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七月我死去-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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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又去看她,并给她买了个手机,叫她有事儿便可打电话给我。她还是那个样子,与人很难相处,三句话谈不顺就会发脾气。不过我不会怪她的,再怎么说我和她也算是亲姐妹;虽然是同父异母,但我从来都没有像我妈妈那样排斥过她。。。
我觉得她很可怜,二妈(冷筱的生母)去世后,我妈妈又不肯接受她,爸爸从中又很为难。。。她也是因为少人关心才变得这样叛逆的。。。这些我都了解,但谁又能了解我呢。如果将她换做是我的话,我可能也会如此。所以,不管怎样,我都已经决定了要照顾好这个妹妹。。。’
方友伦又顺手看了几篇,渐渐弄懂了一些事情。
原来菲云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叫冷筱(随母姓)。一直被关在‘问题少年看守所’中,原因是冷筱妈妈死后,冷筱去找菲云的爸爸-----那意思可能也是想要一个说法。菲云爸爸当然是自觉有愧,再怎么说也是因为当年自己的风流才酿成现在的错,于是便答应好好安顿冷筱。可菲云的妈妈不干,横档竖拦地不让;还骂冷筱是野种。冷筱也是个爆脾气,一急眼顺手操起一板砖儿,照着菲云妈妈的头就拍了过去。结果。。。菲云妈进了医院,冷筱进了看守所。
菲云她妈妈家挺有能耐,也很有势力;誓要冷筱好看。在这件事中菲云爸爸也不好说什么。结果还是菲云出面劝说,才使得这事儿稍缓下来。但是菲云的妈妈并没有想就此结束。
方友伦看完后叹了口气;心想难怪有的时候见菲云总是闷闷不乐的。家里的事情-----又不禁想了想自己。哼哼,难哟。
友伦又挑阅了几篇日记中的内容,见里面也有一些是谈到自己的,索性便也看了看。
那些都已经被自己遗忘的点滴,竟让他在菲云的日记了面都找到了,并随之又一次地重温了一次。。。
日记:‘。。。。。。和友伦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最开心的,我越来越发觉这个表面看起来很木的家伙其实骨子里还是有很多的浪漫情结的-----时不时会给我一些惊喜;这和我心中所要求的理想型非常的贴近。曾有很多时候我都想把他抱在怀里,永远不让他离开我。。。但是经验告诉我,女孩子还是要矜持些比较好,不然的话就不值钱了(插图:画个鬼脸)。’
友伦看到这里一笑,眼神又跳览了下面的几行:‘。。。。。我每天都在竭力地控制着我的感情不给他,就是怕他是个花心的男人;对我所看重的感情如蜻蜓一样;点水而过。
为此,我陷入了困惑,不清楚他对我的感情是否真诚。
于是,我有些时候便故意地冷落她、不理他,甚至还跟他耍些小性子。其实我这样做事在考研他对我是否真心。。。
我感觉他是。。。因为在看到他被我的无理取闹弄得那一脸的无辜时,我的心就也会跟着痛。尔后,他毫不计较地安慰我的时候,我也在心里暗骂自己真是庸人自扰。唉,看着他因为我的任性而努力哄我的样子,我的心理暗自惭愧。好想跟他解释,但又怕解释过后他愤而离去,不再理我怎么办。。。算了,还是不要解释了。不过,今生我能遇见他我觉得是我的一大福运,我会好好把握他;等到时候成熟后,我一定会毫不保留地爱他。
嚯哟~~我真是太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些认识他,那样的话,我们俩现在肯定早就已经熟透,然后就可以。。。呵呵,真是少女思春,欲望盖过了理智,乱想,该打啊。。。(插图:菲云画了一个搞怪的囧脸儿)’
想来菲云在这个阶段也是很矛盾的-----想爱又不太敢太过放手地去爱。
方友伦看到这儿,轻轻地将日记放到桌上,他闭起眼睛,轻弹着指尖,慢慢地回忆着曾经的一些事来。。。。。
原来,菲云曾经对我的那些不远不进其实是早已喜欢上我的表现,之所以那样,是为了考验我对她是否专一。
原来,她早就已经在心里接受了我。。。
原来,她对我们俩这份感情还是相当认真的。。。
方友伦感谢自己没有将日记交还给菲云的父母,特别是在他看完菲云的一些心里话后,他觉得如果此生错过了这些------菲云生前所对他的感情;那便等于错失了一切。
他已经失去了菲云,他不想连这仅有与他和她有关的那些追思也失去。。。。
因为这是他,在今后的余生里对前尘往事-----特别是有菲云的那一段记忆力的一种精神寄托。
方友伦阅至此处,双眉挤成了‘八’字,下巴不住地在抖动着。菲云那清晰可亲的字迹此时在他的双眼中也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
那些和菲云还未来得及去分享的一切,就这样地被命运给夺走了。。。想一想真是既无奈又有些气人。
方友伦整理了一下心情,用拇指掸去了眼角上的泪。
方友伦想为菲云做点什么,因为他希望菲云可以安心上路,在另一个世界可以毫无牵挂地含笑转世。
想到这儿,他又拿起了菲云的日记,找了些关于菲云妹妹的记述:‘。。。。。我试着用她的角度去看问题,我试着用她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在尝试的过程中,我发现妹妹的本质并不坏,只是在成长的过程中缺少家人的关爱而使得她的性格怪异。在加上不善与人沟通,久而久之就变的有些生人勿近了。
我时常尝试着跟她讲我的事,我的很多开心事,试图让她对生活抱有希望。可是,却总是事与愿违。她,她太精神自虐了。总是跟我使性子。。。
。。。我这边还好,无论发生什么事;还有爸爸妈妈、友伦和朋友们的关心,那她呢。。。有什么?光凭我一个人真的是很难使她转变,怎么办?(后面写了很多个怎么办)’足见菲云对她妹妹的关心和无奈。
方友伦在心里想,这冷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儿呢?菲云在临死前对我如此地委重,要我照顾好她。但从菲云的日记中看,这个女孩儿应该不会太好接近。
‘6月28日,妹妹要被释放出来了。。。。到目前为止妈妈也没有同意她是一家人;出来后如果没地方住,该怎么办呢。唉,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又一个坏事的开始?’
6月28日。。。6月28日。。。那不明天吗?
方友伦心道。
想到这里,他从菲云的挎包中掏出了她生前用过的手机,翻查了一下手机电话薄。
冷筱的电话果然在里面。上面写着-----妹妹。
方友伦刚想将电话打过去,但考虑到这中间的一些繁琐事情很难一时间解释的清;便又放下了。心想明天去借小OK的车,一起去一趟冷筱那儿再说。想着想着,方友伦感觉全身乏力,双眼酸痛。可能是因为今天太累的缘故,所以才会如此。
他简单地除下了衣服,然后倒在床上便睡去了。。。
夜,正浓。仅有的月光也被屋内的窗帘遮住。昏暗的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熟睡气息。
子夜的静,让人嚼齿。所有的声音都彷佛是飘在空气中一样,轻轻的,淡淡的。没有任何的特别。
可是,就在无人察觉的时候,那本放在桌子上的日记本,在纸页的缝隙中竟散发出微微的红光来。。。。一闪一闪的。。。。。。
第十六章
16
文体小诗:
不规则的影子投在地上
是什么东西才能有这样的形状
我听见我的名字在背后被叫响
正文:十六章
黑暗中,彷佛有些光,渐渐地扩大了。
天,也就此亮了。
亮的很快,一下子就中午时分了。
车子停在十字路口,头朝南尾朝北那么停着。
在车里,小OK坐在自己的身旁,后座好像还有一个人。。。
红灯亮起,晃得人心烦,只想着绿灯快点变过来,早点离开那儿。。。
艾杰在街的对面,从报亭买了三包烟正好朝这边走过来。。。。
“那就放她鸽子呗。。。”
从哪来的这么一句话?????
就在这时,一辆从东向西驶来的雪弗莱高级轿车,在横冲直撞了几辆临近的车后,与一辆相向而来的车相撞,车的惯性冲劲让驾驶座里的人破窗飞了出来。
那人摔在路的中央,又慢慢地坐了起来。
就在所有人都在庆幸他的好运时,突然,一道红光闪过,将那个人碾没了过去。。。红的,血,瞬间从各种可视的角度崩洒开来。。。
“啊!!!”
方友伦大喊一声;猛地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原来是个梦。。。。
6月28日5:04A。M
方友伦坐在床上,大口地喘气,回想起刚才的梦境----真实得让人越想越后怕,不禁打了个寒战。瑟瑟发抖了起来。
方友伦拍了拍自己的背后,是湿的。肯定是因为刚才的梦太真了,也太可怕了;所以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友伦觉得有些冷了;本能地躺回了被窝,盖起了被子。
但是被窝也不见的暖活多少,因为友伦的冷汗都已经沁湿了床单‘‘‘‘‘‘‘湿冷湿冷的,仿佛置身与冰河一般。
友伦蜷缩在自己的被窝里,还是不住地瑟瑟发抖。
方友伦揉了揉干痛的眼睛,在床上尽量环抱着酸乏的身体。
可恶,本想好好地睡一觉却做个噩梦,现在全身还有些紧绷。
他抬眼看了一下表,才刚5点多。我靠,这么早,小OK铁定还在睡觉呢。这小子不睡到10点11点的他是不会起床的。。。。唉,不知虫仔那头儿怎么样了。。。虫仔妈会不会想到了办法了呢。。。。
借着尚未褪尽的睡意,方友伦又这般地眯着眼睛胡乱地想了一会儿。正待又将睡去,突然,方友伦的手机响了起来,吵闹不堪。方友伦撑起眼皮,一脸烦态地接过电话。
“喂。。。(哪个王八蛋啊)”他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声,但后面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里回荡着。因为他没有看显示出来的号码,怕骂错人。
“友伦!我仁航,你现在睡觉呢吧。。。你。。。你快来医院一趟。”
方友伦让赖仁航的话吓一激灵,隐约地感觉肯定出事儿了。他小心翼翼地问:“怎么?虫。。。虫仔他。。。”方友伦没敢再往问,因为他实在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其实方友伦在问出这句话时就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就等着赖仁航那头儿给个肯定了。可是没想到赖仁航却告诉他一个使他更始料不及的消息。
“虫仔他。。。他刚才突然醒过来啦。。。”
“是吗?!”XX你个菊花,吓老子一跳;“好事儿啊那是,现在怎么样了?”方友伦问。
听到虫仔醒来,方友伦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轻松之感。因为,他可以将那些CT片拿给虫仔-----或者都不用,直接问虫仔就行了。哈哈。
那头儿赖仁航说:“。。。其实也不知道算不算是醒,反正他就是。。。大概三点多钟时,突然在床上发起狂来,大喊大叫的。。。都把嘴唇给咬破了。。。医生上来给他打了三针镇定剂都不好使。。。可把我给吓完了-----唉,想想都后怕,如果真出什么事,我这儿一个人还真照顾不了。你们都没看见,可吓人了他。睁着圆圆的眼睛。。。。。”
“就这样啊?”
“是啊。”
“那也叫‘醒’啊!!!”方友伦大喊道。因为他觉得自己被耍了一样。
方友伦沉默了一会儿,问:“那。。。那虫仔现在怎么样了?”
“这才刚好-----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这会儿听医生说他又处于深度昏迷中了,让先我留心观察着。。。不过,虫仔在最后临‘消停’的时候,他一直在叫你-----所以,刚忙活完他我就给你打电话了。”(消停:东北口语,停止的意思;包括举动,声音的停止。)
方友伦一愣,问:“他叫我干什么呀?”
“就是说什么‘友伦、友伦。。。快醒醒、快醒醒’。。。之后就听不清了。”赖仁航说。
“我靠,还叫我‘快醒醒’,他自己都醒不了还叫我快醒醒呢。”
“呵呵,我是早就被吓醒了。你也甭睡了,过来吧。”
昨天菲云的葬礼让方友伦很累,尽凌晨的时候才躺下睡去。不过又做恶梦又被吵的,此时的他也算是精神了:“你在那儿等着,我这就过去。”
方友伦撂下电话,起身穿上衣服。越想虫仔的话越觉得逗,不禁抿嘴一乐。
方友伦临走的时候还悄悄地看了一眼方母,见她仍熟睡未醒,便也就轻轻地带上了门----尽量做到不出一点响动。然后留下一张条;简略告诉方母自己的去向,便离开了。
友伦所住的那栋家属楼共六层,他家是在第四层。老房子,没有电梯,走廊也没有声控灯。
此时是清晨5点半左右,天还不怎么亮。能见度不是很高,在加上老楼的楼梯有些都已掉碴儿,万一一脚踏空,那肯定会变成‘寅次郎’了。(寅次郎:日本跑龙套的一个小演员,曾因在电影做替身滚过69层楼梯而在龙套界里有了小名。)
方友伦可不想做寅次郎,所以他凭着熟悉的感觉,一步一步地踏着台阶,中速地走下去。
他正摸着扶手下楼,走到三楼,友伦看见楼梯口有一个人在那儿托着一个大麻包正往上搬呢。
那个人虽是背对着友伦,但还是被友伦给认出来了。是六楼的老张,老张平时是做冷鲜肉生意的,在家属院不远处的一间门市房有他的生意,平时为人老实和善,在这片儿凡是认识他的人都说这人不错。
“张叔,这么早,干什么呢?”
老张混身一震,好像被吓了一跳,犹豫了一下,才转过头来。
“哈,友伦啊,你也这么早就出门啊。”老张回应了一句,然后放下手里的麻袋,看着方友伦。
“啊,看个朋友去。这。。。”方友伦指着那包东西,说:“又来新货啦。来,我来搭把手,帮你搬上去。”
老张笑道:“哎呀,不用不用,我一个人行。这刚宰下来的猪,血啦糊烂的;弄你一身不好。我自己来。”
方友伦当他是跟自己客气,说:“嗨,这有什么啊,楼上楼下的,来,咱俩一起。。。”说着便拽住麻袋的一头儿,往上拎。
可是,当方友伦将那麻袋拎起来时,那袋口突然一松,几块碎肉从袋口中滚落而出,血腻的肉块散落一地,粘满了楼道里的灰土。
老张大惊失色,赶忙上前补救,但却已经来不及了。大半的肉都已经粘上了尘污。
方友伦大为尴尬,他没想到本来是想帮忙的,但谁知却好心帮了倒忙。方友伦连声道歉,随即也帮忙捡着。
老张没有向他发脾气,而是念念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