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日常-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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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妈妈额头直冒汗,匆匆称是出门。
“我来的不是时候?”袭朗问道。
“哪儿啊。”秦明宇用指关节刮了刮额头,指了指椅子,“坐。我只要在家就是这情形,要被烦死了,偏生现在不管怎么闹腾,老太爷也不往外撵我了。头疼死。这要不是你让人传话来找我,我得半夜才回来。”
袭朗笑着落座,“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辈子。”又打量秦明宇,“这阵子过得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秦明宇苦笑,“情场失意,官场上也不得意。”又问,“你是为那八万两银子的事儿来问我怎么个意思吧?”
袭朗点头。
“那件事就当没出过。”秦明宇有些尴尬,“那阵子我头脑不清楚,想一出是一出。那会儿大抵想的是,你们夫妻俩都有财路,宁大小姐又不在家住着,你们用那笔银子给她找个长久的财路,日后……不论怎样,手里有产业,心里也有底。”
袭朗喝了口茶。
“老太爷拿我没法子,由着我折腾,只是提前放下话了——这事儿没个成。还说你夫人就算是收下,你回来也得退回来。我娘听说了,倒是挺赞成,说这样也能让我断了念想,催着老太爷让账房支了那笔银子。后来的事儿,就不用我说了,你夫人那一关就过不去。”秦明宇转身取过酒壶、两个酒杯,“喝点儿?”
袭朗点头,“后来你也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秦明宇笑容里透着落寞,“事情已经这样儿了,就别给人平添不快了。再怎么样,别让人看不起才是。”
他到如今只能认命了。他不能责怪母亲前前后后与宁家、宁元娘发生过不快,不能怪三公主明里成全他与宁元娘暗里却是打击蒋修染,更不能怪有身为贵妃、王爷的姑姑、表哥要他称病取消婚事从而避免大祸临头。
种种相加,到最后全都找补到他与宁元娘的婚事上了。
还能怎样?
他一个大男人偶尔都会暴躁焦虑惶恐,觉得头顶上悬着不知多少把不知何时落下的刀子,便是再不甘再不舍,也不能让一个弱女子来陪他面对这些。
沾了皇家的边儿,大事小事上出了岔子,只要皇上认真计较,便是灭顶之灾,终究是不如功勋之家的根基稳、腰杆硬。
如袭朗、蒋修染这样的人,到何时都会有皇室宗亲帮衬拉拢,遇到弹劾便会有多少昔日麾下将领为其申辩。
秦家有什么?眼下是只有皇上的信赖、倚重,若失去这一点,便会成为人们避之不及的门第,将来能帮衬秦家的,只有袭朗。
——这些是秦老太爷跟秦明宇细细念叨过的。秦老太爷当初力荐袭朗任京卫指挥使,也是揣摩着皇上有这个心思,才连忙见机行事,大面上卖了袭朗一个人情。为的是什么?只求着来日秦家万一出事,袭朗便是避嫌也不会顺道踩一脚。
老人家拿不准也不敢深信他与袭朗会是一辈子的兄弟,才以这样的方式,帮他周旋一番。
其实秦明宇心里都明白,也知道袭朗看得出。
抛下这些,秦明宇想起到现在还是疑团的那件事,遣了服侍的下人,道:“皇太后病重时,找过蒋修染,到底说过什么,又是什么用意呢?这阵子我和淮南王没少下功夫,查起来却是屡屡受阻。”
袭朗就笑,“有什么好查的?不外乎是两种可能:入土之前还要坑蒋修染和正宫母子两个一把。若皇后、睿王因此心头不安,便会百般拉拢蒋修染,防着最有势力的一个臣子背离。这样一来,皇上如何能不忌惮睿王?再一个可能,便是皇太后手里有蒋修染的把柄,让他日后出力,辅佐她心中属意的继承大统的人选。这天下,不论怎样,她都呕心沥血那么多年,到最终自然有自己的不甘、计较。”
“所以这件事的关键还在蒋修染身上。”
“不,到底还是取决于皇上的心迹。”袭朗笑了笑,喝尽一杯酒,“我要是你,会将前前后后一些事都联系起来。你难道就没想过,皇太后极可能告诉了蒋修染一些宫廷秘辛——关乎慧贵妃、秦家生死存亡的事情,所以才有了慧贵妃要你装病退婚。但是蒋修染没有照皇太后的意思去做,只是虚张声势一番。自然,这些只是我的推测。”
“这个就更没可能查证了。”秦明宇自嘲地笑了笑,“我姑姑到现在都不肯告诉我实情,蒋修染那边就更不用指望了,他巴不得一辈子拿捏着我。”
“别急,等一等,总会看到结果。”
“也是。”秦明宇点头,“我这阵子心绪不宁,还是什么都别做的好。做多错多。”之后问起袭朗在外这段日子的见闻。
两人说了一阵子话,有小厮在外面通禀:“六爷,三公主来见您。皇上跟前的宫女、侍卫随行。”
那就是怎样也要见一见了。秦明宇蹙眉,指一指里间,对袭朗道:“等我打发掉她再聊。”
袭朗端着酒杯去了里间。
片刻后,三公主进门来。
秦明宇起身见礼。
三公主闻着酒香,看到他身边桌案上的酒壶,“借酒消愁呢?”
秦明宇不答反问:“怎么这么快就能离宫串门儿了?”
“好歹我中意你好几年,父皇是知道的。今日我多多少少受了点儿委屈,想找个人说说话,哭着求父皇,他就答应了。还让你好生宽慰我几句。”三公主解释完,指一指守在门外的宫女、御前侍卫,“不信你可以去问他们。”
“不用,现在不是你能扯谎的时候。”淮南王那边有什么事,都会让人来秦府传话。
三公主这才落座,“我就是想问问你,是怎么做到放下那些事,如常度日的?”
“这跟殿下有什么关系?”
“是不是为别人考虑,选择成全?”
秦明宇默认。
三公主又转移到别的话题:“你还会等个三两年才能成婚吧?”
秦明宇蹙眉,“怎样?”已有些不耐烦了。
“你那个娘,实在不是做好婆婆的人选,跟袭夫人的婆婆可没得比。听说近来整日里给你张罗婚事呢?”三公主一面说着,一面转身去取来一个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和秦明宇碰了碰杯。
秦明宇疑惑地看着她,手势有些迟缓的将酒杯送到唇边。
“我看啊,你与其坑别人,不如咱俩将就一下,过两年跟我成亲。就这么定了。”
秦明宇一口酒险些喷出,被呛得不轻,连声咳嗽起来,断断续续地道:“你……你这个……你就是个疯子!”
正文 111|5。22。111|
香芷旋转身走了没几步,就见蔷薇、铃兰和几名丫鬟簇拥着宁元娘过来了。她停下脚步,在原地等着。
宁元娘在内院等了这么久,不断派丫鬟到前面看看情形。可是后来听说淮南王来了,并且将下人全部遣到了内院,她不安得很,担心香芷旋为了自己摊上是非,这才急匆匆赶来。
香芷旋看出她的担心,忙笑着安抚,“没事,别担心。”将事情大略说了一遍,末了道,“日后三公主离宫定然不易,再者你四哥也要回来了,你只管随心所欲度日。”
宁元娘听了经过,真不知该说什么好,听得袭朗要回京,便问了两句,之后忙催促香芷旋,“四嫂快回府吧,我就不留你了。”
香芷旋点点头,转身唤来赵虎,吩咐几句,便辞了宁元娘,坐上来时的马车离去。
宁元娘没立刻回内院,走到了梧桐树下,在竹椅上落座,消化着刚才所听闻的是非。无意间一瞥,看到了一旁茶几上有一把扇子。
不知是蒋修染还是淮南王无意间遗落在此处的。
她起先没在意,起身要回内院时,经过茶几前,看清楚了扇子和扇坠儿。
她停下脚步,凝眸看了一会儿,拿起扇子,将扇坠儿拢到手里。
象牙扇骨,墨玉扇坠儿。
把玩着扇坠儿,看到了底部刻着一个她很熟悉的小小标识——出自京城璞玉斋的物件儿,很难寻到材质样子一模一样的,并且都有一个兰草的标记,所以,很多东西独一无二。
这也是璞玉斋成为历经几百年依然生意兴隆的老字号的缘故。便是价格昂贵些,官宦富家也趋之若鹜。
象牙扇骨、墨玉扇坠、兰草标识,要是她记忆中的那把扇子的话,扇面上应该是绘着墨竹,出自上一个朝代的书画名家之手。
丫鬟提醒道:“大小姐,日头太大了,您去屋里吧。”
宁元娘点点头,转身去了室内,轻轻地慢慢地打开扇面。
“蒋大人,”有小厮磕磕巴巴地道,“袭夫人已经、已经离开了,您这是——”
宁元娘起身到了门边,看到蒋修染走到茶几前,道:“扇子。”
便有丫鬟回道:“我家大小姐拿去看了,蒋大人稍等,奴婢这就去……”
“不必了。”蒋修染打断丫鬟的话,转身走开去。
宁元娘撩帘而出,出声唤住他:“蒋大人。”
蒋修染停下脚步,转身望向她。
明晃晃的阳光下,她款步走向他。绾着高髻,穿着家常白纱衫,蜜合色挑线裙子,皎洁面容不施粉黛。
宁元娘将手里的扇子徐徐合上,“这扇子……”
蒋修染沉默。
“那次,原来是你啊。”
蒋修染轻轻笑开来,“想起来了?”瞥一眼她手里的扇子,又凝住她,“记着这扇子,却不记得人。”
宁元娘汗颜。这扇子几点相加,自是轻易能够让她想起。而他这个人么,在几年前的那次事情上,她从头到尾都没细看的。
她沉默片刻,“对不起。”
蒋修染微微挑眉。
“对不起,”她低声说,“彼时我应该看清你、记住你。”
蒋修染这才道:“没事。”见她有些局促,又无送客的意思,便随口问道,“在这儿住得可好?初七怎样?”
“这儿挺好的,初七很乖。”宁元娘看着他,“谢谢你。”
蒋修染忍不住笑了,是从心底漾开来的笑意,“不说这样的话行不行?”
“好。”宁元娘迟疑片刻,“那条小狗,后来怎么样了?找到了么?”
“找到了,后来自然是长大了,一直让人照看着。只是我平日无暇养在身边,它见了我就叫个不停。”蒋修染无奈蹙眉,“猫狗见我都是这个样子。”
宁元娘先是惊喜,“真的?那它现在六七岁了呢。”再想想他后面两句,又是忍俊不禁。
“嗯。”蒋修染道,“既然你记起来了,明日我让人把它也给你送来。”
宁元娘将扇子递给他。
蒋修染迟疑片刻,“按理说应该物归原主,只是见过这把扇子的人不少,我就收着了。”
宁元娘点一点头。
“这几年的事,跟之前的事没什么关系,不必联系到一处。不叨扰了,告辞。”蒋修染转身出门,上了马车,把玩扇子,思绪回到了初见她的那一年、那一个黄昏。
算算年纪,那一年的她十二岁。
那天他是去璞玉斋取一个定做的印章。
璞玉斋的老板什么都好,脾气好,手工好,售卖的物件儿材质好,只是有一点不好,总是估算不准物件儿完工的时间。如果他承诺十日内完活,你就要照着半个月等。
他上午去拿,老板苦着脸说要下午才能做好,他就说早猜到你会是这样,心里知道黄昏能拿到就不错了,也就赶在彩霞满天时才又到了铺子。
在门口恰逢宁元娘出门。她带着帷帽,手里拿着一个盛放扇子的盒子,身后一名丫鬟抱着一条通身雪白的小狮子狗。
那时他只是想,小姑娘家,怎么这时候还逗留在外?离得近还好,离得远的话,也不怕天黑后遇到事情?
进门后与老板、伙计闲聊几句,才知道她是被老板坑了。她下午就来了,老板还没做好扇坠儿,说了几次“再等一会儿就好”,那一会儿意味着的是一个半个时辰。她怕是还不知道老板这让人恨得牙根儿痒痒的坏习惯,便傻兮兮的等到了现在。
他打趣了老板几句,取了印章,坐马车回府。
没走出多远,遇到她被一个纨绔子弟纠缠。
那纨绔子弟带了不少护卫,看样子是天还没黑就喝得酩酊大醉,执意要她去陪着找个好去处继续喝酒。
她年纪虽小,性子却是刚烈,下了马车,说不可能让这种人渣如愿,定要相逼的话,大不了一死。
那人反而觉得更有趣,不相信她能说到做到。
双方的护卫交手了,身手不相上下。
他看不下去了,让跟车的六名随着他习武的人去帮她,自己则一直看着她。
她只是站在路旁,不见惧色,抱着那条小狗,手势温柔地安抚着它。
纨绔子弟及其护卫被打得四散奔逃之后,他下了马车,对她说:“你回璞玉斋,让下人回家传话,多带些人来接你。璞玉斋老板的人缘儿不错,而且是热心肠,不会不帮你。”
她先是点头说好,随后转身将小狗交给丫鬟,曲膝行礼,谢他出手相助。
就是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小狗从丫鬟怀里挣脱,一溜烟儿的跑了。
他挑眉,“是你的么?”要是她养在身边的,没道理会跑。
她有些尴尬地解释:“今日才买到的,它应该是不愿意离开原来的家,可我特别喜欢它……”一面说一面四处张望,焦虑不已。
小狗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
他按了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