大了,这纸张便易破了。纵然不破,也会借一弹之力往回飞。而石旸这一弹,阻了那帖飞来之势,却又让那帖子平稳落下,这力量的拿捏实是要恰到好处,一丝一毫相差不得。酒楼上众人先见那少年射帖,正自惊呼,话音未落,石旸已接帖在手,众人只看得如痴了一般。呆了半晌,内中有稍懂些武学之人方大声喝采。东方枫心里也暗暗叫了一声‘好’,斜眼去睨那帖子。只见上面浓墨写着:谨于今夜子时,城东祥符寺'藏经楼前相见。却没有署名字,只在下面画了一枝梅花。
第二章 定情 9
石旸对那少年说道:“石某定会准时赴约。”那少年又行了一礼,准备退下。石旸朗声道:“且慢。来而不往非礼也,你送这帖子来也辛苦了;石某请你喝一碗薄酒聊表谢意。";说毕,端起面前那酒碗,暗运了一口气,缓缓推出。刚刚少年射那帖子去势又快又急,石旸推出这酒却来势颇缓。只是这酒碗中斟了满满一碗‘剑南烧春’,石旸推出那碗,却半滴也未洒落,比刚刚那少年射帖又难上了许多。少年见酒碗平平飞来,不敢大意,双手暗暗运了劲,便来接这酒碗。他看准酒碗来势,双手接了那酒碗,却只觉酒碗上的劲道极强,抵受不住,只得登登登往后退了三四步,方才稳住身形,那碗中的酒却泼洒了出来,弄得那白裘上一大片污渍。这一推一接,两人高下立判,少年的脸上红了一红,躬身道:“谢石大侠酒。”转身和那两名童子下楼而去。
东方枫心内好奇,当下问道:“石兄,刚才小弟看到帖子上约你今晚相见。却不知那是什么人?”石旸叹了一口气,神色黯然:“董兄弟,你我今日虽是初见,却一见如故。只是,这帖子的主人实是我生平所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