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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公主的第二十一枚指环-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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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他会发疯一般追问我原因,又或者歇斯底里地央求。没有,他都没有,他只是凋谢一般离开,那背影,荒凉到极点。  
 

 镜子,杀戮 
 一个月后,兵临城下。 
 密密麻麻的人头,簇拥起一面红色的大旗。诺大的一个元字,刺得我眼盲心慌。凌风说:“这一战,由我来打。”灰须白发的老者眼神迷离,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他便是洛城的城主,也就是,我口口声声的,爹。一直是个慈祥谦和的老人,自我见他以来,印象里就记得他在我醒来后激动的目光,和吃饭时频频夹到我碗里的菜。 
 “爹,为什么不能议和?烽火连天,最无辜还是那些殊死的将士。” 
 凌风在旁边“哼”了一声,神色黯然就如此刻灰蒙蒙的天:“你想议和,别人还不见得愿意呢。你不过是为了元皓,凭什么要我们坐以待毙。” 
 我接不上话,再向城下的敌军望去,一个越过千山万水而来的眼神,箭一般让我禁不住后退了两步。 
 “风儿,让将士们紧闭城门,待商议好应敌之策,再开城迎战。”爹的语气,淡到几乎让人误会这一切无关生死,无关他。这样的老者,怎适合征战,怎适合杀戮。我于心不忍。 
 凌风默不作声地走下了城楼,谁都以为他会遵照爹的意思,守住城门,却怎想,他竟然开了城门,带一干守城的将士冲向了敌阵。随后而来他的一万精甲兵,也匆匆上了战场。 
 顷刻间,风萧马鸣,鲜血四溅。 
 “凌风!”我冲口而出,他哪里还能听见。爹的身子有了明显的颤抖,不住呢喃,风儿,风儿。我扶住他,对这一场揪心的战,只能作壁上观。 
 元皓的身影在混乱中时隐时现,挥舞的剑随战势的蔓延染上越来越多的鲜血,士兵们临死前的残叫,刺破天空般凄厉。我想起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悲哀,原来身临其境,会是如此触目惊心。 
 这一战,停止下来已经是次日清晨。 
护城河的河水明显变了色,洛城外尸体遍布。只有牺牲,没有胜败。 
 凌风死了。 
 受太重的伤,无法挽回。 
 将士们都说他像发了疯似的冲向敌军的中心,刀剑刺上身,也浑然不觉。他们把他抬回来,早就奄奄一息。 
 “萱,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为什么你要拒绝我们的亲事,萱……”凌风吃力地从怀里掏出一面镜子,暗黄的镜面,白银镶边。我接在手里,能看见自己痛苦的表情。他张了张嘴,却再没有说话。他只是握着镜子,和我满手心的汗,慢慢闭上了眼睛。 
 我用手绢轻轻擦去他脸上的血痕,眼泪一颗一颗掉到他手背上,化了,碎了,再无力承担。 
 元皓暂时收了兵,驻扎在城外五十里的瑞安亭。 
那一夜,我在阁楼外闲坐,寂静的园子里突然起了风,疏影横斜。然后我看见他,疑心是自己不留神的幻觉。直到他喊我,朴小姐,我才定了神从茫然里看见他,淡淡的眉,清浅的忧郁。眼神里还有什么,是我不能看透的,烟雾一样缭绕。 
 没有多余的言语,他直接讲明了自己的来意:“对洛城,我们志在必得,打下去只会让伤亡更为惨重,朴小姐若能劝你爹弃城投降,至少,能保众将士的性命。” 
 “我何以相信,你必会胜战?”我倔强地看着元皓,忽然遗憾,彼此的眼神再不是初见时的清冽,他的慈悲我的感激,也许,只能在世上停留那一个相遇的瞬间。 
 “这一点,你爹应该比谁都清楚,淆城的兵力,在五城之中位居榜首,而洛城,早在安平盛世中忘记居安思危了。” 
 我找不到言语来反驳,却突然听见院墙外一声尖利的呼喊,有刺客!元皓警觉性地向后退了两步,看墙外火把逐渐明亮,他纵身跃上了墙头。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即使在这样的时刻,我仍是止不住地期望,他能全身而退。 
 “萱儿,你没事吧?”爹的声音,满是殷殷关切之情。彼时,寻不见刺客,他已经差走了所有的人,只留我和他在清冷的夜风里,心事重重。 
 “爹,您有把握打赢这场仗吗?”话一出,我就看见爹的脸色黯下来,他说:“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 
 “他说,洛城的兵力,和淆城太悬殊。”我怯怯地说出这句话,果然,爹挥起了手,眼里有饱满的愤怒。幸好他终是没有让耳光落到我脸上,只是长长地叹息一声,又收回了手。 
“传说女娲炼石补天,曾遗落了一块五彩石在人间,五种颜色于是变成了五个城池,各自为政,便有了如今的洛城淆城,还有涅城津城以及滂城,”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些,只是安静地听这段叙述:“涅城无风,津城无火,滂城无夜,淆城无尘,而洛城,则无泪,所以,洛城又叫无泪之城。从风儿死的时候,你为他流泪,我就知道,你并非真的失忆,你也不是萱儿,因为洛城的人即使再伤,世代也是不会流泪的。”他看着我,慈祥的目光里没有被欺骗的愤怒,却是感伤,是一个老人失去至亲的感伤。 
 “你既然知道,为何……” 
 “孩子,”他把这两个字咬得很重,怜惜的目光射向我:“祖先们都说,各个城池都是由各自的石灵主宰的,城里的人,若违背了他们的规矩,便会遭到残酷的惩罚。” 
 “就是说,我违背了无泪的规矩,石灵必不会饶恕我?” 
 他点头:“所以,你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但愿能避过此劫。至于洛城的存亡,再与你无关。” 
 我拥抱这个始终纵容我的父亲,忍不住,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像冰雹一样砸得自己心疼。爹阻止不及,泪光中我抬头的时候,看见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模糊了面容,鬼魅一般站在门口。他手里的剑,在风的摩擦中丝丝作响。 
 爹把我护在身后,示意我赶紧离开。我只是怔怔站在那里,隐约感觉到,这个黑影有我熟悉的味道。 
 一切悄然而止。 
 就在黑影向我们靠近,爹被他的掌风推到了一旁,而他的剑尖触到我鼻子的一刹那。一切悄然而止。 
我怀里的镜子掉出来,没有碎,只是铮铮地响。 
 他盯着镜子,好久好久,唯一可见的眼睛从漆黑一片的面部透出来,看上去惊恐而痛苦。他扔下了剑,退后两步,再看我一眼,然后逃一般地跃过围墙,眨眼就消失了。  
 
  
 
 洛城,无泪 
 我仍是没有离开洛城,因为我不知道,在这个陌生的空间,离开了,我能去到哪里。我害怕考虑这个问题。 
 我总在夜里反反复复地做同一个梦,黑色斗篷的身影,冰凉的剑刺进我心口,血汩汩流出来,我却始终不死。然后那个黑影逐渐显露出容貌来,额头,眉毛,眼睛,鼻子…… 
 我却突然醒来,冷汗湿了满脸,什么都看不见。 
 掏出凌风死前赠我的白银古镜,浅浅有月光洒在上面的痕迹,我神思恍惚。再盯着它看时,我的眼睛竟无法自主地移开,浮上一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天台的月光,城市的霓虹,以及…… 
 我的脑子有被啃噬的疼痛,闭上眼,再不能睡去。然后那个黑影重又出现。鼻子,嘴唇,下颔…… 
 我看见了!看清了! 
 凌风! 
 难道这就是石灵对我的惩罚,要一个爱我至深的男子,如行尸走肉般来取我的性命?我越是惊恐,就越觉察空气的凝重。似乎黑暗中幽幽发光的镜面里,有一张石头一样呆板的脸,面目狰狞,继而角落里泛起阵阵冷笑:“你一旦流泪,我便要杀了你——” 
 我拼命地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脑袋,那声音,却依旧缠绕,震得我几乎窒息。而黎明,也迟迟未到。  
 这里的战争,没有烽火硝烟,只是死亡,和鲜血。 
 爹说他要亲自领兵出战,叹息中看向我,面容苍老神色萧条。“孩子,”他说:“离开这里吧,无泪之城的战祸,你不该受到牵连。” 
我忽然觉得自己是那样心疼他,这些日子的相处,快乐和忧伤,我们都一起分享过来,我还有什么理由告诉自己,这不是我的父亲。即使将永远被困在这异度的空间,得遇如此一份亲情,我也感激。 
 我看着城门被打开。不知道,又是怎样的一场浩劫,红了这护城河的水,铺满遍地的黄沙。 
 黯然的眼波下,我心如针刺。 
 正午到黄昏的时间那样漫长,一直有恐慌在我眉心荡漾。我站在城楼上,只有混乱涌动的人群,在远处花落一般扩散,留满眼触目惊心的红。 
 塔楼上的士兵忽然挥舞开了手里的小旗,像是传递着一种特殊的信号。不祥的预感翻江倒海地袭来,再看远处急急地奔来几匹战马,我倒抽了一口冷气。 
 爹受伤了! 
 倒在城外的河堤上,倒在我面前。我握住他的手,却握不住悬于一线的生命。远处的战鼓敲得更响,并不时,有黑压压的人影朝这边移动。 
 “我是否,真不该如此固执……”这是最后一句话了。爹说完,闭上的眼睛再没有睁开过。在场的人低了头,伤痛如妖魅一样蔓延了初初降落的夜。我知,这样的时刻,最不能控制的,便是眼眶里的那些晶莹。它们像倒出的豆子,悉数落下。湿了衣角,也湿了心。 
 继而,就如石灵所言,那个神秘的黑影再次出现。泛着寒光的宝剑,像是他身体里不可分割的部分,明晃晃让眼泪变得灼烫。 
 “你是谁?”周围的人异口同声,纷纷拔剑出鞘。 
 他仍是不顾,只缓缓将那块冰冷的寒铁,挑上我颈上的璎珞,弹指,便哗啦啦滚了一地。我听见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厮杀声,刀剑声,还有珠子跳动的声音,心里发出婉转的叹息。 
 身后的一个侍卫冲上来,电光火石的瞬间,就已经做了凌风的刀下之鬼。我惊呼,掏出怀里的镜子,比眼泪更明晃晃的东西,顿时照得凌风迟疑了步伐。 
 “这是你送我的,记得吗?”我试图唤醒他,但越是逼近,他就越显得疯狂。喉咙里发出咝咝干涸的声音,手里的剑亦不住颤抖,要挥起来,却如灌了铅一般沉重。 
 “风,你醒醒。”我继续喊着,凌风的身子不住摇晃,后退,再后退。突然,他的剑就如火焰一般燃烧起来,拖着他整个人,朝混乱的战场奔去。 
 他开始厮杀,失控一般,在剑锋划过之处,留一地残红。 
 再没有比现在更安静的时刻了。 
 我枕着元皓的膝盖,看他的眉心凝成一个川字。 
 我说:“为什么救我?” 
 彼时,已经是战役结束后的一个时辰,洛城的门,再不能封闭一个无泪的传说。淆城军终于拥有了这里,而洛城的百姓,早在诚惶诚恐中入眠。 
 也许,不过是换了一个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哪会有多大的变动。 
 
 

  也许,洛城的百姓,叹息之余,会一再想起曾经固执的城主,和一干悲壮的往事。 
 也许,就剩这么多了,来去之间,满目的疮痍。 
 “你也救了我,不是吗?”元皓艰涩地笑,额头上的剑痕,清晰可辨。 
  

 是的,我也救了他。就在凌风杀人如麻的刀下,元皓被逼得节节后退。我想我是要救更多有可能枉死在凌风刀下的冤魂,又或者,只是为了救他。 
 我握紧了古镜,扑上去要拖住凌风的衣袖。而那一刻,凌风的剑离元皓的胸口仅半寸的距离。他一个回身,我的肩便生生被划出了一道血口。血落到镜子上,镜子落到地上,凌风有一个猛然的错愕,斗篷的下摆猎猎作响。 
 他消失了,又一次,骤然消失。只留下一句,空荡荡的,萱! 
 我的眼前一片漆黑。再醒来,元皓就在我身边。 
 “再没有杀戮了,如果你愿意,我会用一生的时间,让你忘记这个噩梦。”元皓如释重负地说,望着我的眼里,也满是历劫归来的困顿,和闪烁的期待。 
 我虚弱地笑了,我想那容貌即使苍白,也必定有绝世之美。因为我看见,元皓的笑,比我更惬意三分。 
 袖子里的匕首不偏不倚,插进了元皓的心脏。我的指甲,满是新鲜血液的颜色。 
 “无论是为了洛城死去的将士,还是为我爹,我都有足以杀死你的理由。”我绝望地叹息,握着元皓的手,再不肯松开。 
“能让我的死,洗清你对我的怨,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元皓淡淡地笑了,我从未想象,他抛开一切倾心而笑的样子,会是如此美丽:“但愿,我们的记忆,都是初初相见时的白璧无瑕。” 
 我点头:“你要记住,我不叫朴萱,我的名字,叫素若。”元皓俯下身,在我的额角轻轻烙下一个吻,我的眼泪出来,第一次,是喜极而泣。 
 理所当然,凌风又用了一成不变的姿势,出现,然后举剑向我走来。我感到元皓的身子一点点沉下去,沉下去。就在凌风的剑逼近我心口的时候,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我拥着他的安静,欲哭,竟无泪了。 
 我看向凌风,凄然而笑,狠狠抓住他的剑,一把,就刺进了自己的心脏。终是到头了,我想,石灵,这样的结局你可满意? 
 临闭上眼的一刻,我听见了凌风歇斯底里地吼叫,看他在光天化日变成黑色的泡沫,逐渐蒸发。天空在那个晴好的早晨,有瞬间的阴霾。 
 但愿洛城,从此无泪。 


碎片,疼痛 
 轰隆隆的声音把我叫醒,睁眼,正看见飞机划过天幕留下的痕迹,白色的软绵的线,像是洛城外的河水一样蜿蜒。 
 天台?月光? 
 我的脑子轰然一惊,眼睛看见清晨,阳光充沛。 
 洛城,朴萱,元皓,凌风。难道如此真实的情节,不过是我的黄梁一梦?浑浑噩噩中我走下了楼梯,却忽然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低头一看,白银的古镜在我脚下,已然支离破碎。 
 对了,这是三天前我在古玩市场买回的镜子,我终于记起,昨夜,我还带了它一起上天台,看渺远的月光。可如今,只剩一地碎片了。 
 元皓? 
 元皓! 
 我重又翻起这个名字,这个人,如过了一场炮烙,疼痛异常。  
 
 
】《绝塞明月》  
 绝塞明月    
文 / 语笑嫣然 
史书记载: 
天辅四年,即公元1120年,金攻占辽上京临潢府。辽天祚帝耶律延禧逃往西京大同府,金军一路追踪,辽主又逃往阴山西北地区。直至公元1125年春,耶律延禧被金将完颜娄室俘获。 
辽国彻底败亡。 
 
'一 ' 
欢雪总要想起,十年前在应州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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