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魂-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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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忍住兴奋,我把头转过去面对墙壁,然后听得一把沙哑的声音道:
“姑娘的伤势不宜用猛药退热,老夫留下处方,定能保姑娘在一天之内发汗退热。”我心里暗暗发笑,他什么时候也学会易容这样的技巧了?
“芍药,随大夫去拿药罢。”凌辉允的声音响起,我跳得突突的心也安定了下来,看来凌辉允没有看出破绽。
“霜儿,这位大夫医术高超,你很快便能好起来了。”他坐到床头,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凉凉的温度让我忍不住舒了一口气。他眉头紧皱,从旁边扭湿了一条毛巾敷在我额头。第一次地,我在凌辉允的注视下也能很快地睡着了,大概是因为安心,只要祺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醒来喝过一次药以后,当天深夜我便觉得出了一身汗,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感觉精神多了,手脚也不酸痛了,只是还有些无力。凌辉允一早便来了,摸了我的额头感觉烧退了,他的脸上也呈现出笑意。我在等待祺的暗示或者行动,心一想到能脱离这个牢笼了,我也朝凌辉允咧嘴一笑,他一怔,然后拉出一个更深的笑容。
待凌辉允离开后,芍药便立刻进了房间,然后拉过我在被里的手心写道:
“姑爷是昨天的大夫,很快便会把小姐带出去了。”我凭感觉得知芍药话里的内容,然后朝她灿然一笑,芍药也露出一个愉快的笑容。因为身后的伤已经渐渐好了起来,我便不再趴在床上了,偶尔也会侧身睡一下,只是若要睡觉,姿势还是不能随便变动。
第一天过去了,一切仍像往常一样,凌辉允早上来了一次,晚上也来了一次。每一次吃过晚饭后他便唤侍从把一些案本帖子搬到我房间,然后一看便是一个晚上。我心中一叹,其实他大可不必这样做,我在床上假寐也不会和他说话,在我的房间里看这些文案和在他自己的房间看又有什么不同呢?在床上揣摩着祺会以什么形式来救我,想着想着便不觉入睡了。第二天睁眼便看到凌辉允推门进来然后坐在了我的床头,我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对他眨了眨眼睛,他便笑笑摸了摸我的脸蛋。我定定地看着他那张和祺有五分相像的好看的脸,却发现其实他的五官和祺的差别很大,祺有略微向上的眼角,而凌辉允的却是弯弯的,笑起来很温柔;祺的唇偏薄,而凌辉允的却不薄不厚,刚刚好。可是这两个人远看过去都是那样的耀眼,身上都有着一种摄人心魂的魅力。我心中一叹,可我的心里只能容下一人,他无论做什么都是徒劳的。
“霜儿别再生病了。”他轻轻地道,看着我的目光充满了担忧。
“嗯。”我低低地应了一声。自从受了杖责,又知道了凌辉允帮我更衣以后,我便没有再跟他说过什么话,很多时候都只是看看他,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待霜儿的伤大好了,我便带你去游玩,临近新年,洛城都张灯结彩,霜儿大概会喜欢的。”他却仿佛我从来没有对他冷淡相待般,一直以那种宠溺温柔的口吻与我说话。经过了这么些日子,我对眼前的人怨气是少了很多了,毕竟他也只是一个为情而痴的人,不可恨,却可怜。
“嗯。”我又低低地应了一声,他却又笑了笑,笑容如三月的阳光般和煦。
他再和我说了一些话便又离去了,作为一位王爷,他大概也是很忙的罢?芍药如常地把药端进来让我喝,我坚持要下床走走,芍药便把我扶了起来。推门出去,天空还是有点阴沉,只是越接近年关,便好像越明亮起来了。我心里不禁有些可惜,大概不会再下雪罢,还没有跟祺打过雪仗呢。
于是第三天也是风平浪静地过去了,第四天亦如此,当第五天来临的时候,我不禁勾起了嘴角从床上慢慢地坐了起来,大概就是今天了吧?
获救
上午凌辉允一样地过来看我,他离去后芍药又如常把汤药拿了进房间,我拉过她的手,在她手上写着,示意她要留神今天的事情,小事大事都不能放过。芍药点了点头,然后便拿了我喝完药后的空碗出去了。我尝试着自己扶着床柱站起来,又慢慢地走了几步,感觉身后的伤痛虽然没有完全好去,却也不是痛得不能忍受。拉开了门,我踏出了几步,站在走廊看着花园那依然红颜的海棠,还是忍不住缓慢地走过去,伸手摘了一朵下来。
红艳如血的海棠,成苞的时候已然能让人感到眼前一亮,绽开了以后更是艳丽无双,那红得耀眼得颜色,那在百花争发的春天依然潇洒开满枝头的姿态,仿佛是种无拘无束的自由,让我向往。
拿着手中的海棠,我缓缓地向夕照亭走去,也好久未闻那阵阵暗香了。虽然这里是困着我的囚笼,可这个花园却让我有一种我说不出的喜欢,我没想去追究这到底是为什么,只是以后大概也不会再来了,便多看几眼罢。
小花园里的草木依然,小径旁依旧摆着小灯,走近了亭子,也依旧能闻到那一股清香的香气。我拿着海棠走进了亭子,静静地站了好一会儿,我打开了香炉的盖子,把手中的海棠扔了进去,随即又慢慢地回到了房间。
因着身后的伤,我不能坐着坐着看书,便随手拿了本书侧躺在床上看了起来。忽然一行有趣的文字跃进我的脑海里:
“南部蛮荒有一族人,皆可使术,或令人心智尽失,或令人魂飞魄散。阴险之处,常于日常引入药粉,不知不觉中夺人性命。”看着这一段话,我倒是好奇心越来越重,曾经在现代听过有人能下降头,一直以为那都是一些心理暗示法不会真的有什么盅什么虫存在,只是现在这本书上说的这族人,和那下降头的很是相象。我继续读下去,只见:
“术分多种,轻则令人昏头,重则至死,对施术者亦有反噬。”原来施这些害人的法术对自身也有影响的。
“族中有一移魂术,能唤人魂魄,生死颠倒。”移魂术?是不是指当一个人快要死的时候把他的魂魄移到另外的人身体好让他活下去?我再继续看着,可是下面却没有再仔细说这法术的作用。再看了一会儿这些奇异怪文,我渐觉困顿,便放下书本枕着手合上了眼睛。
再醒来却是因为有人在唤我,张了张眼便看到了一个蒙着脸的白衣人,刚想吃惊抽气却发现那人
握着我的手,感觉无比熟悉。我朝他咧嘴一笑,然后想起床。祺却按住我不让我动,然后我感到身子一轻,已经被他抱了起来。
天色依然大亮,我猜这时候大概是凌辉允不会出现的下午,因为怕惊动别人我都不敢说话,只用眼神和祺交流着。他抱着我走起路来却仿佛没有拿东西般轻松,很快他便带我越过了院墙。飞檐走壁了不一会儿,我看见祺来到了一条小巷子,因为洛城有很多地方我都没有走过,所以不明所以地看了看他。他眼中现了笑意,又加快脚步走了一段路,我便看见一座小小的房屋,里面有一两马车。
我挑眉看了看祺,大概知道了他要干什么了。
他放下我,拉下遮面的布帛,我刚想朝他一笑,他却一个吻落在了我的唇上,让我所有的话都化为了一腔的热气,腾腾地往我脸上蒸发。他刚开始蜻蜓点水地吻着,我本以为他只是分别太久了才这样,刚想推开他讲话,他却气势一转,趁着我张口的空隙舌头绕了进来,把浅吻忽地深化。我唔了一声表示抗议,却还是渐渐地沉沦在他狂热的吻里,这些天里的思念一起迸发,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的身子拉近,已然感到他身下的勃发。鼻间充满他仿佛惑人的气息,让我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懂得本能地回应着,与他交缠着,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祺,我想你……
仿佛过了千年,又仿佛只有一瞬,我们停下来喘息,祺的鼻息喷在我的唇间,魅惑着我身体上每一条的神经。不等我发话,他便满足地道:
“霜儿原来脸色太苍白,如今看着刚好。”我听了他调戏性的话语,忍不住抬头想瞪他一眼,却不料撞进他那深如浓墨的眼眸中,那双眸眸色依旧澄澈,只是此时多了丝丝的流光。我看见他双瞳里满满地映着我的脸孔,幸福与甜蜜顿时充满了我的心房,伸手紧紧地把他搂过,耳朵紧紧地贴在他胸膛上,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声,我禁不住鼻子酸了酸。
“霜儿,小心伤口。”他一手轻轻地环过我的腰,另一手慢慢地在我背上抚动。我在他怀里摇了摇头,然后闭上了眼睛,继续听着他的心跳声。有一刻,世间仿佛都是极静的,只有他的心跳声充满了我的世界。
“霜儿,是我不好。”过了一会儿,祺温润的声音响起。我又在他怀里摇了摇头。
“我决不会再让那人把你掳去。”声音里带着祺少有的决绝,我勾了勾嘴角,摇了摇头。大概是我这些小动作把他逗乐了,我听见他从胸膛里传出的低低地笑声,感觉他环着我的手紧了紧。
“我现在送你出城,到玲珑和莫阑夜那里。楚申留大概已经把芍药带过去了。”过了一会儿,他又道,然后一把把我抱进了马车里面。我小心翼翼地靠着车壁坐下,却发现祺开始动手脱去我的衣服,我一时慌乱口不择言:
“不要在这里……”祺的动作停了停,然后在脸上绽放出一朵灿烂的笑容,让我不由得沉醉了下去。
“傻瓜,你的伤还没好,为夫怎可行那如此粗鲁之事?”他伸手捏了捏我的脸蛋,笑容依旧灿烂,可碰上了他略带邪气的眼梢却带上了几分戏谑。我感到脸上如火烧般灼热,强挣了面子瞪了瞪他,迎上他宠溺的眼神,却还是低下了头。
“把衣服换了,我帮你易容。”虽然话里依然带有笑意,祺却没有再帮我宽衣,转身在马车的角落里找着些什么。我拿过他递给我的那套粗布衣裳换上,再慢慢地把下身的裙脱掉,穿上了好几条冬裤,整个人感觉变胖了不少。祺转过身来,我看见他手上拿着一碗黄褐色的粉末,他给我一个安定的眼神,便开始在我脸上涂抹起来。很快他便有拿了另外的粉末涂多了一层,再把我的头发放了下来,梳了个最普通的髻。
“霜儿,待会儿城门可能会设关卡,你只要躺着就好,什么都不用做。”祺道,我点了点头,想着自己现在大概就一个农妇的模样,不说话也没有人能认出。祺也拿起那些粉末在自己脸上抹着,过了一会儿我惊讶地看见他绝色的俊脸变成了黝黑的农民脸。大概是看着我惊讶得模样,他道:
“这样才想夫妇。”声音已然和平常的完全不一样,操的是一口浓重的口音。他把白色的衣服和裤子脱了,露出里面的粗布衣服,然后拿了我的衣裙还有那白衣服下车,再回来的时候他看了我一眼,示意放心,便放下了布帘,缓缓地驱车前进。
虽然马车前进的速度不快,对于我这个伤患来说却还是觉得颠簸。我微微侧躺,让旁边的鬓发稍微遮住脸孔,忍着颠簸带来的疼痛,静静等待着凌辉允发现我不见了以后所设的关卡。
约莫过了两刻,马车便停下了。我定了定心神,闭上了眼睛躺着,留意着外面的声响。大概是在排队,马车停停走走地一会儿我才听见了一位粗声粗气的官兵问:
“车里面的是什么人?”
“是我家老妇。”祺的口音腔回答。
“打开让我们看看!”话音刚落我便感到车帘被掀起,阳光撒了进来。
“她怎么躺着?”官兵问。
“老妇身体不好,染了伤寒高热不退。我这是带她来看过大夫准备回去的。”祺的口音腔语调平稳,听不出一丝端倪。
“走吧走吧!下一个!”官兵不耐烦地催促,我感到布帘放了下来,心里舒了一口气。马车便有开始缓缓地前进着了。
我还是忍受不了马车的颠簸,把姿势换成了趴着的。外面传来了祺的口音腔:
“是不是太颠簸了?”
“没事。”我低低地答了一句。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我感到马车停了下来,接下来是布帘被掀起来了。我抬头看到那张农夫脸,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祺笑笑,然后走进马车里面,抱起我,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我看见马车停在一间小农舍前,四周都是田地和树,想起祺说要把我带去玲珑那里,不免有点疑惑。
“我们先在这里等着,入夜了玲珑和莫阑夜会出来接我们。”祺用回了自己的声音道。我抬头看了看天,也快黄昏了。农舍自然是很简单的结构,房子外有些圈养牲畜的栅栏,几只鸡在地上自由地走着。进了门后,祺把我放下,我站着环视这间小小的房舍,比起阿虎的的房子还是好很多了。
“凌辉允布了许多暗哨在那个院子,自那次为你看诊后我和楚申留暗访过很多次才把所有的暗哨确定,今天天还没亮便去把他们解决掉,换上了我们的人。不然是不可能这么平静地把你救出来。”祺一边扶我走向椅子一边道。
“只是凌辉允做事情喜欢留有后着,那些丫鬟佣人都是一些忠心会武的人,很快便会发现你不见了。设关卡还有搜城都是他可能会做的事情,所以我们才需要赶快离开洛城。”他扶着我慢慢地坐下,然后斟了一杯茶给我。
“他曾说要解决掉你……”我饮了一口,想知道最近发生在祺身上的事情。
“那些人没伤着我。”他对我一笑,伸手抚了抚我的脸。
“那你怎么没回秋缎坊?也不回去大宅?”我疑问。
“因为我制造了一个假象,让所以人都以为我死了。”他抿了一口茶,眼光定在桌面上,仿佛在回想些什么。“不然凌辉允不会放心。”他补充。我点了点头,也不想知道他是怎么让凌辉允这样谨慎的人相信他“死”了,又喝了一口茶,我忽然想起一些事情,道:
“芊芊她……”
“她很好,放心。”祺很快地接上,然后温柔地看了看我。我又点了点头,果然有他在,什么都不用担心了呀。我满足地叹一口气,看着在口气中吐出的白汽,心情顿时觉得好了起来,身后的伤仿佛也不再痛了。
“我应该早点把你救出来的。”祺缓缓地道,我看见他眼里的懊恼,知道他是说我受了伤。朝他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