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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当湖十局-第62部分

小说: 当湖十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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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安安笑着说:“赢他有什么趣?我是怕他回头给你找麻烦,故意逗他玩。”



    一回到寺庙,马修义先去灶房准备晚饭,普泰和尚从殿前转出来,对华安安说:“刚才有个女施主找你,见你不在,给你留下一个包袱就走了。”



    华安安一愣,女施主找我?开玩笑。他脑子一转,瞬间醒悟过来,是香香。一股电流掠过他的四体百骸,浑身轻飘飘、麻酥酥的。



    “是谁?是什么样的?”他结结巴巴地问。



    普泰歪着嘴,做嘲弄状,说:“我没注意。不过,她刚走一会,你要是跑得快,兴许还能追上。”



    华安安兴奋地怪叫一声,跳下台阶,飞快地跑出寺庙。旷野上,稀稀拉拉有几棵大树。远处小路的尽头,有几个渐行渐远的人影。



    他一路飞奔,追上那几个人。那些人听见脚步声,都停下来回头看他。那是几个刚在庙里上完香的村妇。



    华安安感到疑惑,难道普泰师傅说的是这几人?他继续往前跑,一直来到三岔路口的柿子树下。他向大路上眺望,路上的人群络绎不绝,都是从北京城里游逛回来的。



    他从人群中找不出香香的身影,犹豫了一下,放弃了追赶。或许,并不是香香。可是,如果不是香香,又会是谁?自己可不认识什么女施主。直到那几个村妇从树旁走过,他才带着疑问回到庙里。



    他没有注意到,寺庙门外的一棵大槐树后面,一双婆娑泪眼,正呆呆地窥视着他。



    他也想不到,通向城里的大路上,费保定混在人群中,正向五里沟匆匆走来。他一脸焦虑,东张西望,苦苦寻找香香的踪影。



    华安安一进庙门就冷静下来,觉着自己一时冲动就不顾一切地狂奔,可能会给普泰留下一个轻浮浪荡的印象。他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普泰站在佛堂门前,正眼巴巴地等着华安安。



    “普泰师傅,我没有追上。我想可能是我一个朋友的妹妹,姓费。可能是他给我捎东西。我朋友也是棋坛上的高手。”华安安语无伦次地解释说。



    普泰和颜悦色地指了指华安安的房间,说:“我把包袱放在你炕上了。”他回到佛堂,嘴里念叨着:“春暖花开,万物复苏。春天到了。”



    华安安一进屋,一眼就看见兰花布包袱。果然是香香送来的。这么说,她从山西回来了。既然来了,干嘛不等我回来就着急走了?



    他坐在炕沿上,解开包袱,里面是一件细棉布肚兜。这肯定是香香亲手为他缝制的。华安安心里甜滋滋的。孤苦无依这么久,毕竟还是有人在惦念着他,他的心都醉了。此时此刻,费保定如果让他明天成亲,他也心甘情愿。有这样一个心疼人的老婆,不回基地也罢。



    当然,如果祝领队在跟前,可能又会说些豪言壮语来激励他为科研事业献身。可问题是,他人呢?他甚至都没有找过自己。就算他脱不开身,也应该托人去王家老店看看,看他手下的队员饿死没有。华安安现在真有一种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的幸灾乐祸的心理。



    他抖开肚兜,里面掉下来两样东西。一缕长长的头发,一小块玉佩。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捡起玉佩仔细一看,竟然是订婚时送给费家的玉佩。



    华安安疑惑不解,心渐渐凉了下来。刚才的甜蜜一扫而空,变成了无言的酸楚。



    他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猜测香香的用意。明摆着,把订婚物退还回来,说明他俩的婚事彻底告吹了。但她为什么送自己肚兜和一缕长发?



    华安安阴沉着脸来到灶房,帮马修义烧火。老马看他闷闷不乐的,就问他出了什么事,这么不开心。



    华安安犹豫了半天,压抑不住内心的憋屈,就把自己和费家的婚事一古脑说了出来。



    马修义气愤地说:“他们悔婚,这事要找他们说说理。”



    华安安说:“不用了。我原来也并非心甘情愿的。这样也好,这事不用再提了。”



    马修义想了半天,叹口气,挠着头说:“没想到,你竟也如此命途多舛。人家还了定情物,定然是拒婚之意。可是又赠送你青丝留作纪念,说明她心中还爱恋你。以我估计,他哥可能又给她攀上一门高亲。女孩子身不由己,只得嫁了别人。因此才来赠送你临别礼物,又不好见面。”



    华安安神情黯然,强烈的挫折感深深刺痛了他。自己一开始并不情愿这荒唐的婚事,却被祝子山和费保定又哄又骗地同意了。现在喜欢上了香香,老费却冷酷地悔了婚约。这算什么事?



    虽然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婚事不可能成真,华安安还是倍感失落。一瞬间,他竟有了留在燃灯寺出家做和尚的念头。他相信普泰师傅喜欢自己,他是不会拒绝自己的。



    多可笑。他被自己的念头震惊了。一个时空过客,竟因为感情的一时挫折,要留在三百年前皈依佛门做和尚?



    天刚一黑,华安安无心下棋,心烦意乱地干脆回房里睡觉去了。



    普泰和马修义一边下棋,一边闲聊。听马修义讲了华安安的事情,他淡淡一笑,说:“这孩子在庙里呆不久了。”



    马修义诧异地问:“为何?除了燃灯寺,他再没有亲朋好友可去投奔,他怎会呆不久?”



    普泰说:“我看他春心萌动,寺庙岂是久留之地?当初,我徒弟聪信不也是为了婚事才还俗的。”
第六十九章 新的契机
    经过两天的犹豫,华安安下定决心,要落发为僧。他知道普泰师傅喜欢自己,不会拒绝自己的请求。他的情感受到打击,又看不到前途,自作聪明地想,只要自己做了普泰的徒弟,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留在燃灯寺,彻底解决自己的生存问题。



    这时,马修义去了王员外家聊天,庙里只剩下他和普泰两个人。



    普泰听完华安安的请求,一时惊得目瞪口呆。过了半晌,才双手合什,念了几遍阿弥托佛,一字一句地对华安安说:“你尘缘未了,何必自讨苦吃?你青春年韶,身怀绝技,正要在世上大展身手,搏个大富贵来享用,也不枉自己吃了那么多苦头。出家是万万不行的。”



    华安安想不到普泰会拒绝自己,一时语塞。憋了半天才说:“可是,我已经看破红尘了。”



    普泰忍不住笑出声,说:“你今天入了佛门,过两天有什么际遇,又要还俗去闯荡世界。我这佛门法相庄严之地,岂是你小孩子过家家的地方?”



    华安安羞得面红耳赤,心想,自己确实居心不诚,只是衣食无着才来临时抱佛脚的。等到时机成熟,就要返回自己的年代。出家的想法确实幼稚可笑,也玷污了佛寺的庄严神圣。简直是拿和尚开涮。



    “可是,我已无…错…小说 M。QULEDU。 COM经看不到前途了。”华安安还嘴硬。



    普泰指着庙门说:“你的机缘已经到了。”



    华安安一扭脸,看见寺庙门外有两个男人,正在树上拴驴。其中一个,竟然是费保定。



    “师傅,你真神了。你怎么知道他是来找我?”华安安钦佩地问普泰。



    普泰淡淡一笑,说:“我这小庙平时来的都是附近三四个村的农夫,门外的两个人一身城里人穿戴,自然是来找你的。”



    华安安快步迎到庙门口,正和费保定碰了个面对面。三个人行了礼,费保定哈哈大笑,对那个人介绍说:“这就是我常提起的当今棋坛新秀,我兄弟华佳华安安。”



    那个人和费保定年龄相仿。忙和华安安打招呼。



    费保定又给华安安介绍那个人,说:“这位是京城棋坛霸主赵元臣老师的得意弟子,刘鹏刘远举,也是棋坛上的好手。你们二位日后要多多亲近。”



    三个人进到庙里,费保定停在台阶上不再往前走。他摇着扇子,皱了皱眉说:“这小庙真够寒酸的。兄弟,你来这里也不知会我一声。我在京城里多大的场面,哪里罩不住你的生活,来这破地方。”



    华安安心想,你连王家老店的房钱都不愿意给我付,我找你有用吗?心里不由得生出反感,说:“这庙虽小,主持对我很好,很关心我。”



    普泰迎上来,态度谦恭,嘴里念着阿弥托佛。



    费保定对普泰不理不睬,一转身,对华安安说:“兄弟,你来了多久?看你现在瘦的脱了人形。这破庙的日子不好过吧。”



    普泰站在原地,脸色一会青一会红,尴尬极了。



    华安安见费保定对普泰毫无礼貌,说话又刺耳难听,感到很丢脸,大声说:“大哥,这位是普泰师傅。全靠他收留我,我才能苟活到现在。”



    费保定哼了一声,斜了普泰一眼,说:“我今日来,是给你找到一个好棋局。朝廷礼部尚书穆大人,最嗜好棋道。前两天在他府上闲叙,他托我找人陪他下两盘棋,谢金五两银子。这等好事,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自然就推荐了你,替你着实吹嘘了一番。”



    华安安对费保定的无礼态度虽然生气,但听到能挣到五两银子,心想,老费虽然势利眼,他毕竟还是关照我的。就连忙谢了。



    费保定把华安安叫到庙门外,低声嘱咐他说:“这个穆尚书,品性最耿直,见不得弄虚作假。你和他对弈时,千万不可手软,一定要痛下杀手。这样他才会认为你是全力相搏,他输了也高兴。你如果顾及他的官威,一味周旋,一旦被他发觉,认为你是仗着棋艺故意欺他,定会赶你出府,说不定还会吃一顿板子。”



    华安安很惊讶,说:“这样最好,我讨厌下棋让人。”



    费保定用扇柄敲敲他的肩膀,笑着说:“我最了解你,所以只有你适合跟他下棋。”



    费保定话锋一转,问道:“香香前几天来了吗?”



    华安安一窘,说:“我没有见着她,她留下一个包袱就走了。”



    费保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再没有提这件事。华安安本想问他退还玉佩的事,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心想,如果香香有了好的归宿,自己何必假情假意地纠缠这事呢。他也不提这话头了。



    费保定上上下下把华安安打量了一番,咂着舌说:“这衣服破旧了,这样子如何去得尚书府?叫花子似的,连大门都进不去。”



    华安安说:“我没有衣服了,就剩下身上这一件。”



    费保定说:“得,回头你来北京城,我先领你去买身新衣服,打扮一下。你记着,正月十八上午,到鸿运茶楼等着我,我领你去。”



    华安安问:“大哥,你最近有没有祝子山的消息?”



    费保定夸张地大叫一声,说:“我听王爷说,祝兄现在春风得意,最得皇上宠爱,成天形影不离。这几天,好像是随着皇上去了秦皇岛。自从把他引荐到王府,我都没见过他一面。回头他来找你,你可要提醒他,我还有引荐的功劳呢。”



    费保定和刘鹏走后,华安安连忙替费保定向普泰道歉。普泰却淡定一笑,丝毫不以为然。



    等马修义一回来,华安安欢天喜地告诉他,自己的大舅哥推荐自己去穆尚书府下棋,可以得到五两赏银。



    马修义乐得满脸皱纹绽开,说:“我就说你非池中物,早晚要飞黄腾达的。”



    华安安说:“正月十八那天,咱俩多背几个口袋去京城,等我赚到银子,咱们把大包小包都装满。这下有好日子过了。”



    马修义摇摇头说:“不行啊,正月十八学生们开课,我得领着他们祭拜圣人老夫子。十八日是开课头一天,我哪里敢乱跑?乡绅们都要来观礼。”



    华安安说:“没关系,你和普泰师傅想吃啥想买啥,我都记下来,给大家买回来。我要痛痛快快把钱花光。”



    普泰只当他说孩子话。五两银子的巨款,马修义半年的束脩,他怎么可能一下子花费完?就笑着说:“洗衣服的木盆漏水,你买点胶回来就好。”



    马修义说:“买上一斤猪头肉,一付猪下水,解解馋就行。剩下的,给你留做老婆本。”



    华安安见他俩都不相信自己,就说:“你们别客气,我可是当真的。庙里的生活用品,我去点算一下,缺什么我就买什么。”



    普泰见他执着的可爱,就拦住他说:“香油、纸烛,都是香客们布施的,米面都有现成的。你若真想买,就给我买一瓶山西老陈醋。我老和尚早就想喝正宗的山西醋了。”



    华安安找来纸笔,认认真真记下来。马修义见和尚开了口,就说:“既然如此,给我捎一顶新帽子,足矣。”



    华安安想了想,给马修义添了一套文房四宝。考虑普泰每天起床早,又记上了一顶僧帽和一付护膝。



    普泰和马修义见他态度诚恳,都有些感动,连说:“够了够了,日子要长远打算。”



    华安安以前挣到银子,第一时间就交给祝子山,作为返回磁溪县的路费和生活费。他现在吃够了没钱的苦头,决定自己先花个痛快再说。经过了这个起伏跌宕的寒冷冬天,他首先考虑的是如何报答两位老人的恩情,回不回基地的事情,全都留给祝子山去操心,他现在才懒得去考虑。



    华安安不知道穆尚书的棋艺如何,和以往一样,他郑重其事地进行准备,并且调整自己的赛前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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