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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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稳重老成的弟子,才能最好看护妥当远在钱塘的那些被自己寄予莫大期望的数百孩童,王泽不能让他们如同一张白纸的儿童时代,便过早的被一些他认为不太适合的传统的思想给渲染。
“为师对你很放心,此去赴任一则熟悉官衙政务,二则要好生照料你那些师弟们,闲暇时要多于他们在一起,为他们讲授学业,为师这里又编了几本小册子……”
王泽的话有些罗嗦,可李墨涵却能听出王泽对他们的一片殷殷关切之情。
李墨涵怏怏地说道:“恩师放心,弟子定然不负恩师嘱托。”
“好好”王泽微笑温声道:“为师就知道墨涵小小年龄,识得大体,如后必是栋梁之材。”
或许李墨涵还不能吃透王泽深意,但王泽可以说是许了李墨涵一个不是正式的承诺。
第二十章
在蔡攸、王泽的主持下,东南支卖局的衙门正式成立。江南东、西路,江浙路三路支卖局的官吏任命业已完成,赵鼎与李墨涵前往江浙上任,王泽、秦桧等人在长亭相送话别。当然,王泽关注三路却也没有放弃淮南东西二路,尽可能的挑选年轻务实的低级官吏补充其内。
蔡攸可谓是收入颇丰,前后收受了十数万贯,尤是感言不足。
东南支卖局在蔡京、王泽的暗里、明里操纵下逐渐走上正轨,大宋的财政逐渐向东南各路转移。蔡攸也没有干涉王泽在事务上的专行,他只是时常的陪伴赵佶玩乐,偶尔的向赵佶禀报东南各支卖局运行事宜。蔡攸清晰的知道,只要他与王黼至少在表面上保持最低的同盟关系,蔡京的再次复出就没有多大的希望,毕竟年过八旬的老人以不足畏惧。
没有两个月,大宋第一家官办的资库正式在江浙路杭州开张,王泽在面圣时请旨改官办资库为皇宋江浙路钱庄,赵佶当即恩准。
由于这家官办钱庄真正的后台老板是大宋的官家赵佶,由于皇宋江浙路钱庄有着皇室背景,办事拖沓、效率低下的官僚机构以惊人的效率筹办钱庄各项事宜,从房舍到掌柜、司库,里里外外在短短一个月内完成。
这一切,在王泽的眼中几乎是没有太大的意义,在王泽不能主导的改良中,他只是尽最大的努力矫正,在他看来无论是支卖局还是皇宋江浙路银行都还只是一个虚壳,仅仅是徒有虚表的东西,连他理念的最低要求还没有达到,充其量只能作为日后改良的构架。
令王泽感到无奈的是,无论是赵鼎提举的江浙路支卖局还是江南东路、淮南东路支卖局都对官府组织武装船队与民船共同出海,表现出的兴趣都不太大。赵鼎的注意力几乎都放在了筹备钱财准备低息贷给农户,以备耕作之用。
在王泽今生前世所见所闻中,宋代是最重视对外贸易的朝代,他不明白为什么他认为具有革新思想的赵鼎等人,为何就认识不到海外贸易的重要性,王泽原以为赵鼎认识不到在海外殖民对大宋的意义,可没想到赵鼎对海外贸易同样不甚感兴趣,害的王泽专门请旨亲自前往江浙路督导海事。江浙路、江南东路并没有看到令他满意的气象,至于淮南东路,他就压根没去。尽管地方官府开始造船,但进展速度让王泽极为失望,但他无权过问地方官府之事,他百思不得其解,真是想不通倒底是为何?关于这一点,王泽在几年后才领悟到当时自己报以殷切希望的三路支卖局,为何对海外贸易不感兴趣。
令朝中一些大臣们感到欣慰的是,江浙路、江南东、西路的支卖局对东南农户低息贷款保障了农时有效的耕作。赵佶感兴趣的是皇宋江浙路钱庄已经开始向海商与农户贷款,明年就可以稳收本利,面对即将滚滚而来的财富,就是连身为皇帝的赵佶也禁不住大为兴奋。
王黼面对蔡京的步步紧逼,王泽的日益得宠,东南支卖局的日益步入正常,蔡攸又介于模棱两可之间,很是窝火。
一笔笔款子的贷出,没有意外的话,来年将是有一笔可观的收入,这是王黼所不愿见到的,不过不愿归不愿,在圣眷未衰之时,他可不敢人为地制造‘意外’。但让他不能忍受的是赵佶兴趣开始转向东南支卖局,并多次召见蔡京或是王泽。
当时间到了宣和六年秋时,东南支卖局第一笔利息收入与皇宋江浙路钱庄的账目由蔡攸、王泽二人呈上后,赵佶龙颜大悦,当即对二人褒奖,蔡绛已是开府仪同三司,升无可升,赏赐金银珍玩。王泽再次破格进阶朝请郎,正七品上,云骑尉,另赏赐钱五百贯,宫帛五十匹,端溪凤朱砚、李廷桂墨、玉管宣毫笔各一,以示恩宠。
蔡攸似乎与王泽甚是想得,在王黼的几次暗示之下装聋作哑,任由王泽一步步取得宠信,而蔡京也开始了复出的势头,不少大臣从中获取了或多或少的好处,更加感到蔡京、王泽这一老一少可以为他们带来巨大的财富,纷纷上书呼吁请蔡京再度出山,主持朝政。
王黼终究是按耐不住,不待蔡攸表态,自己开始运筹固宠事宜。
王泽意料之中的历史事件终于发生了,当王泽陪同蔡攸正在赵佶身边奏事时,王黼入内上奏他所居住的‘得贤治定’堂的堂柱上生出灵芝,以为不知何故,请赵佶示下。
赵佶大感奇异,在赵野的说道下认为这是天将祥瑞,是太平盛世的兆头,当即大喜,传在场的蔡攸、赵野与王泽三人,晚间微服陪同前往游观。
王泽身处这一出滑稽的场面,冷眼看着自以为得计,丝毫不知将成作茧自缚,还在悠然自得的王黼,忽然有些怜悯王黼,感到王黼这个人其实很可怜。王泽就根压没有将他王黼当之为对手,而他为何要处处与王泽做对,可谓是费尽心思,可笑的是王泽从来没有接过他的招。
“原来这堂柱之上果真有玉芝,爱卿所言非虚”
当晚,赵佶一行在王黼府邸看到了生在柱子上的‘玉芝’时,赵佶认为灵芝生在宰相府邸,对朝廷来说这可是大大的祥瑞,感到非常喜悦。
“无尧舜之君,岂有玉芝生在宰相府邸,臣恭喜陛下,此为天下承平,四夷贡服之兆。”赵野当先大拍马屁,顺带着连王黼一同拍了。
王泽冷冷地看着柱子上的所谓的灵芝,他压根就不相信玉芝的鬼话,这外有丹漆的柱子上生出灵芝,也就是偏偏赵佶而已,王泽可不信。王泽分明看到‘玉芝’根茎生长之处,丹漆的颜色新旧程度与旁边的略有差别,这分明是搽落丹漆后,长时间用水阴湿以长出的一种真菌,长出后在涂上丹漆打磨,咋一看很容易被蒙过去。
王黼不经意地看了王泽一眼,见他目视柱子若有所思,心下一动,刚想说什么。却听赵佶说道:“在就听说卿家爱妾善于歌舞,今日就在卿家这里叨扰了。”
王黼忙得收敛心神,躬身道:“臣早已准备妥当,就怕不如陛下法眼。”
“哈哈”赵佶指着王黼笑骂道:“早知卿会如此,故出言相激。”
王黼灿灿笑道:“臣的这点心思,岂能逃得陛下法眼,酒宴早已在后花园齐备,就请陛下入席。”说罢又说出了那句在王泽听来,王黼自己深陷万劫不复境地的话来。
“臣擅做主张,方才以遣人请梁恩府前来伴驾,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有何不可”赵佶笑道:“我等且快先开席,待梁卿姗姗来迟,可是要罚他三大碗。”说着就向后花园走去。
王黼跟了上来笑道:“只怕陛下是要罚酒落空了。”
“这是为何?”赵佶边走边问。
王黼跟着赵佶身边,说道:“陛下到时便知。”
王泽在后面看着王黼那副献媚的腻人嘴脸,心中当真是厌恶之极。用几乎是蚊蝇般的细声道了一句:“小人。”却猛然发觉走在自己前面的蔡攸侧首瞟了自己一眼,目光冷冰冰的。
他顿时感到自己失言,浑身一个冷战,不再多言,跟着向前走。
当众人走着蜿蜒曲折的小径、回廊到了后院的临潭寒居时,赵佶惊讶的发现梁师成已然在此等候。不禁奇道:“卿家缘何如此神速,竟然先于朕到此。”
梁师成向赵佶施礼道:“臣自由便门而来,无须由府门进出,自然快得许多。”
“便门”赵佶惊讶的说道:“两位卿家开户相通?”
王黼当即说出自己以父事梁师成,在后院开通门户,借便往来。
王泽意味深长地望着梁师成,又偷眼观向王黼,嘴角间抹过一缕淡淡的笑。
山雨欲来风满楼篇
第一章
赵佶倒是大感兴趣,也要过去游幸一番,在梁师成、王黼的引导下兴致勃勃的由便门过去。梁师成设筵宴宽待赵佶,赵佶不胜愉悦,除王泽格守礼节外,大家哪里还有什么君臣之间的礼节,王黼竟然与赵佶一起碰杯而饮,毫无君臣礼数。
席间,梁师成与王泽相谈甚欢,痛饮至醉,又重回王黼府邸内,继续开筵欢饮不休,昏沉不省人事,到了近五更天,王泽感到实在是不能再呆了,便与梁师成、蔡攸商议后,由蔡攸与十余名内侍的护卫,拥着酒醉不醒的赵佶,从艮岳山旁龙德宫,开复道小门,回到大内,王泽与赵野各自告辞回府。
次日,王泽一觉睡到午后,起身后吩咐沐浴,耽搁了半天,才穿上官服去上朝。却见大臣们云集班房外,人情汹汹,大内诸班直侍卫全副武装谨守各门。
王泽看到了李邦彦站在外间,神情间有些焦虑不安,王泽稍稍揣测可能因为赵佶昨夜酒醉未醒,不能上朝主政,造成大臣们人心不安。
他走到李邦彦身边。轻声说道:“见过相公”
“是德涵啊”李邦彦心不在焉的看了王泽一眼。
“陛下还未醒酒”王泽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
李邦彦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看了眼王泽,说道:“德涵昨夜与陛下一起饮的如何?”
王泽并不感到奇怪李邦彦知晓昨夜酒宴,都快一天了,如是李邦彦仍然不知赵佶昨夜去向,那王泽到就觉得不可思议了。当下正色说道:“下官昨日面圣奏事,得王相公上朝言府邸梁柱‘玉芝’,陛下召在场臣子前去观赏……”
王泽将昨夜酒宴之时发生在梁师成、王黼宅中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特别加重语气述说赵佶由便门穿梭二府饮宴的情景。
李邦彦冷冷地看着王泽,并没有说什么,从他的脸面上,王泽看不出来李邦彦倒地在想什么。不过,王泽很清楚李邦彦会做什么,李邦彦决计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整倒王黼的机会。
日影西斜,赵佶这才酒醒,勉强临朝,只是稍稍应付、草草了事。
赵佶在散朝后,又宣诏王泽入福宁殿见驾,细问昨夜情景。
王泽只得说道:“陛下在梁太尉宅中甘饮后,又在王相公宅中畅饮到五更天,方才回宫。”
赵佶以手触頟,笑道:“却不曾想到会醉成这般模样。”继而又嬉笑道:“朕一觉醒来,昏昏沉沉,爱卿却看是没事一般,倒是好酒量。”
王泽心念一动,轻声应道:“臣不敢饮,在王相公府邸多推脱。”
赵佶微微愕然,捻须洒笑道:“这是何故?”
王泽沉声说道:“陛下游宴太尉、太宰府邸整夜,龙行于二府后院便门,臣见蔡相公、赵大人俱醉,故而不敢多饮。”
赵佶闻言,面色微微一变,紧紧盯着王泽看着,目光饶是锐利。
王泽心下凛然,只有强压心中震荡,面色坦然面对赵佶。
正在此时,内侍张迪入报尚书右丞李邦彦入内请安。
赵佶将李邦彦传入,当即就说道:“昨夜饮酒过于贪杯,让卿等受惊了。”
“不知何事,让陛下如此尽兴”李邦彦尽管已经知道了昨夜的情景,但还是装糊涂的想问。
在赵佶的授意下,王泽原原本本的将昨夜之事,再给李邦彦讲述一遍,看着李邦彦那副认真的模样,王泽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位被称之为‘浪子’的执政,竟然有如此深的城府,在赵佶面前一会是弄臣的丑态,一会又焕然转成另一番做态,心机绝不下于蔡攸等人。
李邦彦待王泽说罢,毫无表情的看着王泽,微微捻须颔首。这才淡淡一笑,沉声道:“王黼、梁师成交宴陛下,敢是要请陛下作酒仙么?”
赵佶闻言默然,面色越发阴郁。
王泽感到由心底传来的一阵兴奋,李邦彦轻轻一语,引起赵佶对王黼疑心,朝廷重臣府邸之间,联通便门、交通关系,可是为人君者的大忌讳,大臣私下暗里往来,不能不说是对皇权的一大威胁,饶是赵佶百般宠信王黼,此时在心中也不能不有所顾虑。
王泽的众人俱醉我独醒,李邦彦的‘酒仙’,使赵佶心中激起了重重波澜,当时他确实是没有考虑到这一层厉害关系。经王泽、李邦彦二人这么一说,想起自己夜醉于相互暗中交通关系的大臣府邸,这万一……,想到这里,赵佶懵然惊厥,只觉背脊发凉,出了一身冷汗,目光中也透出阵阵的寒意。
王泽立即察觉出赵佶目光中传达出来的信息,知道王黼这回可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禁不住想到:“天作孽由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王黼自持圣眷在身、毫无顾忌,在原本很妙的一盘棋中,得意忘形的下了步臭棋,真可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当王泽陪同李邦彦出了东华门时,李邦彦笑着对王泽说道:“德涵啊,支卖局事宜,做的很好,不知今岁能收支几何?”
王泽不太明白李邦彦的意思,在这个时候,李邦彦提起这些不合时宜的话由,令人难以琢磨他真实的意图。道:“这要看各路使臣汇船出海的进度如何,仅仅贷钱能收几何。”
“成立钱庄放款,与当年王荆公的青苗法颇为宜章,却高出青苗法一筹。”
“相公过誉了。”
李邦彦笑道:“德涵也累了一天了,快回去吧。”
王泽作揖道:“相公不也是劳累一日,下官恭送相公。”
李邦彦捻须含笑点头,他对王泽所表现出来的谦恭相当满意,暗道:“难怪蔡元长对王泽如此看重,此子不亢不卑,深得我辈之心。”
王泽望着李邦彦远去后,这才感到浑身很乏力,上马一路回到宅中,刚一进门王咏翎便来禀报樊楼的柳慧如姑娘在客厅相候。
王泽看也没看王咏翎怪怪的眼光,忙快步到了厅中,见柳慧如也是看到王泽起身迎了上来,有弟子仆人在场,二人不敢过分亲热。王泽对跟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