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你忘记我的脸-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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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寒也不问我事情的原委,只任凭我把他的衣领弄出一团氤氲。然后他问,栀子,你还喜欢我吗?
我愣愣地,分不清自己是在点头还是摇头。
可我终还是和陈寒在一起了,像一个仰望摩天轮的孩子,总算乘坐上去。童萧没有再来找过我,好象彼此就是不曾有过瓜葛的人,从此两散。
陈寒拖着他的自行车拖着我,大路小路地窜。栀子,他说,原来能和你在一起是这般的快乐,我竟险些失去。我吃着杯子里的红豆沙冰,心一点一点地凉。总觉得这摩天轮转得太高,我有些目眩。恍惚还有童萧在南瓜马车上,哭丧着脸对我挥手。他说,你莫不是十二点的灰姑娘,过了时辰我就只能对你袖手旁观?
我被这样的幻觉弄得分不清方向。童萧,童萧,他难道至死都不给我半句的解释!
想起来觉得自己真神奇,和童萧在一起就对陈寒耿耿于怀,如今,和陈寒在一起了,竟又挂念起童萧来。
日复一日地深,日复一日地疼。
6
2003年5月15日,我经历了一场最深刻的擦身而过,看来,真的是注定的结果。
场面倒是平静,童萧迎面走过来,喊了一声,栀子,随即欲言又止。
我期待的,他翻天覆地的解释,硬生生藏得不着一丝痕迹。他的左手,我的右手,即使只隔了一公分,也只有擦身的距离。
童萧,他爱过吗,真爱过吗?我反复问自己,反复摇头。我们终是这样奇迹般地在一起,又奇迹般地分开。场面混乱不堪。
2003年7月19日,新堂打电话,约我去酒吧。
我从未觉得,夜间不营业的酒吧会如此像童话里的城堡,幽静,而寂寞。新堂说酒吧已经卖掉,他要回家。
犹记得小贝说新堂和家里的矛盾曾到过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我方领悟,这世间原来真的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新堂叹息,就算不是亲生的,总也是费尽心力把我养大,我又何苦太执著于血脉。
我盯着他,这样隐私的事情,你何以对我吐露?
新堂酸涩的,笑而不答。起身再为我兑了一杯新鲜的柳橙汁,我喝出里面浑浊的异味。
2004年1月3日,毕业五个多月,我换了三份工作,生活如爱情一样疲惫,百孔千疮。下午一点,我麻木地与陈寒挥手告别,看他的班机缓缓起飞,四年纠葛,一朝散尽。我们没有说相守或分手,仿佛一切都水到渠成,为了前途奔忙的孩子,终是要放弃年少时最最崇拜的爱情。
我走回宿舍,久违的小贝忽然出现在楼梯口。两个曾经相亲相爱的女子,眼波里死一般的平静。没有恨,亦没有爱。
她说,栀子,我不该那样对你。我茫然地笑。
我爱新堂,小贝说,自从知道新堂不是我的亲生表哥,我就爱了。我怔忡,你何以要对我说这些?
栀子,是你的出现让新堂走出了我的轨道,小贝不看我,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她告诉我,新堂看了我多久,就暗自爱了我多久。
竟然,还有新堂。我叹息,可除了他狭长的眉眼,酸甜的柳橙汁,我所记得的,还有多少。爱而不得的人,永远都是整场戏中最渺小可怜的一角。
对不起,栀子。和童萧的那件事,也是我故意的。我们不过偶然碰见,是我要求他送我上楼,童萧推说买了你最爱的椰子饼,急着送。栀子,我只是想,何以同自己有过纠葛的男子,到最后都成了你的俘虏。我不甘心。你知道,没有多少男人能拒绝一个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
我仍是茫然地笑,笑过之后,死死地怀念起童萧。暧昧的咖啡厅,灰姑娘的水晶鞋,和路灯下热烈的拥吻,那些甜蜜与疼痛的往昔,我们再回不去。
其实是那么深切地爱过,在这段纠葛行将就木的时候,我终于明白。
那么童萧,童萧你呢?你怎能这么轻易就灰飞烟灭了?我不要你的抱歉或永远,不要爱或不爱的誓言,只想你和我说一句,说一句再见。哪怕你忘记我头发的颜色,哪怕你忘记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