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生契阔,与镜成说-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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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果真如此想?”
“你还真敢如此问!”
“既是明君,怎会与臣妾计较这些小事。”
他先是一愣,然后笑出声,似乎发现了某种有趣的事物,“这份机智,是他教你的?”笑容有些琢磨不透,“比起后宫一群女人,真可算特别。”书音无言以对。而他,几乎无视了先前的问题,转身准备出去。只在门边留下一言,足足扰了书音一夜未眠,“你觉得,这个皇帝应该由谁来做?”
屋子里霎时静了下来,她怔在原地,指尖微颤。不知过了多久,忽觉秋日夜风也如此寒冷。冷到虚汗阵阵,晃了神。有些麻木的走到床边坐下,心狂跳不止。疑问这是否就是君王深沉?她始终猜测不到真实的想法!解释那么开明,眼色却那么刺痛。最后一句话更是让人心惊。他到底作何想法?!自己所努力的方向又是对是错?!抱着这些想法,她迷迷糊糊的陷入锦被中,却怎么都睡不着。谁知寒夜过半,响起了匆匆叩门声。书音本就睡得浅,一个激灵坐起身,跳下床跑近门边,“是谁?”
“夫人,是我!”
“小雪?!”她急忙放下门栓,开门放人进来,“你不是在宫里吗?”沉雪喘气喘的厉害,定是一路跑来。见她额头满是汗珠,神色紧张,书音猜到有事发生。轻巧的拉着她进里屋,低声又问,“发生了何事?”
“大人!大人他要见您。就在对门的珑玲客栈。”沉雪语气焦急,一见就是发生大事的样子。书音听后,心猛地一跳,“大人?……他怎敢如此大胆!不怕被皇上知晓吗?”
“说是有急事,小雪也不知。”她几乎急出了眼泪,向窗外看了看,“奴婢上来之时四周观望过,大家都睡下了。夫人若是快去快回,想必不会出什么岔子。小雪在这里给您顶着。”书音心乱如麻,事情紧急,她也顾不了许多。交代了几句,就披上风衣出去了。她深知景鸢的性子,若无大事,断不会如此冒险。难道真是出了什么事吗?真是越想越害怕。还好,胡思乱想没有持续多久,玲珑客栈就在对门。每走几步就到了。在二楼角落的雅间里,书音果真见到了洛景鸢,他一身私服,简洁轻便,神色颇慌,似乎也在担忧着什么。一见书音进门,眼里就是一道光亮。三两步上前,一把将人抱进怀中,“音儿!”
书音愣了愣,感受着他强有力的怀抱,脸颊慢慢染上了红晕。小心翼翼的挣扎出空间,亦不敢正眼瞧他,“大人,您还好吗?”
“我自然无事。只是你还好吗?”说话间,他的眼睛也有内容。视线灼热,满溢的温柔。书音晃了晃神,难道她的‘胡思乱想’是误会了?洛景鸢找她出来,不过是见上一面?这……她大致意料想,脸愈发滚烫,竟不知大人何时也变的如此感情用事。责怪之余,又忍不住心动。故作镇定,“大人,怎可如此胡来!皇上毕竟在这,要见,不该是这种法子。小雪急急忙忙来传话,我还以为您出了事,甚是担忧。”
话音刚落,洛景鸢的反应却出人意料,他蹙眉想了一会,“音儿,难道并非你寻我相见?”
“我?!”
他点头,从衣袖拿出一张纸条,“大约子时,飞刀连带着它射在门上,我以为是琉璃惯用手法,便没想太多,直接就过来了。难道不是你命人做的?”书音暗生不祥预感,连忙接过字条打开,上面确实写着‘今夜于玲珑客栈相见’的字样。字条上还有整齐的破损,大概便是刀刃穿透留下的。只是她万万没有做过呀。
“若不是小雪刚才充满来传话,说大人邀约,我怎会来此?!”两人惊异的互相凝视。片刻后,各自调开目光,神色凝重。似乎都已明白了事实。洛景鸢背着手,用一贯清冷的声音,淡淡了道了一句,“中计了。”
书音亦然清楚。只是用意为何?难道是用这般陈旧的手法引出他们,再伺机栽赃一个‘私相授受’的罪名吗?的确,大臣和后宫女眷私通是死罪,更何况是新宠修容。但赫连翌怎会用这种法子?他应该清楚皇上知道她的身份,也定然清楚她与洛景鸢的关系。即便如此还是封了修容,这个罪名不管用的。猜测终是猜测,为保万一,书音即刻到窗边确认。果然一片安静,不似有文章可做。洛景鸢同样觉得奇怪,也到窗边查看。两人疑惑不解。
该走,该留?正在两难境地,却听对面传来巨响,那是他们下榻的客栈。随着一声惨叫,紧接着便是打斗声。尖锐刺耳,划破了夜空。因为夜半,灯都熄了,只闻其声,窥不见场面。二人具是一惊!书音一个寒战,“皇上!”
几乎是同一时间,屋中飞快闪进一人影。白衣飘然,直冲二人去。书音自然是一眼就认出来,“琉璃?!怎么回事?”
“有刺客!”他急急道,转向洛景鸢,“你快跟我走。这时候让皇帝发现你,只有死路一条。至于丫头,你快回去。楚璇已经赶到了,自然保你安全无虞。”说罢,不等辩驳,伸手拉过洛景鸢就跳窗出去。见此,书音自知时间刻不容缓,亦是夺门而出。有琉璃在,景鸢便是安全的。相反她需好好考虑,能够掩饰过去才好。
祸不单行(3)
等回到客栈,声音已经明显小了下去。店小二慌乱失措了四周张望,许多客人都探出了头。趁着乱子,书音赶回房间,沉雪已经不知去向。她匆匆脱了披风,就往皇上的屋子去。一踏进门,映入眼帘的是狼藉一片。座椅都砸烂了,青花瓷碎了一地。鲜花七零八落,挂轴被扯下一半,摇摇欲坠。可见这场打斗有多么鲁莽狂暴。
书音往里走了几步,就看见皇上威严而坐。目光犀利,眉宇间有说不出的怒意。身旁站着赫连翌,李太医一边把脉,深怕龙体出了闪失。在他们的面前,横七竖八的倒了几个黑衣刺客,如今全被制服。便装护卫正用粗绳将他们各个捆绑起来。而领头之人正是冽楚璇。他同是一身便装,掩不住眉间英气。短发凌厉明快,眼中光芒准确如猎鹰。他在大漠练兵时就带着这番表情,身手矫健,手持寒枪,英姿飒爽。可惜皇城不如大漠空旷,用剑更为灵便。他只能换上佩剑,却也是运用自如。
见地上有凌乱血迹,书音甚是担忧。碍着场面,不得不先照顾到皇上,“您没事吧?”
“朕无事。幸好赫连卿在身边,冽太医又赶得巧,已经将刺客制服了。”
“是啊。今次要多些冽大人。若不是大人及时赶到,本官一人可应付不来。”赫连翌满口感谢,只可惜引不起冽楚璇一丝一毫的好感。他拱手行礼,“望皇上恕罪,臣接偶然到密报,说是有人意图不轨。因为时间紧急,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便擅自带兵赶来了。自知越俎代庖,罪不可赦。”说着,又转向书音,“臣处理不当,还惊扰了修容休息,娘娘莫怪。”
书音一愣,忽然意识到他这是在提醒自己。看来皇上并未发现她半夜出去的事。这稍稍松了口气,“兄长说这是哪里的话。您为保皇上和妹妹安全,连夜赶来,忠心日月可鉴。皇上乃是明君,怎会怪你?”高阳皇亦是点头,“音儿说的有理。卿忠心耿耿,又救了朕一命。哪有不赏反倒定罪的道理!等朕回去,定然要好好赏赐。”
“谢皇上。”
他‘嗯’了一声,“不过在此之前,这些刺客是要先处理的。爱卿,你替朕问问。”赫连翌受命应承,道了声‘是’。走上前,拉下几人面巾。众人皆是瞪大了眼睛。因为他们都生了一副外塞的容貌,高鼻大眼不像晋辕的人。虽倔强不愿配合,可慑于冽楚璇的那柄宝剑,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受谁指使,竟然大胆到行刺皇上?!”他阴着声问道。没人回应。又问了一次,一名蓄着胡须的年长男人才不满出声。可是依依呀呀,一段话下来,没人听得懂内容。但在场的人好歹都是有见识的,立刻反应过来,这是北尧的语言?!
当然要数书音最震惊,这可不是第一次吃到北尧的苦头了。可是碍于情形,不敢表露出来。冽楚璇也在暗中示意她冷静。赫连翌似乎不懂尧语,一头雾水的转来请示。高阳皇和李太医自然也不懂。眼看陷入僵局,还是冽楚璇上前询问。多半是身在西祁的关系,少不了应付北尧的人,他的尧语算得上流利。一段时间下来,刺客也慢慢配合说了几句。而书音一干人等,只能面面相觑,等待回复。
“皇上,他们确实北尧的人。这场行刺似乎谋划了许久,特意等待皇上出巡时机行动。”冽楚璇这样回道。高阳皇眯起眼,“哦?看来北尧的眼线不少。朕是微服出巡,连朝堂百官都未有惊动,他们竟然能算准机会。”
“想来是有内应吧。”赫连翌看准时机接话,眼有笑意,话有深意。书音怎容得他肆意污蔑,“赫连大人,这话本宫倒是赞同。若非有内应,这帮莽夫怎会如此厉害。到底是谁在这后面搅得不得安宁,本宫觉得有必要查查清楚。特别是给皇上提议‘体察民情’的那位,究竟是心系百姓,还是图谋不轨,可得弄个明白。”
“娘娘这话听上去还有别的意思。”
“清者自清。本宫对事不对人,您听着‘话中有话’,是不是也‘别有深意’?”
步步紧逼,却逼不了赫连翌。他笑着缓缓劲,“娘娘的话真当犀利。难怪能博得皇上另眼相看。不过这究竟是谁的错,您说臣说都不算。还是听听当事人的证词为好。皇上说呢?”他果真聪明,把话头丢给书音反抗不了的人。高阳皇点点头,对着冽楚璇吩咐道,“你再问问,究竟是谁指使的!”
楚璇照做,只是他无论怎么问,几个刺客就是骨头硬,死死咬着不说话。他本想就此回复皇上,不料赫连翌倒是来了劲,上前就把跪着的领头人踹到在地。并不就此作罢,又狠狠加了两脚,引得阵阵凄惨□。书音是今次出巡才知道,赫连翌是会功夫的。这几下子想必力道不轻。但北尧的人也倔强的很,哪怕痛的死去活来就是不说实话。只是她越看越觉不对劲,赫连翌这势头,简直就像在等待好戏似的。
“赫连大人。这毕竟是在皇上面前,你怎可如此胡来?!”冽楚璇看出她的心思,压迫道。只是后者仍觉理所当然,“冽大人,您是西祁的贵族,如何不懂尧兵顽固?若不下点狠手,他们怕是不会说的。”
“即便如此,也不该在皇上面前用刑!”
“皇上是九五至尊,怎会计较小节?”说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一旁护卫的佩刀,扬起手,刀起刀落,那名北尧刺客的头颅像是炸开一样,猛的飞了出去砸在门窗上。一下就是满篇鲜红。然后,身子怔了片刻,直直倒在地上,甚至来不及惨叫。霎那间,所有人都吓呆了。书音本能的惊叫出声,觉得全身血液突然倒流。即使紧紧捂着嘴,仍是止不住颤抖。腿一软,差点就栽倒在地。还好楚璇反应的快,连忙扶住她。侧过身子挡住她的视线,将残忍的一幕隔绝开来。
只是最让书音害怕的还不止如此。看到这一幕,高阳皇只微微皱了眉头。这到底需要多么冷的血,才能做到如此冷静?只见他一副静坐高堂的气派怒问,“你们还不预备说吗?”那几名刺客当场就吓傻了。虽然听不懂晋辕的语言,却也理解那副充满杀意的神色。回了回神,将头点的如捣蒜似的,争先恐后的上前回话。若不是护卫拦着,怕都要冲到皇上身边去了。当然,他们说的依旧没人听得懂。唯有楚璇,一面护着书音,一面翻译着尧语。她的视线尽管被遮去了大半,还是能从声音感觉他们的恐慌,多半是在求饶。不禁回想到片刻前的那一幕,仿佛魔咒萦绕在脑海,挥之不去。她好害怕,终有一天会让景鸢对峙如此心狠手辣的赫连翌!
偏偏噩梦比预料来的更快更猛。北尧语虽然听不懂,但‘尚书令’三个字的说法还是和晋辕很相似的。众人的目光皆注目到冽楚璇身上,等待着他的回复。都如此明白了,他也不能欺君否认,迟疑的吐出几个字,“……指使之人是尚书令。”
书音听见瞬间,顿时感到天昏地暗,怔了良久,又觉得无比可笑。同样的手法难道要用第二次?这恐怕连孩子也不屑吧。刚作此想法,谁猜得到赫连翌竟然急急开口辩驳,“皇上,一面之词不可轻信。”
“哦?朕没听错吧。前次弹劾景鸢的可是你呀。今次居然为他说话?”
“皇上,臣是对事不对人。作为御史台大臣,怎能有私心?望皇上明鉴。”
“说下去。”
“是。洛大人忠心耿耿为晋辕办事,百姓说的话您也是听到的。这样的重臣怎么可能勾结尧兵行刺?况且……”他顿了顿声,“前次已经受了小人陷害,谁是谁非一眼就能明辨。皇上切不可再冤枉洛大人,寒大臣之心啊。”李太医不懂其中险恶,为了帮衬景鸢,自然也说上几句好话,“是呀,皇上。洛大人的为人您清楚,这种事他万万不会做。”
等待皇帝表态时,书音与楚璇暗中交流了一个眼神,深觉莫名奇妙。这赫连翌到底在打什么算盘?竟然会为景鸢说话?!
“要怪就怪北尧欺人太甚。这等拙劣手法还想用第二次,真当我晋辕好欺负。皇上宽厚仁德,不愿挑起战乱,他们越是得寸进尺。实在让人忍无可忍。”他如此说。几句话就把众人的愤恨从‘尚书令’转移到了北尧。只是他的态度不可小视。书音隐隐感觉,这绝不是故技重施这么简单。但高阳皇却很信任赫连翌,觉得有理,点头认同,“朕亦觉景鸢不会是如此小人。这事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说完,权衡了一会,又道,“如今微服私访已经没有意义。音儿,你替朕准备一下。我们连夜回宫。”
“……是。”
待到清晨,书音总算回到了祥伶殿。一身疲惫却不得悠闲。他知道高阳皇亦是没有休息,正于御书房提审那几名刺客。赫连翌同在。兴许是顾忌她,没有让她陪同前往,下旨命沉雪好生照顾,实为监视。这叫书音如何安得下心?唯一的希望就是冽楚璇,他同是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