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途夭夭-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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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羽应了一声，接过来，也没听出他语气中有什么不对，道了一声谢。
“不必客气，大家都是同门，相互帮助也是应该的。”
“是……是啊。”这样正式的近乎很官面的话她已经听过了无数次了，只是每一次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顾师兄说出来，她觉得不太好，至少他们也算是一起经受过磨难的了。
可是，她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然后就只有沉默。
擦过药，她把药瓶还给顾均，“谢谢师兄的药，我好多了。”
“嗯。”顾均接过来，放好，然后又是沉默。
“早些休息，明天还要赶路。”顾均说完，然后起身，走开了。
自从筑基之后，清羽几乎没有睡过觉，突然叫她休息她也睡不着，干脆闭目打坐，可是之前的那一幕不知道为何又在她的脑海里不停地浮现，她实在是无法静心。
缓缓睁开眼，已月上中天，隐隐地能够看到散落在林中的点点细碎的星辉。
她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顾均，听到不远处有声音传来，走了几步才看到他在一处稍微有点空间的空地上练剑，那不是《凌霄剑法》，而是一种比之还要稍微次一些的剑法，挥动之间完全看不到半点凌厉之气，更不要说在攻击别人的时候能够发挥出多大的威力了。
听到脚步声，顾均回首，见是清羽，收了剑，走到她面前，“怎么没有休息？睡不着吗？”
清羽笑笑摇头，说：“就是心里静不下来。”
“是因为今天的事？”
清羽沉默，最后点头，“是。”
“你认得他？”顾均问。
清羽点头，“他曾经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过我，如果不是他，我可以到不了今天的这一步……”她缓缓开口，把两个人在罗泽萍水相逢的事情一一讲来，又把后来他帮助自己到城主府接任务的事情说了。
“我本来以为他已经死了，毕竟，绕芜岭那个地方，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还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可是，我没有想到今天会在这里见到他。”
清羽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以前他是一个极有自信的，好像什么困难在他的面前都不是问题，他可以一个人默默地攒灵石，然后离开罗泽。他是一个很有理想的人，可是，今天看到他，我觉得，他不像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人了，他变了很多。”
“毕竟你们已经十多年没见了，有些改变也是正常的。”顾均接道。
“是啊，只是最让我吃惊的是他说他居然把我当成朋友，可是，我和他只见过一面啊。”清羽苦笑说：“而且，我当时还那么犹豫，不敢承认，一定很伤人吧？”
顾均笑笑，说道：“其实你不承认是对的，本来我们和九圣宫的人注定就做不了朋友，那么就算你承认了，对两个人也都不是一件好事，你说是不是，倒不如不承认的好。”
“真的吗？”清羽犹豫，似乎又觉得顾均说的也有些道理。
“真的。”顾均肯定地点点头，“本来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还是不要有太多的牵扯好。你想，要是别人知道了会怎么想？他们一定会认为你是凌霄派的叛徒，你会因此失去更多的朋友，这样不值得。”
“可是，顾师兄，我就是觉得心里有些难受，本来……本来我还想要是有机会见到他的话一定要好好报答他，好好感谢他的。可是，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本来就应该是我的朋友啊。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他，跟他解释清楚，我本来就没有几个朋友，现在更是……”
顾均愣了愣，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最后道：“云师妹，你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很善良的人？”清羽笑笑，“我怎么从来没有觉得？”
“其实，那个御兽师说的很对，不止是九圣宫和我们几派，在这个修仙的世界里，朋友都是很难得的。这里只有同道，很少有朋友。”他的声音很低。
清羽不解，“为什么？”
“因为走到了前面的人永远不会停下里等后面的人，你说，他们还会是朋友吗？”
“也许……不是吧。”清羽明白他的意思，“原来，朋友真的是一件奢侈的东西。”
“你明白就好，这些东西也是我经过了很多年才体悟到的。”顾均笑了笑，拔剑又开始练习起来。
清羽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道：“顾师兄，你炼的是什么剑法？”
顾均手上动作翻飞，“不知道，这是我家族的剑法，大概是叫《顾氏剑法》吧？”
“《顾氏剑法》？”
“是啊，我家以前也是一个修仙小家族，族里修为最高的人是我的祖爷爷，炼气圆满，最后还是熬不过。”
“那你的家族？”
“不知道。”顾均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他们大概也不需要我。再说，修炼得越远的人，越是要抛弃凡世的牵扯，还不如不去想。”
“可是，你明明是在想的。”
“是啊，我有的时候还是会想，就比如我练这套剑法的时候，会想起以前父亲教我剑法的时候。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我牵挂的人已经不在了。那里，不过是些与我有着血缘却没有感情的人，我回去，他们也定将我奉若上宾，尊我为祖。那一点意思都没有。”
“也许是吧。”她有些明白了，有的时候也会想起以前在小河村时候的情景，想念那些逝去了温暖记忆。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想念越发淡薄。如果等有一天连云天青他们一家都不在了时候，她或许也会是像顾师兄一样的心情吧。
她静静地看着顾均练完剑，慢慢地等待着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未完待续。）
第91章 我没用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两个人再次上路，走了两天，穿过幽深的森林。
“终于出了这个鬼地方了。”遥望蜿蜒向前的河水，清羽回头问顾均，“顾师兄，你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像华陵洞天这样的存在吗？这简直就和真的世界没有两样。”
顾均摇头，踏上水上的竹排，“我不知道，或许是有的吧。”
华陵洞天是修炼出来的世界，据说那是在元婴之上的存在才能制造出来的地方，可以说是完全由人的心念制造出来的地方，而他们对于那样高的存在根本就不了解。
清羽跟着跃上去，感受到清凉的河水在脚下流动，“这竹排竟是虚的！”
“真真假假，跟眼睛看到的，其实并不一定是一样的。你看。”
他一指脚下，清羽看去，就见那竹排的影子时有时无，很是虚幻。
“师兄，你说这个世界上还有更高的存在吗？在那样的世界里，会是什么样的？”
“云师妹，你怎么突然有这么多的问题了？”顾均好笑道，“有没有那样的世界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人要不断地往前走，等走到那个时候，自然就会知道了。”
清羽摇头，说道：“曾经有一个人跟我说，在这个世界更远的地方，有更为强大的存在。那个时候，我并不相信，可是现在，我想要去相信，并且，那会是我的目标 。师兄，等回去之后，我一定潜心修炼，我要成为一名强大的修士。”
“好啊，我等着那一天。”顾均笑笑说道。
清羽也跟着笑了，这一刻，她好像找到了自己的方向，就是最初的方向，就是不断变强，要让自己走得更远。
轰轰轰……
似乎有什么声音传过来，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戒备起来。
“师兄你看，那里是什么东西啊？”清羽指着半空中盘旋的巨物，四周还伴随着雷鸣电闪，惊骇道：“那是龙吗？”
顾均定定地看了看，然后摇头，“不是龙，是蛟。它的渡劫。”
“渡劫？就是灵兽进阶的渡劫吗？”
“是。”顾均点头，眼中的神色更加凝重，“每次渡劫成功，它们的能力就会比之前增长一倍有余，云师妹，我看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
“好。”清羽并没有什么可笑的好奇心，相反，她更加明白趋利避祸的道理，而且她对于这个蛟虽然很感兴趣，但是她跟知道，在这里，不只有他们凌霄派的人，到时候可别没有占到便宜，反而惹到一身麻烦。
两个人刚刚准备动作，就看到天边划过几道亮光，然后五个修士就落在岸上，四男一女。
“是天剑宗的人。”顾均传音说道。
清羽一愣，然后也传音，“师兄，那我们还走吗？”
“先到岸上去。”
“好。”
那五个人也看到了他们，只是并未在意，见两人腾空而上，其中一名看起来三四十岁打扮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微一拱手，“两位道友，这蛟龙我们看上了，不知道你们可否割爱？”
顾均道：“师兄请便，再说我们也没有这个能力，你们想要便去就是，我们还要赶路，就不奉陪了。”
“请便。”中年修士呵呵一笑，然后转身对另外几人道：“凌霄派的两位道友已经把蛟龙让给我们，眼下趁它还未渡劫成功，要尽快收拾了，不然我们几个可能都招架不住。”
“凌霄派算什么东西？”其中那位女子哼了一声，“他们走了倒还算有自知之明。”
“梦旋，你还是这么口无遮拦，你要再这样，以后我们便都不带着你了。”
“师兄，你可不能不管我？”
“好，我管你，我真是拿你没办法。”
已经走了很远了，但是他们的声音还是传了过来，清羽和顾均的脸色都很不好看。
“师兄，什么时候天剑宗也有这么口无遮拦的弟子了？”
“我好像认得那个小姑娘，似乎十几年前来过我们凌霄派。”顾均想着，记忆中一个桀骜跋扈的少女涌上记忆，“我想起来，她是天剑宗道衍峰峰主的女儿，自幼便娇生惯养，很是目中无人，我之所以还记得她是因为那次她还来我们执法堂闹过。”
“来执法堂闹过？”
“因为处罚一个本派的弟子被她知道，她就来闹，还说什么我们执法不明，你说好笑不好笑，什么时候天剑宗的人可以到我们凌霄派来指手画脚？”
清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忽然听得后面传来剧烈的响动，然后两人眼睛一缩，就见到三个狂奔而来的人，经过他们连半点停留都没有，化作一道风就跑远了。
清羽还没有反应过来，顾均已经在大声喊道：“快跑！”
清羽下意识地要跑，然而那蛟龙已经横在了她的面前，那巨大的身形挡住了她的去路，然后蛟龙沉沉的声音响起，“小姑娘，好胆色，竟然打我蛟爷的主意！”
清羽定了定神色，下意识地就要去看顾均，然而已经看不到他的人影了，她心中好笑，顾师兄逃跑的速度果然很快，而且反应也很快。
她就做不到像他那样了。
眼前的蛟龙很骇人，这恐怕是她到目前为止见到的最为厉害的灵兽了吧？
“我没有啊。”清羽哭丧着脸，“刚才打你的又不是我，你为什么拦住我而不去管他们？”
“不是你？我记得刚才有一个小姑娘，一直叫嚣着要我的脑袋敲碎，把我的脑髓拿回去做药，还要把我的皮剥了做鞭子。真的不是你说的？”
蛟龙每说一句话说带出来的强大气息就让清羽觉得承受不住，她根本就不是它的对手，难怪顾师兄见到它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逃走。
“真的不是我啊前辈，我哪有那个胆子？”清羽试图解释说道。
“哼，你这么没用，就知道求饶想来也不是那个无法无天的丫头！”蛟龙哼了一声个，一个甩尾扫到清羽身上，她闷哼一声，只觉得身上的骨头都要碎掉了，立时就喷出一口血来。
“没用的东西！”蛟龙哼了一声，就朝着前面追了过去。
“主人姐姐，你没事吧？”阿奇从灵兽袋中蹦出来，落到她面前，关心地说道。
“我没用？呵呵，我没用……”清羽流着泪苦笑，“我也想要有用，可是谁给过我成长的机会？”
感受到清羽的悲愤，阿奇也跟着不好受，叫了一声，“主人姐姐。”
“阿奇。”清羽唤了一声。
“我在这里。”阿奇跳上她的肩头，蹭着她的脖子，“主人姐姐，你不要伤心了，阿奇会一直陪着你的。你要是没用，阿奇就更没用了。”
“阿奇，你一定要好好努力修炼，我也是，我们要变得更强。”
“嗯。”阿奇难得没有说他那套歪理邪说，而是规规矩矩地应了一声。
清羽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她听到阿奇惊慌地叫她，“主人姐姐，你怎么了？你不要晕过去啊！”
然而，她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未完待续。）
第92章 一个人的旅途
“主人姐姐，你还好吧？”
当清羽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了，此时，她正被一团青草包裹着，很舒服。
她坐了起来，“阿奇，我昏睡了多久了？”
“没多久，也就两天。”阿奇道：“主人姐姐，你的《花灵诀》好像修炼得比我还好，你昏睡的时候都在自动运转。好神奇啊！”
清羽笑笑，动了动身体，然后又稍稍感知了一下，奇怪地发现《花灵诀》竟在自己昏睡的时候晋级了。
身上的伤已经好了，清羽坐了起来，她一把捞过阿奇，“也不知道顾师兄现在怎么样了。”
阿奇愤怒道：“你别跟我提这个人，你昏迷的时候他都没有回来过，我看他早就已经逃命去了，哪里会想到你？”
清羽心头一滞，“顾师兄他毕竟是一个很好的人啊，之前他也没有丢下我，这次说不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也说不定。”
“主人姐姐，你就不要再为他说好话了，他根本就不值得你这样，而且，你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阿奇，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主人姐姐，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为什么御兽师可以驱使动物，你可以跟植物交流，难道你都没有觉得很奇怪吗？”
清羽愣了愣，“我当然也觉得奇怪，可是我想不明白，所以我就干脆不去想了。阿奇，难道你是说其实我和那些御兽师是一样的，我的身上也有着……不，这怎么可能呢？我是人，不是花花草草，这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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