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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月宫春-第30部分

小说: 月宫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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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文不语,只点了点头。

五叔在门边站了一会,想起了什么:“对了,总是在这军营里住着也不是办法,咱们得通知宫里的人啊。”

听到五叔的话,睿文皱起了眉,踱到门边,凑近五叔说道:“你有没有发现这次行刺我们的人,武功套路都很熟悉?”

“你也发现了?”五叔吃了一惊,“他们虽然极力在掩藏自己的招式,可是大内高手的内力却是独一无二的,况且他们又是一等一的高手。”

“嗯,”睿文点点头,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这几个人脸生的很,之前在宫里没见过,想必是我们出宫以后才进宫的,若果真如此,那指使他们的人有可能就在宫里。”

知晓事态的严重性,五叔也紧蹙了眉头,越想越后怕,那天若没有驻军的出手相助,贵人会遭受怎样的伤害。正是想想都害怕。

“那我们该怎么做?”睿文想了想,又看了眼还在昏睡中地夕颜,“夕颜一时半会也不会醒来。我们先去找陈守备商量一下,我有个计划。。奇#書*網收集整理。不过需要你们的配合。”

五叔点头同意,跟着他一起出了营帐。

边塞的小镇,寂静一如往昔,小镇民众稀少,早早关门熄灯。只剩下声声犬吠,回荡在夜空。

夕颜分不清自己是梦着还是醒着,她又看到了过去,那开心地时刻,那些在长宁宫中躲过的美好时光,跟桃叶,跟兰诺和安瑞一起吃红豆糕,一起嬉笑,那段时光虽然短暂。却在她地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春天的风吹起北方的砂土,卷在营帐的帷幕上发出沙沙地声音,帐外静谧无声。连战马都没了声响。

昏暗的帐内烛光摇曳,淡月如钩透过门帘照进来。洇着烛光淡淡的橘色透着一点点灰。一寸一寸的照到睿文的眸子里,

睿文坐在床头。探了探夕颜的额头,高热已经退去,他终于安心的点头。

伸手为她掠去额际被汗水濡湿的碎发,夕颜的脸展露出来,她地脸上因为高热泛着的潮红正慢慢恢复,呼吸已经平缓下来,眉梢也不再紧锁。

可是她还是没有醒来,两天来睿文衣不解带的守在她身边,为地就是能在第一时间见到她醒来。

“少爷,天快亮了,”五叔掀帘走了进来,见到睿文沉迷的望着夕颜地睡脸不禁叹了口气,“我先出发了。”

睿文站起身,取过夕颜枕边地那块玉佩,郑重的交到五叔地手里,“务必要将这玉佩亲手交到皇上手中。”

“放心吧,”五叔将玉佩放入怀中收好,一撩袍出去了。

睿文重又在夕颜身边坐下,一手执起她放在身侧的细小手掌,“夕颜,你安心养伤,很快就能回去了,”他用手背在她的脸颊细细摩挲,温热的触感让他安心。

月色朦胧,天际间云淡星疏。

夕颜缓缓张开眼,背上锥心的疼痛立刻传来,她不禁咧起了嘴。

烛光黯淡,摇曳出扭曲的影子,就着昏暗的光,夕颜看到近在咫尺的睿文的脸,他正趴在她身边睡的香甜。

虚弱的伸出手,抚上他的眉眼,他的脸颊,他的眼眶深陷,两颊生出许多胡渣,那么憔悴,哪里还有以前那个意气分发的模样。

夕颜的心一阵痛,可是那痛又很怪异,就像一只无形的手,将她的心紧紧握住,心口被压的喘不过起来,像离了水的鱼,张开嘴无力的喘着气。

她的手紧紧抓住了睿文的手,他被惊醒,睁开眼却发现夕颜痛苦的表情,顿时吓了一跳,“怎么了?”

睿文将夕颜环抱住,紧紧握着她的手,夕颜说不出话来,只好不停的摇头。“我去叫司徒大夫,”睿文放开夕颜的手冲出营帐,将尚在沉睡的司徒丰从床上拉了起来。

急匆匆赶到夕颜床边,司徒丰从药箱中取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凑近夕颜的鼻端让她嗅,接连嗅了两口,夕颜的气喘也渐渐缓和了下来。

大帐内昏暖的色调,让人昏昏欲睡,柔和的烛光被睿文挑亮,桔黄的光影下,夕颜的神情逐渐平静,脸上两抹淡淡的胭脂红,看着格外楚楚可人。

司徒丰收了药箱走到夕颜身边,拈住她手腕为她搭脉。

“姑娘以前是否也有过这样的情况?”

夕颜缓了口气回答:“曾经有过一两次,可是都不曾如此凶猛,都只是偶尔喘不过气,隔一会便也好了。”

司徒丰点头,长喟一声,“看来,这就是刀伤的后遗症。”

“后遗症?”睿文坐在夕颜身边为她盖上被子,听到司徒丰的话有些不解,“不是说没什么大碍吗?”

“确实是没什么大碍,可是毕竟是受了伤,况且又有了身孕,很多药不能用,这样只会越来越严重。”司徒丰说完叹了口气。

夕颜心一惊,难不成受了刀伤还要受这心口的伤?她不自觉的握紧了睿文的手,“我的孩子,不会有事吧?”

“好的很,他比你强壮的多,”司徒丰说完伸了个懒腰,“你的伤目前没大碍,我会尽力将你的旧疾治好,你只管在这里安心养病好了。”

说罢,他提了药箱往帐外走,边走还边说:“还能再去睡个回笼觉。”

“睿文,谢谢,”夕颜回过神,望向眼前的睿文,他为她的付出,她都看在眼里,可是除了一句“谢谢”,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睿文只握着她的手不说话。

夜风吹的烛光摇晃,眼前的景物明明灭灭,让人看不清,抓不住。

“好累,真的很累了,”夕颜将脸埋在睿文的掌中,背上的伤还在痛,时刻提醒着她所经历的一切。“好好休息吧,天快亮了,”门帘漏进来一丝光线,朦胧的,带着凌晨特有的雾气,丝丝弥漫。

夕颜听话的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就传来平稳的气息。

睿文抚摸着她的脸颊,低喃:“他很快就回来接你了,到时候就不会再有人来伤害你了。”

地四十九章 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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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月如勾,悠悠的梆子响起,已是三更了。

天禧殿的书房内却依然华灯高掌,红烛的泪沉淀在高高的琉璃盏下,魏长林守在一边,将灯花挑亮。

室内光华亮起来,庆嘉帝伸了个懒腰,搁下手中的朱砂笔。

魏长林察言观色,小心的问道:“皇上,夜深了,您还是歇着吧。”

庆嘉帝揉了揉脖颈,望向殿外的月华,一红一白两株海棠,摇曳在月色中,淡淡光晕透着异常柔媚的光,让他不禁看的痴了。

“皇上,”魏长林见他不语,在一边轻声提醒。

自从南巡匆忙回宫,皇帝每天总在天禧殿的书房呆到很晚,未必有那么多奏折需要他批复到深夜,更多的时候,他只是坐着,望着庭中两株盛开的海棠发呆。

南巡回宫,皇帝只去了两趟灵秀宫看望怀孕的如嫔,其余时间甚少踏足后宫。为了这事,他已被太后叫去问了两次话,无非是让他暗中提醒皇帝雨露均沾,可是尽管他每天提醒,却收效甚微。

魏长林又低声唤道:“皇上,天色不早了,还是早些就寝吧。”

庆嘉帝缓缓点头,身形却不动。跟在皇帝身边二十多年了,几乎是看着他长大,自他懂事以后,很少将喜怒表露在脸上。可以说,就连他这个从小伺候皇上的人,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能猜到皇帝的心思。

这个贵人,却能时常令皇帝露出笑颜,那种笑是柔软的,温暖犹如春风。自从皇帝继位以来,很少看到地笑容。

如今,贵人被掳下落不明。到现在都没有消息,皇帝的脸色越来越冷峻。在无人时还会偶尔露出疲累。

看的多了,就连魏长林也忍不住出言劝慰:“贵人吉人天相,一定能平安归来。”

皇帝望他一眼,站起身,穿过中庭往寝殿去。路过那两株海棠地时候,对魏长林说道:“禧月宫里只有两株桂树太孤零了,明儿让人种些个花花草草去。”

“那要种些什么花?”魏长林跟在庆嘉帝身后,在海棠树前驻足。

“牡丹,都种上牡丹吧,”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魏长林站在原地愣了愣,忙不迭地追上去。

迷迷糊糊的睡到下半夜,听着梆子敲过五更。便再也睡不着了,恺辰睁了眼望向床帐外,隐隐绰绰的光摇曳着。看不清外面的天色,只听见细微的“淅淅梭梭”地声音。

春日渐浓。雨水也多了起来。。。雨一下,那殿外的海棠就要凋零了。

斜风吹着床上的纱帘。轻轻打在他的脸上,触感轻柔,让他想到了夕颜的手轻抚在他脸上的感觉,那般柔滑,温暖。

他坐起身,披衣走到窗边,轻轻将雕花木窗推开。

听到响动,魏长林在门口低低唤了声:“皇上。”

“没事,不用进来。”皇帝开口制止他进门,径自坐到窗前的卧榻上,取过矮几上一块洁白如玉的镇纸把玩。

莹白的夕颜花,在他手中微温,熟悉地暗香缓缓蔓延,一丝丝蹭过他的鼻尖,融入他的呼吸。

仿佛夕颜就站在面前,一伸手就能触摸到地地方。

他看向窗外雨帘,两株海棠在细雨的滋润下减了几分妖娆,多了些清丽,水气弥漫氤氲出一副淡色地水墨画,气质婉约,就像夕颜一般。

他别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伸手按住了自己的额角。

自从回宫以后,不管他做什么,看什么,总会想到夕颜,想她地一颦一笑,说话时温柔的语调。每每上朝时,他都需得打起万分精神,可是总会在一个不经意间就晃神,想起那张秀丽的容颜。

朝臣来劝,太后来劝,他知道,他们都想让他放弃寻找,毕竟堂堂的一国后妃被掳,传了出去,对他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他冷哼一声,笑话,想他大曜国的一国之君,要保护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还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就算是自己的母亲也不行。

握着手中触感温润的白石,仿佛又握着夕颜的柔夷,浓浓思念将他包围,望着镇纸的双眼柔情似水。

随着雨势渐大,天也慢慢亮起来,雨珠打在瓦楞上发出“噼啪”声响。

雨声中还有另一种声音,急促的脚步声向着庆嘉帝的寝殿奔来,青衣宫人挑着宫灯疾行,袅袅灯花在雨中摇摆,桔色的灯影照出一片白色雨雾。

脚步声到了门边便停了,庆嘉帝起身整了整衣衫,扬声道:“进来吧,不必通传了。”

魏长林忙将门打开,青衣宫人一个踉跄跌跪在皇帝面前,高举双手,碰上一块青翠的玉佩,颤着声道:“皇上,贵人,贵人找着了。”庆嘉帝一个箭步上前,从宫人手中抓过玉佩,是他的玉佩,除夕那晚趁夕颜睡着悄悄塞在她枕头低下的,一路南巡,他瞧见夕颜都是挂在脖子上贴身戴着,那么是真的找到她了。

不自禁握紧了手中的玉佩,他的一颗心因为狂喜而剧烈跳动,“什么情况?你如实说来。”

青衣宫人回道:“沈大人府上的家仆找到了他们,先差他带了信物来报信。”

庆嘉帝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向魏长林一挥手,“快替朕更衣,朕要去见见这个找到他们的人。”

魏长林依言,唤来内侍为庆嘉帝更衣,一转眼,庆嘉帝望见匍匐在地上的宫人仍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皱了皱眉,问道:“怎么。还有什么话吗?”

“是,是,”宫人将头埋的低低的。不敢抬起,声音也吞吞吐吐。“他还说,还说……”

“哎呦,你倒是快说啊,”一边地魏长林看了眼皇帝不悦的脸色,催促他。“皇上面前都敢拿乔。”

青衣宫人一横心,连贯的说道:“他还说,贵人被人刺伤了,请皇上多带些侍卫同行。”

黄昏时分,一记响雷滚过,大雨轰轰隆隆地落下来,打在营帐上噼啪作响,雨声如注,不一会。帐内的泥地上便洇出了水渍。

睿文从帐外飞快地跑进来,浑身已经被淋湿了,见到坐在床边的司徒丰。笑道:“先生原来躲在这儿,您的徒儿正在到处找您呢。”

司徒丰撸了撸灰白的胡子。神情自若的说:“他找我。能有什么事啊,还不就是叫我去泡脚。”

“先生地腿脚还是不好吗?”夕颜趴在床上让司徒丰把脉。看了眼他的腿。

“没办法,年纪大了,一到这个时候就会犯病,也没什么法子医治,只能这样用草药泡一泡,缓解一些痛楚。”

司徒丰收好垫枕,回身整理药箱,“夕颜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好好修养一段时间就能痊愈了。”

“真的么?”睿文欣喜的上前握住他的手,“先生,夕颜她真的没事了吗?”

“是她没事,又不是你没事,你高兴个什么劲儿?”司徒丰白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到帐门口大声喊道:“斐落,我在这儿,快过来接我。”

回身望见睿文蹲在床边和夕颜一起开心的笑着,不禁摇了摇头,“伤虽然是好了,可是伤疤还在,还需得时时上药,才能好地彻底。”

“夕颜明白,”夕颜唇角上翘,柔柔的笑荡漾开,“谢谢先生。”

“谢什么,我正好可以试试我的雪玉冰蝉霜有没有去疤地功效,”说罢,司徒丰站在一边,得意的眯起了眼睛。

沉浸在欢乐中地两人谁也没在意他说地话,司徒丰见了也不恼,只笑着点了点头。

叠叠沓沓的马蹄声打破了营帐中地宁静,睿文惊的跳了起来,紧张的绷直了身子。

他冲到门边,悄悄拉起门帘,雨水很快灌了进来,瞬间打湿了他的脸。

连天雨幕中,他见到一群骑着高头骏马的人正向着他们的营帐而来,越来越近了,他看到为首的是一匹黝黑骏马,马上一个宝蓝色织锦缎长袍的身影分外熟悉。

陈守备从斜里冲出来,跪倒在高蓝色身影面前,那身影下了马,将他扶起,也不管身后撑伞的宫人,一径随着陈守备像他们的营帐冲了过来。

他来了,他终于来了,睿文躲在门边,摸了把脸上的雨水,回头望向躺在床上的夕颜,从这里开始又是分别了。

“夕颜,”他唤了声。

夕颜抬头,一脸疑惑的望着他。

他笑笑,却是满嘴苦涩味道,看到夕颜担忧的眼神,他摇了摇头,再笑笑,手指了指门外,便将门帘高高的撩了起来。

大雨瓢泼,地上很快便有了积水,而那个宝蓝色身影就这样毫不顾忌地面污浊的积水,大踏步来到夕颜面前。

“夕颜,我来接你回去。”他在笑,从心底蔓延出来的喜悦,在见到她安然躺在床上后,达到了巅峰。

自从听到那句“贵人被人刺伤,”后一直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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